第8章 決心

第8章 :決心

回到斬風門時,守門的幾個弟子立即認出了宗念,不一會兒岳笑便急匆匆地趕到門口,眼中滿是擔憂神色,但他看到宗念時,表情便轉憂為喜。

他快步走到宗念身邊,便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輕聲呵斥。“師弟下回要散心,也得當面和師兄說啊。只留個字條,我和師傅差點都以為你出了什麽大事,急得要死,太不像話了。”

“抱歉師兄,是我思慮不周……”對于這個很是關心自己的師兄,宗念還是很尊敬的,看他确實十分擔憂,內心也不由得生出愧疚來。

“是啊,畢竟最近又流傳起了那樣的傳聞,我們差點以為你也去了揚州。”

岳笑微微蹙眉。

提起這事,他便覺得隐隐不安,總覺得又有一場風波即将發生。

“師兄也聽說了鑒寶大會的事?”

見師兄提到了自己一直記挂于心的事,宗念開口問道。

“當然——師弟先進門吧,站在門口總不方便說話。”

兩人一直傻兮兮地站在門口說話,實在是不妥。岳笑剛剛滿眼都是自己的師弟,這時候卻才發現了一直站在宗念身邊的另一個人——對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岳笑謹慎地問道。

“師弟,這位是?”

“咳,是我散心這幾天認識的朋友,名叫陸哨。我們很談得來,我便邀請他來斬風門做客。”宗念面上說得一本正經,卻因為第一次撒謊而有些緊張。

那人一身水色長衫,玉冠束發,看起來無甚內力,聽到宗念介紹自己,也僅僅是瞥了岳笑一眼,冷淡地點了點頭作為表示,态度十分不友好。兩人分明才第一次見面,也不知道對方從何而來對自己那麽大的敵意。岳笑不着痕跡地皺眉,只當對方是個脾氣不甚好的離家大少爺。

岳笑并不在意地笑笑,“既如此,陸公子遠道而來,照顧不周之處煩請見諒了,我們先進來吧,待會便讓弟子給陸公子安排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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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我與宗念一起便可。”陸哨慢吞吞地回絕,那副模樣仿佛在指使家中奴仆一般。別說是岳笑,就連宗念聽了都忍不住撞了他胳膊一下,覺得他過于失禮了。

還好岳笑心胸寬厚,是真的不介意這些虛禮,只是點了點頭便帶他們進門。兩人跟在岳笑身後,走了進去。

等帶着兩人回到宗念之前暫居的初雲院,岳笑便暫時離開,讓他們休息一會兒。

只剩下二人獨處,宗念便立即皺起眉頭。

“你方才太失禮了,岳師兄好歹也是師兄。”老實說,此前他與陸哨都僅是兩人獨處,從未見過陸哨在人前的模樣。

真正見到時沒想到差別卻如此之大,甚至讓他對師兄産生了一些愧疚。

陸哨對自己的失禮行為卻很不以為然。他來之前特地換裝,就是為了讓別人将自己誤認成一個初出江湖的傲慢少爺。況且……他對那師兄是真的有些讨厭,更不可能給他什麽好臉色。

但真話是不可能直接對宗念說出來的。

“紀之對我要求太嚴苛啦。”他笑嘻嘻地妄圖插科打诨過去。“我這大少爺演得可還像?”

确實挺像,尤其是那目中無人的樣子。

宗念懶得誇他,怕他得意忘形,便轉移了話題。“夜裏你便睡在旁邊的廂房。”

“……”陸哨委屈。“為何不是和紀之睡在一起?”

那還能睡嗎?

宗念立即拒絕:“不行。”

他态度堅決,陸哨只好點了點頭,然而他漆黑的眼珠一轉,心中盤算着什麽便無人知道了。

兩人稍作休息,便又被請到了專用于商讨門中大事的北鬥堂之中。于戈一臉威嚴,在紅木雕花椅上擡手而坐,岳危坐在他的左下方,兩人已經等候有一會兒了。

讓長輩等候,宗念十分不好意思地趕緊入座,陸哨則是不緊不慢地坐在他的身旁。

“師叔,這是陸哨,我新結交的朋友。”宗念語罷便緊盯着陸哨,生怕他又再失了禮數,還好這回陸哨老老實實地拱手拜見,讓他松了一口氣。

“嗯。你回來得正是時候。”于戈擺擺手,瞥了一眼站在宗念身邊的陸哨,并未多說什麽。

人已到齊,接下來該進入主題了。

“念兒,想必你已經聽說了關于赤星羽練會出現在下個月的鑒寶大會上的傳聞。”于戈看向他,見宗念點頭,便又繼續道。

“赤星羽練謠傳多年,卻一直從未現世。究竟這寶物到底存不存在,誰都不知道。鑒寶大會乃武林一年一度的盛世,各路英雄豪傑都彙聚一堂,利用赤星羽練來給他們下一個圈套極為容易。”

他說的句句在理,一時間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岳笑率先發言,“師傅的話一針見血,但既然連我們都看得出這是個圈套,為何還仍有那麽多江湖人前赴後繼?”

“風險總是與利益一同出現。被利益蒙了雙眼的人,即使知道前方是虎穴也會咬牙前進。”于戈搖了搖頭,眼中是痛惜之色。

“那師傅還要參與嗎?”岳笑遞上了一張绛色邀帖,是這幾天才收到的,鑒寶大會的請帖。

于戈看也不看,轉頭問宗念,“念兒怎麽看?”

在座人中,只有宗念與赤星羽練的淵源最深。但他最年少,反而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最後只是搖了搖頭。

“我……我不想去。”

他本就不打算再過多牽扯進去,只是想着回來将事情好好問個清楚。感受到在場的幾人都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宗念深呼吸一口氣,擡起頭來,堅定的眼神直視着于戈。

“但是一味逃避,自欺欺人,那我就太對不起死去的爹娘了。”宗念道,“我想把當年的事情,從頭到尾地調查清楚。此次鑒寶大會我勢必前行。”

或許他直到如今才驚覺到,他的仇人不僅僅只有那幾個屠了飛星塢的門派,還有一個一直藏在迷霧之中推動一切的幕後黑手。

凝視着宗念滿眼的果決,于戈撫掌而笑,滿是欣慰。“好,好!念兒能有此想法,若師兄九泉之下有知也能含笑了!”他将岳笑手中的請帖拿起,珍而重之地放到宗念的手裏。

“這次鑒寶大會危險重重,一切小心為上。讓你岳師兄和你一起,兩個人也好有個互相照應。明白了?”

聽到師傅的囑咐,岳笑急忙應下。“師傅,我知道了。”

于戈點點頭,最後留下一句話便起身。

“念兒跟着我到書房裏來,我再交代你一些事情。岳笑去招待貴客罷。”

這是……宗念一時有些琢磨不到師叔想要交代自己什麽,只好先跟緊于戈的腳步,走出了北鬥堂。離開之前他有些擔憂地最後看了一眼陸哨,對方只是朝他點點頭,示意他不必擔心。

穿過長長的回廊,宗念跟着師叔來到了他的書房之中。但于戈一進書房,便停駐在了桌子之前,看着桌上的擺設似在沉思,一言不發。

宗念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他開口,便有些沉不住氣地問道。

“師叔……是要交代我些什麽?”

他心裏也在不停猜測着。

“念兒,你還記得世傳赤星羽練的來歷嗎?”于戈坐到桌前,也招手讓宗念坐下。

“是指……赤星羽練是西域魔教的寶物一說嗎?”

“你覺得這說法,可信程度有幾層?”

宗念搖搖頭,“赤星羽練謠傳已久,卻從未有人見過其真面目,如師叔所言,我們甚至都不知道有沒有這件寶物。念兒并不認為這樣的傳言有什麽可信性。”

“雖然傳聞不可盡信,但确實有人曾見過赤星羽練,否則這謠言也無法存活這麽長的時間。”于戈話鋒一轉。“你可還記得你的十六歲生辰?”

宗念一愣。

“赤星羽練的傳聞,便是從你的生辰宴上流傳出來的。”

“這……這怎麽可能?!”宗念猛地站起身來。

“念兒不記得了?當年你父母邀請了許多江湖朋友,大家也都客氣地一一送上了賀禮。其中一人的賀禮乃一件刀穿不入的軟甲。然而事後卻無人記得他的長相,也完全想不起他姓甚名誰,就好像此人完全不曾出現一般。”于戈像是沒注意他過激的反應,繼續說道。“此後赤星羽練的傳聞便慢慢地流傳了起來。”

“師叔是說那便是赤星羽練……?這不可能!”莫說可能,他連見都沒見過傳說中的這禮物。宗念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手在微微發顫。“念兒根本不曾見過什麽軟甲。”那些生辰禮物他雖然沒有一一拆看過,而是讓管家收入庫房。但都收到了些什麽,他也是見過名單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于戈蹙眉。

“此話當真?”

“念兒絕無一絲謊言。”宗念緊緊咬牙,若是因為這個傳言導致了家破人亡,他……

于戈思忖半晌,終于還是嘆了一口氣。

“那念兒可還記得,當年流傳着你母親乃是魔教成員的說法?”

“我母親絕不可能是魔教妖女!”宗念忍不住大聲反駁。他這一番舉動可謂失禮,但于戈卻不在意他的失态,而是沉重地說出了一句讓他不敢置信的話。

“你爹娘卻不曾告訴他們是如何相遇的嗎?你母親宮盈,确實來自魔教——她名叫宮盈,乃無妄樓左護法,善使毒.藥。”

作者有話要說:

陸哨:等一個時機,夜襲!

宗念:我怎麽覺得背後有點涼涼的??

攻受看似已經說清楚了,其實棕叽還處于懵懂狀态,陸少追夫路還有一段啊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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