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抵達

第10章 :抵達

“你又不是女子,怎麽娶你?”

宗念悶悶的聲音從枕頭裏飄了出來,他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面對身邊這個人,只好繼續以這個方法逃避着。

只聽得耳邊一聲輕笑,極近的距離讓宗念察覺到對方幾乎是湊在自己耳邊說話。

“那我便穿上嫁衣,帶上紅蓋頭,扮作女子嫁給紀之。反正新娘子的臉只有新郎看得到,誰也沒辦法發現。”像是說悄悄話一般,陸哨的聲音壓得極低,幾乎是以氣音在說話,潮濕滾燙的氣息不間斷地撲在宗念的耳旁。

“你……”

終于是悶得有些受不住了,宗念才擡起臉來,便立即被另一個人擁入懷裏。

“洞房花燭夜時,我會把相公伺候得好好的。”

他突然之間換了一個稱呼,還是如此親密羞恥的稱呼,宗念心尖不自覺地顫了一下,連話也說不清楚了。

“你、你太、你太……”

“哎呀,我家相公太害羞,這可怎麽辦呀——”

這已經可以稱得上調戲了吧,宗念把頭埋在陸哨的懷裏,只覺得自己心跳得越來越厲害,就快到極限了。自己的心跳聲是如此之大,導致他并沒有察覺到——另一個人的心跳聲也幾乎如出一轍。

雖然很想繼續再說些沒羞沒躁的話,但太過分有可能便會适得其反,陸哨意猶未盡地收住了話題,只是把臉頰貼了過去。

能夠有耳鬓厮磨的這一天,無論花再多麽漫長的日子去等候,他也樂意。

晚上胡鬧的結果便是,第二天早上,兩人幾乎都起晚了,急匆匆地連早飯都顧不上吃,才在集合時間将将趕到斬風門門口。

岳笑已經在那裏等候他們有一會兒了,看他們倆急匆匆的樣子,也未多說什麽,直接便啓程。于戈并沒有來送他們,只是托付岳笑多多照顧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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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騎上各自的馬匹,快馬加鞭朝着揚州出發。

越是靠近揚州,所見到的江湖人士便越多,到處都是成群結伴,手中拿着不同武器的門派弟子。三個人相處還算和諧,一路上只是默默趕路,總算在距離鑒寶大會開始還剩下十五天時,抵達了揚州。

揚州的景色不可謂不繁華,不愧是中原地區最有名的城市,且不說景色多麽使人迷醉,就連街邊的吃喝玩樂之所也都有些新奇。宗念剛一進城,便不停地四處張望。他還是頭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就連路邊的攤販上擺着的東西他沒怎麽見過。

宗念這模樣自然被同行的另兩人看在眼裏,因為離鑒寶大會開始還有一段時日,岳笑便提出可以在揚州四處轉轉熟悉熟悉,也是玩樂放松幾天。

“或許之後這樣的景色便難得再見了。”岳笑話中有話。宗念知道他的意思是鑒寶大會必定會發生些什麽,打破這平安寧靜的日子。

“師弟,你有想去玩的地方嗎?”

岳笑問他。

“我還不太知道這裏有哪些地方比較好玩的。”宗念搖搖頭,實話實說。此前他從未離開過飛星塢,自然也不知道揚州有哪些有名的景點。

他這話一出,岳笑還沒說什麽,扮作富家公子的陸哨便哼了一聲,直接對宗念說道。

“此地我倒是來過幾次,我帶你去便好。”

他這個态度再明顯不過,完全是不想帶上岳笑,想要二人出游。宗念看出他故意忽視岳笑,心中有些不滿想着給他哥教訓,便也無視了他向岳笑搭話道。

“師兄來過揚州嗎?”

岳笑點點頭,“之前辦事也來過幾次,有一家酒樓的桂花魚味道不錯,桂花酒也是一絕,不如今晚便帶師弟去嘗嘗。”

“麻煩師兄了。只是我酒量淺,師兄就饒了我吧。”宗念想起上次被岳笑灌得酩酊大醉,便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也笑了起來。

“這話說得,酒量都是練出來的,師弟不好好練練,永遠都是一杯就倒,這可不行,今晚一定要好好喝上幾杯。”岳笑哪容得他拒絕,盛情邀請。

“不不不……”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有來有回的倒是師兄弟情深。而被晾在一旁的人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那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出游前也得先将包袱放下,或許是鑒寶大會的緣故,這邊的客棧幾乎客滿,三人連續問了好幾家客棧,終于才找到一家有房間的,卻只剩下兩間單人間了。

“那我與師弟住一間便好,陸公子估計不習慣與人同住。”岳笑好心地提議,卻惹來對方一個意味着多管閑事的嫌棄眼神。

“本公子與宗念一間。”陸哨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直勾勾盯着人看,看得人心裏都有幾分毛毛的。

“這……”岳笑還想再說什麽。宗念一轉眼看到陸哨朝自己瞥了一眼,立即從那眼神裏猜出若是自己不答應同房,對方估計會做出什麽夜間爬床的事來。

……真是麻煩。宗念在心中默默扶額,面上便直接應了下來。

“多謝師兄美意了,我與他一間就好,師兄不用擔心。”

雖然有些小小的風波,分配房間終究是“圓滿”地結束了。三人各自回房,約定下午再出來逛逛,順便晚上去岳笑說的那酒家吃桂花魚。

這客棧的床似乎比一般的床鋪更小一些。正在宗念站在床邊,考慮着能不能睡下兩個人時,從方才起一直被他有意忽略的某人,終于按捺不住地纏了過來。

“紀之的師兄真令人不喜。”陸哨從後抱住宗念,語氣似告狀一般。

宗念甩了兩下也沒把背後的大包袱甩開,嘆了一口氣。

“我不明白,師兄性格如此好,你怎麽不能與他好好相處呢?”

陸哨把頭埋在他頸間,深深地嗅了一口,答非所問道。“好香。”

“都是大男人,有什麽香不香的……”

宗念被他的動作惹得渾身別扭。他往前走一步,陸哨便跟着他的腳步走一步,他往旁邊挪一步,陸哨也挪一步。兩人的姿勢若是被別人看到,真是不知道是怎麽樣的場景。

“你先放開我。”半晌,宗念無奈地開口。

“不放。放了紀之就要跑去找師兄了。”陸哨執着地抱着他,手裏還玩着他的手指。

他這話說得宗念更無奈了,也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麽對自己的師兄那樣看不順眼。

“別鬧。你還小嗎?”

“嗯,紀之哥哥。”

“……”

“哥哥?”

宗念終于忍不住地把背後的人拖下來,無奈地拉開一點距離,板起臉教訓道:“你這人怎麽總是這樣,好歹也是傳說中的魔教教主,怎麽整天沒個正經?”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你一直跟着我,難道不需要處理你們樓中的事務嗎?”

他皺着眉頭看着對方,希望得到一個回答解開心中的疑惑,然而被他盯着看的那個人卻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紀之也太遲鈍了些,現在才覺得不對勁嗎?”

自己确實是有些遲鈍,這點宗念完全無法反駁。

陸哨饒有興致地看了他一會兒,最終輕嘆一聲,收起了那副調戲人的模樣,開始認真地給宗念解釋起來。

“作為暗殺組織的無妄樓其實很小,成員并不多,之所以被稱為魔教,是因為我們并不遵循一般的江湖規矩,而是随心所欲,遵從內心——說得好聽,其實就是你惹了我,我便直接殺了你,并不找別的借口。樓內負責暗殺委托的又分兩支,一支主要使用精巧暗器或者藥物,另一支則是專注內功心法,這兩支分別由左右護法教導掌管。樓主的作用則是處理平日教務及整理各方情報。”

說到這裏,陸哨頓了一下。“與別的門派不同,無妄樓樓主聽起來好聽,實際上并沒有什麽權力,真正掌權的是左右護法。若你娘親曾是左護法,那想必一定是很愛你爹了。”否則也不會願意就此撒手一切隐居山林。“至于我……每年這個時間都會離開一陣,他們也都知曉。”

他垂下眼,沉默了一會兒,也不再多做解釋。

“紀之若想徹底查清這事,除了你那師叔之外,你爹娘還有什麽舊友嗎?”陸哨問道。

宗念悶頭想了一會兒。飛星塢一直來客很少,他爹的友人大多脾氣也如他爹一般随性,盡是些獨自闖蕩的浪客,只是偶爾看到爹與他們有書信往來,人影也從未見過,宗念疑心他們或許飛星塢遭變一事甚至都不知曉。

他猶豫半晌,終于還是提到了一個名字。

“娘臨死前囑咐我,若是到了山窮水盡之時,可以去找一個叫影弓的人。但除此之外,娘沒有告訴我任何別的信息,只說了此人性格陰晴多變,或許會為難我。”

“影弓?”陸哨在口中反複咀嚼着這個名字,神情若有所思。

“莫非你認識?”

他的樣子似乎與這人熟識,宗念正要問他,忽然耳邊傳來三響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師弟,陸公子,你們可收拾好了?”門外的正是岳笑。

兩人對視一眼,也知道現在不是繼續深談的時機,宗念只能先應了一聲。

“還沒好,師兄再等一等我們。”

“無礙,你們好了再叫我便是。”

若不是之前這人胡攪蠻纏一番,他們早就整理好了,也不必讓師兄多等。宗念瞥了一眼身邊的人,心中默默地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岳笑:嗨呀,好氣啊!工作時間不可以談戀愛,我要報警了!

一看上次更新時間就跪了 原來拖了這麽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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