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開始
第16章 :開始
實際上陸哨擔心得沒錯,幾個時辰之後,阮沁的屍首不翼而飛。而唯一的疑兇衛宇,則在房間裏留下一封遺書自盡了。
孟繁醒來之後自然是勃然大怒,對耿一飛的說辭半點不信,甚至惱怒于幫着太初派打暈自己的岳笑等人。他堅決認為太初派把自己師妹的屍體藏了起來,而兇手畏罪自殺。
“是我孟繁信錯了人,你們既然站在太初派的那邊,從今天起我們割袍斷義,你岳笑再也不是我的兄弟了。”就在客棧一樓的門廳內,孟繁用他那把巨劍一下子把衣襟隔斷,便帶着天宵派的弟子們大步踏了出去。
“唉——”
孟繁走了之後岳笑很是自責,他把原因歸咎于自己做事不決,錯過了尋找真相最關鍵的時機,更讓他坐立不安地是兩個大門派徹底地決裂了。這無異于暴風雨開始前的一場初雨。
就連宗念也感受到了,這僅僅是個開始。
他這兩天和陸哨在街上時,經常能看到門派與門派之間的弟子發生鬥争。有些是口角上的争執,然而那些互相動粗的幾乎鬧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這麽看來,背後真的有人在惡意挑起門派之間的鬥争。不僅是天宵和太初,現在幾乎是每個門派之間都産生了一些或大或小的摩擦矛盾。”
宗念坐在一旁,聽着面前幾個人讨論這些天以來的所見所聞。那些或大或小的摩擦仿佛一粒粒被灑下的種子,正在飛快地汲取營養發芽長大,一旦果實成熟,那麽不僅是門派之間,而是整個江湖都将人人自危。
“這樣下去該怎麽辦才好?”岳笑早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但卻發現自己什麽都做不到,這讓他十分挫敗。
孟繁走了,但耿一飛卻還在,他也是個有責任的人,這些天來經常與岳笑一同商讨事情。
“若是有個主持大局的人,便不會如此混亂了。”耿一飛嘆道。
這些年以來,門派之間各自為政,是以每次發生大事時并無人出來主持局面。
“如果像百年之前,有個由衆人推舉出來的武林盟主便再好不過了。”他輕聲嘆道。
“武林盟主?”岳笑皺眉。他不是沒看過那段歷史,但此事放在今天無異于天方夜譚。想要推舉出個武林盟主,不僅得武藝高強,品德也得讓衆人服氣,但如今武林如此混亂,又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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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找人處理這場混亂,卻又因這場混亂而找不到人。真是個怪圈。
“岳兄莫在意,只是随口一說罷了。”耿一飛看他面露糾結,便寬慰道。他自己也知道這是不切實際的,因此并不放在心上。
兩個人又讨論了一番,接着同時停下,岳笑轉過頭來,看着宗念與坐在他身邊的陸哨。
宗念被他突然的視線吓了一跳,正要說話,卻發現他師兄看的是旁邊的那人。
宗念本來話就少,一直只是坐在旁邊靜靜聽着。但偶爾會插嘴一兩句的陸哨今天卻也一言不發,只是緊緊擠在宗念身邊,似乎正在神游天外。
他正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陸哨,便聽岳笑開口問道。
“不知道陸公子有何高見?”
“嗯?”陸哨回過神來,看到岳笑一臉期待地看着自己,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圖,便沒好氣道。“江湖之事,本公子自然不如岳師兄和耿大俠清楚。”
因為某些事,他本來心情就不算得好,此時便不客氣地胡說八道起來。
岳笑并不氣餒。這些天來陸哨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經轉變為一位有真知灼見的世家公子,就是脾氣不算得好。他又問了一遍。
陸哨便有些不耐煩起來。
“岳師兄如此操心江湖,卻不見得別人對你的好意有半分領情呢。”他指的自然是孟繁之事,岳笑一聽,神色暗淡不少。
“是岳某自大了,但是——”
“知道還不晚。”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陸哨打斷了。
這個人今天實在太不對勁了。這和以往的擡杠不太相同,看得出來陸哨現在的心情實在是像只炮仗,一點就燃。昨天還好好的……宗念只覺得奇怪。一定是出什麽事了。
眼看得氣氛變得有些尴尬,宗念急忙站起來,先是對師兄道了歉,接着便把陸哨拉回了房間。
他沒發現自己的心已經開始偏向陸哨了。
只剩下兩個人獨處,陸哨便再也不掩飾自己的悶悶不樂,一下子就撲了上來,把宗念抱個滿懷。
肩窩處塞了顆腦袋,焦躁胡亂地蹭着自己,散落的頭發掃到赤.裸的脖子肌膚上,癢得宗念不由得後退一些,但無論他怎麽後退,陸哨總是立即貼上來,像是無法忍受他們之間存在一絲空隙似的。
他平時确實黏人,但今天更甚,毫無掩飾。宗念覺得有些好笑,又不知道他究竟怎麽了,便也伸出手回抱住他。手下的身體溫熱而勁瘦,抱起來的感受并不覺得怪異。
“你今天怎麽了?”宗念輕聲問道。
陸哨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把他摟得更緊了些。
“究竟怎麽了?”宗念十分納悶,但又問了幾聲,陸哨還是一言不發,讓他不得不猜測他是遇到了什麽大事。
這麽說來,雖然平時陸哨面對自己總是顯得沒皮沒臉充滿自信,這種狀态可以稱得上是脆弱了,就好像他與自己相認的那天晚上一樣。
“……”沒怎麽安慰過人的宗念在腦海中不停組織措辭,“我的懷抱借給你。”
懷裏的腦袋忽然安靜下來。
宗念以為他覺得自己的話毫無誠意,幹巴巴地又加了一句。
“若是你想聽,我也可以吹哨子給你……但是你不許笑話我。”他已經好幾年沒碰過哨子了,如今吹不吹得響還未必。只是以往陸哨總是拿這個來逗他,或許覺得有趣吧。
自己竟然淪落到要扮醜來逗人發笑了,宗念心中臊得發慌,臉頰都紅了。
但懷裏那個本該聒噪的人卻靜悄悄的,半天沒等到回應,宗念甚至以為自己方才說的話只是在心裏默念,實際上并未說出口。
宗念清了清嗓子,正想再說一遍,忽然一股大力襲來,宗念還未反應過來,便發現自己已經被推倒在床上。
“……紀之——” 陸哨壓在他的上方,墨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其中藏着的執念看得令人心驚不已。他喃喃着宗念的名字,忽然湊下來,封住了他的嘴唇。
濕熱的舌頭不由分說地舔了進來,吻得宗念暈暈乎乎。這個吻強勢得正如陸哨這個人一般,完全沒有給他留任何餘地,赤.裸裸的全都是對他的占有欲。
他們之前還未有過如此激烈的吻,宗念不得不用上了內力,才把身上的人推開。
“你怎麽突然又這樣!”宗念喘息着,瞪了陸哨一眼,不出意外地發現被推開的那個人眉間都是滿足和愉悅。自己說的那些話甚至還不如一個吻。
“……都怪紀之太可愛了,我根本忍不住。”雖然被推開了,陸哨卻厚着臉皮地又黏了上來,直接趴在他的胸口上。他好歹也是個男子,沉甸甸的重量把宗念壓得夠嗆,但他卻只是自顧自地滿足發笑,看起來并不打算要離開。
“太重了。”宗念想推開他,又想到他之前的不對勁,想了想,還是皺着眉頭任他去了。
陸哨這個人做事從不瞞着他,只是有時候需要付出一些條件以滿足他的惡趣味才能知道答案罷了。
果不其然,心情好轉的陸哨告知宗念自己有事需要回無妄樓一趟。
“這有什麽不開心的?”宗念瞪大了眼睛,他還以為會是更嚴重的事情。
“離開紀之一刻都讓我心焦難耐了。”陸哨十分委屈。
“……”
看着無言的宗念,陸哨湊近他耳朵邊輕輕吹了口氣。“如果可以,真想把紀之綁在我的床……”
“不要說了!”宗念耳朵都紅了,也不知道是被吹的還是害羞的。
“你這次去要幾時才回來?還能趕得上聚寶大會嗎?”
胡鬧夠了,也該談正經事了。好歹陸哨也是一樓之主,雖然看不出來……總該有一些需要他親自出馬的事務才對。宗念覺得自己十分通情達理。
“不知道。”提到這事,陸哨便立即變得有些煩躁了,“我本不想回去。但信上說樓中有赤星羽練的消息,我不回去卻是不行的。”
“真的?”宗念立即變得十分重視。“那你快些回去吧?”
他就是知道這條線索對宗念來說十分重要,因此才決定回去。但離開這個自己好不容易找回來的人,卻像是在他心上撒了一把螞蟻般又痛又癢。
“不要趕我走……”他低聲裝出一副委屈不已的模樣,讨來宗念幾句軟聲安慰,卻還是覺得不夠,便又壓着宗念親了幾口,這才念念不舍地站起身來。
走之前,陸哨認真地叮囑道。
“我會每日給你傳信的,有任何事情發生一定要馬上通知我。”
唉,真想把紀之打包帶走啊。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一眼上次更新時間,自己都吓了一跳(。)
陸哨:為什麽要趕我走??作者想死?
救命啊殺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