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午,沈紹飛把他壓在這裏胡鬧。夏桓的全身都被塗滿了奶油,胸前兩點更是被吸吮了一遍又一遍,直至現在還脹痛無比。沈紹飛不厭其煩地将奶油塗在各種羞恥的部位,讓夏桓眼睜睜看着自己如何一點點舔掉,還要他詳細地形容感覺。
夏桓哪裏說得出來,被逼的雙眼微紅,睫毛上都是汗珠,然而嘴巴張張合合,只能讷讷地說些“舒服”“很癢”這樣的話。沈紹飛兇巴巴地罵他笨,學不會讨好男人,夏桓又羞又痛,然而被弄得叫了幾聲,又被罵太騷太浪,欠男人肏弄。
他确實是讨厭他的。夏桓更加深刻地體會到了這一點。如果是對心愛的人,關心愛護尚且不及,又怎會這般侮辱作踐呢?
最後,沈紹飛玩得心情舒暢,就心滿意足地去洗澡睡覺了。而夏桓還是撐着起來,去收拾被弄髒的屋子——那些羞恥的印跡,甚至能看出自己身形的輪廓,怎麽可能按照沈紹飛所說,交給別人去打掃?他唯恐沈紹飛真的叫家政來處理,所以趁着沈紹飛還在睡覺,不顧身體的疲累,也要盡快消滅痕跡。
終于收拾得差不多,夏桓揉揉肩,給桌上的玫瑰換了次水。
沈紹飛常常會買花回家,也不說是為什麽,總是板着臉丢給他。夏桓猜測他大概是向誰示愛受挫,不敢多問,每次都會老老實實養起來,因此動作也是輕車熟路。只不過,他不太清楚這個季節鮮花能綻放幾天——往年這個時候,沈紹飛都會帶他去外面住一陣子,或是海邊,或是山中,将他壓在所有能想象到的地方玩弄。夏桓一到冬天就會變得更加提心吊膽,多半就是因為那種色情而勞累的旅游方式。
估摸着沈紹飛快要醒來,夏桓撥弄了兩下瓶中嬌豔的玫瑰,正打算回卧室,忽而聽到手機鈴聲響起,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難道又是楚儀?
夏桓趕緊回憶了一下,楚儀還有什麽東西賣掉後被自己吃了。沒辦法,他那個時候還在長個子,學業又重,常常饞得厲害。楚儀又是個溫柔細心的人,弄到一些錢,便都會悄悄地花在他的身上,夏桓事後也少有察覺。然而,尚未想出個頭緒,電話那端,有些陌生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喂,是夏哥嗎?我是致軒。”
褚致軒?
夏桓想起昨晚沈紹飛急匆匆出門的樣子,大概明白這可能是一個示威電話,不禁為這小少爺的心思暗暗搖頭。
“上回的事,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夏哥怪我也是應該的。不知道托紹飛哥送去的禮物是不是合用?一點小心意,還希望夏哥大人有大量,不要因為我氣壞了身子呀。”
夏桓沒有收到什麽禮物。沈紹飛倒是常常帶些大概是別人送的禮物回來,因為他每次都是朝夏桓一塞了事,從來不解釋什麽,所以夏桓也只是替他放好,不敢随便拆開。
現在褚致軒說起,夏桓含糊地應了一聲,那邊卻如蒙大敕,又是一番連連道歉。
“其實,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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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戲要來了,夏桓挺了挺腰。
“我們今天早上遇到楚儀了。哦,楚儀是我一個遠房表哥,他身邊帶了個明星,男的。紹飛哥因為那個明星,跟楚儀鬧得有些下不來臺。”褚致軒的聲音裏盡是躊躇,“夏哥,你跟紹飛哥關系近,幫我勸勸他。楚儀剛剛回國,他們家老爺子又寵……玩誰不是玩,何必要搶他的人,觸這個黴頭呢?”
電話兩端都沉默了很久,夏桓拿遠了手機,雙眼放空地注視着面前的玫瑰。
原來是這樣。他想。當年楚儀喜歡自己,沈紹飛才會出手幫忙。現在楚儀喜歡了別人,沈紹飛的目光自然也會投向別處了。
這種搶走情敵,引起心上人注意的做法,實在幼稚到可笑。可誰讓他是沈紹飛呢?
夏桓回想起第一次見到沈紹飛的時候。那家夥看起來就是個腦筋不靈光的暴躁小孩,穿着一身漂亮而昂貴的衣服,明明是在破舊雜亂的窩棚區裏迷了路,眼圈都紅了,還非要嘴硬說自己正在進行實地考察。
“等這塊地被我家拿下來,我允許你可以來這裏陪我玩。哦,我還有一個小弟,不過你不用理他,只要聽我的話就行。”
那倒黴孩子趾高氣昂,一點都沒有對他人的收留與幫助表示出什麽感激。夏桓眼巴巴看着他不客氣地吃掉自己所有的午飯,還把作為晚飯的包子啃了一半,心裏非常後悔搭理了這個家夥。
沈紹飛就是這樣一個蠻不講理,幼稚小氣,永遠長不大的混賬家夥。
現在,這個混賬終于要放過自己,去找別人了。祁斐看起來俊美又自信,不像只會唯唯諾諾的自己,應該更合沈紹飛的喜好。
只不過,憑沈紹飛追人的手段,想要給楚儀添堵,恐怕是難于登天。這家夥脾氣差,嘴巴壞,性欲強得像個變态,世界上真的會有第二個如自己這般想不開的人嗎?
褚致軒大概是等得久了些,擔心夏桓不答應,又補充了許多沈紹飛怎麽同楚儀沖突的細節,着重突出那個明星在其中的作用,還特意點明楚儀正是因為他,已然同未婚妻解除了婚約——對這一點夏桓倒沒有驚訝,楚儀天性如此,即便因為過去的事情會對他惡言相向,但一個人骨子裏的溫柔與深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這些事情,褚致軒說得繪聲繪色,口才令夏桓這個寫小說的都自愧不如。
夏桓估計他是自恃身份,不願同人争風吃醋,就将這件事告訴自己,讓自己與祁斐這兩個情敵鬥個兩敗俱傷。可惜,若是早一些,夏桓還會生氣。到了現在,明白了沈紹飛的想法,他只感覺疲累無比,心裏汪着一潭死水,怎麽也泛不起漣漪。
“我知道了。”夏桓的聲音有些沙啞,不知是因為下午哭叫得太厲害,還是因為別的什麽,“我會好好勸他的。”
吃晚飯的時候,夏桓将這件事提了提。沈紹飛不出所料地大發雷霆,指責夏桓不該背着他去打掃房間,更不應該随便接褚致軒的電話。
他自以為将心事藏得很好,殊不知這種顧左右而言他的行為,反倒更坐實了他的想法。夏桓心底嘆口氣,在沈紹飛的怒斥聲中,怔怔出了會兒神。
有些事情,其實早就該下定決心。
一時興起本就不能延續太久,沈紹飛這些年沒有過別人,可能不是自己幻想的那樣,對自己有什麽懵懂未明的情愫,而只是單純因為他脾氣太差,壓根沒有其他人願意理他。
現在這家夥主動轉移目标,也是件好事。等沈紹飛允許他搬出去住,他就可以找一份其他的工作,或者利用空閑時間打打零工,忙碌起來就無暇想其他事情,也能盡快還上那筆巨款。
“……再敢說這種話,小心我幹死你!”沈紹飛終于罵到了尾聲,氣哼哼喝了口水,又惡狠狠一拍桌子,“聽到沒有?”
夏桓低頭慢慢喝了一口粥。他做的飯其實很不好吃,四年來也沒有絲毫長進。因為經常在做菜時構思情節,有次甚至忘記了加鹽。而沈紹飛是個生活習慣很好的人,即便夏桓自己都去叫了外賣,他還是黑着臉,一個人将兩人份的飯菜吃得幹幹淨淨。
如果搬出去,下次做壞了菜,恐怕就要自己吃了。
這麽想着,淺淺的依戀與不舍又浮現出來。夏桓定定心思,不顧沈紹飛将桌子拍得震天響,直視着他的眼睛,鼓起全身的勇氣,問出一個深埋于心已久的問題:“沈紹飛,你愛過我嗎?”
“你——你、你怎麽突然說這種話!”沈紹飛本就暴跳如雷,此時更是被火上澆油,差點從椅子蹦到地上,臉也漲得通紅,連說話都結巴起來,“你又想那樣羞辱我?!什麽、什麽愛不愛的,反正你是我的!我們簽好了合同,五百萬買你五十年,不管有沒有法律效力,我們說好的,你想反悔嗎?!”
随着答案塵埃落定,最後的希冀與幻想一同迅速流失,夏桓的腰卻漸漸挺直起來。他搖搖頭,暗自苦笑一聲。
是啊,時至如今,這個問題還有什麽意義?他的愛情,沈紹飛并不需要。就像是買東西時捆綁附送的贈品,沒事的時候随便拿來用一用,也未必合心意。
那點隐約的喜歡和感激,其實并不難抛卻。四年的相伴已然令人身心俱疲,也不是段多麽值得挂念的時間。這些東西,割舍起來大概不會很痛。上一次,同楚儀分開的時候,他痛得那樣厲害,可如今不也淡忘了痛苦,轉而投入新的生活了麽?
“以後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老老實實聽我的話,少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明不明白?”
“我知道了。”
夏桓笑了笑,低低垂下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