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從京郊回內城的路上, 賀啓樓也不騎馬了,而是坐在馬車裏守着他的仙子姐姐,更不掩憂慮之色, “義忠王這一關可過得去?”
這可不是小公孔雀沉不住氣, 而是義忠王這次的确兇險。賀甯固然在他一衆兄弟裏顯得比較傻白甜, 但真不是沉不住氣的那種人!
賀啓樓滿眼的憂心, 蘇卉看在眼裏,她靠在賀啓樓肩上,一手拉着丈夫,一手撸着小靈靈,看似閉目養神,實則……在系統裏查詢五皇子目前的氣運, 不, 課時費。
當前課時費多寡, 可以簡單~粗~暴~地理解為跟學生當時的氣運相關。蘇卉一眼掃過去,心說果然:跟賀甯一樣, 五皇子的課時費也在上下波動。
五皇子的氣運必須受他老子皇帝的影響, 皇帝的氣運顯然又與親哥義忠王相關:誰讓皇帝和義忠王鐵了心要同進同退,于是這哥倆的氣運在很大程度上也進行了綁定。
有氪金就無所不知的系統撐腰, 蘇卉很篤定:這哥倆聯手,天下我有。太上皇跟他那幾個老狐貍一般的老夥計再怎麽刷存在感, 折騰作妖,搶權奪利,終究還是敵不過今上與義忠王。
當然, 蘇卉也得承認,說起玩陰的以及把握人心,至尊兄弟倆也的确遜色于那群老家夥,但是……這哥倆掌兵啊!哥倆能立于不敗之地,正是因為他們有十足底氣以力破巧。
這哥倆在這數年的時間裏陸陸續續清理了邊軍與禁軍,并大量啓用少壯派年輕人。
她老公賀啓樓十五六歲就能上戰場帶兵,且立功後提拔飛快,就是實例之一。除此以外,對于在太上皇在位時期就很是糜爛的各地駐軍——本朝跟宋代一樣,也叫廂軍,也适度地換了換血。
話說,那一大堆被禁軍邊軍裏踢出來的各位二代三代們,總得有個去處不是?
畢竟這些人大多是功勳之後,混得不好但起碼“薄有身家”,他們的長輩又多在帝後面前有些臉面……經歷過大起大落而性情略有些偏激的義忠王都不打算對這些人“一刀切”,皇帝自然就給他們尋了個有些油水的地方繼續混日子。
皇帝和義忠王哥倆這一系列操作,在蘇卉看來那是萬分穩妥的,太上皇年紀在那兒擺着,再搞東搞西不過就是過些年三五兩位皇子來一番奪嫡之戰——好吧,這才是重頭戲。
蘇卉甚至做好到那個時候豪邁氪金的心理準備:關鍵時刻為五皇子保命。哪裏想得到,她積攢的大招興許要先用在義忠王身上,有多不甘也不至于,最多就是有點計劃趕不上變化的無奈而已。
蘇卉這邊看似十分淡定,心裏也是非常有譜。
賀啓樓呢,心裏不說慌得不行,卻也相當忐忑,因為甯哥兒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可他見姐姐跟平時無甚差別,他也能克制得住:姐姐果然有法子。
這小夫妻倆的舉止神色,落在外人眼中心裏,自是另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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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義忠王府的大管家覺着南安王世子與世子夫人要麽是天生冷漠,要麽就是極有城府不淺,要麽……就是人家極有把握。
大管家想到這裏多少輕松了幾分:他們出府來請人之前,世子千叮咛萬囑咐要禮遇,要客氣!
世子在他們這些王府老人看來,還是年輕了些,但說起醫術,連陛下身邊的那幾位老人家都是服氣的!
義忠王府大管家估計是讨了令牌,于是一路狂奔暢通無阻。
蘇卉覺着就這趕路的~粗~暴~程度,換黛玉來,一準兒給你吐車上……反正進了王府,蘇卉扶着賀啓樓的手下了馬車,臉色發白。
賀甯這會兒腦子裏都是他爹,不等蘇卉站穩就沖上來,伸手……在伸向蘇卉手腕之前想起不妥來,轉而一把抓住賀啓樓的小臂。
賀啓樓看着好兄弟腦門子上的汗滴,以及微紅的眼眶,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于是賀甯拉着賀啓樓,賀啓樓牽着蘇卉,三個人練成一串,一起奔向義忠王夫婦的卧房。
還沒踏進王府正房,路兩邊守着的侍衛氣勢衣着已經肉眼可見的“與衆不同”,賀啓樓與蘇卉對視了一眼,默契在心:陛下都來了啊。
皇帝當然得來了,他怕他不來就見不着哥哥最後一面了!專給他治病的國寶級老太醫瞧過義忠王,只打發徒弟回宮報信兒,皇帝心裏便生出了些許不詳的預感。
駕臨王府,見到哥哥如今的病容,再聽了老太醫與甯哥兒的診斷,說實話皇帝都有點絕望,直到他聽甯哥兒說最後的法子就是請樓哥兒媳婦來瞧瞧,沒準兒還有救……皇帝直接讓身邊的禁衛将軍取了令牌,“還不快去把人請來!”
蘇卉也是在給義忠王看診過後,才從心神大定的賀甯口中得知自己是“奉旨看病”。這都是後話,暫且說蘇卉進了義忠王卧室的門,見禮後微微擡頭,看到憂心忡忡的陛下,以及已經哭腫了雙眼的義忠王妃,她只輕描淡寫地說了四個字“盡力而為”便坐到義忠王床前,摸起了脈。
話說蘇卉這個老師不是白當的,這麽多年為了能現學現賣教賀甯,不知道啃下了多少教材和資料,如今就算不仰仗系統,她也能靠着一手絕妙醫術橫行天下了。
更別說為了萬無一失,蘇卉果斷氪了金:結果不出她的預料,義忠王內出血,失血到了快把自己流死的地步。
這種情況擱在二十一世紀,都很棘手,在現在這個時代,可不就是基本無解?
而且大量失血,就別指望義忠王還能保持清醒,這也是皇帝到來之後什麽要求都照準的關鍵:皇帝對他這個哥哥,是很有真心的。連親哥遺言都沒聽到,他怎麽忍心?又怎麽甘心?為了這個,禮法規矩暫且都能丢一邊。
連個屏風都不預備,蘇卉看診,從皇帝到賀甯他老婆外加幾位王府心腹以及大內內侍侍衛,全都“一覽無餘”地盯着她施為。
身為衆人焦點,蘇卉依舊不緊不慢,她輕輕放下義忠王的手腕,迎着義忠王妃的殷切目光道,“有救。”
王妃蹭地站起身來,并沒二話,“快去預備筆墨!”
她話音未落,賀甯一溜煙兒地跑出屋門,親去拿筆墨紙硯過來。王妃一見,對蘇卉醫術更添幾分信心。
一般情況下,義忠王妃當着皇帝的面兒在診療前就說明輕重再許個諾:治好如何,治不好又如何。然而蘇卉是賀啓樓的媳婦,不是外人,威脅啊畫大餅啊也就沒什麽用武之地。
反正義忠王妃心潮起伏,腦子裏不知轉了多少個彎兒,最糟糕的……她不是沒想過,哪裏想得到樓哥兒媳婦瞧了王爺半柱香的功夫都沒,就嘎嘣脆地來了這麽個結果。
蘇卉不管那麽多,她系統裏的餘額給了她無限的底氣,這會兒賀甯已經當了馬前卒,她要再使喚人就……使喚起她老公了,“世子,煩勞你去咱們的馬車上從箱子裏取那個描金匣子過來,”見丈夫立時起身,又囑咐了一句,“靈靈守着的就是。”
賀啓樓應下,瞄了眼陛下,得了個點頭,便扭頭出門。
氪金之下,用系統完全掃描診斷,根本不要一秒,診療花費的大約五分鐘時間,她其實都用在選擇治療手段和方法上。
成為一個在皇帝和義忠王這兒都挂上號的絕世名醫,對蘇卉來說也是“固所願也”的事兒。畢竟在絕大多數時候,無論古今,神醫的地位總是比較超然。
不過蘇卉并不想當個太出格的神醫,于是她花費了整整一千塊兌換一個“神針”技能,又額外花了五十換了個當前醫學水平可以理解的調養藥方:大補氣血,力道猛,見效快,成本賊高,關鍵時刻可以吊命的那種。跟她之前養好爹媽舅舅以及幾位皇子,外加不知道多少貴人的那道溫補神方側重大有不同。
正是有那道方子打底,再加上賀甯力薦,蘇卉才有讓王妃“死馬當活馬醫”的機會。至于那道方子究竟怎麽來的,是不是真如傳言那般,是“蘇卉從自家藏書裏翻找出來的”,對這些高高在上的貴人們而言,就是“自由心證”了。
話說賀甯回來的比賀啓樓快,蘇卉便提筆寫下藥方,賀甯親自給她磨墨,更是眼珠兒不錯地盯着……直到蘇卉放下筆,賀甯猛地擡頭,雙眼發光,而後抄起這張方子,沖着皇帝和王妃道,“陛下,母妃,這方子神了!”
皇帝也粗通醫理,接過方子一瞧,果然神妙,便對義忠王妃道,“嫂子盡可安心,樓哥兒媳婦确有大本事。”
義忠王妃乃是權門出身,接受這個時代的精英教育長大,又有個多病多災的老公,論醫理藥理,她比皇帝更為精通,再說她又不近視,皇帝捧着藥方看的時候,她也瞧了個正着,默默推衍一番,自然難免臉上帶上幾分喜色,“全憑陛下做主。”
皇帝點了點頭,回頭吩咐內侍,去宮中藥庫取來方子上的關鍵的幾味藥。
內侍前腳領命而去,賀啓樓後腳進門,當着陛下的面兒把描金的匣子打開,裏面整整齊齊擺放着各種型號銀光閃閃的銀針。
皇帝在就是礙事兒,蘇卉等皇帝點了頭才接過裝着銀針的匣子,從匣子內層拿出個同樣銀亮銀亮的小酒壺,蓋子一揭,身邊人都知道這小壺裏盛的是烈酒。
蘇卉裝模作樣地給針消過毒——系統出品的高價銀針,是帶有自潔功能無需消毒的高科技産品,然後輕描淡寫道,“先讓王爺醒過來再說。”
此言一出,滿屋靜寂,全員齊齊精神一震。
蘇卉裝作啥都沒看見,擡針對着義忠王的眉心就怼了下去,第二針紮在喉結處,三寸長的銀針紮下去至少三分之二,之後的兩針則進了義忠王的太陽穴……
說老實話,對義忠王的腦袋下針,擱在平時,起碼要半個太醫院的老太醫們坐在一處,辨證過才敢動手,她能憑着身份和之前積攢下的口碑,不彙報不解釋直接紮下去,也得多謝皇帝與王妃的信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上位者的氣量總是妥妥的。
蘇卉這個念頭閃過,她手邊的義忠王已經……唰地睜開了雙眼,跟蘇卉來了個四目相對。
嗯,系統說針到病除,誠不我欺。
蘇卉看着随着義忠王微微側頭,而震顫不已,仿佛觸角的銀針……她終于忍不住笑了一下。
義忠王明顯恢複了神智,他是記得起自己病重昏迷前發生的事情,這會兒一睜眼就瞧見了蘇卉,他醞釀了一下才開口,“樓哥兒媳婦?”聲音幹啞得聽着都替他難受。
賀啓樓與蘇卉新婚,不僅要進宮認親,更一一拜訪過與南安王府交好的人家,義忠王府就在其中。
又因為賀啓樓與賀甯哥們情深,他們小夫妻還來了好多次……每次來,都得拜見一下王爺王妃,義忠王自然認得蘇卉,而且印象還挺深刻的。
蘇卉點了點頭,就起身站到邊上,露出自己身後的皇帝與義忠王妃……等。
皇帝先喚了聲皇兄,得到了回應……義忠王現在只能點點頭,外加用很輕的聲音回應:陛下。
皇帝一下子……就樂觀了起來,不過他還算謹慎,問向蘇卉,“已經醒了?”
這話實際是在問“會不會再昏過去”。
王妃同樣也有此問,兩位貴人的目光再次齊齊落在蘇卉身上。
皇帝問話不能不答,她回話道,“不好說,喝了藥,晚上若能安生歇下,就有了七八成把握。”
安生歇下說得是睡下,而不是昏過去。這話屋裏待着的全聽得明白。蘇卉轉過頭對義忠王道:“您且忍着些……”話音未落,眼疾手快地一針戳向了義忠王的鎖骨窩,之後左右各一針插進了對方的掌心。
針下,義忠王……眼圈兒瞬間紅了,那一聲“嗷”分明就憋死在喉嚨口……
蘇卉好想截個圖,配行“是什麽扼住命運的喉嚨”,就是一張傳世表情包!她屈指輕彈義忠王喉結處的銀針,義忠王猛地起身,吐出一大口淤血來。
蘇卉故意舒氣道:“吐出淤血,您就能好生說話了。”不等詢問,繼續囑咐,“這針過會兒,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會痛會癢,這就是好處,一會兒藥湯煎來,您用了,怕是隔上一二時辰就要吐上一兩口,這也是好處,只要今晚不見鮮血,您這回我就有十分把握。”
說完,她一鼓作氣道,“您用了湯藥我再來給您取針,”又望向義忠王妃,“王妃,我有些倦了……”
王妃聞言就囑咐她的兒媳婦,賀甯他老婆,“安排個院子,讓樓哥兒小兩口都歇歇去。”
顯而易見,義忠王清醒後必有要緊的話與皇帝說,蘇卉還在這屋裏杵着自是大大的不妥,不過按規矩,“你們說你們的我這樣的閑雜人等撤了”不該蘇卉主動說,但她現在神技在身,不需要面面俱到,因此說了就說了,她篤定皇帝與義忠王夫婦不會計較。
賀啓樓與蘇卉相攜離開,自去休息,就是開了個“好頭兒”:閑雜人等一一散去,直到屋裏只剩皇帝與義忠王兄弟兩個,而正房之外則由禁衛與王府侍衛圍了個水洩不通。
沒了外人,皇帝開門見山,“怎麽回事?出了父皇的院子,回府你就出事!難不成還指望瞞我什麽?!”
哥倆如今穿的是一條褲子,義忠王聽見這話并不以為意。他手上還紮着銀針,也不耽誤他喝水潤喉,之後慢悠悠地回答他弟弟,“父皇不是讓那個道士撺掇,送藥給孩子們吃嗎?我去瞧他,就說不如父皇也賞我一粒嘗嘗,橫豎父皇也不會再坑我一回。”
皇帝聽了,半晌無言,“你這又是何苦激他?”
“老爺子沒吭氣兒。”義忠王輕聲道,“這是咱們父皇的老毛病,舉棋不定,愛令名卻又做不出多少讓人跳不出毛病的事兒來。”
這明顯話裏有話,皇帝耐心聽他哥哥仔細解釋。
“老爺子風痹有些年頭,那道士也是有些本事,我讨來的那丸藥祛風活血是沒錯,但能讓我差點性命都交代了……”義忠王頓了頓才道,“想弄死我總不在這個時候。”
确實如此,要摘桃子,也得在義忠王領兵大勝之後。
太上皇這邊老狐貍一窩又一窩,玩弄權術各個都是一把好手,然而別說讓老狐貍,就是老狐貍的子孫小狐貍們,目前也沒有能在義忠王倒下後立時接下兵權的。
接不下兵權,架空陛下就無從談起……所以義忠王才說“不在這個時候”,相對于正攢錢攢兵醞釀大戰的皇帝與義忠王兄弟而言,老狐貍想小狐貍們頂立門戶,更需要時間。
也就是說太上皇身邊又被人摻進了不知道哪裏來的“沙子”……義忠王也不是不後怕,“哪怕猜得着老爺子現在連自己的地盤都守不住了?”
皇帝一聽,立時氣不打一處來,“差點把小命玩沒了!”虧他以為他哥另有成算,誰想竟是誤打誤撞!
不管怎麽說,宮中又多了股勢力……這真不是個好消息。
卻說至尊兄弟交談的內容,蘇卉并不知道,不過她憑借她已知的消息加微氪購買,基本分析出了來龍去脈。
她比至尊兄弟知道得還多點兒:就是這股勢力……跟王子騰有些牽扯。實際上她也承認,自己有些低估這位堪稱“白手起家”的一品大員,不僅僅是低估了人家的能力,更關鍵的是低估了人家的野心。
火中取栗嘛……既然你們宗室內部父子兩代争鬥不休,那不如我聯合些老夥計,激化下矛盾,趁你們鬥個兩敗俱傷的時候來個一鍋端,豈不妙哉?
蘇卉低估王子騰,那是因為這位氣運值一直都沒到讓她側目的地步,至于皇帝和義忠王沒留心,估計就是王子騰一直小心翼翼地藏在鄭家身後。
王子騰似乎表現得大多數時候跟鄭家同進退,但有分歧的時候也并不太隐忍,能據理力争……畢竟一品大員,行事真像個馬前卒,鄭家肯定不信。
偏偏鄭家又是皇帝親手扶持起來的……
王子騰不愧是據說在原著裏要逼得貴人把他“暴斃”的能人!
蘇卉靠在引枕上默默思量,賀啓樓則任勞任怨地給媳婦捏肩捶腿。
蘇卉忽地起身,摸了摸她老公的臉,“咱倆怕不是也要上必殺名單了。”
賀啓樓一點也不意外,反手輕拍他媳婦的手背,“還怕了他!”
蘇卉盯了素來溫柔體貼的俊俏老公半晌,才道,“你殺氣有點重啊……”
賀啓樓趕忙擠了個笑臉出來,換了話題,“今兒是不是累着了?”他的看法跟蘇卉爹媽不謀而合,不管仙子姐姐根腳多厲害,這輩子終究托生成了人,再怎麽不凡,她也是人不是仙。他遲疑了片刻,“別是有了吧?”
然而真的沒有。
蘇卉捏了丈夫的後腰,“想得美你!有沒有我能不知道?”
賀啓樓也不失望,反而笑嘻嘻道,“遲早的事兒。”實際上再次深切地體會到仙子姐姐醫術的玄妙,他放心了不止一點半點。
可惜言猶在耳,蘇卉第二天起來發覺自己被打臉了……被自己打臉。
她摟着小靈靈嘀咕,“好好的,還真懷上了……”
小靈靈用毛蓬蓬的大尾巴掃着蘇卉的臉,“很健康的呀。”
話說蘇卉她公公昨兒還在京郊的溫泉莊子,得到義忠王病重兒媳婦過府診治的消息,今天一早便匆匆趕了回來。
蘇卉正抱着小靈靈別扭……她都不知道自己為啥別扭:興許是懷孕了,喚醒了自己潛藏多年的矯情因子?賀啓樓已經把他老子從半道兒接了回來。
蘇卉抱着小靈靈見過公公。
南安王沒問昨天在義忠王府診治的經過,倒先關心起蘇卉,“怎麽?樓哥兒媳婦累着了?”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別是有了吧?”
蘇卉就是提不起精神來,但是說起懷孕,她似乎又莫名其妙地高興起來,于是她瞄了眼賀啓樓,才一本正經地回複她公公,“好像是真有了。”
南安王還沒說話,嘴角先挑起來了,而賀啓樓二話不說上前一步,就把蘇卉牢牢裹在了懷裏。
小靈靈尾巴一掃,把賀啓樓的胳膊稍微彈開了點兒,她輕盈落地,順勢跳到南安王的腿上。
南安王撸了兩把兒媳婦的靈貓——兒媳婦很是不凡,兒媳婦的貓也不是尋常貓,這點南安王早瞧出來了。
他還問呢,“你說他倆能抱多久?”
小靈靈“咪嗚”了一聲:直到我主人掐疼他為止。
作者有話要說: 消失這麽久,跟小天使們道個歉。家裏老人又犯病了,折騰了一個多月,暫且算是不用跑醫院在家靜養了……
人到中年,獨生子女,在這個時候是真的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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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已經懷孕了,所以沒幾萬字就該完結了……說是完結倒計時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