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烈焰
婉君滿懷感恩地吃兩顆辟谷丹,麻煩就找上門來了。
是剛才那兩條攔路的狗,還有他們的主人。
“婉君啊婉君,你看看你,飯都沒得吃,多可憐。不如來跟着本大爺,不說吃香的喝辣的,好歹能賞你一口飯吃。”
“你爺跟你說話呢,聽到沒有?”其中一個狗腿趕緊幫嗆。
“哈哈哈哈哈哈”另一個狗腿被搶了臺詞,一時詞窮,不知道說什麽,一陣尬笑。
笑完了,又想到能說什麽了。
他說:“婉君,你要識時務一點。師兄願意幫扶你,那是師兄看得起你。”
婉君無動于衷。
婉君覺得自己不需要這種看得起。
他的冷淡觸怒了對方,接下來就是一段撒潑式的打砸怒罵。
不過罵來罵去,你就只會罵他兩點。
一點是說他上趕着去送還沒人要。
一點是笑話他娘娘腔。
來來回回複讀機。
婉君努力地壓抑着火氣。
算了,他安慰自己,何必跟傻逼一般見識。
等那幾個人終于發夠了火,走了,他的室友才慢悠悠回來。
看見屋子裏一片狼藉,他又沖婉君發火。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你要硬氣別連累我好嗎?你讓我晚上怎麽住!”
他确實是被無故牽連的,婉君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砸壞了你什麽東西我都賠你。”
“賠?你拿什麽賠?你有錢嗎?你連飯都吃不起!別人說兩句你就道歉,你除了道歉還會什麽?人家笑你兩句娘娘腔,你就真是娘娘腔了?能不能拿出點男子氣概來,要不換個名字也行。”婉君服軟,他更不高興了。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婉君幹脆不再說話。
室友便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數落他:“我們這些弟子,情況就是這樣,大家都是沒有背景的人,讨好一下別人又不丢臉。”
“不過讨好人,也不要好高骛遠。葉柘是什麽人,親傳弟子,不,掌門首徒想要跟他套近乎都難。何況是我們這些人。”
“識時務者為俊傑,清高有什麽用?不如找一個切實際一點的靠山。也好過天天等那傻逼來找你的麻煩。”
“你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窮死你了,飯都沒得吃。”他一邊說,一邊拎出兩個饅頭。“今天的饅頭難吃死了,硬邦邦的,啃得我牙疼。全都給我吃了啊,沒錢的人不配浪費糧食。”
雖然他說話不好聽,但婉君還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雖然婉君這個名字你們覺得不好聽,但是它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是不可以舍棄的稱呼。”
他一邊啃硬硬的饅頭一邊說:“大師兄那邊,我以後不會去了。”
他這樣說着,思緒又飄到了歸遠峰。
此時此刻,歸遠峰山腰。
葉柘沖進顧長安的屋子,顧長安還在溫習書上的知識。
他感覺葉柘不太對勁。
葉柘慣有的表情是沒有表情,給人的感覺是消暑降燥。
雖然面對顧長安時會好很多,但其實也就多了一個溫和。
顧長安從來沒見過他紅臉。不管是因為生氣、害羞或是其他的原因。
但是現在葉柘面色酡紅,甚至眼神都有一些迷離,眉頭緊皺。
不知道的,或許會懷疑他喝酒了。
但顧長安知道,葉柘不喝酒,歸遠峰也無酒可喝。
“長安,快出來,去你自己的房子。”葉柘聲音急促地說道。
“師兄不是說,房子修起來之後,我也還可以和你一起住嗎?”顧長安問。
其實沒什麽好問的,他就是下意識地想多說兩句話,想多看一看葉柘現在的樣子。
畢竟,這樣的葉柘可不多見。
“你聽話,快去。”這一次葉柘不再有耐心,說這話的時候,甚至刻意板起了臉。
這還是他第一次沖顧長安板起臉。
顧長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但還是聽話地站起來,朝那座新修起來的院子走去。
想到師兄剛才的話,又走得更快了一點。
葉柘就站在原地看着他,看見他的身影逐漸縮小,徹底進入房子了。
房子感應到他的進入,所有法陣瞬間啓動。
葉柘終于松了一口氣。
暗暗念了一句咒語,這一邊房子的所有法陣也都開始啓動。
葉柘進屋,法陣啓動完成,門窗自動合得死緊。
他迫不及待的開始扒自己身上的衣裳,衣裳上繁複的符文,暗下去又亮起。
屋子的各處也開始發幽藍色的光,相互映襯,打在葉柘身上。
一時間,美不勝收。
仿佛是仙子墜身星河,看仙子的表情,仙子也沉淪了。
不過仙子并不是沉淪,他覺得自己要被燒死了。
從身體內部散發的火氣,簡直要灼傷皮膚;但從屋子各處散發的寒氣,又能把人凍死。
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趕緊加快脫衣服的速度。
如果不是衣服上的印記,或許這會兒,他周圍的區域早就燃起來了。
但這衣服也只能起個禁锢作用,要是不脫,他整個人非爆炸不可。
他麻利地把衣服一層層往下褪,害怕再遲一步自己就會爆炸。
随着衣服的散落,法陣的光芒更深,制冷的輸出功率也大幅度提升。
一瞬間,寒氣外洩。
室內各處都結了冰,室外水霧凝結,霜氣缭繞。
仿佛一瞬間搬來了一個霜氣隆重的仙境。
“臨霜居”三個大字這時格外應景。
等葉柘終于脫掉了最後一件衣服,人經院子裏的寒潭。
他趕緊跳進去,被凍得一個機靈。
就像是,把有持續燃料供應的烈火,放進了水并不太夠的池子。
水突然間沸騰,蒸騰出大量霧氣,視線被遮擋,眼前的景物都變得暧、昧不清。
很快,水又再度冷下來了。
是所有法陣合力協作的功勞。
這個寒潭,是所有法陣的核心。
水溫逐漸下降,顯然,與葉柘的這一場較量,寒潭占了優勢。
寒潭內的液體始終沒有結冰,但是葉柘知道,按現代的攝氏度計算,這個溫度絕對是零下,低于冰點。
他躺在池子裏煎熬着,躁動的火靈脈逐漸熄滅,整個人終于好受了一點。
緊繃的神經,也終于有了一點放松。
即使一切的發生,只是在很短一段時間內。但他也覺得太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會兒。
但精神一打晃,就覺得自己身後仿佛有人。
可惜池子裏霧氣太甚,什麽都看不清。
下一秒他睜大了眼睛,豈止是感覺有人,這個人已經一把摟住了他的腰。
他好像動不了了,方便了那人一雙手。一雙在他身上游刃有餘,四處撩火的手。
葉柘心裏還真有點怕,怕剛被鎮壓下來的火又被點起來。
他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頂到自己了,但那個人并沒有做太過分的事情。
只是與他貼得很緊,親吻他的脖頸,嗅他的發絲。
別啊兄弟,他想,我都好幾天沒洗頭了。
終于,那個人好像不滿足于這一步了,強硬地推着他,把他按到池邊上。
接下來……
葉柘突然吓醒了。
他也不清楚剛才的場景有什麽可怕的,但的确是吓醒了。
他摸着額頭上的冷汗,想到:自己剛才失去意識了。
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暈了。
當然,發生的這一切,顧長安不知道。
思緒飄往這邊的婉君更不知道。
他還在啃硬硬的饅頭。
從這一天開始,他不再有理由去歸遠峰。
這就意味着,他必須給自己找事情幹,必須去接任務。
那個師兄的事情确實是個不小的阻礙。
他一意孤行看上了婉君,覺得婉君是柔弱好欺負的可憐人兒,覺得只要他稍加脅迫,就能把人弄到手。
他也是個普通的內門弟子,但是相對來說家裏還有一些背景。
那點家世,跟那些有名有姓的弟子比不得,但在這些普通內門面前顯擺卻是綽綽有餘了。
他形式作風獨斷乖張,頗有一點地頭蛇的味道。
在這一片收小弟,向來無往不利。
沒想到居然在婉君這兒碰了個釘子。
說硬不硬說軟不軟的那種。
起先婉君搭上了葉柘,他還擔驚受怕了好一段時間。沒想到是個光響不臭的屁,葉柘根本不管他。
一想到自己為這件事擔驚受怕了好一段時間,他就覺得格外丢臉,想要找回面子,就變本加厲的欺負婉君。
不過終究也都是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罷了。
跟山匪一樣打砸搶,找人攔路打他,或是傳播不好聽的謠言。
這些謠言,婉君去領任務的時候,聽了個清清楚楚。
路人甲:“就是他?聽說特別厲害。”
路人乙:“什麽厲害呀,倒貼都沒人要。”
路人丙:“能和大師兄說上兩句話,已經很厲害了。”
路人丁:“你怎麽知道他跟大師兄說上話了,不過是死皮賴臉的呆在歸遠峰,去當雜工又不幹活。”
吃瓜群衆甲:“說起來,去歸遠峰當雜工的名額都被搶破了頭,他是怎麽去的。”
散播謠言乙:“還能怎麽去,肯定是因為那個!”
甲:“哪個?”
乙:“還能是哪個?你怎麽這麽蠢!他一天到晚娘兮兮的,你聽他的名字。”
婉君表示:真是吃多了沒事幹。
他心态好得很,每天接任務,賺點數,混日子。
混着混着就混到了靈澈上人出關的日子。
葉柘師尊出關那天。
準确說,是她渡劫那天。
雷特別大,雖說修真之人實力越強,雷劫越強。
但那一天的雷劫,簡直就像是天道容不下她。
就連掌門,都為自己師妹捏了一把汗。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婉君:我的室友,是一個傲嬌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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