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撐腰

好歹司文也是接受過現代猛/男、小鮮肉,各種類型洗禮的雜食性動物,平時葷素不忌,不但各類專業書籍啃的動,連帶點顏色的小畫報也從不拒絕。因此現在看程林就帶着明目張膽的欣賞,還有幾分專業的點評。

嗯,九頭身,滿分。胖瘦相宜,滿分。肌肉力度,滿分。長相嘛,九十九吧,多一分怕你驕傲!她還是個挺注重學生身心健康的合格老師。

“這小夥子帥不?是俺村最俊的後生了。”

二福嫂子跟司文咬耳朵,也肆無忌憚的打量着曬麥場上的亮麗風景。她孩子都快有這麽大了,她怕啥,這些小子不管長啥樣在她眼裏都是光腚滿哪亂跑的猴崽子。

“還成。”司文咂麽咂麽嘴兒,點點頭。頗有幾分熟客跟老鸨挑花姑娘的感覺。

純情少女們看到司文和二福嫂子站在一處,毫不避諱的打量她們的心上人,都忍不住啐道:呸,不要臉,直勾勾的看爺們也不害臊!

罵完又看了眼曬麥場,複低頭羞澀,真俊!

咬耳朵的兩個人可不知道自己被樹立成少女公敵了,二福嫂子欣賞夠了轉頭看這個大方姑娘,

“司文知青,嫂子也是過來人,為你好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她眼梢點了下程林,又轉過來說:“這男人啊,好看是次要的,越好看的男人身邊圍圍的蒼蠅越多,過日子才是主要的,挑男人可是大事,可不能糊塗。”

“他不挺會過日子的嘛。”飯菜做的挺好啊,幹活也賣力氣,在現在應該算搶手的啊。

“嗨,這有啥用,在俺們村裏,講究的是家族親源。就是那窮的叮當響的人家,只要有親戚在,互相接濟接濟也不至于有過不下去那天。”二福嫂子科普道,“程林這小夥子哪都好,偏偏是個絕戶,你說這命也是夠硬的了,家裏的破草房你沒見過吧,比俺家的苞米樓子還不如呢。”

“是嗎?”這些司文可是不知道,那他身世還挺凄慘的。

“可不咋地!”二福嫂子一看有回應了更是積極,“你沒看這麽些姑娘看好他,他也沒娶上媳婦嘛,哪個敢嫁呦!”

聽了這麽多,司文覺得還是有必要替自己的學生說幾句話,這個時候她不仗義執言,她學生這媳婦不就更娶不上了嘛。

“命硬不硬這事太封建迷信了,咱們現在新時代可不講這些,這是要犯錯誤地!至于親戚族人的問題,五湖四海皆親人,你我他她都一家嘛。再說那屋子的事,我看現在村裏的房子也是什麽樣的都有,領導說過,不以出身論英雄,現在他住最破的房子,将來難保住上最好的房子,這都是說不準的嘛...”

揚揚灑灑閑扯了一大堆,都是為了給她學生撐腰。司文說的唾沫星子都快幹了,突然發現二福嫂子沒了動靜,這什麽情況,她一人白唱獨角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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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看了一圈,二福嫂子早就沒影了,再往曬麥場一看,人家正賣力幹活呢,還用那異常靈活的眼睛給她使了個眼色。

司文的眼睛也随着她的動作往後使勁瞟了一下,嘴裏念念有詞,“這...是啥意思?”

“這是我在你後面的意思。”低沉的聲音從腦瓜後面傳來,吓了司文一跳。

“唉呦媽呀,”司文捂住小胸口,“我說你這人,走路沒動靜,就不要突然出聲,會吓死人的!”

程林可沒想把他吓死,當然也沒想弄出動靜,要不然他能聽見這番還挺讓他...感動的話嗎?

還行,沒白瞎他用這麽多糧食給她改善生活,不是吃了就忘的小白眼狼!

“你今個幹活還順利嗎?”程林沒繼續剛才的話題。

“順利啊,就算有點小插曲憑我的智商也是輕松通過啦。”司文有些臭屁的說,和程林在一起久了,從前的那些小性格就漸漸藏不住了,論智商她可是從小臭屁到大的。

程林挑眉,小插曲?意思就是有不順利的地方呗。見她跟本沒要說的意思,程林也就沒繼續問,他要想知道也不難。

新一批稱麥的人來了,司文趕忙過去履行工作職責,這工作本就清閑,再讓人等就不好了。

只要是幹起活來,時間就過的飛快,不知不覺這一天的活就結束了,張會計把最後一筆賬記完,揉了揉發酸的手腕子,準備回家。

今天太背了,壞了在支書心裏的形象不說,還讓個新來的丫頭片子狠狠壓了一頭,她畫的那些線線是咋畫的來着?好像是便捷又簡單,他要是也會的話就不會累的手腕子都快落病了。

“張會計,”程林恰到好處的叫住了要走的人,“上午我從大隊回來,書記說咱村去年的秋收大賬做的就非常好,今年想拿咱村的大賬做個典型,讓別村都好好學習,讓我來管你要一下,明個帶過去。”

“明天?”張會計驚呼,秋收以來,他每天忙着記賬,又不會那丫頭那樣畫線線,都是抓緊劃拉在本上的,想等到秋收結束以後再一并整理,現在讓他拿出成品來他是真沒有啊。

“不方便嗎?”程林好心詢問,又有些遺憾的說:“實在不方便的話我就和書記說一聲吧,只可惜了這次機會,書記可是點名要你的賬的。”

張會計被程林說的心癢癢,他怎麽不知道這是個好機會呀,他一年能見到幾次書記?人家那麽大的領導想用他的賬做典型,簡直是他走了運了!再怎麽為難還是下定了決心咬咬牙道,

“方便!咋能不方便呢,明天一早我把賬給你。”看來今晚是不能睡了,手腕上的酸痛提醒他這是個太艱難的事,但蠢蠢欲動的心告訴他,豁上了也得幹!

“那好,明天我去你家取!”

“程林啊,謝謝了,這要是沒有你的話書記能記得我是誰?以後還得多照顧點叔。”張會計親昵的拍拍程林的肩膀,心裏想的是你小子比我先走運,不代表我上不去,沒準哪天我也能調大隊裏去呢。

“都是一個村的,這都是應該的。”

程林笑的親和,無害的笑意藏下了所有心思,和激動的張會計分開走向了自家的茅草房。

這麽喜歡記賬就多記點好了,至于拿到大隊去——領導那麽忙哪會想起看這個,在他辦公桌裏放着吧。

當晚司文吃到了松軟香甜的糖餅,帶着金黃色脆皮的糖餅是不吝惜油烙出來的,裏面放上了多多的白糖,一咬外脆裏軟,裏面的火熱糖汁噴湧出來,甜蜜立時盈滿口腔,幸福就是這個味道了吧!

司文趁熱吃了三張餅,這算是她來這後第一次吃甜點。摸着溜鼓的小肚兒,她無聊的瞎琢磨,為什麽今晚的夥食這麽好呢?真是百思不解。

她要是知道這是她今天那番話的獎勵,估計一定拍大腿,早知道飼養員吃這套她準誇的他找不着北!

秋收結束,各家各戶都分到了糧食,許是手頭松快些了,大家都張羅着要去鎮上逛逛。

司文其實沒什麽缺的,生活用品程林去省城時給她帶回來了,吃喝不用她操心,到點她的好學生就按時送來。只是想到能出去看看,哪怕是偏城小鎮,她都極有興趣。

打聽好村裏往鎮上走的牛車出發時間,司文一大早就等在村口,因為太早了她早飯都沒吃。

昨天告訴程林不用準備她的早飯,程林當時的表情又驚訝又怪異,好像她不吃一頓飯是駭人聽聞的大事一樣。

“我明天要跟着村裏的牛車去鎮上,那不是有國營飯店嗎,我去那吃一口吧。”

早就聽過這時候的國營飯店了,來了這麽久都沒去嘗一下,趁這機會可不能放過了。

“你自己去?”

“村裏好些嫂子都去,我和她們搭個伴,丢不了。”

“有糧票嗎?”在這吃飯是要用糧票的,她這個“外地人”不會不知道吧。

“好像...有?”

司文也是經程林提醒才想到現在可不是原來的市場經濟,忙拿出上回程林還給她那些錢,成卷的毛票加上幾張幾塊錢,還有一張大團結就是她全部的家當,看的出原主家人也是很疼女兒的,這些錢在現在算是不少了。

和錢放在一起的還有些顏色不同的票據,司文舒了口氣,高興的揚了揚手裏的糧票,“有的。”

程林也被她的高興感染,心想這姑娘來了就一直待在村裏估計是憋壞了。看她手上只有糧票,從內兜裏掏出些別的票來,

“我這還有些布票肉票的也用不了,你拿着回頭想買些什麽就用,記得買東西要給錢還要給票。”

程林不放心的囑咐着,想到她可能只給錢就走,回頭再讓人攆出去可就壞菜了。

“哎呀,知道啦!我還能不給票就走啊,我又不是...沒買過東西!”司文撐着面子回道,暗地裏吐了吐舌頭,幸好他提醒,要不真差點鬧笑話了。

爽快的接過票放兜裏,司文也沒跟他客氣。主要是虱子多了不愁咬,從她慢慢恢複社交、差不多了解了現在的生活情況以後,就知道自己欠他的不是一星半點了,別的不說,現在還有那窮的不行的人家吃不飽飯呢。

她可不是想賴賬的人,她記性這麽好,這些早晚她都會報答的。現在就先當學生對老師的孝敬好了,司文為自己寬心。

說話功夫,程林又從外頭找了個小背簍拿進來,“明天去背這個,東西多的話不至于拿不了,別忘了用布蓋上,”

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他是怕她財太露白了吧。

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不用多說,幾個字彼此都知道是什麽意思,司文點點頭,把背簍放到堂桌上,在屋裏東摸摸西看看,想着還有沒有要買的東西,像個要春游的興奮小朋友。

程林越看她蹦噠越憂心,唉呦,這姑娘明明又精又靈的,他怎麽就是不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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