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番外】

【我聽說,有人對本文的CP有些誤解,對不起,我要用我的惡趣味來惡心你們了】柔嘉最終并沒有向更遠的地方去。

那一日,他正從爐子邊将烤熟的餅取下,元任便拉扯着一個白發男人興沖沖跑進了他的屋裏。

“柔嘉!柔嘉!”

“嗯?”柔嘉擡眼,見破門而入的元任很是激動,而他身後的男人卻有些拘束,明明是高了一頭,卻躲在元任身後,留下個腦袋疊在元任頭頂,偷偷觀察他。

“呼節快到了,大家一起到碧灣聽呼者唱歌,大白要帶我去,你要不要一起?”

元任的眼中閃着光,見柔嘉沒有太大的熱情,又用頭頂撞了一下身後的男人。男人這才不情不願地開口道:“呼者能夠溝通陰陽,你若有興趣,我可以載你們一起去。”

男人所說的載,是真正的載,他本體是一條巨大的細鱗白魚,每年都會帶着元任在北邊周游。

“我……就不去了。”

在元任看來,柔嘉的生活簡直單調得可憐。他本不打算在此居留,但大白說更北邊的環境更為惡劣,不适宜這時候出行,柔嘉思索再三,便打算在此盤桓一段時間。

起初他還會帶着掬月四處走走瞧瞧,後來似乎是看慣了這裏的景色,一時慵懶怠惰起來,只等着天氣回暖一些便要繼續北上。

柔嘉的婉拒讓元任有些失落,身後的男人拍拍他的肩膀,元任咬了咬唇,還是在離開前将呼節的時間與地點告訴了柔嘉。

呼節是北境特有的節日,當地的人們相信能夠溝通陰陽的呼者的歌聲有着淨化死亡陰霾帶來重生的力量,因此每到年末,便成群結隊到碧灣邊上聆聽呼者吟唱,并用碧灣的水洗滌身軀。随後,他們會換上新衣服,在水邊吃糖糕,放花燈。

柔嘉本以為自己不會去參加這些娛樂與歡笑并存的活動,不知道是不是身軀由隕鐵重塑的原因,他覺得自己對周遭事物提不起興趣。所以,他也沒法解釋,此時的他為何會來到這個人群密集的水邊。

柔嘉到達的時間有些晚,呼者已經結束了他的吟唱。碧灣邊人山人海,他不由感到些煩躁,便專門挑了僻靜的地方躲避起來。

“嗚——嗚嗚……”

一陣小小的哭泣聲從一塊石頭後邊傳來,柔嘉探頭去看,發現是一個小男孩,面朝着碧綠的潭水,半蹲着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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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了?”柔嘉亦蹲在了他的身邊。

小男孩打了一個哭嗝,說自己的錢袋掉進水裏了,那裏裝着一晚上賣了花燈賺的錢,自己不會凫水,找不回來了。

柔嘉這才發現,小男孩的身邊還放着幾個小小的花燈,看來是賣剩下的。

柔嘉聽對方哭着說完,幾乎沒有猶豫,将外衣脫了,便朝着冰涼的潭水一頭紮了進去。他在水底細細摸索了好一會兒,才帶上來了個麻布做的袋子,裏面沉甸甸的。

“是這個嗎?”柔嘉一手搭在岸邊,将袋子抛給了小男孩。

小男孩雙手接住,認真看了看,驚喜道:“是的是的!就是我的袋子!謝謝哥哥!”

柔嘉撐在岸邊托腮笑笑,小男孩看得愣了一下,随後将剩下的三五盞小燈擺在了柔嘉面前。

“哥哥,你喜歡哪一個?我送給你!”

柔嘉本對這些小玩意兒其實不感興趣,見小男孩一臉真誠,不忍佛了他的好意,便随手一指:“這個吧。”

那是一盞綠色的花燈,外形有些像南邊的月季。

“這是喀彌!”小男孩認真将花燈放在柔嘉的手中,“它意味着重逢。”

重逢——嗎?

柔嘉當夜留宿在了碧灣旁的一家小店,那是一家民宿的小屋,依靠着一處溫泉泉眼而建。

柔嘉在涼水裏趟了一遭,此時将全身浸在熱水裏當真是分外惬意。濕透的衣物被他随意扔在池邊,綠色的花燈也與它們躺在一處。物主來為他送換洗衣物時,詢問是否将花燈一起拿走,柔嘉盯着花燈猶豫了一會兒,道:“就放在那裏吧。”

于是,這盞小燈現在又好好地端坐在了他的的手裏。

這實在是一盞再普通不過的花燈了。

柔嘉将它放在水面上,看它一搖一擺向遠處漂去。

重逢啊。

當小池中央出現了一個漩渦将花燈卷入水底時,柔嘉一度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但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他的身體已經不由自控地向那漩渦潛去。

那明明只有半人深的溫泉池子此時卻仿佛深不見底,柔嘉一時有些慌張,他本欲重新返回水面,卻見方才那個小男孩在水底開了一扇帶着光的門并向他招了招手。

他選擇了喀彌,

便是選擇了重逢。

一雙手将柔嘉拉出了水面,他上一次看見這雙手,還是在翠微山腳。那時,這雙手的主人将他牢牢護住,将墜落的積雪與岩石阻隔在外。

“是……是你麽?”

柔嘉将手捂在他的頸間,卻覺得自己的指尖有些發麻,難以辨認那裏是否有血脈的跳動。于是,他将溫熱的唇湊了上去,感受那人同樣溫熱的自己爬——

“是你呀。”

重逢是糖花,美麗而甜膩;重逢又是最為鋒利的尖刃,将曾經朦胧模糊的禁锢貫穿。

“柔嘉。”

這一聲呼喚包含着太多的情緒,有柔嘉熟悉的,一如往昔的溫和與安撫,也有柔嘉所未見過的,熱情與欲望。

修長溫熱的手劃過柔嘉光潔的背,并在他每一處脊椎的骨節上輾轉停留,他覺得有些癢,便咯咯笑了出來。

“兄長別欺負我,你不怕這個,我卻受不住。”

劉釵停下了作怪的手,左臂從柔嘉細膩的頸後穿過,将他半抱起來:“你以為我在抓你的癢?”

“嗯?”柔嘉濕潤的眼看起來比往日更加漆黑,像最深沉的夜,未知,卻勾人。

劉釵用開始冒汗的額頭蹭了蹭柔嘉的頸窩,引得他微微顫抖:“也對,我教了你許多東西,卻唯獨沒教過你這個。”

柔嘉有些茫然,愣愣地看了劉釵一會兒,直到辨析出他嘴角的調笑,臉轟的一下燒得滾燙。

劉釵卻不肯放過他,他的拇指扣在柔嘉的下颚上,将那意欲隐藏起來的羞澀神情扭回到自己的目光中。

“你這個年紀肯定不會完全不明白,我見你半夜起來洗過襲褲。”柔嘉聞言瞪他,劉釵卻更加變本加厲,“你那時夢裏夢見的是誰?心裏想着的又是誰?”

劉釵突然變得強勢而咄咄逼人。柔嘉突然想起了一個春夜的夢境中,自己在溫涼的溪水中沉浮,突然有一具火熱的軀體從身後貼了上來,讓原本微涼的身體染上了同樣的溫度。他第一次覺得被包圍的感覺是那樣舒服,從前未曾出現過的聲音從他喉間流淌而出。身後那人聽見,在他耳邊低低喚着:“柔嘉。”

權不似現在耳畔的聲音那樣惡劣。

“嗯?柔嘉?你夢見了誰?劉釵的語氣滿是調侃,“啊~該不會是誰家的姑娘唔。”

“你不要胡言亂語的!”

柔嘉伸手去捂劉釵的嘴,近似嬌嗔的神态在對面這男人眼中顯得分外可愛。

“啊!你這人……好”柔嘉突然縮回了手。方才劉釵的舌頭在他的掌心逡巡了一圈,現在發燙得厲害,“快閉嘴別說了!”

“閉了嘴,還怎麽快活?”劉釵突然湊了上去,在柔嘉的唇邊輕輕舔舐了一下,待他驚訝張口之際趨勢而入,将更多的氣息留在柔嘉口中。

糾纏而帶來的窒息讓柔嘉有些發軟,他雙臂交疊着虛搭在劉釵的頸後。劉釵鼻尖在他的兩頰摩挲一陣後便徑直向下,掠過濕潤的胸膛,劃過平坦緊繃的小腹,并使壞似的在柔嘉腰上輕咬了咬,引得柔嘉伴随着戰栗發出串甜膩的喘息聲。

柔嘉擡起身,抓住劉釵烏黑的長發,想制止這個越來越放肆的男人。下一刻,劉釵卻将他完全包裹住,驚得柔嘉原本推搡的動作轉為了拉近。

柔嘉的胸膛劇烈起伏着,雙腿亦在劉釵頸邊難耐地磨蹭着。他突然回憶起自己第一次入水時那沉浮不定的無措,喉間突然冒起一陣渴意。随着一聲高亢的呼聲,柔嘉跌回地上,有些失神。

劉釵重新撐卧在柔嘉的正上方,他用手抹了下自己的嘴角,又在柔嘉的鼻尖蹭了一下。柔嘉扁嘴皺了皺眉,他便柔聲哄道:“自己的東西,還要嫌棄麽?”

柔嘉面生潮紅,劉釵為他理了理被汗打濕的碎發,又在他頭頂吻了吻。

“你呢?”柔嘉的詢問聲幾乎微不可聞。

“嗯?”劉釵側過身直直望向柔嘉濕漉漉的眼,試探着。

柔嘉将修長的腿纏繞上劉釵腰間,又将臉埋在了他的頸窩,唇齒幾乎貼上了對方的耳朵:“你……你來。”

入侵似乎比柔嘉想象中的更為疼痛一些,他咬着下唇,感受着劉釵在前端的安撫。劉釵亦在忍耐,他看着柔嘉有些發白的臉色,很長一段時間內并不敢動彈。他垂下頭小心觀察着柔嘉,汗水從他額間滑落,滴在柔嘉眼角,這一滴,不知讓柔嘉想起什麽,竟引起真正的淚來。

“很,很難受嗎?”劉釵有些慌神,他揉蹭着柔嘉的耳根,用吻撫慰他。卻聽柔嘉斷斷續續道:“那日……在……在山底……你也是……也是……這樣……”

劉釵了然,他向後撤了撤,讓柔嘉翻身背對自己,又再次伏了上去,沿着他骨節分明的脊柱舔舐着。

柔嘉将臉藏在雙手間,劉釵這個方向只能看見他不受控制的顫抖着的脊背。

突然,柔嘉側過臉看向他,眼角殷紅,帶着一股難以形容的媚色:“我,我想看着你,看着你……我……嗯!”柔嘉不知被觸及了何處,突然軟軟的哼了一聲,又無力地卧了回去。

劉釵緊抱着他翻了個身,自己仰躺在淺水處的石岸上,又雙手托起柔嘉,讓他跨坐在自己的身上。

起初柔嘉有些膽怯,不敢動彈,劉釵修長的手指在他腰線流連,口中贊他漂亮。

“不舒服嗎?”劉釵在柔嘉的小腹上觸摸着,感受着,“在這兒嗎?”

柔嘉将他的手又朝上分挪了挪,并覆蓋着握住:“我覺着到這兒了。”

“嗯?我這麽厲害?”劉釵笑了,一手扶住柔嘉的腰,一手攬下柔嘉的頭去吻他。

“我好嗎?”唇齒間,柔嘉的話有些模糊不清。

“什麽?”劉釵的聲音亦是粘連。

“你能不留下我一人嗎?”柔嘉聲音帶了哭腔。他愈發覺得今天的一切都是夢幻,從呼節的碧灣邊開始,一切都是他自己構想出來的。

劉勾擁住了他:“你再等等我,我來找你。”

“好。”柔嘉雙手回環,“我等你。”

柔嘉不知何時喜歡上了水,不過,對此,元任很是滿意,他一直很想跟柔嘉分享與大白魚一同漂在水上的旅程。

可惜柔嘉對此興趣不大,他好像一直在等待着什麽,一天到晚在水邊幹坐着,只到了吃飯睡覺的時候才回到自己的小屋中,直到那一日。

大白魚從上游攔下來個旅人。柔嘉取來了熱湯與幹布遞給那人,誰知,那人卻一把抓住了他。

元任看得一臉茫然,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準備目前幫柔嘉擺脫開那莫名其妙的男人,卻聽他用沙啞的聲音道——

“我來找你了!”

柔嘉手中的東西掉在了地上,他上前緊緊摟住那失而複得的人:“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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