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白天來哈麽麽噠~~】 (3)

他知道嘉怡這時候不會有情緒,心裏也盡量抑制了,可還是沒抑制住。

他關了電腦,走過去坐在嘉怡面前,腦袋擱在她的肩頭,拉過她的手,覆在自己堅.挺的部位,撒嬌,“老婆,我難受得要死了,你能不能幫幫我啊?”

嘉怡這會兒心煩氣躁,慶松一貼過來就覺得窩火,他居然還跟她說這個,“你有沒有人性,我哥都那樣了你還有這興致?”

慶松本來脾氣很好,莫名其妙被她罵一句“沒人性”,也是突然就火冒三丈,“你他媽說誰呢?誰沒人性?”

嘉怡也站起來,仰着頭跟他對罵,“你在罵誰?說的就是你沒人性!滾一邊去!”

“你讓我滾哪去?好歹這是我的房子,顧嘉怡!”

男人和女人吵架的時候,為了駁對方面子,什麽難聽的話都說得出來,嘉怡聽他在這兒跟她理這個,腦子裏一震,然後笑了,“對,對,我差點忘了,這業主是你高慶松!”

嘉怡笑着點了好幾下頭,然後問,“你需要我搬出去嗎?”

慶松:“……”

他也懵了,怎麽吵成這個樣子?

就在他伸手去拉嘉怡要跟她示好的時候,嘉怡電話響了,她拿着電話走到一邊,“南哥?”

慶松一聽她叫那名字就皺眉。

南哥,南哥?

從他認識嘉怡開始,嘉怡似乎就很喜歡宋振南,當然,他不知道那種喜歡是什麽喜歡,只是覺得,那時候宋振南在國內,每次有他在的場合,嘉怡一定想方設法會去。

後來宋振南去了意大利,沒多久嘉怡也就去留學了這一去,他就好幾年沒看到她……

後來是嘉怡回國主動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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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追逐不粘人,可松可緊,那感覺剛剛好。

嘉怡是他生命中第一個女人,他認為,也應該是最後一個。

他從沒懷疑過嘉怡會愛別人,除了,宋振南。

“你在哪裏?”

“喝很多酒了?”

“要不你在那兒等我,我馬上過來接你。”

……

嘉怡挂了電話,一轉身便看見高慶松晦暗的眼眸,還有那張鐵青的臉。

聽到她接電話,是誤會了什麽?

誤會就誤會吧,她這會兒沒工夫跟他解釋,得立馬過去找到他,然後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去看她哥。

她一句話都沒給高慶松交代,拿了車鑰匙就要離開,高慶松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一把将她拽到懷裏,“要去哪裏呢這是?”

“你管不着!”

嘉怡脾氣上來了,也是很倔的。她覺得剛才慶松讓她不舒坦了,她也要讓他不舒坦。

慶松果然大發脾氣,臉色從來沒這麽黑過,“你今天要敢給我邁出這扇門,就別回來了!”

“你這是在趕我走?”

嘉怡沉着氣,努力抑制着心裏怒火,“高慶松你對我這

麽兇,是誰給你膽子的?現在你高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能耐了,所以就不把我顧嘉怡放在眼裏了,你別忘了你今天這一切都是誰給你的!”

這話有多傷人,嘉怡自己也知道,可說了就說了,也沒辦法後悔,雖然她還沒說完就開始後悔了。

只見慶松緩緩放開她,淡淡的笑,“原來在你心裏,是這樣想的……”

他往後退了一步,笑聲越發肆意,他搖着頭,說,“顧嘉怡,原來對你而言,我真的就只是仗着你們顧家,才有了今天的一切?”

嘉怡咬牙,“沒錯。”

說完就開門走了,高慶松閉上眼靠在門上,腦子裏一遍又一遍回放着她剛才她說的那些話,氣得不行了,卻沒有能傾瀉的地方。

顧嘉怡,你能不能再過分一點?

到底是愛着她,到底是慣着寵着,哪怕他此時氣得胸口要湧血了,他還是擔心她急躁的時候開快車。

幾分鐘後,他拿了另一輛車的鑰匙,追了出去。

地下車場早已沒了她的車,慶松啓動引擎,開始給她打電話。

嘉怡不接。

想必是很生氣很生氣了,她再是任性,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個樣子。

慶松自責,是自己語氣太兇了,是自己不夠體貼,顧遠鈞在醫院裏,嘉怡當然沒有心思跟他親熱,他怎麽能有那樣的要求呢??他後悔極了,電話一遍遍的打,要打到她接為止。

……

宋振南晚上臨時有個飯局,推不掉的,從爺爺那裏離開便趕來了這邊的包廂。

一臺酒喝了三個小時,之後轉去了另一家私密會所。此時人已經走光了,他的司機說家裏有事,他也放了行,嘉怡趕過來的時候,他正一條手臂撐在會所門口的廊柱上,低着頭,吹冷風。

嘉怡車子停在臺階下,遠遠的就看見那個身着煙灰色的男人單手撐在那裏,不知道是不是吐了?

她下了車,腳上的高跟鞋因她走得急蹬蹬地響在石梯上,她跑過去扶住了酒醉的宋振南,“南哥,你怎麽醉成這樣啊我暈!”

阿南今晚喝得很多,比往常多得多。

不是他太重視今晚的飯局,他是壓抑,壓抑太久了,總要找個地方發.洩一下,那就喝酒吧,不都說借酒澆愁?

他可忘了後面那句……

“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南見了嘉怡,仰頭,迎風大笑,嘉怡懵了,心想這人是不是喝酒喝出毛病了!

“你笑什麽呀,趕緊跟我上車!”

說着嘉怡就拖他,可哪裏拖得動呢,喝了酒的人貌似和死人一樣,重得不得了,“還指望你帶我去醫院看我哥,你這樣子,估計護士連門都不讓你進。”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又笑,突然間死死盯住顧嘉怡,雙手按住她的肩膀,看了她好久好久,然後在嘉怡愕然的眼神中說,“我想親你,不敢……”

嘉怡腦子要爆了,瞬間就知道自己被他當做了誰,下意識伸手去推他,可根本就推不動,只聽他醉眼朦胧的樣子,深情地注視着眼前怕得直縮的女人,“你知道嗎,昨晚在你家……我很想……很想……”

啊啊啊啊啊啊啊!!!嘉怡受不了了!?她閉上了眼睛,不知道這人要瘋多久,可是下一秒,唇上一熱,她猛地睜開眼,卻忘了反抗……

唇齒間,是屬于他獨特的男性氣息,他的味道,和她念想中一樣,混合着濃濃男性荷爾蒙的味道,那些年裏,她是那樣的迷戀。

“我想要你……喪心病狂的,就想把你按在我懷裏……”

他的話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嘉怡在他的控制下動不得,眼巴巴地看着他,看他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

他一手狠狠扣住她的腰,用退将她抵在那跟根廊柱上,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發了狠地吻她,胡亂的,嘉怡眼淚都流出來了,卻半分都推不動他。

阿南哥你看看清楚,我是誰?

我不是陸黎,你不要對着我幻想她了好不好!

我已經不愛你了,早就不愛了,你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來撩動我?

宋振南,你睜開眼看看,眼前這個人不是陸黎……

我不是她。

嘉怡心裏百感交集,委屈,害怕,驚慌,失措……下一秒,阿南放開了她,不是他突然酒醒了,而是,他沒有力氣了,一松手,整個人就靠在了嘉怡身上。

嘉怡不想計較他酒後失常的行為了,用盡了力氣抱住他,想要把他拖到車裏然後把他送回去,至于大哥,明天再說。

可是一轉身,她就看見高慶松那輛黑色奧迪。

整個人瞬間呆滞在原地。

關鍵是,車裏那人,此時正抽着煙,靜靜地望着她和阿南的地方,見她架着阿南要過去,甚至,他拿煙那只手伸出了車窗,抖了抖煙灰。

以,跟他吵過架之後,這是被他抓jian了??嘉怡覺得百口莫辯,那就不要解釋了吧。

終于把阿南弄到了車裏,她剛要上車,高慶松卻從那邊下了車很快走了過來,一手擋着車門,居高臨下看着她。嘉怡的手也拉着車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撞見和阿南那個啥,這時有些心虛,可她确實又不是出.軌的那個意思,這怎麽就有點複雜了呢?

慶松開口,問她,“顧嘉怡,所以我沒猜錯?”

“你猜什麽呢?”嘉怡不是一點半點的心虛,不敢看他。

“我猜,四年前的某一天,我,成了某個人的替身。”他說。

嘉怡一下子擡頭,慌張地望着他,眼神閃爍,“瞎、瞎說什麽啊,什麽他的替身,高慶松你、你別搞笑了,我怎麽……”

“今晚不讓我碰,其實不是因為你哥,而是因為他——你看他心情不好,所以你也心情不好了,是不是?”

他笑,語氣淡淡的,嘉怡感覺到周遭空氣稀薄。

“不是。”

“你還想騙我到什麽時候呢?”

他突然就很大聲音,一句話震得嘉怡耳膜鼓噪,吓傻了時候瞅着他,看他這從未有過的激動情緒,她是害怕的。

她搖了搖頭,高慶松捏住她的下颚,冷笑,“顧嘉怡,你敢不敢說句實話給我聽?”

他喉結動了動,說着這話,嗓音啞了,嘉怡看出他的難過,張嘴想說點什麽,可一張口,發現好像說什麽都是多餘。

剛才她和宋振南卻是接吻了,還吻了那麽久,試問哪個男人受得了?

“你問。”她說。

“在我之前,愛着他?”

他托起她的身體,讓兩個人的臉離得更近,他想要看清楚她的表情。

嘉怡看了他許久,點頭。

他唇邊泛着弧度,那苦澀的笑意,嘉怡能明白,就好像,曾經看着宋振南眼裏清晰地陸黎影子一樣,那難受,她能感受得到。

“有多愛呢?”他又問,聲音很低。

“慶松……”

嘉怡覺得他好像偏離了軌跡,事情不應該這樣發展,她和宋振南,既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所以不存在他心裏的那些設想。

當年的她,不過就是單相思而已,而且今晚,宋振南他是認錯了人,把她當成了陸黎,所以才會酒後失控……她覺得,自己應該花些時間跟他理一理這件事,但不是現在,車上還有醉鬼。

“顧嘉怡,其實你打從心裏是瞧不起我的,是嗎?”

他松開了手,往後退了一點點,看着嘉怡。此時的嘉怡,讓他覺得那麽遠,那麽讓他憤怒,讓他恨不得一張捏死她,所以,得離她遠點。

嘉怡嘆息,“慶松你想多了,我從來就不是嫌貧愛富的人。”

“聽聽,多會僞裝?”

慶松笑,繼而低頭看着腳底下,良久,他再次看向嘉怡,“是不是,也只有宋振南那種類型的男人,權利地位盡握手中,那樣才能配得上你?”

嘉怡撫額,閉了閉眼,聲音因疲勞而顯得無力,“我顧家要什麽沒有?我去在意那些做什麽?高慶松,今天我們不要吵了,你有什麽話想問我,明天,等明天好不好?”

慶松搖頭,雙手潇灑揣進褲兜,“不用了,你不再需要給我任何解釋。”

……

夜裏陸黎做了個夢。

夢見她在顧家花園裏看園丁修剪枝桠,身後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可是一回頭,卻沒有看見任何人。

那聲音明明那麽熟悉,好像,是顧遠鈞,可是為什麽就是看不見他呢?

她離開了花園,往後院跑去,不知不覺迷了路,仿佛進了一座森林,然後,她聽見剛才那個聲音,在叫她:阿黎,阿黎……

于是她大聲地喊,遠鈞,遠鈞,顧遠鈞……

“遠鈞!”

陸黎從夢中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渾身是汗。

她開了燈,四下望去,希望到此為止一切都是夢,其實顧遠鈞好好地就在她面前,沒有病痛,她也沒有擔憂。可是,夢是做過了,而她,活在現實,現實裏的她的丈夫,确實是在承受着切膚之痛。

她迫不及待的想見他,想抱抱他,問他一句,遠鈞你還疼不疼,是不是我給你吹一吹,就不疼了?

可她不能在他面前出現,他不願意讓她在他面前出現。

顧遠鈞,為什麽你要這麽對我呢,我是你的妻子,難道,我只配分享你的快樂,而不配承擔你的痛苦嗎?

眼淚肆意落下,那一刻,她覺得自己一定等不到他手術那天了,要見他,要擁抱他,立時三刻就要去做這件事。

……

淩晨三點,醫院。

陸黎之前從阿南那裏得知顧遠鈞住在哪間病房,沒有告訴任何人,她來了。再沒有比這更讓她清醒的認知,顧遠鈞是她的

丈夫,她為什麽不能陪在他身邊?

護士站有兩個護士守着,其中一個在打盹,另一個在玩手機,陸黎從電梯裏出來,朝那邊走過去,玩手機那個護士叫住了她,“請問您找誰?”

“顧遠鈞。”

“……”

護士小姐眨眨眼,推了推眼鏡,又問,“你是他的什麽人呢?怎麽大半夜的過來?”

陸黎給她一個柔和的笑臉,“我是他的妻子,之前在外地,剛才才回來的。”

面對她疑惑的眼神,陸黎沒轍,拿出結婚證,“需要看這個嗎?”

結果護士小姐還真的看了,囧。

放了行,護士陪她走到顧遠鈞那個病房門口,一邊對她說,“你老公人挺好的,每次我們去給他加藥,都會說兩句笑話給我們聽。之前見他不怎麽愛說話,心裏都在想,這種高富帥一般都很高冷,哪會理我們這些小護士呢?可是,他不但理了,還和大家相處得很好……”

“哎哎,孫醫生最不喜歡我們一堆堆的人去他的病房了,總覺得我們會吵着他,其實,只要他講話我們聽就好了,哪會吵他呢?”

“而且我覺得顧先生就沒有什麽是不懂的,就連我們考試要做的題拿去問他,他都能答得九成對……”

兩人走到了門口,護士自覺地不出聲了,怕吵着還在睡覺的顧遠鈞。

陸黎伸手推門,笑着對她說,“他是考霸,只要你能說得出來的證書,他幾乎都考過了的。”

小護士啞然,然後吐舌,表示太厲害了。

陸黎進去之前故意皺眉,“可是,他背着我逗別的女孩子開心,這真的好嗎?”

顧遠鈞睡眠淺,隐隐約約聽見外面有人說話,腳步聲越來越近,等人走到門口了,他終于聽清楚,那是陸黎的聲音。

……

陸黎進去的時候,病房裏只亮了一盞很暗的燈,床上的男人合着雙眼,清瘦的臉頰在昏暗的燈光下略顯憔悴。但他依舊是好看的。

她将燈光調得更暗了些,坐在顧遠鈞的床上。

以為他熟睡了,伸手,拉起他露在被子外的那只手,放在唇邊,親吻。

夢裏找不到他,現在終于見到,無論他是以什麽樣的狀态出現在她面前,只要伸手就能摸到他,陸黎就是放心的。

有兩天沒見了,騙他去了親戚家,這個謊話自己都圓不下去了,迫切的要到他面前來,也不管他高不高興,就是,想呆在他身邊。

好想和他接吻。

陸黎有這種念頭,臉頰紅暈,心裏很是覺得害臊……可是害臊也不能阻止她此時強烈的想法。

她俯身,吻在了他的鼻尖,然後往下,落在他溫熱的唇上。

只想這樣碰一碰,可是當她從他的唇上離開,要起身,腰上突然有了一股力量,她心裏一驚,跟着,就看見顧遠鈞睜開了眼。

他那只手,緊緊地扣住了她的腰身,陸黎瞬間臉就紅得不行了,想逃,卻逃不了。

“半夜偷襲,這算什麽行為?”他啞啞的開口,唇邊露出溫柔地笑意。

陸黎很囧,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這人太壞了,在裝睡?

兩人四目相對,此時,仿佛不需要說太多的話,也不需要相互詢問,仿佛陸黎突然出現在這裏很正常,也似乎,對于顧遠鈞平靜的反應,陸黎不會驚訝。

“是不是想我了?嗯?”他問,拉起陸黎的手放在唇邊,墨黑的眼睛,柔柔地注視着她。

陸黎點頭,承認。心裏毫無來由的一陣酸澀。

她脫了鞋,鑽進了他的被窩裏。顧遠鈞幾乎是很順手的就把她攬進了懷裏,翻身,把她困在雙壁之間。

陸黎摟住他的脖子,粉紅的雙唇,張了又張,可是不知道開口第一句話要跟他說什麽。

那就接吻吧。

她很主動的,将上方的男人拉近了,尋到他淺薄漂亮的唇,不客氣的親上去,反正他是她的,她想如何都可以。

唇舌糾纏間,陸黎氣喘籲籲,明明是由她開始,到後來完全變成了他在主導,她從來不是他的對手……

顧遠鈞平躺着,望着天花板,陸黎枕在他的臂彎裏,小手放在他的胸口,撫摸着那早已無關痛癢的疤痕,小聲開口,“早點安排手術吧,遠鈞,我陪着你呢。”

他不語,大手掌握着她如今逐漸豐.滿的胸.部,手指在上頭轉着圈,讓她不能平穩呼吸。

本能的,想要往他堅硬的身體上蹭,當他轉身雙手握着她挺.翹的臀.部把她拉向自己滾燙的下.身,陸黎覺得自己整個人在燃燒……

☆、陸黎臉上一陣一陣的發燙

陸黎靠在顧遠鈞的肩頭,微微喘息,身體散發着熱氣。

男人一手攬着她,望着天花板,胸口上下起伏。陸黎有點後悔剛才沒有阻止他為所欲為。

幾分鐘後,陸黎将屋裏的燈調得亮了些,起床,去收拾一地狼藉。顧遠鈞總是有亂扔衣服的習慣。

她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顧遠鈞已經在穿衣服了,她問他累不累,他笑了,将長褲套上,然後說,“這話以前不都是我在問你?”

陸黎臉一紅,瞪他一眼添。

給他倒了熱水,自己也喝了幾口,顧遠鈞清洗了一下自己,此時已再無睡意。

他手裏握着熱水杯,和陸黎站在窗前屋。

遠處亮着紅色燈光,那是醫院的門診大樓。

顧遠鈞喝了口水,轉頭,看着和自己站在相同位置的妻子,頓了頓,這才開口,“這幾天身體怎麽樣,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好好吃飯?”

陸黎點頭,“你放心,我不會虧待自己。”

顧遠鈞拉住她一只手。

陸黎笑着,小手在他掌心裏晃了晃,“是不是覺得很對不起我?”

他沒吱聲,只挑了下唇,陸黎靠近他,雙手親密地摟住他結實的腰身,“老老實實跟我講就好了,為什麽要合着別人來騙我呢?宋振南都能知道,我為什麽不能,我才是你的妻子,而他不是。”

他笑着點頭,故意說,“吃男人的醋?至于嗎?”

陸黎冷冷的,“誰知道你們兩個有沒有Jian情,你和他,可是比和我時間更久,感情這種東西很奇怪的,說不定你顧遠鈞突然就發現自己找到真愛了……”

他笑得胸口一顫一顫的,伸手狠狠把她摟到懷裏,“你別逗我笑,明知道我……”

“知道你疼!”?陸黎說得很清楚,仰着臉,跟他四目相對。

氣氛一下就有些沉重,顧遠鈞漸漸收起了笑,放開她,嘆了口氣。

“你是想要瞞我多久呢?不讓我知道,或者,等到手術結束那天才告訴我?那時候我得到的也就只有一個結果,要麽就是手術很成功,我很幸運的,能見到我完整的丈夫,要麽就是手術失敗,我丈夫從此離開了我和孩子……顧遠鈞你也真夠殘忍的,你覺得,這對我公平?”

陸黎說着,眼裏就泛着淚花,顧遠鈞低着頭看她,她在眼角抹了一把,很兇的推了他一下,哽咽着,“下半身有需要就知道找我,生病住院這麽大的事偏偏不讓我知道,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顧遠鈞沒忍住噗的笑了,伸手要去安撫她,陸黎自己很傷心,他看着卻是很高興的樣子,心裏難免毛躁,甩開他的手,“你走開!

“走哪兒去?”

緊緊地擁着她,讓她跑不掉,掙紮不開,薄唇輕輕含着她的耳垂,“下半身有需要的時候也沒找你,今晚,咳,你自己來的。”

陸黎臉上一陣一陣的發燙,感覺顧遠鈞故意要把話題扯開,“能不能好好說話?”

“好。”

“顧遠鈞,你打算什麽時候做手術?”她直接問他。

“……”

還沒想好,只想着,陸黎早點從親戚那裏回來,那樣他就可以離開這該死的地方回家抱着老婆睡覺了。至于手術,沒想過。

其實那天阿南的表情,還有陸黎在電話裏的語氣,他大致猜到了什麽,又不确定,因為阿南辦事向來牢靠,沒想到一向牢靠的人,面對陸黎,也有不牢靠的時候。

陸黎看着他沉默的樣子,過了很久,她嚴肅道,“明天我去找孫醫生,我和他商量。”

“陸黎。”他叫她的全名。

陸黎擺手,轉身背對他,一手抱肘,一手托着下巴,“你別說了,這件事由我來定。”

顧遠鈞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平靜的目光裏,只有無奈。

陸黎說,“你是我丈夫,除了你的父母,我是最有權力決定你人生中任何一件大事的人。明天我會叫爸媽過來,多少我也會尊重一下他們的意見,但是你,顧遠鈞,現在開始你只能聽我的。”

她說完又轉過身來,面對他糾結在一起的眼角眉梢,笑了,“有意見沒?”

又是一聲嘆息,然後,他也笑了,“要是給外人知道現在的顧遠鈞這麽窩囊,他們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陸黎認真想了想,“大跌眼鏡是必然。”

……

顧嘉怡昨晚送了宋振南回去,之後就回了自己家。

高慶松有什麽誤會,想找他解釋,又覺得拉不下面子,畢竟,一開始不是因為宋振南吵架的。

到底是沉不住氣,可是一個電話打過去,那邊已經關機了,可想而知男人是有多生氣。嘉怡嘆氣,記憶中,高慶松這是第一次和她鬧得這麽嚴重。

早上七點,陸黎打了電話過來,嘉怡得知她在醫院,有些驚訝,陸黎卻說,我比你們知道得都早。

一家人随即便趕去了醫院。

病房內,顧遠鈞在孫醫生給他的手術協議上簽了字,陸黎在家屬那一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手術安排在下個星期,還有三天。

歐陽婉寧站在兒子面前,幾欲張口卻不知道這時候能說點什麽,看她滿臉焦慮的樣子,顧遠鈞忍不住笑,“媽,有什麽話您就說。”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道,“那個,遠鈞啊,我咨詢過這方面的專家,說是,只要手術成功,沒有排斥反應,術後調養得好,以後身體是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

顧遠鈞點頭,“我知道,這幾天在這裏躺着太無聊,我讓孫醫生拿了好多有關方面的書給我看。”?孫醫生扶了扶眼睛,“興許遠鈞出院後,可以考個行醫資格證。”

顧遠鈞:“咳咳,我有的。”

屋裏的人,都笑了。

他坐在床上,陸黎看着他英俊的側面,以及這時候他放松了自己慵懶的神情,陸黎想,這個男人真的很好,老天都一定不舍得讓他有事的。

顧永成看着兒子,唇邊是淡淡微笑,顧遠鈞迎上父親的目光,那眼裏有他看得懂的鼓勵,父子之間,從來就不需要說太多。

……

下午,病房裏安靜了。

顧遠鈞的父母待了一個多小時就走了,主要是覺得,遠鈞累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機會,不要打擾他。

畢竟有了老婆,做父母的都明白,即便是自己再關心,兒子願意單獨相處的,也只有他的老婆。

叫王姐送了顧遠鈞愛吃的飯菜過來,王姐看顧遠鈞那越發清瘦的臉頰就覺得心裏難受,背着顧遠鈞在外面走廊哭,被陸黎看見了,反倒要過去安慰她。

王姐在顧家一二十年了,自己沒有孩子,顧遠鈞和顧嘉怡是她帶大的,在她心裏也就當成自己的子女了,雖然因為身份關系從來沒有說出來,但她知道,在那倆孩子心裏,也都把她當做親人。

所以,顧遠鈞身體有了病痛,王姐才會如此擔憂,焦慮到和他的父母一樣,有時候徹夜難眠。

“王姐走了。”

陸黎把王姐從進了電梯,回來的時候顧遠鈞已經下了床。

她把外套披在他的肩上,他說謝謝。

此時他手裏拿着電話,走到了窗前,陸黎猜到他在關心工作上的事,果然啊,他打給了高慶松,“你人在哪裏?明天能不能趕回來?”

挂了電話,轉身就看見陸黎皺着眉毛,他把手機扔在沙發上,雙手按着她的肩,“怎麽了?”

“現在你還有心思關心工作?”陸黎很不屑,覺得,身體健康重要過任何事情。

“還有幾天做手術,誰知道什麽狀況呢?就算是手術成功了,我也得在醫院呆很久,這期間我不能去公司,手上的事不是應該安排好?”

說着他放開了陸黎,走向病床,在床頭拿了水杯喝水,回頭看她,“凱萊下面養着上萬員工,我得保證他們每個月能完整拿到工資。”

“我自己倒是無所謂,就算公司倒閉了,也不怕餓死,不做商人,我可以做律師,會計師,醫生,甚至……”

他突然笑了,“萬一哪天真的走投無路,我還可以随便找間學校任教,也能養活你和孩子。”

他太無聊了,陸黎沒好氣地瞄了他一眼,他想起了什麽,叫她,“哎陸黎,我還欠我們公司優秀員工一次旅行呢,答應了的,要一起去。”

陸黎哭笑不得,又很生氣,“顧遠鈞!你答應我的旅行才去了幾個地方呢,光顧着你的員工了,有沒有良心!”

他很認真的想了想,對她說,“那,等我出院了,你,我,還有我的員工,我們一起?”

陸黎:“……”

這天晚上陸黎睡的沙發,因為有的人太不自覺,一沾到她的身體就有不健康的想法,陸黎怕了他了。

于是某人心裏悶悶地躺在床上,夜不能寐,我是病人啊病人,你就不能将就我一下?誰知道手術後我能等到什麽時候才能碰你?說不定等我能碰你的時候,你都到懷孕後三個月了,那時候就更是碰不得!

顧總內心渴望得不到緩解,昏暗的燈光下一雙眼睛盯着陸黎,盯着盯着,心口又痛了……

怕她擔心,不能吵醒她,自己爬起來吃藥。

他起了床,就沒再躺下去,因為,後來他直接就和她擠到沙發上去了,幸好那個沙發還比較寬敞……

第二天早上,陸黎照顧顧遠鈞吃了早餐。

八點三十分,陸黎裝好他這幾天換下的髒衣服,要回去給他拿幹淨的來。

小陳在顧總窗前聽完吩咐工作上的事,之後送陸黎回家。

車子從停車場開出來,剛到醫院門口,一大堆記者認出了車牌號,一窩蜂的圍了過來,手裏拎着長槍短炮。

陸黎吓懵了。

“嘭嘭嘭”的,記者全都在敲打着車窗,人太多,小陳不敢輕舉妄動,怕車子撞了記者會給老板惹麻煩。

陸黎坐在副駕,此時還是比較理智且冷靜的,她能猜到記者是為何而來。

她讓小陳給顧遠鈞打電話。

小陳了然,點了頭,然後摸出電話打給顧遠鈞,“老板,醫院門口很多記者……不清楚,不知道是什麽人傳出去的……是,是……明白……”

小陳挂了電話,陸黎皺着眉小聲問,“他怎麽說?”

小陳一邊拿着手機按了別的號碼,一邊回答陸黎:“老板的意思是這邊不管,先送你回家……醫院警衛室嗎,我是……”

五分鐘後,警衛那邊來了人,記者被驅逐,得以開道,車子順利駛離醫院。

但是陸黎和小陳明白,那些記者是不會罷休的,跟着就看到幾輛陌生的車跟在車後,沒多久車窗內就有人伸出了頭,手裏拿着相機不停地拍。

陸黎撫額,心想這種情況是絕對不能回家的,被那些人知道她和顧遠鈞住在那裏,那就更麻煩了。

她讓小陳的車子在街上轉着,期間,小陳打電話叫了公司的人來,那幾個保镖陸黎認得,上次歐雅商标案就是他們護在她身後的。

陸黎要去買點水果,保镖在那個地方等着她,等到陸黎下車,那些記者蜂擁而至的時候,保镖已經擋在她身後了。

買完水果,陸黎讓小陳開車去了商場,給顧遠鈞買了些新的換洗衣服,然後回醫院。

保镖的車跟在後面,兩輛車,六個深色西裝大高個兒。

所謂的安全感……

到了醫院,小陳的車直接開進去,保镖在醫院門口擋住了那些不知好歹的記者,只有兩名跟着過去守在顧遠鈞的病房外。

陸黎到了病房的時候,高慶松和Gigi已經在裏面了,顯然顧遠鈞是在跟他們交代重要事情,陸黎沒打擾。

“所以現在開始你代表的是我本人,公司的事你可以全權負責。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去,或者,手術之後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我這個人……當然,我命很大,子彈離我心髒那麽近我都沒事……”

顧遠鈞交代完了重要事情,整個人放松下來,臉上笑意純粹,是陸黎從未見過的輕松。

她看見Gigi遞了個什麽文件給他,然後他簽字。

由始至終高慶松沉默得有些詭異,陸黎只當,他是在擔心自己的大舅子。

陸黎有一種錯覺,覺得,卸下防備後的顧遠鈞,似乎放下了什麽包袱,甚至,以後他也都不會再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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