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白天來哈麽麽噠~~】 (4)
再去拿起,這種錯覺,是她看見顧遠鈞慎重在Gigi給他的第二份文件上簽名的時候。
……
所有人都離開後,病房裏只剩下顧遠鈞和陸黎。
他微笑着朝陸黎招招手,示意她過去,陸黎一走過去,就被他抱在懷裏,穩穩坐在他腿上。
他的下巴,擱在她小小的肩頭,親吻她的脖子,小聲呢喃,似是撒嬌,“滿意了嗎,你不會再聽到我說公司的事了。”
陸黎笑,“要是你康複後都不再管,那才是皆大歡喜呢。”
顧遠鈞呵呵笑了幾聲,很爽朗,沒有再說這個事情。
……
報紙鋪天蓋地而來,各大版面,幾乎都在報道顧遠鈞病危住院的消息,一時間,凱萊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此時,距離顧遠鈞的手術不到兩天時間,因公司股票大幅度下跌,董事會臨時召開股東會議,而代表顧遠鈞出席的,是高慶松。
顧嘉怡在之前把自己手裏百分之十凱萊股份通過律師轉讓給了高慶松,如今她已不再算是公司股東,所以,凱萊頂樓會議室內氣氛沉重的時候,她在她哥的病房裏已經待了大半天了。
嘉怡手裏削平果,一邊跟她哥說話,“哥,公司現在很混亂,你知道謠言這種東西對一家企業的摧毀程度不容忽視……”
顧遠鈞沒有開腔,他不感興趣,公司現在是高慶松在管,這種時候,他更有興趣盯着陽臺上笨笨地摸自己肚子的陸黎看。
已經四個月了,肚子微微有凸起來一點,卻不明顯,昨晚她還問顧遠鈞,七、八個月的時候肚子大得吓人了,你會不會嫌棄我,嫌我醜?
他哪裏會嫌棄,肚子大才好呢,說明寶寶在健康成長,而沒有缺胳膊少腿,或者營養不良。
嘉怡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他接過去,謝謝都懶得說一聲,目光在自己老婆身上舍不得收回來,嘉怡嘆氣,不再吱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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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嘉怡離開醫院,開車回了和高慶松的家。
在門口看到男人的皮鞋,知道他回來了。
她走到卧室,從地上撿起他的外套、西褲、襯衫……然後赫然從他襯衫領口發現了一抹深紅色痕跡。
☆、他覺得,顧遠鈞醒不過來才好
高慶松從浴室出來,一邊擦着頭發,腰間圍着幹淨的白色浴巾,看見顧嘉怡坐在床邊,視線落在地板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上次那件事到現在,兩個人幾天沒有說話。以往的每一次争吵,或是有了矛盾,都是他先低頭,這一次,他沒有轎。
其實有時候只要你想明白了,你最想珍惜的人似乎也就是那麽回事,是你把愛情想的太過美好。
他點了根煙,打火機叮的一聲合上,嘉怡這才擡起頭,看着落地窗前吞雲吐霧的男人,她漸漸起身,走過去。
高慶松指尖的煙抽了一半,這才轉過身來,問她,“你哥手術在後天?”淡漠的,根本就不像是關心的語氣。
嘉怡點頭,“是。”
高慶松笑了一下,轉身,繼續抽剩下的半支煙。嘉怡看着他。
沒有問他襯衫上的口紅是怎麽回事,她不想做其中一方出軌之後模樣狼狽的那一個,盡管她不确定那紅色印記能不能說出一個合理解釋。
她說,“我去洗澡。”
他嗯了一聲,似乎,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睚。
嘉怡站在花灑下,溫暖的水溫從她上方流瀉下來,她腦子裏都是高慶松在外面和女人親密的畫面,那畫面類似于,曾經她和他做的那些事……
……
顧嘉怡一連幾天沒有去公司,高慶松也不問她,反正,她去或不去,似乎沒什麽影響。
他在醫院守着自己哥哥,覺得,比起其它的,似乎家人更重要。
她和高慶松不同,比較起她來,他是個比較現實的男人。
下午的醫院,顧遠鈞吃了藥睡着了,陸黎不想打擾他,和嘉怡聊天就去了病房外面。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可能那不是女人口紅呢,類似這樣的紅色很多,我覺得慶松哥不是那樣的人。”陸黎分析。
嘉怡嘆了口氣。
陸黎看着她,許久,對她說,“不要輕易懷疑一個人,既然選擇了他做你的丈夫,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信任。”
嘉怡問他,“在這方面,你很信任我哥?”
陸黎點頭,實話實說,“我是很信任他,另外,對自己也很自信。我和你情況不同,所以不能相提并論,我和你哥兜兜轉轉這麽些年,都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感情。”
說着,陸黎突然開起了玩笑,“再說,他應該很慶幸自己找了個這麽年輕的老婆哈哈哈。”
嘉怡白了她一眼。
年輕了不起麽了不起麽!
四月天,外面陽光明媚,空中雲層散去,光線打過來,嘉怡和陸黎都眯了眼。
嘉怡想了好久,終于開口陳述那晚上的事,陸黎怔怔地聽着,覺得,頭疼。
“我不知道你喜歡……喜歡南哥。”陸黎說。
“哎。”
嘉怡嘆氣,“是喜歡,以前非常非常喜歡,遇見高慶松之前就沒喜歡過別人。”
陸黎:“所以這件事很嚴重,慶松哥男性自尊收到摧毀,我推翻先前的說法。”
“什麽?”
“這種情況,他要是在外面有了女人,沒什麽不正常。”?陸黎搖搖頭,“估計,那就是口紅印了。”
“可是我和南哥沒什麽的,那晚上他就是喝醉了。”嘉怡激動地喊到。
“那你敢說你對南哥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我……”?嘉怡咬了唇,低着頭,她也想問自己要個答案。
那頭電梯裏出來一個人,穩重的腳步慢慢走向這裏。
始終是大舅子,除去嘉怡那層關系,高慶松跟了顧遠鈞這麽多年,顧遠鈞教會他那麽多商場的道理,算是他的伯樂,于公于私他都該關心他的。
假如,沒有聽到嘉怡後來說的那番話,或許他良心發現會就此打住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那麽後來的後來,她和嘉怡之間安然無恙。嘉怡至始至終都不會知道,是自己,一手摧毀了自己的婚姻,将一個男人的尊嚴毀得如此徹底……
“我不知道。”想了很久,她這樣說,雙手緊緊揪在一起。
此時一牆之隔,站在他們只有連三米遠的距離,高慶松,在等着她說後面的話。
他面無表情,沒有波瀾。
嘉怡糾結許久,開始吐露心聲,“那時候在米蘭,你不知道,我、我跟那個人表白,說了二十一年來從來不敢說的話,如果不是他的殘忍拒絕,那天我生日,許的願望一定是要和他相親相愛一輩子。”
高慶松聽着,眉心漸漸皺起,薄唇抿着,一副商人的冷漠樣子。
“我看得懂他,雖然他不說,但我知道,自從你來了之後他的心裏就不平靜了,陸黎,他愛你,從那時候開始就愛你,一直到現在。”?嘉怡沒敢去看陸黎。作為感情中的失敗者,她覺得,自己在陸黎面前攤開了所有說出來,是比較丢臉的。
陸黎把臉轉開,心裏嘆息,終究還是扯到這個話題上來了……
“那段時間我哥生病,我就回國了,遇到高慶松……我、我……我有點不是人。”
嘉怡埋着頭,對慶松,其實是愧疚的。
陸黎認真地看着她,“你做了什麽?”
“聽說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重新開始另一段感情,然後,我就遇見了當時還是我哥特助的高慶松。也算不上多有好感,就覺得,該去試一試,比起富二代那些公子哥,高慶松的品行很好,就算我不愛他,可是跟他結婚的話,我、我應該是不會被他欺負的……”
陸黎聽了這些話,摁着眉心,天,嘉怡好幼稚,她真的不知道假如有一天慶松知道當初她和自己在一起的原因就是想忘記另一個人,并且因為他品行好自己不會被欺負,那他會怎麽想?
“其實,愛不愛沒那麽重要吧,跟一個人在一起覺得開心不就好了……”嘉怡心裏很亂,說這些話,有點沒頭沒腦的,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可是在牆的另一邊,有人認真聽進了心裏。
這話,裏裏外外意思都很明确,那就是,顧嘉怡由始至終不愛他,根本沒愛過他,和他的婚姻,只是為了忘記一個宋振南。
他閉上了眼睛。
心裏不是不痛的。
他算得上一個理智的人,估計是跟顧遠鈞太久了,顧遠鈞身上好多習慣他也已經習慣了,以至于,遇事都能冷靜處理。
但是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冷靜不了。
顧嘉怡把他當成了什麽?替代品?宋振南的替代品?即便他沒有億萬身家,可他好好的是一個人,年薪上百萬的社會精英,她顧嘉怡憑什麽把他玩弄于鼓掌?顧家有權有勢所以她才敢這樣嗎?假如,顧家一無所有……
高慶松轉了身,離開,心裏憤怒無處發.洩。
“那我問你,後來,你一點都沒有愛過慶松哥。”陸黎當然不信。
嘉怡搖頭,說不知道。
女人內心世界很複雜,有時候也很膚淺,吵架對罵的時候對方一文不值,覺得怎麽看都不順眼,甜蜜恩愛的時候,對方就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人。
所以這個時候的嘉怡,腦子一團亂麻。
但是有一點她很明确,“我只是覺得,好像,除了高慶松,我想象不出來,我的另一半該是什麽樣子。其實,在我心裏,慶松的缺點,我也不那麽在乎,他的優點反倒能無限放大……”
于是陸黎舒了口氣,放心了,“顧嘉怡,你還在胡思亂想什麽呢,你明明愛這個男人愛這麽深,就該心無旁骛好好和他在一起,還想其他人幹什麽?”
嘉怡沉默。
“你不愛南哥,你只是,沒有得到而不甘心。”陸黎總結。
嘉怡依舊沉默。
“其實這就是你被酒醉鬼親了,然後正巧高慶松好像又在外面找了女人,所以才會引起你一系列心理問題,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嘉怡擡頭,眨眨眼看着陸黎,過了很久,“嗯”了一聲。
陸黎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那就快去找你老公吧。”
“假如他真的出軌?”
“呵呵。”陸黎冷笑,“把他閹了。”
嘉怡走了,陸黎回到病房,此時顧遠鈞睡着,她坐在他旁邊,看他睡覺的模樣。
最近在醫院住着,不再管公司的事,休息好了,吃得多了,陸黎看着自己老公,好像有胖那麽一點點,就只是一點點而已,已經很明顯了。
下午三點,陸黎有點困,她掀開顧遠鈞被子自己躺進去,睡夢中的男人翻了個身,把她摟在懷裏。
陸黎驚了一下,卻發現,他并沒有醒。
……
顧遠鈞手術當天,宋爺爺在醫院另一棟樓的特殊病房醒來。
意識很清醒,就是暫時還不能開口說話。阿南激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他是真的不抱希望了,可是,爺爺很争氣。
所以顧遠鈞也得這麽争氣才行。
爺爺睡了,阿南風風火火從那棟樓剛過來,此時顧遠鈞離進手術室還有二十分鐘。
顧家的人都在,包括高慶松——
那天嘉怡去了公司,和高慶松一起下班。
回到家,她和以前一樣,粘着他,纏着他,小女人的在他面前撒嬌,她讓自己先低頭,以為,高慶松氣消了,兩個人就能回到從前,再也不提那些不該說的話題。
那晚她很主動的把自己給他,自信的,沒有問他衣服上的口紅,他也滿足了她,兩個人折騰了半宿……
今天顧遠鈞手術,高慶松自然會來,家裏沒人知道兩個人之前吵架,也沒人提,所以沒人看出高慶松和顧嘉怡,實際上貌合神離。
貌合神離的只是他高慶松一個人而已,顧嘉怡,還是以前的顧嘉怡,離不開高慶松的顧嘉怡。
……
手術室的燈亮着,外面站着很多人。
顧爸爸顧媽媽,顧嘉怡,高慶松,陸黎,陸黎的媽媽,以及阿南,Gigi……
很多個小時過去了。
陸黎很平靜,阿南卻急得看了很多次時間。
終于,燈滅了,手術室的門随即被打開。
顧遠鈞被推出來,所有人全都圍上去,除了在一旁站着動都不動一下的陸黎。
顧媽看看自己沉睡的兒子,哽咽着開口,“我們遠鈞他……”
醫生笑意濃厚,“放心,手術很成功,等到晚上麻藥過去他就醒了。”
在場全部人,懸着的人都落了地。
也不是所有,至少高慶松,他認為,顧遠鈞要是永遠的醒不過來,那才好……
陸黎緊繃的身體終于松懈下來,眼裏含着淚,一轉身,抹了去,然後跟在醫生和護工的身後,送顧遠鈞回病房。
晚上九點,顧遠鈞醒過來。
陸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坐在他面前,已經好幾個小時了。
握着他的那雙手,小小的,暖暖的,比不得他那雙大手,卻有,能握住他心髒的力量。
安靜的病房裏,因為醫生的囑咐,所有人早都散了,只留了下了陸黎一個。夫妻兩人一個坐着,一個躺着,離得那麽近,四目相對,不過半天時間,像是經歷了生離死別。
陸黎眼裏不禁又濕潤了,卻是笑着叫他的名字,“顧遠鈞,你記得那天你說的哦,要帶上我和你那些員工一起,歐洲十日游。”
因為麻醉的關系,顧遠鈞整個人還有點不聽使喚,腦子好像也有點不太好,舔了下唇,啞啞地開口,“我什麽時候……說過……歐洲……十日游?”
☆、難道他沒有告訴你要戒色嗎
陸黎握着他的手,撅了下嘴,“難道你打算帶我們郊游?”
男人虛弱地笑着,點點頭,“郊游也不錯,可以騎自行車。阿黎會不會騎,我帶你?”
“你很期待嗎?”陸黎認真的問。
“嗯。”是的,很期待。
陸黎吸了吸鼻子,起身在他額上親了一下,“那你快點康複,守着我把孩子生了,我們就騎自行車去郊游。铗”
“剛才我做了個夢。”他突然說。
“夢見了什麽?”芴
“夢見,你和孩子在湖裏劃船,我在岸上叫你們,你們不理我。”
陸黎聽得心裏酸酸的,“後來呢?”
“我順着你們的方向跑,嘴裏叫着你的名字,可明明是白天,你們卻看不見我。”
顧遠鈞仰着頭,想起昏迷時的夢境,心裏嘆息,“要是我一直叫不答應你,你一直不回應我,估計,我就醒不過來了……”
“亂講,你只是被麻醉了而已。”陸黎啐了一句。
“我偶爾也會多愁善感。”?男人說完,想要撐起身子,抱她。
陸黎按住了他的肩,不讓他動,俯身,小心翼翼的擁抱了他。
……
顧遠鈞恢複得很快,住院的日子雖然無聊,好在每天有老婆陪在身邊,光是看着她,也覺得是有趣的。
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結果,就是半個月後宋振南喘着氣跑到他面前,手叉腰地問他,“你們公司這麽大人事變動你怎麽沒有告訴我?你要辭去董事長職位的事我竟然一定不知情?”
顧遠鈞和宋振南的關系,兩家公司多少有些關聯,凱萊內部有變動,按理說顧遠鈞應該提前跟他說,可是現在站在他床前,宋振南看着他的表情,明顯感覺到他的詫異。
“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件事?”顧遠鈞拿杯子喝水,平靜地問。
“這都人盡皆知了你問我從哪兒聽來的?”?阿南語氣裏有些抑制不住的暴躁,“之前你給高慶松授權,那協議內容你看了嗎?”
顧遠鈞皺眉。
對待工作一絲不茍的男人,總也有一次疏忽和失誤,他搖頭,意思是沒看。
只聽阿南罵了一句卧槽,然後指着他鼻子,冷笑,“真不愧是一家人,我記得以前咱們倆很多合同,你都跟怕自己公司吃虧似的看了又看改了又改,怎麽對方換成高慶松你就這麽信任?顧遠鈞,你和我三十幾年了!”
顧遠鈞穿着病號服站在窗前,神态淡定,卻掩飾不了眼裏幾分陰霾,他沒工夫和阿南扯什麽三十幾年感情,抹了把臉,只問他,“高慶松現在人在哪裏?”
阿南白他一眼,“還能在哪裏?不就是你的公司,你的辦公室,你以前的位置上!”
顧遠鈞竟然笑了,“其實我是有這個打算,只不過暫時沒有告訴任何人,你知道這些年我很累了,想好好的歇一歇……只是,我沒想到他……”這麽的,等不及。
“我要見他。”顧遠鈞說。
……
晚上七點,顧遠鈞的病房內。
高慶松雙腿輕疊而坐,他的動作裏,多少顯露了一些疲憊。想必是公司的事務太過繁忙,亦或者,忙着勾心鬥角去了,人是自然不會輕松。
“所以說,現在你手上股份持有量,在我之上?”
背着陸黎,顧遠鈞點了支煙,他問慶松這話的時候,唇邊呵出陣陣白煙,他眯着眼。
高慶松面色嚴肅,望着面前自己的大舅子,曾經的老板,許久,他開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欲.望,我也不例外,只能說句抱歉,你信任錯了人。”
顧遠鈞輕笑,香煙遞到唇邊,深深地吸了一口,“說說,用的什麽手段?”
他搖頭,不說。
始終不敢直視顧遠鈞的眼神,很快,他收回目光,“我能保證的一點是,我上任後,公司不會從原來的十分變成九分,它只會越來越好,而你,可以随時出席股東會,CEO的職位依舊還是你的……”
“可你知道,我這個人習慣了吩咐別人,還不習慣被人吩咐。”?顧遠鈞滅了煙,站起來。
今天他已經換掉了病號服,身上穿的是一件幹淨整齊的白襯衫,此時他背對着高慶松,雙手插兜而立,語氣裏有波瀾不驚的笑意,他說了一句高慶松到死都聽不懂的話,“你在急什麽呢?”
……
凱萊,二十七層。
股東大會結束,股東們從會議室出來,經過門口,人人都詫異地看着站在那裏的顧嘉怡。
高慶松和Gigi走最後,待所有人都走完,他們一前一後出來。
看見顧嘉怡,高慶松皺了下眉,叫Gigi先去做事,他走到了顧嘉怡面前。
……
Gigi從高慶松身邊離開,去了二十七層的緊急通道,那裏沒有人,她拿出電話撥了個號碼。
“顧總,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贊同高慶松任新一任的凱萊董事長……前一段時間因為您的病情凱萊股票大幅度下跌……對,對……我會配合宋先生……顧總您繼續休息,或者您和顧太太第二次蜜月回來就扭轉乾坤了……”
挂電話之前Gigi開了個玩笑,挂斷後迅速回了自己崗位。
顧嘉怡在會議室門口纏住高慶松,兩人沉默對峙,高慶松皺着眉,晚上有飯局,不允許他浪費時間。
他看了好幾次腕表,終于對顧嘉怡開口,“有事晚上回去說。”
“高慶松,你還知道你有家?你多久沒有回去過了?”顧嘉怡冷笑,抱肘望着他。
高慶松不想在公司跟她鬧,重複了一遍,“有事,晚上回去再說。”
說完要轉身,顧嘉怡不分場合地拽住了他的袖子,“高慶松,你的房子我不會再回去,今天,現在,我們一次性講清楚。”
今非昔比,如今的高慶松已經不再喜歡遷就她,也不再覺得女人的任性也是可愛的一種表現,他顯得很不耐煩,“你是打算和我離婚嗎?”
“你覺得,你還有什麽資格做我丈夫呢?”
顧嘉怡放開手,諷刺地啧啧幾聲,“我從不認為我會原諒在婚姻裏背叛我的男人,況且,你不要臉的對我哥做了那種事,就算你得到了凱萊又怎麽樣呢,在他人眼裏,你也只是一個靠女人上位的男人……”
“啪”的一聲,顧嘉怡感到臉上火辣辣一片,那是高慶松忍無可忍終于對她動手了,她大概是,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在衆目睽睽之下打她,整個人呆滞在原地,臉上疼,甚至忘了伸手去摸一下。
高慶松反應過來之後自己也愣了,看着女人眼裏瞬間湧出的眼淚,他心裏無可抑制地疼,卻在她腫着半邊臉往後退的時候,沒有上前。
“顧嘉怡,于公,請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如果下次再出現類似的情況,我不介意免除你市場部總監的職位。”
高慶松說完轉身就走了,二十七樓員工不多,此時此刻全部人的視線卻都在顧嘉怡臉上。
現在老板換了人,雖然高總是顧嘉怡的丈夫,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小道消息人人都在傳,高總有了新歡,夜夜在溫柔鄉裏,很明顯顧嘉怡已被打入冷宮。
幾乎每個人都有着相同的意識,當初高慶松和顧嘉怡結婚,目的,就是今天手上擁有的至高權力。
現如今,顧嘉怡被高總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打了,沒人敢過去,凱萊已不再是顧家的天下,顧嘉怡感受着什麽叫做世态炎涼。
……
半個月後。
五月四號這天,顧遠鈞出了院。
他說他現在待業,要陸黎養他。
陸黎認真盤算着自己有多少銀行存款,算着從現在到孩子出生要花多少錢做産檢以及生孩子的費用等等,然後,在家裏的客廳沙發上,她趴在顧遠鈞的肩上,很嚴肅地提醒他,“不能坐吃山空,你看看你是喜歡當律師還是醫生,或者光榮的人民教師?都可以,去找份工作吧,我和寶寶還是需要你養的,尤其是寶寶。”
顧遠鈞笑,摸着自己現實極了的老婆後腦勺,“你放心,不會餓着你們倆。”
“可是我也不想天天喝稀飯……”陸黎對手指。
“幹飯,幹飯。”
“偶爾可以泰國菜嗎?印度菜?”
“嗯。”
“顧遠鈞,你打算怎麽做呢?”
玩笑開過了,回到嚴肅的話題。
高慶松是嘉怡的丈夫,不管他們的婚姻出現了什麽裂痕,他趁着顧遠鈞病重的時候在背後幹出操盤股票并且惡意收購的事,陸黎知道,無論如何顧遠鈞都不會原諒他。
其實他并不想在家裏和她讨論這種沉重的事,況且,他出院第一天,如今身體已經很健康,精神頭十足,難道不該做點什麽有意義的事,比如,咳,和陸黎滾床單……
他也只敢心裏想想,說出來的話估計晚上都不讓他跟她一起睡了。
孩子現在五個月了,陸黎肚子終于凸出來那麽一點,緊湊而堅固的腹部,伸手去摸,偶爾,可以感覺到裏面的小東西在亂動,想想,也就不甚欣喜。
陸黎認真的小模樣近在咫尺,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勾.引他輕而易舉的事……男人喉結動了動,眼神變得不一樣了,哪怕陸黎炸毛也得試一試,于是他抱起她,不碰到她的肚子,嗓音粗啞,“我打算……小心翼翼的做。”
……
……
果然,被揍了。
陸黎躲得遠遠的,屋裏亂作一團,因為,她報複性的把沙發上各式各樣的靠枕全都扔在了他身上,他往遠處仍,她撿起來,再扔回去……
果然她不适合和他談公事,那就,買菜做飯吧。
顧遠鈞開車和她去了菜市場,這一次講價比較成功,買了烏魚熬湯,聽說是對傷口有好處,那就做吧。
兩人一起在廚房忙碌,顧總不想當少爺了,在陸黎的指點下,認認真真做好每一道菜,最後,勉強算得上色香味俱全,陸黎鼓掌↖(ω)↗~~
晚上阿南來了,蹭吃蹭喝,陸黎不高興了,他把遠鈞的烏魚湯喝了一大半,不要臉!
飯後阿南和顧遠鈞去了書房,男人談事情女人還是不要在旁邊比較好。
孕婦嗜睡,陸黎在外面看着電視,沒多久就睡着了。
嘉怡打電話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顧遠鈞和阿南還在書房裏,陸黎不知道他們具體聊什麽,但大抵也都和高慶松有關。
她接了電話,迷迷糊糊的,問嘉怡什麽事。
嘉怡在那頭只哭,也不說話,這可吓壞了陸黎,可睡瞬間沒有了,“嘉怡你到底怎麽了,孕婦經不起吓的,你趕緊說啊。”
“我們要、要離婚了……你知道嗎,他公然帶着那個女人……帶着那個女人去飯局,這……這已經不是秘密了。”
嘉怡哭得與不成調。
她不甘心,一個人去了高慶松飯局的地方,卻看見一個明豔動人的女人挽着他的胳膊走來,那一刻,她竟然覺得心好痛,比失去任何東西都要痛苦的感覺。
然後她就說了,說高慶松我們離婚吧。
而他,只是點點頭,說好。
讓那個女人先進去,他語氣那麽溫柔,一回頭卻對她冷漠疏離,他說,離婚協議會盡早讓人給你送過來。
“嘉怡,我腦子現在不好用了,我猜不出高慶松他到底是因為你顧嘉怡的身份和你結婚,還是真的只是愛你。如今他做了太多違背常理的事,我不熟悉他,也不了解他,所以我真的揣摩不了他的心理,況且,我也沒學過心理學。”
陸黎想安慰她,卻安慰不來,心境平和的跟她分析這件事,“如果只是因為那天晚上你和南哥的事惹怒了他,我覺得,他還不至于這麽狠,你仔細想想,在你哥住院這段時間,他有什麽不對勁?”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然後說,“我不知道,只覺得,他這陣子突然就變得很沉默,有時候沉默得可怕,感覺、感覺城府越來越深,我覺着可怕……”
陸黎聽嘉怡說着話,書房那邊有了動靜,估計是阿南和顧遠鈞談好了事要出來了。
陸黎想了想,對嘉怡說,“如果有一天,你哥和高慶松站在對立面,你會幫着誰?”
嘉怡像是笑了,“我能幫誰?我是我大哥唯一的妹妹,可是,卻把手裏百分之十的凱萊股份給了高慶松,陸黎,你覺得,我哥現在對我是失望呢,還是失望呢?”
陸黎說,“別多想,他始終是你哥。”
……
夫妻二人送阿南到門口,看着他上車,直到那紅色法拉利消失在夜色裏,兩人轉身進屋。
關門的時候陸黎說,“南哥比你還sao。”
“什麽?”顧遠鈞不明所以。
“看他的車就知道了。”
上樓梯的時候,陸黎轉過臉對着顧遠鈞笑了一下,然後繼續上樓,顧遠鈞凝神想了想,走上去摟住她,“嗯……其實,那你喜歡sao還是不sao?”
陸黎:“……”
你就不能不總想着耍無賴嗎?
狠狠推開了他,陸黎要自己走,可是剛推了一下就後悔了,吐吐舌頭抱歉地問他,“痛不痛?我不是故意的……”
剛才推他胸口了,動刀的位置,陸黎悔意甚濃。
他佯裝很痛的養子,把她的手按在傷口位置,“痛,很痛,你要不要幫我治治?”
陸黎白眼,“有病找醫生,顧遠鈞,你想再進去住幾天嗎?”
他甩開了她走在前面,“還是算了,突然覺得不是很痛。”
兩個人洗完澡後躺在床上,一個懷着孕,一個大病初愈,難耐饑渴,背對着背解不了饞地蹭着對方。
懷孕五個月,是可以的,就怕他太激動傷口滲血就麻煩了。
“早上我走的時候問了孫醫生。”黑暗裏,他突然開腔。
“問他什麽了?”
“就是我這狀況,可不可以……有性生活。”男人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語氣怪怪的。
“什麽,你居然去問這個!”
陸黎臉上如同火燒,一下就轉過身來,朝他吼,“難道他沒有告訴你要戒色嗎!”
☆、欲求不滿的男人很容易任性
浴求不滿的男人很容易任性。
第二天一早,陸黎起床就沒看見顧遠鈞的身影。
打電話給他,接了,說是和朋友約了喝早茶。
孕婦皺眉了,什麽意思呢顧遠鈞,你和朋友約會不叫上自己老婆?
問了他地址,孕婦好好把自己收拾了一番,打車過去了芴。
此時顧遠鈞坐在餐桌上,面帶微笑,桌上擺着許多食物,都是陸黎愛吃的。另外幾個人打着哈欠,睡眼惺忪,不滿地怒指,“你太不要臉了,自己失業就算了,閑得蛋.疼也別找我們啊,現在是大周末,我們要睡懶覺,睡懶覺你知不知道?”
五一連着休七天,明天就是上班日,誰不想趁此機會把睡眠補足了铗?
顧遠鈞淡然地笑,“一寸光陰一寸金,早起早睡身體好。”
羅成:“……”
阿南打哈欠:……“
安娜困得拿勺子都沒力氣,“好羨慕不用上班的人。”
半個小時後陸黎來了,孕婦進門之後男人自覺地滅了煙。
安娜給她倒了一杯喝的,問她,“打算順産還是破腹?”
陸黎咬了一口生煎包,道,“能順産就盡量順産吧,聽說順産對孩子比較好。”
雖然也沒什麽科學依據,但長輩這麽說,也就這麽聽着吧,總歸有道理的。
阿南詭秘地四下瞧了瞧,然後靠近陸黎,在她耳邊小生說着只有兩個人才聽得清的話,“那個,可是順産的話據說下面會松……”
陸黎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後條件反射的紅着臉看了一眼顧遠鈞——男人手裏拿着筷子,還是昨晚那副浴求不滿的模樣,也在盯着她瞧……
陸黎收回了目光,咳咳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