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無法 無天

沈穆清醒來的時候是茫然的，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還有再醒來的可能，把自己從床上撐起來，還能感覺心口傳來的傷口撕裂的痛，自己的臉也被繃帶緊緊纏着，入眼的是一間簡單整潔的卧房，沒有繁複的裝飾，給人一種清雅的感覺。

“我跟你說，裏面的人絕對醒了。”伴着說話聲，門被推開。

兩顆油光铮亮的光頭搶了沈穆清所有的視線，等反應過來，兩個人已經頂着那樣的光頭走到了沈穆清面前，準确的說是開門的那個人拉着另一個人走到了沈穆清的面前，走進了沈穆清才發現兩人是僧人的打扮，頭上也有戒疤。

“你果然醒了，感覺怎麽樣？”急着推開門的人率先開了口。

“我感覺好多了，多謝兩位大師相救。不知這裏是什麽地方？”沈穆清勉強抱拳向兩位師父行禮。

“我沒想救你。”站在後面一點的和尚先一步說了話，前面的和尚有點不高興的扯了扯後面人的衣袍“你別介意，他只是看不慣別人輕賤自己的生命而已，這裏是護國寺的後山，你就在這裏好好養身體，有什麽事等你傷好了再說。”

“哦，對了，這是無法”前面的和尚指指站在後面的和尚又指指自己“我是無天，你呢？”

沈穆清臉色還有些蒼白，“我…我叫許清平，大師叫我清平就好。”

“好，我們知道了，你再休息會兒吧，一會兒飯食好了，我們再叫你”無天勸着沈穆清再休息會兒。

沈穆清剛醒，确實沒有什麽精神“那就麻煩大師們了”無天又扶着沈穆清躺了下來，沈穆清一直都有些輕眠，所以一直喝着安神茶，沒想到在這樣的環境裏，奇跡得睡得很快。

再醒來，沈穆清是聞着飯菜的香味醒來的，無天進門看到沈穆清已經醒了，在試圖一個人撐着坐起來，連忙放下手中的托盤“你醒了有什麽要做的就叫我們，怎麽自己在這裏瞎逞強，正好飯菜也好了”說着，等人坐着靠在床柱邊後，無天拿來一個小桌子放在床上，又把飯菜端了來放在桌子上。

沈穆清本來以為會是素食，沒想到倒是葷素合理搭配，卻是有些過意不去“大師，您們不用為我着想的，我吃素食也可以的”

“哪是将就你，我和無法可是修心不修身的，要是真是寺院裏那些個那樣不吃葷，這日子我可過不下去”無天揉了揉沈穆清的腦袋，“快吃吧”

沈穆清感覺哪裏怪怪的，可是久未進食的胃在召喚他快去享用桌上的美食，沈穆清索性放棄思考，他沒有地方可以去了，無法無天應該會同意他在這裏一直住下去吧，畢竟和尚都是慈悲為懷的，那他就有更多的時間去想到底是哪裏怪怪的了，所以現在還是先吃飯吧，沈穆清拿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沈穆清像是忘記以前發生的所有事一樣，每日裏由着無天給自己換藥，等到自己身體上的淤青消散，傷口結痂，他便常常跟在無天身邊去逛護國寺偌大的後山，采些野菜，無天偶爾還會抓些野味，每次和無天跑出去半天才回來，無法就會很不高興，好像無法很不喜歡自己，所以沈穆清從來不主動往無法身邊湊，只除了一個時候。

每天無法都會做早課，簡單的焚一柱香擺在蒲團前就開始誦讀佛經，這個時候的無天是坐不住的，常常跑到外面去東游西蕩，沈穆清很喜歡跟着做早課，那些佛經裏的東西他不是很懂，不過每日無法焚香誦讀的時候，沈穆清跟着坐在薄霧籠罩的院子裏，呼吸着有些凜冽的空氣，跟着誦讀佛經讓他有一種北窗高卧，忘掉一切煩惱的感覺，這樣的生活很适合再一次因為被眷顧而活下來的沈穆清，他真的不想再去争了。

他想要忘記的事從來沒有真的忘記過，他自認為把那些事深深地藏進了心裏，連他自己都要翻很久才能翻出來的深度。可就是這樣還是能被不經意的翻開了。

沈穆清總是會在固定的時間醒過來，可是最近或許是日子過得太舒服，沈穆清起得越來越晚“無天，你是不是在給我喝的藥裏放了什麽不該放的東西啊，我怎麽越睡越久了？”

沈穆清一邊洗漱，一邊向在一旁給自己擺碗筷的無天開玩笑，他向來心防重，可是卻很輕易的就接受了無天，雖然無天整日大大咧咧的總有些不靠譜，可是他就沒辦法那麽快的接納無法走進自己的世界，無法雖然寡言少語，但是他所做的所說的從來都不多餘，與無天相比要可靠的多，沈穆清還是對無法處處防備。

用了早飯，本來是想去做早課的，可是無法不在，往日裏，自己起得晚，無天也讓無法帶着自己再做一遍早課的，無天總是這樣讓他覺得親切，不僅是他給他的感覺，還有他做的事，

“無法不在嗎？”沈穆清過慣了這樣的生活，對不能做早課難免有些失落。

“快過年了，我讓他去備年貨了。”無天說着，又一次揉了揉沈穆清的發頂，沈穆清沒有反抗，他都已經習慣了。

“這麽快，都要過年了？”沈穆清覺得在山中的還頗有點山中無歷日，寒盡不知年的味道。

“對了，你有什麽像吃的嗎？下次我讓無法給你一起帶回來。”無天關切的問着沈穆清。

“不了，我沒什麽想吃的。”雖然沈穆清覺得無天讓他覺得很親切，也對他很好，可是他并不能心安理得的去接受他已經怕了這種不知道目的的好，萬一自己太過依賴的時候突然再次失去了，到時候後他又要如何自處？

守歲的那天，是沈穆清第一次和人圍着一張桌子包餃子，在沈府的時候，許氏身份低，他的身份也低，根本不用守夜，他也對這種他們沈府阖家歡樂的日子沒什麽興趣，只是多陪了陪許氏，到時間就去睡了，在将軍府的時候是和陸乘風喝酒聊天來度過守歲的，像包餃子這個民間習俗，連他都不知道當然也不指望陸乘風知道，沈穆清不會包餃子，包出來的餃子歪七扭八，無法看着是不會做這種事的，餃子包出來還挺好看，至于無天，可能就比沈穆清好點，能保證不露餡，不過很快沈穆清的水平就超越了無天向無法靠近，看到沈穆清包出來的餃子越來越順眼，無天撇撇嘴，扔下手裏的餃子皮硬是拉着沈穆清去下棋，常年被無法磨練，他的棋藝比沈穆清這個為學而學的人好太多，他必須找一點存在感，無法看着他們連下棋都吵吵鬧鬧的，嘴角難得有了弧度。

吃餃子得時候，沈穆清偶爾會吃出一枚銅錢，有時候是糖餡的，而無天總是吃到奇怪味道的餃子，無天氣惱的想要承包鍋裏所有的餃子時，無法筷子上夾了一個咬了一小口的餃子到無天嘴邊，無天還在氣惱，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嗷，你怎麽不說是銅錢，我的牙。”無天對無法嚎着，無法也不回話，等着無天對他罵罵咧咧的。

沈穆清其實從他們日常的相處就已經多少猜出了他們的關系，而且祁國本來就可以男子通婚，他們兩個修心的僧人大概是可以的吧，管它呢，開心就好。

大年初一不能睡懶覺，沈穆清還是睡足了才被無天叫醒，做了早課，難得出了太陽，換上無天給他準備的新衣服就跟着無天出門了，無天帶着沈穆清往以往走的方向相反的方向走，沒有多久就看到了一條平坦的河流，天很冷了，河水還沒有結冰，還冒着微微的霧，沈穆清不知道無天為什麽帶他來這裏。

“你不知道了吧，到了夏天這條河裏又有魚又有蝦還有河蚌，特別是螃蟹那叫一個鮮美啊。”

聽到這裏沈穆清是聽懂了，無天還在為昨天沒吃到那些寓意好的餃子找存在感了,沈穆清只好順着他說“真有這麽多嗎？好想吃螃蟹啊”說到螃蟹，沈穆清倒是真的很想吃了。

無天也看出來了,一手搭在沈穆清肩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行，等夏天我就給你撈螃蟹吃”沒等沈穆清回話又突然想起什麽“哦，對了，你懷孕兩個多月了，到時候怕是吃不成螃蟹啦。”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很多話說，千萬不要嫌我啰嗦

1.可能很多小可愛覺得昨天那章展開得太突兀，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太急切想要結束将軍府的部分，也有一部分是我不太擅長宅鬥吧，因為兩個人開始的起因就不太正常，所以即使醞釀了些感情也很脆弱，因此我急于想要斷開這種不太正常的發展，或許在未來他們會好好談場戀愛吧

2.因為更新時間是定好的0點，可以從評論中看出來，很多小可愛是夜貓子，雖然我知道你們一定不是在等我的更新，但是早點睡還是比較好的，這樣早上起來也不會總感覺睡不醒的。

3.這幾天打開小說主頁，每天都給我大大的驚喜，對我而言，這幾天點擊和收藏增加了很多，很想要知道小可愛們從什麽途徑看到我得小說的呢？小可愛們會告訴我嗎？

4.最後，還是老套路，依舊感謝小可愛們勇敢的點擊和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