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人

正值酷暑,從沙漠那邊吹過來的熱風一波辣過一波,營地裏的排風系統一天到晚不間斷的開着,空調也被調大到最大功率,但這對于那些依舊活躍在露天的士兵們而言,還不如路邊攤買的廉價冰棍來的有用。

寬廣操場旁的高牆上,林池悠閑地坐在牆頭,黑色熱褲下露出的大腿依舊珍珠一般瓷白,無論被曬多久,與生俱來的雪白肌膚都固執的不肯做出哪怕些許改變。

就如她這個人的倔強性格。

牆根下四五個人圍坐一堆,正在玩牌,在她們周圍還站着一些閑來無事跑來下注的士兵,随着結果分曉,不時有人怪叫着想要逃跑,卻馬上被贏家拎了回來掏空了錢包。

又是一局打完,把已經有些磨損的紙牌扔在桌上,童瑤叼着煙卷眯縫着琥珀色的雙眼看向牆上無聊地搖晃着雙腿的女人,無論看過多少次,那白皙如冰晶的大腿都給她一種很清涼的感覺,連着會讓人覺得這酷暑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了。

“我說池隊,你真不考慮玩兩盤嗎?她們吃飯的家夥都要輸掉了。”這話一出口,周圍便傳來一陣笑聲,夾雜着幾句低罵聲,那是輸空了口袋的人在抱怨。

來到七連三個多月,林池已經成了她們這支小隊的隊長,而童瑤是另一支十人隊的隊長,據說體力不怎麽樣,腦子卻靈活的很,玩牌是一把好手,比較荒誕的消息是:童瑤這個隊長也是靠玩牌贏來的。

此時在同一張桌上,林池的幾名隊友正苦着臉看着她們的老大,摸着幹癟的錢包欲哭無淚。

再給她們一次機會她們才不會和這個卑鄙無恥的作弊者玩牌呢!她們對視幾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同樣的悔恨與不爽。雖然抓不到半點童瑤作弊的把柄,但連續十五盤盤盤都是她贏,她們幾人連手也沒能讨到便宜,這沒作弊誰信?

把一顆椰棗放嘴裏,林池露出一個壞笑:“那是她們的事,就算把內褲都輸出去我都不管。”在七連短短三個月,她就已經沾染上了七連的一些習氣,此時壞壞一笑,頗有些兵痞的味道了。

只是襯着那張盛開的容顏,怎麽看怎麽像是一種勾引,如果說別人的壞笑是有震懾力的,那麽林池的壞笑就只剩下賞心悅目了。

只是大家也都知道,雖然看起來沒什麽威懾力,但悠閑坐在牆頭的這名女孩子早在三個月以前就已經向大家昭示了她的實力,如果有人因為她長的太過嬌弱而看不起她,那麽至今還躺在七連醫院裏的那兩名士兵的今天,便是他們的明天。

“啧,她們的內褲哪有人稀罕?”

“嘿,隊長你怎麽能這樣!”

一時間,童瑤的揶揄和隊員的抗議一起傳來,四周又是一片吵鬧。

“我早說過了呀,你們肯定玩不過她的,你們不信,怪誰?”面對女孩們乞求的眼神,林池絲毫不為所動:“更何況,你們兜裏那點錢,不是拿去買醉了就是在床上送給那群吸血鬼了,這樣多好,還沒有被掏空身體的危險。”将最後一顆椰棗放進嘴裏,林池輕巧地從床上跳下,瓷白大腿劃過一道炫目的光。

一時間,不少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在性別本身就不是特別分明的年代,所有的配對都有可能,此時雖然大家都清楚林池是個alpha,但還是有些抵抗不住她的魅力。

“好了,玩夠了吧?去訓練。今天的內容是:沙漠三十公裏定向越野。”

“不是吧?這麽大的太陽會曬成人幹的!”

“啊......我中午沒吃多少诶。”

“隊長,要不晚上再練吧,別說三十公裏,就是六十公裏我們也能做到啊。”

林池笑盈盈的搖搖頭,不容置疑道:“就現在。真要上了戰場,敵人可不會因為烈日當頭就不發起進攻,此時不趁着還有時間讓自己适應,難道真想把命送在戰場上嗎?”十七歲以前,林池一直處于高位,本身就當慣了上位者,對于如何馭下,她很是熟悉。此時來到信奉力量的七連,剛好有着不低力量的她簡直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只是她依舊很小心,因為正如那天晚上季簡優跟她說的那樣,七連的猛人太多,太多不能惹的了。她也不會主動惹事,只希望把自己這個只有八人的小隊帶好,像是之前自己對季簡優承諾的那樣,盡她所能讓這些隊員能夠活着回來。

為了達成這一目标,這幾個月以來她一直在壓着她們訓練,而令她感到欣慰的是,雖然嘴上常常抱怨,但她的這些隊員們真正面對訓練,都沒有退縮和偷懶過。

說到底,都想在這個世界上多呆些日子啊,盡可能的,多呆些日子。

而比起林池的悠閑,相隔三個大區之遠的陸子饒就頗有些焦躁了。

和林池失聯已經四個月,這一百多天裏,陸子饒的耐心幾乎都被磨光了,每過去一天,她身上那種暴躁的氣息就更強一分。

“王叔,真的不行嗎?我的權限不夠?怎麽可能不夠!”吃飯的間隙裏,她抓緊時間撥打着一個個電話,卻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挂斷。

小池啊小池,你到底去哪了。

纖細的指節将個人通訊系統捏得咔咔作響,陸子饒緊抿着粉色的唇,蔚藍眼眸裏是濃濃的擔憂。

想了又想,她又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林池這邊是夏季,遙遠星空那端的曜日星的帝都上,大雪,卻正紛紛揚揚的下着。

周瑾穿着一身白色便衣出現在街頭,幾乎要與純白的街道融為一體。她戴了頂毛茸茸的雪兔帽子,墨色長發被服帖的壓在帽下,一直垂到腰間。除了右手上的戒指,她沒佩戴任何飾品,看起來清麗而動人。

這大概是她少有的溫和時候。

因為她的左手牽着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五歲左右,同樣戴着頂雪白的帽子,和周瑾的款式稍有區別的是,那帽子兩旁有兩塊毛茸茸的擋風布,将小女孩紅潤的臉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她小小的手放在周瑾的手心,面對街上那些陌生的東西,她好奇的左右晃着腦袋觀察,不時呵出一口小小的白色霧氣,那是她在用稚嫩的聲音問周瑾某一樣東西是什麽。

而周瑾就會順着她的眼光看一看,須臾,給她一一解釋。

這位以手腕鐵血而在帝國建立起鐵腕政權的元帥閣下,此時卻像是一個普通的母親般,散發着柔和的氣息,堪稱耐心地為自己的孩子解答着外面世界的不同。

這原本,應該是林池的工作。

周瑾想着在星際那頭的妻子,心中決定再把開戰時間提前一些。

她真的......快要等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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