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争吵

已經是深夜,在大多數人都已沉入夢鄉的時候,a3星球上的第十九師基地裏,卻正爆發着一場争吵。

屬于陸燒将軍的房間裏,除了牆上精确的電子地圖以及長長的金屬書桌外沒有過多裝飾,和在首都星上的別墅相比,這裏實在太過簡陋,但即使是這樣,也是基地少有的奢華。陸燒坐在書桌後,手中的沉重鋼筆在紙上劃出一條條的戰術線路,偶爾對對面那個女孩兒的憤怒情緒做出一些回應。

“母親,林池她什麽錯誤也沒犯,您不該将她調到七連去!這是違背軍規的!”

“聯邦會記得她們的犧牲。她有能力,當然該站在适合的崗位上。”

“可是七連這種編制根本不在正常招兵範圍內,如果士兵不是自願是不能把他調進去的,林池是自由的,不是惡名昭彰的罪犯,而且她也不是刺頭,不會違背長官的命令的!母親,我不懂你為什麽會把她調到七連。”陸子饒看起來憔悴了很多,這段時間的尋找使得她耗費了很多精力和體力,甚至冒着被處罰的危險盜用了陸燒的最高權限。

這才查出林池居然被調到了七連,那個秘而不宣的炮灰營。

想到七連的模拟傷亡率,陸子饒就是一陣害怕,她連林池正常上戰場都不願意,又何況是跑到那麽危險的部隊呢?

心中清楚,大概是自己害了林池,陸子饒這些天一直在想辦法把人撈出來,但是什麽方法都用盡了,大概是基于陸燒的“特殊照顧”,沒有一個人敢簽署調令。

實在忍不下去了,陸子饒直接找上了陸燒,這位和她并不親近的、她的母親。

“不會違背長官的命令?那麽這次的命令就是調到七連。子饒,七連不止有死囚和兵痞,也有真正無謂的勇士,如果你因為是我的女兒的關系就能随意将人從那裏撈出來,那麽對于那裏面的人,本身就是一種不公平。你別跟我說規矩,所有人都知道,無論軍部下發的命令是什麽,真正的實行者不是他們而是我們,在第十九師,只有我承認的規矩才是規矩。”她看着陸子饒,就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孩。

“可是,母親,她是我的戰友,是我的搭檔,如果我眼睜睜看着她去送死,那麽以後還有誰再敢把後背交給我?”陸子饒緊緊拽着拳頭,竭力控制住真正情緒的外溢。

我愛她,我那麽愛她,你怎麽能讓我看着她去死,而且是因為我的原因去送死!

這些天來,時時出現在她眼裏的痛苦又一次襲擊了她,蔚藍色的眼睛裏泛着難以掩蓋的怒火,仿佛暴風雨中的大海。

“你以後還會有更多戰友、更多搭檔,士兵一旦進入了軍隊難道還指望一切和以前一樣?即使你們在軍校時是搭檔,但現在不是了。你即将成為親衛連的副連長,不至于連這點事都看不清吧?”陸燒不為所動,心中要林池死的想法更堅定了。

所有能影響子饒情緒的人,都應該剔除。

她需要一個完美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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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将軍,我申請調入七連。”深深吸了口氣,陸子饒盯着母親戴着軍帽的頭頂,心中卻輕松了起來。

有她在,她不會讓小池死在戰場上的。

意識到陸子饒說了什麽,陸燒終于從文件中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太嚴厲,刺得陸子饒後背一疼,那些早已結痂的傷口仿佛又開始流血,火燒般的疼。

“你是陸家的繼承人,卻要為一個新兵去赴死,子饒,安逸的日子過了太久,忘了從前那些努力在我面前表現的日日夜夜了嗎?”

看着不知不覺長大了很多的女兒,陸燒第一次有種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覺。

“可是,母親,您從來就沒把我的努力當回事啊。您的眼裏只有軍隊,只有陸家,沒有父親也沒有我,不是嗎?”

從陸子饒說出“父親”兩字起,氣氛就降至了冰點。

“出去!”手中的鋼筆被重重放下,陸燒挑眉看了陸子饒一眼,強忍着發怒的*。

“母親!”陸子饒上前一步,卻被雪花般從桌上散落的文件驚得後退一步。

“出去!進七連的事情你想也不要想。那個叫林池的新兵,你也別想撈出來。”壓抑着怒火,陸燒低低的說了句。

陸子饒眼中最後的光芒黯淡下來,沉默着走了出去。

而她走後不久,一個男人連接上了将軍的通訊系統。

“将軍,小姐下午時候向我提交了調往七連的申請,您看......”這件事情頗有些棘手,七連的存在太過特殊,針對七連,第十九師有一條特殊的規定:只要是中尉極以上軍官,凡自願報名加入七連的,七連一律接收。

如果放在從前,有人主動去七連,人事部肯定是來者不拒,但這名志願者是陸子饒,那要考慮的事情就太多了。

動作還真快,看來她這個女兒還真是陷得不清。陸燒冷冷一笑,命令道:“她有她該待的地方,不過是小孩子在鬧脾氣。”

“是,将軍,我明白了。”

通訊被切斷,陸燒靠在椅背上,想起陸子饒提到的那個很久沒被她想起的男人,早就修煉的無情的心也隐約疼了起來。

餘語,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折磨着我?

這種壞情緒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當親兵向她報告今天陸子饒沒來訓練,并且也不在宿舍時,許久沒在人前發火的陸燒冷着一張臉,極快速、極冷酷的發布了命令:“去資城找,她一定是去了七連。把她帶回來後直接帶到禁閉室關上半個月,昨夜守夜的軍官也一并罰。”

“是!”

幾輛軍卡轟鳴着駛往資城,只是注定已經追不上從昨夜就開始趕路的陸子饒。

開着從某一位校級軍官那裏騙來的新型偵查車,陸子饒像一顆流星般,在黑夜中憑借性能良好的導航系統飛速前進着,速度已經被她調至最大,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像一支高效力的興奮劑般不斷壓迫着她的心髒,使她絲毫沒有連夜趕路的疲憊感,而是一直維持了一種恐怖的速度。

終于,四天的路程被她生生縮短到了兩天,憑借臨時僞裝的路卡,她輕松混進了七連。

因為不想把事情鬧大,為陸子饒的軍人生涯添上一點污點,所以陸燒并沒有直接向七連下令命令他們協助抓捕,而是命令手下強悍的親兵們直接去進行抓捕。

不然陸子饒想要混進七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直接找到了人事處,憑借手中芯片的權限查到了林池的宿舍號,陸子饒直接去了林池宿舍。而此時正是清晨,林池她們還在訓練,陸子饒一直在宿舍外站到中午,才看到了思念已久的熟悉身影。

“小池!”

林池只穿了一件純白背心,下身是迷彩色的熱褲,大概是訓練時太過認真,此時那衣褲都已經被汗水浸濕,緊緊地貼在了細膩的肌膚上。黑色發絲被紮成長馬尾搭在背上,露出綴着幾滴汗珠的美麗臉蛋,幾個月不見,林池瘦了一些,不過大抵是沒怎麽受苦的,因為那眉眼中滿是飛揚的神采。

乍一見到陸子饒,林池有些詫異,然後便是真切的驚喜。

“子饒!你怎麽來了?”她纖細的手臂上還搭着綠色的軍裝外套,和機甲兵的白色制服不同,迷彩色沒有那麽禁欲,卻顯得生機勃勃。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天知道要花費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克制住想要把這個女孩抱在懷中的沖動,陸子饒露出一個和平常別無二致的陽光笑容,金色長發在夏風的吹拂中閃着溫暖的光芒。

“來看看你呀。看看你過的好不好。”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着林池,陸子饒十分慶幸七連這裏并不是完全的無序,否則小池會吃很多苦吧?

她不知道,在兩個月以前,林池的确吃了些苦頭,當時她和七連的某個刺頭起了沖突,對方是個a極alpha,在被調來七連以前,已經在其他部隊服役了兩年半,無論是體能還是格鬥術都已經很不錯,卻熱衷于用拳頭欺負弱小。他被調過來,便是因為在以前連隊裏打殘了人,而來這裏不久,又盯上了長相精致的林池,想要染指她。

那場戰鬥打了很久,林池左臂被打斷,而相應的,那個男人失去了一只眼睛。

只是這種事情在七連太過常見,連漣漪都激不起來,林池也沒有跟陸子饒抱怨的想法。

總歸,最後她贏了不是嗎?

“過的還不錯哦,這裏很自由。沒想到軍隊還有這種地方。”自然的把陸子饒帶進宿舍讓她坐在自己座位上,林池給她倒了杯水。

沒有忽視陸子饒眼眸深處的擔憂和痛苦,林池語氣輕松地跟她講了一些趣事,希望她能真的覺得自己過的很好。

其實也的确不錯。除了一開始那段日子有些艱難,現在的日子都很不錯,只是......即使訓練再努力,林池都不由生出這樣一種擔心:沒了機甲,她要怎麽和周瑾對戰?

眼中不自覺劃過一絲憂愁,卻很好的被垂在額前的劉海掩住了,林池的笑容溫柔而婉約,帶着股無法消磨的優雅貴氣,極為動人。

白花花的大腿在眼前晃來晃去,陸子饒雖然心中有事也不由被吸引了注意力,大概是被沙漠氣候逼急了,林池的打扮比起過去三年都要清涼!看在陸子饒眼裏,十分賞心悅目。

偷偷又看了幾眼,陸子饒喝了口冰水,又想起什麽似的狠狠瞪了和林池一起回來的季簡優一眼,毫不掩飾她的敵意。

感受到這個陌生女孩強烈的戰鬥*,季簡優莫名其妙地回看了她一眼,她怎麽覺得很危險呢?

“小池.....你在這邊住的習慣嗎?我暫時沒法把你掉出去,但是一些簡單的事情我都能幫到你。”比如要一間高級單人宿舍。

說到底,她根本不願意讓林池和別人住在一起。

光是想想,心中的醋意就要溢出來了呢。

林池卻噙着笑搖了搖頭:“我住的還挺習慣的,舍友也很不錯。我的身體也一直沒有不适,藥一直帶着,你不用擔心。”陸子饒話裏有話,她聽懂了,于是便含蓄地回應了一下她。

這樣說着,她朝陸子饒晃了晃手腕,潔白如玉的皓腕上,一串古樸的手镯低調地圈在上面。

陸子饒的心,又是一動。

怎麽辦,分別五個月,過去好不容易養出的平靜都快消磨殆盡了,林池變得越來越誘人,她根本無法控制那種對林池的愛意。

要死了。

金發少女低低□□一.聲,生怕自己的愛意被林池發現。

“子饒,你吃過飯了嗎?等我洗個澡一起去吃?”剛訓練回來,大家都很餓,在她和陸子饒敘舊這段時間裏季簡優已經洗了個澡出來了,林池身上的衣服除了汗水還沾了一些沙子,黏黏的不舒服,她很想将自己弄得清爽了。

而她不知道,在運動的作用下,她身上那種被抑制劑壓制住的甜美氣息溢散出了一點點,那味道極淡,如果不是身為s級以上alpha,陸子饒也無法捕捉到,只是一旦捕捉到,就是甜美的折磨。

不自在的抽了抽小巧的鼻子,陸子饒像只小鹿一樣抱着杯子大口喝着涼水,忙不疊的點了點頭。

快去洗吧快去洗吧,她都快要失控了,否則。

那是她喜歡了很多年的女孩子啊,別說是有信息素的引誘了,就是沒有,陸子饒都無法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林池不知道陸子饒心中正進行着如何激烈的心理活動,她拍了拍陸子饒的肩膀,拿好衣服進了浴室。

模模糊糊的水聲從薄薄的門後傳來,想到此刻浴室中應該是怎樣一副誘人光景,陸子饒抓着杯子的手緊了緊,又忍不住喝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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