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修)
八月,正是汴梁的好天氣。籠着整個汴梁城的濕熱散了去,全部都清爽起來。葉家軍今日凱旋,朱雀大街早早就圍滿了人。
這次葉家大姑娘也随父歸來,大家都想一睹她的風光。這位大姑娘,可是十三歲就能上陣殺敵的主兒。傳說她武藝高超又能領兵打仗,只可惜葉家常駐西北,大家夥都未曾見過真容。
城門大開,葉将軍葉铮騎着高頭大馬打頭陣,後面跟着兩名副将,之後便是一衆士兵。好事的人趕忙踮起腳尖,想把來人看個真切。
葉铮是個美男子,年逾不惑仍舊神采飛揚。但是汴梁城的百姓全都想看葉家大姑娘,兩只眼睛都往他身後的副将看過去。
那兩位副将身着甲胄,頭盔又把臉遮得嚴實,着實看不清楚。大家瞧了半晌,也只能影綽綽地出來兩個人眉眼清秀。只可惜在涼州曬了些日子,整個人黑黑瘦瘦的。
“這葉家大姑娘難不成不在裏面?”一個尖嗓子的大嬸問道。
“聽說葉家行事低調,想來不願意讓姑娘抛頭露面吧,”一個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妪說道,“不過到底是個姑娘家,身上殺戮過重可不是什麽好事。”
葉铮坐在馬上目視前方,他右邊的副将卻來回張望。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兩位婦人的對話全都入了這位的耳朵。她抿嘴一笑,輕輕地勒了一下缰繩,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腕。
原來,這位副将,就是葉家姑娘葉良玉。
一行人到了武德門,翻身下了馬。葉铮看了一眼立在身邊的姑娘,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家姑娘,想法永遠都那麽與衆不同。
“一會兒在聖上面前不可跳脫,”葉铮低聲囑咐道,“聽到沒有?”
“爹爹放心。”葉良玉笑着應了。
這時,內侍走了進來,把他們二人一路帶進了立政殿。
“末将葉铮。”“末将葉良玉。”
葉家父女站在立政殿跟前,朗聲說道。
“見過聖上。”
“免禮免禮,”皇帝趕忙笑着伸手讓他們起身,“大齊得二位良将,實乃幸事。”
葉良玉到底年青,聽到這裏,已經面露喜色。
“只不過,”皇帝聞人意忽然話鋒一轉,“朕記得葉将軍跟夫人都是一副好樣貌,怎麽葉家姑娘這般黑黑瘦瘦的。”
“回聖上,是我故意扮的。”葉良玉說罷伸手露出一截皓腕。
“為何做如此打扮?”聞人意被勾起了好奇心。
“因為我想讓汴梁城的百姓因為我是一個将軍而為我歡呼,”葉良玉笑着說道,“而不是因為我是個姑娘。”
葉铮坐在下首,一個勁兒地瞪自家閨女,只可惜葉良玉說話說到興頭上,根本就看不見她爹遞過來的眼神。
“小丫頭有意思,”聞人意笑了起來,“愛卿此番生擒了西夏小王子墨蒼,實乃我大齊之幸,百姓之福。”
葉良玉在一邊聽着君臣二人的對話,心道領兵進城固然風光,可是這面聖着實沒什麽意思。
君臣敘話之後,葉良玉跟着父親才出了紫宸宮,到了嘉猷門,二人便準備上馬。這時,有翰林院的人從他們身邊經過,葉良玉望過去,只覺得這書生們,也頗為瘦弱了些。
秦家,秦文昭剛剛下衙,就被自家娘親院子裏的如意請了去。他換了衣裳,就跟着如意往後院走去。
秦文昭一路問個不停,只不過如意到底是夫人心腹,嘴嚴得很,只說去了夫人院子就知道了。
秦夫人正坐在榻上讓小丫鬟捶腿,她見婢女打簾子,之後秦文昭就走了進來,
“昭兒來了,”秦夫人說着坐起身,“今日累不累?”
“怎麽會累呢?”秦文昭笑着坐到秦夫人跟前,“翰林院是出了名的清貴,且累不到兒子。”
秦夫人笑着讓人把茶果子遞到秦文昭跟前,說:“你的親事有着落了。”
“誰家姑娘?”秦文昭咬了一口牛舌餅,“娘親,這定親的事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啊?”
“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秦夫人笑着說道,“那可是好些年之前的事情了。”
秦家老爺當年是秦州知府,那一日沐休,帶着夫人跟小兒子去玉泉觀游玩,正好巧遇葉家。
“當時啊,玉泉觀的一位真人看八字靈得很,我跟葉家夫人不能免俗,自然拿着兒女的八字去給他瞧瞧,”秦夫人說起當年的事情,滿是懷念的表情,“興許是送八字過去的小道士傳錯話了,那位真人竟然以為你跟葉家姑娘是批婚,說是天作之合。”
秦夫人說到這裏,忍不住笑了起來。
“咱家跟葉家在汴梁的時候就是通家之好,你父親跟葉家老爺也覺得是緣分天定,就把親事給定下來。”
“那我之前怎麽不知道?”
“你跟葉姑娘也算是娃娃親了,”秦夫人柔聲解釋道,“說句犯忌諱的話,這孩子一路長成人可不容易。所以呢,咱家跟葉家約好了,在你們沒長大之前,輕易不跟別人漏了去。”
秦文昭很是無奈,他算是別人嗎?
秦夫人見他這樣,揮揮手,示意侍女們都出去。
“前些日子聖上召你父親進宮,話裏話外想把嘉和公主許配給你,你父親不欲咱家參與皇家的事,就跟皇帝說了實情。說起來,咱家得感謝葉家。”
秦夫人見他不說話,語氣頗為驚訝地問道:“難不成你對嘉和公主有意?”
“母親這是哪兒的話,”秦文昭趕忙解釋道,“兒子雖然在翰林院,也經常出入紫宸宮,可是公主尊貴,兒子怎可輕易得見。不過就是這事情來得突然,有些不能接受罷了。”
秦夫人聞言,這才笑着點了點他的額頭。
“你這個呆小子,放心吧,葉家姑娘自小就是個美人坯子,長大了,也是個絕色。”
秦文昭聽了這話,更加有些欲哭無淚。他自小的夢想,就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他得了狀元之後,自然就想身邊再有個美嬌娘,日日紅袖添香,豈不美哉!怎奈他還沒想未來夫人該是何般樣貌,忽然就被告知他定親了,怎麽能讓人接受得了。
況且,他可聽說葉家姑娘身高八尺貌若無鹽,雖然這是傳聞,但是他覺得這傳聞必定是真的。誰都知道那甲胄沉重,能穿得上甲胄還能上陣殺敵的姑娘,定是威猛異常。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不選葉家姑娘就要尚主,他的命,也忒苦了。
“昭兒可是怕葉姑娘不美?”
畢竟智子莫若母,秦夫人見秦文昭皺眉頭,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過些日子葉家就回來了,為娘到時候幫你瞧瞧。”
“多謝娘親。”秦文昭有些有氣無力,若是不美又如何?難不成還要退親?他父親從來說一不二,定下了就是定下了。他又能怎麽辦?
“昭兒可是怕葉家姑娘成親後還要上戰場?”秦夫人見他無精打采又說道,“這個你放心,葉家雖是武将,但是也延綿了數百年,自然是好家教。葉家姑娘娶回來,定會安于後宅相夫教子。”
“兒子明白了。”秦文昭應道。
“行了,回去歇着吧,”秦夫人見他這般以為他是累了,“回去好好歇着。”
秦文昭回到自己的院子,覺得自己也是頗為命苦。他前些日子跟同年還閑聊過,都說葉家姑娘英姿飒爽,可是誰若是取了個這麽個姑娘回家,怕是這輩子都會被欺負,永無出頭之日。誰承想,這倒黴鬼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他幽幽地嘆了口氣,連晚飯都不想吃了。
而葉家這邊,葉夫人也正在跟葉良玉說話。
“過幾日跟我去葉家,”葉夫人對着坐在下手的葉良玉說道,“新衣裳都做得了,到時候讓赤霄給你好好打扮打扮。”
說完這話,葉夫人又撇撇嘴,姑娘家的侍女,偏要取個上古名劍的名兒。若不是她攔着,自家姑娘的院子裏,怕是集齊了刀槍劍戟。
“娘親,那些首飾墜得頭疼呢!”葉良玉撒着嬌說道,“那裙子也忒不方便了,前幾日女兒試穿的時候,險些跌了一跤。”
葉夫人聽了這話,仔細往葉良玉身上瞧了一眼。因為是在家,她不過穿了一件杏色細錦上衣系了一條藍色裙子,頭上只簪了一根碧玉釵。雖然簡單,倒是襯得整個人清清爽爽的。
葉夫人忍不住嘆了口氣。不是她自誇,她閨女的長相,滿汴梁城能比得上她的姑娘沒幾個,怎麽就不好打扮呢?每日舞刀弄槍,若不是老太爺寵着,她早就給關在家裏板板性子了。
小姑娘卻沒理會她娘親,皺起了好看的眉毛,一雙嬌滴滴的清水眼眨巴眨巴的。
“真不知道這金啊玉啊有什麽好的,戴到頭上沉甸甸的,那耳墜子還墜得耳朵生疼,一天下來都紅了。要我說,還是我在涼州慣用的木簪最好用。”
“良玉,”葉夫人聲音難得嚴厲,“這裏是汴梁,不是涼州。”
“女兒明白。”葉良玉乖巧地應道。
“雖然大齊開放,但是男婚女嫁這是亘古不變的事情,”葉夫人說道,“秦家不是一等一的好人家,但是跟葉家也算門當戶對,秦公子又是狀元郎,這門親事,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葉良玉沒說話,心道她不滿意的事情可太多了。前些日子她帶着弟弟去茶樓,那個說她身高八尺貌若無鹽的人她打聽過了,正是秦家三公子,秦文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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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顧月兒卻知道,這陳明州,是個扮豬吃老虎的狠角兒,不日,就将會權傾朝野,位極人臣。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微挑起她肌膚如玉的下颌,輕笑道:“好啊......不過,你能給我什麽呢?”
“那,那......那你想要什麽?”
對上陳明州大灰狼似的眼神,顧月兒吓得渾身瑟瑟發抖,眼眶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