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闖禍受罰
“謝瑤，魚來了。看，在吃魚餌。”唐婉言歡呼雀躍，唐珂倫一雙眼睛也是變得晶亮。
“噓，小聲點，會把他們吓跑的。我們都不要動，等我叫收的時候，我們就一起把網拉起來。”
“有好幾條呢，你看還有好多小的。”唐婉言壓低聲音卻難掩內心的激動。他們都抓着漁網上的線，唐珂倫更是一臉鄭重。
“姐姐媳婦，我這裏來魚啦，怎麽辦，是不是有魚來了啊？”岸上的唐珂琪叫了起來。
他手足無措，慌忙的站起身，嘴裏叫着，手試圖去拿魚竿。
“撲通！”遠處的月蘭、月香、點翠都慌忙的跑過來。慌亂的叫着“大少爺掉到湖裏啦！”
變故來的太突然，船上的三個孩子驚得目瞪口呆。唐婉言吓的尖叫起來，“怎麽辦，大哥掉水裏了？”唐珂倫的臉上也滿是擔心和害怕。
“我們快劃回去，快上岸。”謝瑤自己拿起槳，就開始往岸邊劃。
謝瑤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闖禍了。
匆忙趕到的家丁把大少爺撈了起來。
大少爺嗆了水，又受了驚吓。傍晚就發了高熱。
幾個丫頭最先受了罰。三個孩子被叫到老夫人的園裏，個個端正的跪在廳中。
唐老夫人看着跪在下面的三個孩子。個個噤若寒蟬，面上戚戚。已經嚴厲的批評過了，顯然他們也都深刻的認識到了錯誤。
“怎麽罰你們好？”唐老夫人厲聲問道。
沒有人出聲，屋裏很安靜。唐婉言偷眼看了看坐在旁邊的母親，她似乎沒有幫他們說好話的意思。她又看了看二奶奶，二奶奶一臉的慈祥，見自己的孫女看着自己，微微的笑了一下。
“夫人，你看孩子們都知道錯了。今天也都受了驚吓。就罰她們今晚不得進食可好？”二奶奶向老夫人建議，顯然的這是在給孩子們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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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奶奶是當初老太爺去杭州談絲綢買賣帶回來的。說是沒落戶的小姐，不過沒人知道她真實的身份，只知道娘家姓王。老太爺在的時候她可是很得寵的。看她現在的樣子，年輕時定是那柔情似水的溫婉女子。
謝瑤來府裏快半年了，也沒見過這二奶奶幾面。聽說她一直吃齋念佛，基本不管府裏的事。每次見到她，都是笑眯眯的樣子，很是和藹可親。讓人不由的生出好感，總覺得是很好相處的人。
“妹妹，今天是還好沒出大事。居然膽大的去湖裏劃船。這要是都掉入了水，不管是誰有個意外，那可真真是悔之晚矣。還是得罰一罰，讓他們都長個記性才好。”老夫人雖然是對着二奶奶說話，可面上的表情很是疏離。
謝瑤知道老夫人和二奶奶是不合的。這也當然，誰又真的會喜歡一個和自己分夫君寵愛的人？
況且聽府裏年邁一點的下人說，本來當初老夫人和老太爺也是夫妻恩愛，可自打這二奶奶進了門，老夫人就逐漸失了寵，連帶的自己的兒子都不受寵，天天被要求着學這學那，稍大一點就讓學着打理生意，哪裏過過舒坦日子？哪像二爺，打一出生就被老爺捧着，要什麽有什麽，學習好不好也不重要，只要他開心。下人們都說老爺在大爺面前是嚴父，在二爺那裏就是慈父了。
“你們就去祠堂罰跪兩個時辰吧！今天晚上的飯也不用吃了。”老夫人發了話，也沒人再出聲求情。
三個孩子慢慢的站起身，默默的向外面走。二奶奶和二太太也相繼出了門。
“謝瑤，你先留下來。”
謝瑤停了下來，她知道老夫人還有話對她說。她安靜的站在一邊，等着老夫人開口。今天弄出這麽大的事，哪裏就是跪一跪就能完事的。
“你來府裏多久了？”
“回老夫人，還有十來天就半年了。”
“你倒是和我幾個孫子孫女處的挺融洽！”
謝瑤沒敢出聲，老夫人留她下來可不會是為了表揚她。
“你可曾還記得自己的身份？我唐家可不是要你來帶野孩子的，我唐家也不養野孩子！”老夫人臉上已是帶了怒容。“一直見你是有分寸的，今天竟然做出這麽危險的事。若大少爺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将如何自處？”
謝瑤撲通跪在了地上，“老夫人，我錯了，我不該帶着少爺和小姐一起無法無天，還讓大少爺掉入了水裏，生了病。”謝瑤急急的承認錯誤。
她知道今天犯得錯可不僅僅是讓大少爺落了水，老夫人還怪她把二少爺和二小姐也帶野了。他們可是這唐家的小主子，和她這鄉下來的野孩子可不一樣。她不但沒有顧好少爺小姐的安全，還把他們帶的貪玩，玩物喪志。
“你就去關小黑屋吧，仔細想想什麽當做，什麽不當做。什麽時候想透徹了，什麽時候再出來。”
沒有挨打，謝瑤已經覺得很慶幸。老夫人雖嚴厲，但到底不是心腸惡毒的人。在這府裏待了半年的時間，這些謝瑤還是看得很明白。
“還有，你以後可是我唐家長房孫媳，該有的禮儀還是應該有。以前沒人教導你這些，我不怪你。但你既然入了我唐家的門就得有唐家人的樣子。我會叫柳嬷嬷給你找一個嬷嬷教導你，讓你知道怎麽做一個大家閨秀。你可有什麽異議？”
老夫人聽說唐珂琪掉入水裏的時候，她的心都痛了起來，雖然知道救了起來，并沒有生命危險。但卻讓她想起了在船上雙雙落入江中喪命的兒子和兒媳。失去愛子的傷痛又一次血淋淋的擺在面前，她是震怒的。
這王氏怕是巴不得大少爺有個三長兩短。她現在活着的唯一希望就是自己的傻孫子，還有就是不想這唐家百年基業就落入一個外來的不知根底的人手裏。想起年輕時候的種種，她心裏其實是恨王氏的，她也清楚這王氏也一樣的恨着她。
“回老夫人，我沒有異議。做錯事我理應受罰。我也願意學規矩。”謝瑤知道确實是自己想的不夠周到。還好當時家丁們在不遠處，而且剛好有會水的，要不然真不知道會怎樣。她心裏也愧疚，要不是他，大少爺不會現在還在發高熱，是她沒有照顧好他。
“謝瑤，謝瑤，你在裏面嗎？”
謝瑤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晚飯沒吃，肚子餓的難受，她想着睡過去就感覺不到了。以前也經常有吃不飽的時候，她都是這麽睡一覺就熬了過來。謝瑤靠在牆角聽見了唐婉言的聲音。
“我在呢，二小姐，你怎麽來了？”她摸到了門邊，屋裏很黑，什麽也看不見。
她們隔着門板說話。
“唐珂倫也來了呢，祖母睡下了，二奶奶偷偷把我們放了出來。我偷着過來看你怕不怕。你害怕嗎？裏面是不是很黑啊？有沒有老鼠？”二小姐壓低聲音關切的問。
“我不怕，二小姐！我膽可大了！”謝瑤心裏還是溫暖的，她知道二小姐是真的關心她，這可愛的二小姐是真心把她當朋友的。
“那你餓不餓啊？唐珂倫還給你揣了兩個桂花糕。”一雙小手把一個紙包偷偷的從門縫裏塞進來。
唐珂倫聽到唐婉言提他的名字，有點不好意思。他想着謝瑤關在黑屋子裏，她縱然膽子比一般人大，但終究也是個女孩，應該也是害怕的。裏面什麽都沒有，她還要在裏面過夜，會不會都被吓哭了？現在聽她說不怕，他倒是放心了一點。
二姐去找他說來看謝瑤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大家一起犯的錯，她就被處罰的重些，可能是她都沒有人護着吧。不像他和唐婉言還有母親和奶奶。他順手拿了兩個桂花糕，被關在黑屋子裏受罰，肯定是沒有東西吃的。
“我給你塞門下了，哎，黑乎乎的你也看不見，你能夠摸着嗎？”唐婉言又問道。
這二少爺不聲不響的心思倒還細膩。
“摸到了，我還真是餓了呢，謝謝二少爺和二小姐。”
唐珂倫聽到謝瑤謝他，突然耳朵就有點紅。
“謝瑤，我們是偷偷跑過來的，得趕快回去。你多給祖母求情讨饒，祖母就放你出來了。祖母讓我和唐珂倫罰跪，怎麽就把你關黑屋呢？”
唐婉言心裏也納悶，她心裏還有點不好意思，謝瑤也是為了給她做烤魚。她聽說了謝瑤會做烤魚，就一直念叨，現在烤魚沒吃着，反而讓大家都受了罰。
“不用擔心我，快回去吧你們！”
“你不給謝瑤說句話嗎？我們都沒事了，她還不知道要被祖母關到什麽時候呢，還得在黑屋裏過夜，多可憐啊。”唐婉言對着唐珂倫說。
“謝瑤，別害怕，我明早還給你帶點心來。”聲音很低，但謝瑤都聽見了，想到他別扭的樣子，謝瑤有點想笑。
“二少爺，你真好！”謝瑤覺得這唐家二少爺也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
唐珂倫聽到這句話，心裏竟覺得特別舒坦。有人誇他聰明，有人誇他穩重，但從沒有人誇他好，謝瑤的誇獎真是讓人特別受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