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渝一臉懵:“啊?”

“怎麽?不願意?”慕浮白不滿的看了看成渝,漂亮的丹鳳眼微微上挑,潛臺詞相當明确——敢說不願意我現在就剁了你。

成渝眨巴眨巴眼睛,原書裏面的确有相應的情節,但情況與此時卻完全不同。那是主角已經在山上待了一年多,師父顧言出山,歸期不定,遂打算将主角交給大師兄慕浮白。慕浮白本想拒絕,奈何師父顧言居委會大媽一般拉着慕浮白翻來覆去的絮叨,最終勉為其難的點了頭,當時主角還因此高興了好幾天。

可如今,時間不對,背景不對,連先提出來這個事的人都不對。

更關鍵的是,成渝他并不想跟着這位精分了一般懶散又尖刻的大師兄學劍法啊喂!!!

慕浮白漂亮的丹鳳眼眯了眯,看着成渝不說話。成渝被他看的抖了兩抖,幹笑一聲,試探道:“師兄,你确定确定現在就開始教我?不用等一年後再教?”

慕浮白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成渝:“怎麽,學個功夫還得選個黃道吉日?等你繡好了嫁衣才能學?”

“…”成渝摸了摸鼻子:“…哦,那行吧。”

·

晚間,許是要和一位天殺的大佬學劍太緊張,成渝做了個稀奇古怪的夢。

夢裏成渝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這地方空蕩蕩的,沒有天也沒有地,只有一片沒有盡頭的白色,像是走進了一片雲霧裏。

成渝活動活動手腳,發現能動,他張望一下,而後随意選了個方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走了不知道多久,眼前終于出現了一點白色以外的顏色——那是一個穿着現代社會衣着的人。

成渝心裏一動,三步兩步走了過去。只見那人亂糟糟的頭發随随便便的一紮,腦袋頂上亂的像個鳥窩,臉上架着一副擋了半張臉的巨大眼鏡,盤腿坐着,膝蓋上放着一個鍵盤。成渝還沒等說話,那人先看到了他,十分開心的和他揮了揮手,露出一排小白牙,十分自來熟的打招呼:“來了啊?”

成渝有點懵:“你知道我要來?”

“知道知道,穿書大神說過你會來。”那人笑嘻嘻道:“你好,我是你穿的那本不得好死的書的作者狗子。”

下一秒,成渝“嗷”的一嗓子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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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諧社會拒絕暴力啊喂!”狗子扒開成渝抓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捂着脖子一邊咳一邊道:“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背過沒?富強,民主,文明…”

成渝十分激動:“你這本破書什麽鬼?人設一拐十八個彎,友善溫潤大師兄變成了毒舌尖刻大佬,主角金手指丢的一幹二淨,劇情線亂七八糟,你這讓我怎麽搞?!”

“淡定淡定,我這不是給你解決問題來了嘛!”狗子拍了拍他的肩,道:“除了讓你從書裏出去和給你開金手指,其他都好說。”

成渝嘴角抽了抽:“除了這兩樣還剩什麽?”

狗子一臉驕傲:“安慰你啊!”

“…”成渝“嗷”的一嗓子又撲了過去。

“咳咳,”狗子捂着自己的脖子:“其實金手指也不是不可以。雖然原來的金手指丢了,但是我可以給你再開幾個小的嘛!”

成渝一喜:“真的?”

“大的金手指會出BUG,不過小的還是可以的。”狗子思考半晌,突然眼睛一亮,道:“我想到一個不至于bug但是又讓你特別厲害的!”

成渝:“什麽?”

狗子眼睛閃光,興沖沖道:“我先不告訴你,過幾天你就知道了!時間差不多了,你趕緊回去。我這就改文,明天你就瞧好吧,包君滿意!”

說罷一伸手就将成渝往外推,成渝扭着頭道:“等會等會!這金手指怎麽用啊?”

“默念‘穿書大神保佑’!”

狗子一句話說完,一把把成渝推了出去。

·

早上天還未破曉,山上的大公雞第一聲鳴叫才起了個頭,成渝就已經睜開了眼睛——時間竟然比慕浮白說的時間還要早了一點。

成渝先是一臉懵的覺得自己生物鐘出了問題,而後對自己的勤勞上進給予了充分的肯定。他随手往枕頭下面一伸,摸到了一個拴着一枚古玉的劍穗,那穗子不是常規的的紅色或黃色,而是由白到黑過渡的的黑白兩色,看着還挺好看。

成渝看了兩眼,挑了挑眉,又将其塞回枕頭下面,起身穿衣洗漱收拾妥當,而後直接去了練功場。

慕浮白作為一個江湖大佬,唯一符合人設的就是早起練功,還起的比雞都早——無他,因為他一癱癱一天,白天都睡夠了。

成渝到練功場的時候,慕浮白已經穩穩當當癱在了他那把藤制搖椅上,嘴裏叼着一根不知哪揪來的狗尾巴草,正專心致志的看着一本話本子。

聽到成渝的聲音,慕浮白放下話本子,牙疼似的“啧”了一聲,道:“到的比我晚,是你跟我學劍法還是我跟你學劍法?”

成渝:“…”這位大佬,不是你定好的時間嗎???

慕浮白晃了晃嘴裏叼着的狗尾巴草,大尾巴狼道:“第一天,大師兄大人大量,不怪你了。我記得這半個月老頭一直在教你‘入門十二式’?”

成渝點頭。

“教到哪了?”

成渝輕咳一聲,道:“起、起手式。”

“…”慕浮白沉默片刻,感慨道:“你還真是天天有驚喜。”

成渝小心翼翼:“謝…謝謝誇獎?”

慕浮白還不等說什麽,遠處一個人便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

“大師兄!小師弟!”二師兄周青靈拿着一個小竹筒着急忙慌的跑了過來,道:“師父出事了!”

“出事?”慕浮白一臉習以為常:“那老頭兒跑哪瘋去了?”

原書裏,師父顧言教了主角整整一年的功夫後才下山雲游,可此時成渝上山不過半個月,顧言便沒了影子。

“舞起山,找李棋王下棋去了。”周青靈嘆了口氣:“師父把李棋王珍藏多年的那壇‘千醉’給偷喝了,李棋王氣的差點吐血,就把師父扣下了。”

成渝“噗嗤”一笑,道:“那可是瓶江湖聞名的好酒,師父可真會偷。”

“唉,可不是麽。李棋王出了個棋局,說是解開就能把師父放回來。這個本來也沒什麽緊張的,但是我剛才看了一下,”周青靈晃了晃手上的信,那是一塊素白的絹布,上面縱橫畫着一個棋局。周青靈一臉生無可戀:“是玲珑局。”

玲珑局,棋道中最難解的棋局之首,從被布出來至今已有十年,無數人夜以繼日的研究,仍未被破解。

“哦。”慕浮白點點頭,道:“給老頭兒送點東西過去吧,他回不來了。”

周青靈:“…”

周青靈急了:“師兄,你不試試?我記得你以前和師父學過一段時間棋道,當年李棋王不是還親口誇過你來着嗎!”

慕浮白晃了晃叼着的狗尾巴草,道:“試什麽?玲珑局,傳說中無解。”

周青靈嘆了口氣:“我剛剛拿給魏師兄,他善于棋道,見了這個棋譜,也是這麽說的,無解。”

慕浮白點點頭,道:“師徒一場,給老頭兒多送點東西過去吧。”

周青靈:“可…”

慕浮白沒了興趣,轉回頭看向成渝:“起手式…”

這一回頭,卻發現一邊的成渝正蹲在地上,面前擺着剛剛周青靈手裏的那塊絹布,正拿着炭石在上面畫着什麽。

成渝聽到慕浮白和自己說話,擡起頭“哦”了一聲,而後站起身,搖了搖手中的絹布,道:“解開了。”

慕浮白:“?”

周青靈:“?”

“小師弟你別鬧!”周青靈一把扯過那塊絹布,只見那絹布之上,縱橫的棋盤上用炭石畫出了幾個新的棋子,周青靈目瞪口呆道:“真、真解開了?”

“解開了啊。”成渝眨巴眨巴眼睛,道:“這個玲珑局我以前研究過,有點複雜,但是也不算難。二師兄要學嗎?我教你啊。”

“不用不用,我對棋道研究不深。”周青靈瞠目結舌的看了看成渝,又看了看慕浮白,将絹布遞了過去,道:“大師兄看看?”

慕浮白接過之後看了幾眼,點點頭:“确實解開了。”

一句話出口,周青靈差點給成渝跪下。

周青靈雙眼冒光,激動萬分的跑走去救師父去了。慕浮白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成渝,道:“以前學過?”

“算不上學,”成渝搖搖頭,道:“平時忙的很,就是買了幾本棋譜,假期瞎看看罷了。”

開什麽玩笑,加班猝死黨才沒有時間學這些東西。

慕浮白挑了挑眉:“假期?”

“嗯?啊,不是不是,我是說閑下來的時候。”

慕浮白點點頭,手臂一揮從成渝手裏拿過木劍,道:“第一式‘風起雲湧’。看着。”

說罷,慕浮白長袖帶風,在場上演示起來,雖然只有一式,依舊翩若驚鴻,潇灑不已。

成渝苦着臉在一邊杵着——他天生腦子聰明,卻打娘胎裏身體就弱的離譜,先天在運動方面少兩根弦,體測成績常年飄紅,讓他練一套劍,他寧願滾回高中做一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慕浮白演示完看了成渝一眼,道:“記住了嗎?”

成渝猶猶豫豫:“記…住了?”

慕浮白将木劍朝着成渝一扔,一擡下巴:“走一遍。”

“哦。”成渝接過木劍,依葫蘆畫瓢的走了一遍。

結束之後,兩人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老頭兒說你是武學奇才。“片刻之後,慕浮白叼着的狗尾巴草晃了兩晃,認真道:“我有點不确定,是老頭兒瞎了還是我瞎了?”

成渝:“…”我對不起師父。

成渝突然想起昨天夢裏狗子的話,他眼睛一亮,握了握手裏的劍,道:“師兄我再來一遍!”

慕浮白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成渝又是一招不倫不類的‘風起雲湧’,結束後劍卻沒放下來,依舊維持着刺出去的姿勢,久久都沒動。

成渝手中木劍遙遙指着練功場外的大樹,內心澎湃,眼神期待,心裏默默大喊了一句:穿書大神保佑!

許久,沒半點動靜。

成渝眨了眨眼,想了想,心中大喊:默念穿書大神保佑!

半晌,一陣微風吹過,大樹繁密的樹葉發出“沙沙”聲,而後又歸于平靜。

慕浮白叼着狗尾巴草懶洋洋的站在一邊,靜靜的看着這位不知入了什麽定的小師弟,十分認真的思考這人是不是腦子傻了。

就在慕浮白打算伸手将成渝手裏的木劍拿下來的時候,成渝一閉眼睛,破罐子破摔的心裏狂吼一聲:默念引號穿書大神保佑引號完!

陡然之間,就聽“轟!”一聲,成渝指着的那棵大樹瘋狂的抖動起來,連地面都跟着一下一下的晃蕩,滿樹的枝葉果實發出摩擦的聲響,那大樹越晃越厲害、越晃越厲害——然後将滿樹已經紅透的蘋果抖落下來,還是綠色的留在樹上,之後沒了動靜。

成渝:“…”

慕浮白:“…”

信誓旦旦說厲害的金手指就是為了吃蘋果方便?!

這特麽什麽沙雕技能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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