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誰!”
大殿裏,一個男人一腳踢開正殿後面支愣着的破木頭門,瞪着眼睛在院子裏掃了一圈。
那人是個壯實的大漢,腰間別着一把三尺長的□□,走路時下盤穩健,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從額頭到右眼上方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兇神惡煞一般,跟這破廟相映成輝,保管膽小的來一個吓死一個。
成渝吸了一口涼氣,屏氣不敢出聲。一只野貓“喵”了一聲,從破廟半塌的圍牆竄了出去,那男人皺了皺眉,低聲罵了一句,轉身走回正殿。
正殿裏,此時還坐着一位。那人身披黑色的披風,将人完全罩了起來,看不出身形。他頭上戴着巨大的黑色兜帽,臉上一只銀色的面具将五官擋了個結實。
那刀疤臉看起來心神不寧,朝着那黑鬥篷行了個禮,猶豫道:“尊使。”
“嗯?”
“尊使,秉風山的人真的會拿‘風輕二十式’來換這個小崽子?他們若是想收徒弟多少都收的來,會在意這麽個小鬼的命?”
“怎麽?後悔了?”那尊使的聲音尖尖的,聽起來辨不出是男是女。
“哈!怎麽會!”刀疤臉頓了頓,道:“只是如果秉風山他們不管這小畜生的命,豈不是又得罪了秉風又什麽都沒拿着?”
那尊使看了看刀疤臉,道:“他們若是不願意換,你一刀把那娃娃砍了就是,秉風也不知道你是誰,又有什麽好怕的?”
“我就是…”就是了好幾次那刀疤臉也沒說出個所以然,過了一會,又道:“若是他們一會硬來搶人呢?”
“硬搶?”那尊使嘲諷的一笑,道:“你腰間別的那玩意是吓唬人的?”
“當然不是!”刀疤臉一握刀柄,頓了頓,道:“可是我和秉風的人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的。”
“你手裏掐着那娃娃的喉嚨,秉風的人還不會放你走?”尊使“哼”了一聲,微怒道:“那是‘風輕二十式’,江湖之上人人夢寐以求,若是早知道你如此優柔寡斷,我應當早點把這個機會給別人!”
“別別!”刀疤臉一咬牙,道:“尊使!我都聽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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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尊使氣消了些,從懷中摸出一只玉瓶,從中倒出了一顆藍色的藥丸,道:“你還算聽話,這是賞你的。”
刀疤臉看到藥丸眼睛便冒出了光,誠惶誠恐的接過藥丸直接放嘴裏咽了,而後向那尊使行了一禮,道:“謝尊使!”
成渝大馬金刀的坐在大殿之外,耳朵裏聽着這熟悉的臺詞,心下感慨——唯一符合原著的劇情,居然是能要自己命的。
有能耐你這段也改了啊?!“反派突然之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正派反派握手言和共同走上和諧美滿的社會主義道路”,多好!
成渝抽着嘴角望天,大殿裏兩個人說了沒多久就沒了動靜,想必是那黑鬥篷已經按着原書離開了破廟。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那刀疤臉越發的焦急起來,繞着大殿中央的空地走了一圈又一圈。
此時早已經過了紙條上的一個時辰。刀疤臉已經焦躁的不可名狀,他大步走到殿外,向遠處望了望,沒看到半個人影。他又氣又急,轉身走回大殿,将供桌的帶着不少窟窿的破布一掀,從供桌下面狹小的空間裏拽出一個小孩來。
那小孩小臉不大,長着一對招風耳,尖尖的小下巴看着就機靈,正是失蹤的二慰。此時,魏二慰小朋友手腳都被捆着,嘴裏也胡亂塞了一團破布,眼睛輕輕閉着,看上去正神志不清的暈着。
那刀疤臉把二慰從桌子底下拽出來,惡狠狠道:“小崽子!不是我要你的命,是你拜錯了師門,秉風山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既然你也沒人要,我就行行好,今天送你一程!”
說罷,那刀疤臉提起三尺□□,眼看就要揮刀而下!
“诶兄弟等等等等!”
刀疤臉手上一頓,猛的看向殿外。只見破門之外,一個單薄瘦弱的影子極不情願的慢慢挪了進來,他的身上插滿刀劍,遠看着活像只即将架上火堆的烤雞,低頭耷腦、聳肩縮脖,不僅沒有半點救兵該有的大義凜然,反而更像是只膽突突的鹌鹑。
刀疤臉眉毛緊緊皺了皺——這演的是哪出?
那少年縮着脖子走進大殿,一擡眼,看見刀疤臉的瞬間眼睛微微睜大,一臉便秘似的吸了口涼氣,低聲自言自語道:“我知道挺醜的,沒想到這麽醜啊…”
刀疤臉:“…”
刀疤臉恨的咬了咬牙,三尺□□“蒼啷”一聲出鞘,在空中劃過一道銀光!
他這邊這不過剛拔了個刀,對面那少年吓得就是一哆嗦,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差點自己把自己絆了個屁股蹲,一手哆哆嗦嗦指着刀疤臉道:“你你你你幹嘛!”
刀疤臉一愣,來的這是個什麽玩意?
“秉風山怎麽還有這樣的廢物。”刀疤臉嫌惡的看了成渝一眼,手一甩,将二慰扔到一邊,三尺□□戳地,沖着成渝一揚下巴,道:“喂!鹌鹑!你是來拿劍譜換人的?”
“啊?對,我是來換人的。”
“劍譜呢?”
“什麽?”
“劍譜。”
“…”
成渝心裏哆嗦,二師兄你可跑快點啊!
刀疤臉沒了耐心,把□□一拔,瞪着眼睛道:“劍譜!你他娘的是耳朵聾了還是拿老子尋開心呢?!”
“你別急啊!”成渝眼睛掃了一眼一邊專心致志暈厥的魏二慰,道:“我來是換人的,你把那孩子給我,我給你劍譜!”
刀疤臉看了看地上的魏二慰,又看了看成渝,頓了頓,道:“不行。”
成渝:“?”
刀疤臉陰恻恻的一笑,道:“秉風山是什麽地方,哪裏會如此好對付?我也不傻,你看着跟個鹌鹑似的,誰知道你是真廢物還是裝的?”
成渝:“…”大兄弟,你想多了。
刀疤臉擡了擡下巴,道:“你!把劍譜先扔過來,我自然會放了這小娃娃。”
“…這位兄弟,你不傻,我就傻了?”成渝抱臂看着刀疤臉,道:“我把劍譜給你,你一刀一個把我倆都切了,我找誰說理去?”
刀疤臉皺了皺眉,道:“你說怎麽辦?”
“這事不好辦。你想要劍譜,我想要人。兩方夙願都如此強烈,分不出誰更着急。”成渝眨眨眼睛,試探道:“兄弟,要不然我們先坐下來好好想想?”
那刀疤臉猶豫了片刻,突然回過味來,眼睛一瞪,道:“放你娘的屁一樣着急!今天我就是拿不到劍譜也沒什麽損失,你們可是要白丢一條人命!”
成渝心裏嘆了口氣。一個反派還長腦子,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那刀疤臉看成渝沒說話,大刀一舉,道:“你在這費這麽多話,不會根本就沒有劍譜吧?”
“哪能呢!”成渝“啧”了一聲,道:“大兄弟你看你這話說的,人和人之間還能不能有點基本的信任了?”
刀疤臉眯了眯眼,又問一遍:“你身上真有劍譜?”
“那是自然。”
“那就好辦了。”刀疤臉陰恻恻的一笑,三尺長的□□一舉,轉眼就奔着成渝而來!
成渝還沒緩過勁來,只見眼前銀光一閃,□□那銳利的刀鋒離自己面門不過一尺!
成渝“嗷!”一嗓子往旁邊一蹦,道:“好好說話呢你動什麽手啊!”
刀疤臉嘴角一彎,幽幽道:“既然你身上有劍譜,我還和你廢什麽話!殺了你,劍譜自然是我的!”說罷手中□□不停,轉瞬之間第二刀便掃了過來!
成渝一咬牙,手握上背後雙刀的刀柄。那兩把大刀均長三尺,看起來威風凜凜,并不比刀疤臉的□□差。成渝一邊跳着腳躲着刀疤臉的攻擊,一邊将那雙刀解了下來。
刀疤臉眯了眯眼,心下緊張,秉風山幾十年來都是江湖中的傳奇,此時這少年看着雖然廢物,可真使出秉風山的刀法,一定不容小觑。
刀疤臉握着刀柄的手緊了緊,就在他以為那少年要使出驚天一刀時,就見成渝将刀往手裏一握——而後向扔标槍一樣扔了出去。
刀疤臉:“…”
成渝看着紮到離刀疤臉兩尺遠的地上的大刀,一臉懊惱:“…怎麽還跑偏了!”
“拿我消遣?”刀疤臉一愣之後怒不可遏,□□一提猛的的向成渝沖來,大怒道:“你找死!”
“大兄弟話不能這麽說啊!”成渝拔腿撒丫子就開始在大殿裏繞圈,一邊跑一邊跳着腳從靴子裏拔出兩把短刀,雙手一甩朝刀疤臉扔過去,可惜沒一個挨得上邊。他一邊跑一邊嘴上還不閑着:“誰也沒規定秉風山就不能有廢物了不是?定式思維不可取啊兄弟!”
成渝這邊正廢着話,就見地上的二慰猛的睜開了眼睛,被綁着的小短腿一用力,整個人就以一個蠶寶寶的姿态飛快的滾向了另一邊。
成渝:“…”
招風耳沒白長,還真是夠機靈的。
刀疤臉沒注意二慰的動靜,他側身躲過成渝扔過來的三把匕首,只覺得成渝那聲音聒噪的要炸了,眼睛一瞪,手中大刀直奔成渝要害而去!
成渝“嗷”的一聲驚險的躲過,氣憤道:“我說你這個NPC怎麽就一根筋呢!告訴你,我大師兄慕浮白劍法出神入化天下第一!你敢惹秉風山,我大師兄分分鐘把你卸成八塊!你還不趕緊停下!”
刀疤臉大刀在空中一劃,擊飛了成渝扔過來的一把箭頭,咬牙切齒道:“我看你還有多少東西!”
“謝謝關心,要是沐浴在社會主義和諧的春風裏,你這麽熱心腸說不定可以撈個居委會主任當當。”鬧劇一般的追逐後,刀疤臉裏成渝越來越近,此時兩人距離不過兩尺,近的甚至能看清刀疤臉那疤痕的細小紋路。成渝一邊嘴上沒完沒了,一邊伸手摸出了最後一把鐵痢疾。神色微定,一揚手,直奔刀疤臉面門而去!
千鈞一發之際,刀疤臉腰部用力一個扭身,那尖利的鐵痢疾擦着他的鼻尖飛了過去。刀疤臉回過頭,朝成渝陰恻恻的一笑,道:“呵,以為我會上當?”
成渝面色猛的一沉。
“剛才費那麽多話,就是為了引我到你不會失手的地方?”刀疤臉揚了揚下巴,嘲諷的一笑,道:“你真當我手上沒半點功夫,就敢來和秉風山叫板?”
說罷銀光一閃,刀疤臉鬼魅一般向成渝沖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慕浮白:第一次打怪感想如何?
成渝:…想回家。
慕浮白:那你想多了。
成渝:我知道。
慕浮白:在這成個家考慮一下?幫打怪,會暖床。
成渝冷漠臉:不考慮,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