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師兄,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原書裏,花燈節這天慕浮白始終沒有下山。主角力戰刀疤臉,被揍的媽都不認識,就在眼見要見閻王的時候,魏觀終于趕到,憤怒的魏老媽子寶劍出鞘,直接送刀疤臉上了西天,主角這才得以撿了條命回來。

是什麽能讓慕浮白這尊大佛下趟山,實在是個迷。

此時三人正走在回山的路上,成渝和魏二慰小朋友一大一小兩個傷員互相攙扶走在後面,慕浮白潇灑悠然走在前面。聽成渝問話,慕浮白回過頭,道:“金柔兒說你下山的時候差不多把自己綁成了個刺猬,我閑着好奇,看完話本子就下山來看看。不客氣。”

“我不是想問這個。”

慕浮白:“?”

“我是想問,”成渝指了指慕浮白手裏的蜜果子,道:“你怎麽拿到的?謝嬸不是不給你嗎?”

“…”慕浮白面色一僵,半晌,道:“我自己拿的。”

“自己拿的?怎麽拿的?”

“…”慕浮白輕咳了一聲,坦蕩道:“翻窗戶拿的。”

“‘我慕浮白做事向來不避人’,”成渝學着慕浮白的語氣說完,思索狀道:“哦,原來是翻窗戶拿的。”

慕浮白:“…”

成渝一昂頭,拽的二五八萬的往前走了,即便一瘸一拐,依舊昂首挺胸,像一只贏了戰鬥的大公雞。

夜半,三人終于回到了秉風山。一上山,金柔兒就百米沖刺過來,一把拽住慕浮白的袖子:“浮白哥哥!你去哪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這麽晚了,我好擔心你的!”說罷一眼看到後面縮頭縮尾的成渝,眼睛登時一瞪,怒道:“又是你!”

成渝被她這一句突如其來的一句吼吓得一縮脖。慕浮白聽了倒也沒說什麽,手往背後一身,道:“拿來。”

成渝狗腿子似的把從刀疤臉身上取下的腰牌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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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浮白拿了,往金柔兒手裏一放,淡淡道:“你們金門為了一本劍譜,劫了我秉風山的小孩,又打傷了我秉風山的小師弟,這事怎麽說?”

金柔兒一愣,看了看手裏的金牌。那質地紋路,确是金門的東西假不了。金柔兒一急,緊緊拽着慕浮白的袖子,道:“浮白哥哥!這裏一定有誤會!金門不可能對秉風山做這樣的事情!”說罷看了眼成渝,道:“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假冒的,要挑撥我們的關系!”

成渝:“???”這鍋都能往我身上甩?

慕浮白挑了挑眉:“這金門金牌是假的?”

“這金牌…”金柔兒的聲音低了下來,半晌,一擡頭,道:“浮白哥哥!你等我!我這就回金門去找我爹和哥哥們問個清楚!”

“很好。”慕浮白滿意的點點頭,抽出被握在金柔兒手裏的袖子,和善道:“趁天色尚早,趕緊上路吧。”

金柔兒看了看多雲無月的天:“…”

“好!”金柔兒一咬牙,轉身就要去收拾東西,剛走兩步又折了回來,委委屈屈道:“浮白哥哥,以後你不要再教那個小師弟劍法了好不好?”

此時,成渝秉持着‘兩口子的事外人少聽’的人生智慧,生怕再呆下去又飛來橫鍋,已經帶着魏二慰悄悄的離開了練功場。慕浮白望着遠處那個一瘸一拐的身影,道:“為什麽?”

“為什麽?”金柔兒一聽這話就來了精神,氣憤道:“他又蠢又笨,連套入門的劍法都學不好,我聽說他之前和小娃娃比試居然都輸了?這都能輸,不是廢物是什麽?!”

慕浮白點點頭,肯定道:“有時候是有點笨。”

“是吧!”金柔兒一聽慕浮白認同,眼睛一亮,登時更有精神,撸胳膊挽袖子氣勢洶洶的開始數落:“浮白哥哥每天這麽忙,話本子都看不完,都沒有時間陪柔兒,卻還要抽出時間來教他,結果呢?沒什麽能耐還惹事,下個山不過是去趟鎮子,都能把自己傷成那個德行,不僅給秉風山丢了人,還得浮白哥哥親自去救!這樣的廢物還留着作甚?連要我說,直接打一頓扔出秉風山算了!”

慕浮白摸摸下巴,贊同道:“是該扔出去?”

“是是是!”金柔兒猛點頭,道:“就該扔出去讓他離秉風山遠遠的!”

“可我不想扔。”

慕浮白收回目光,哼笑了一聲,輕輕道:“我不想扔,我就想教他劍法,看他又蠢又笨又費力的學,看他被人打得哭爹喊娘然後再把人救回來。”

金柔兒呆呆的愣住:“啊?”

這都什麽發展?

慕浮白頓了頓,道:“若是知道下山會有危險,你會怎麽做?”

金柔兒一愣,道:“自然是留在山上啊。”

“不錯。”慕浮白點點頭,道:“可他下去了,滿腦子就十招入門劍法,和小娃娃打架都能挨揍,鐵劍控制不住,跑兩步路喘半個時辰,逃命都跑不快——廢物成這樣,可他還是下山了。”

慕浮白淡淡道:“你說這麽笨的人,我要是不看着,出去要是受欺負了怎麽辦呢?”

·

花燈節當天晚上,金柔兒到底還是半夜就下了秉風山。

周青靈抱着胳膊和成渝感慨:“你說咱大師兄就這麽對人家小姑娘,偏生滿江湖的莺莺燕燕都把大師兄當夢中情郎,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在樹下休息的的成渝抱着自己的木頭劍,眼神瞟了一眼遠處長蟲一樣癱在椅子上的慕浮白。原書裏慕浮白和善溫良,一把君子劍降妖除魔卻又不拘泥世俗眼光,為了報仇滅門滅派沒有半點客氣,這樣的人設且不說對姑娘,即便是自己一個直男通讀全書都不禁心存好感——可如今慕大佬的性格一拐一百八十度的彎,這樣居然還會有大把姑娘喜歡?

成渝捶着自己發漲的胳膊,郁悶道:“夢中情郎?”

周青靈點點頭,認真道:“‘江湖之上最想嫁的英雄’榜第二名,慕浮白。”

成渝:“…”這都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榜?

成渝:“這榜哪來的?”

周青靈:“就是大家選出來的呗,有一年我下山采藥,還被拉去填了個表呢。”

成渝:“填的大師兄?”

周青靈擺擺手:“哪能呢?別人不知道大師兄平日裏什麽樣,我還能不知道?咱不能這麽欺瞞純清天真的小姑娘們。我填的那個你不認識,雲門的。”

成渝點點頭,好奇道:“大師兄第二,那第一是誰啊?”

周青靈:“‘梨花先雪,月色霜白’,雲門掌門歐陽琰。以後你們應該會有機會認識,他和我們秉風挺熟的。”

成渝:“就是你填的那個人?”

周青靈搖搖頭:“不是。”

成渝心裏大致猜出來了是誰,見周青靈沒接着說便也就沒再問,活動活動胳膊起身又去練劍了。

·

日子過得很快,有周青靈這個“秉風山小華佗”在,成渝腿上的刀傷很快就好的利索,又過了幾日,成渝終于學完了入門十二式。

這一日吃過了午飯,成渝接着又去練功場練劍。

剛剛走到練功場,就見場上兩個人影上下翻飛——确切的說是一個人上下翻飛,另一個穩穩地站在地面上。站在地上那人手中一把木劍,抽、帶、點、刺,行雲流水一般,看着随意,卻将對方的淩厲的招式幹淨利索的一一化解幹淨,讓人嘆為觀止。

除了教他劍法的時候做示範,這還是成渝第一次見慕浮白使劍。行雲流水,桀骜睥睨,難怪此人會在江湖上享有盛名。

成渝正專心致志的看着,魏觀帶着四個小豆丁回山下住所,掃了一眼練功場的兩人,眼裏沒有絲毫驚訝,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

成渝同魏觀打了個招呼,好奇道:“魏師兄,那個人是誰?”

對慕浮白對招那人年紀不大,一根墨藍色的發帶将烏黑的長發紮在頭頂,幹淨又利落,一身白衣,衣襟之上繡着暗紋,下擺上同發帶一樣墨藍色的絲線繡着一朵不大的祥雲,十分雅致。此人手中一柄長劍,劍法潇灑輕靈,清風之中衣袖翩翩而動,頗有一絲出塵的味道。

“歐陽越。”魏觀言簡意赅,看成渝沒怎麽懂的樣子,大發慈悲的補了一句:“雲門的人。”

“雲門?”

“嗯。”魏石頭覺得解釋到這已經十分到位,冷着一張石頭臉帶着四個娃娃走了。

雲門在原書裏出現的次數不多,但是地位很重要,是秉風山堅定可靠的盟友。掌門歐陽琰為人孤傲,性情冷淡,但與慕浮白私交甚好,其弟歐陽越為人單純率性,出場頻率不高,但據論壇的情況來看,人氣卻是不低。

成渝看了一會,想必這位就是那位弟弟歐陽越了。

過了不大一會,魏一聊小朋友又跑了回來,對成渝道:“小師叔,周師叔讓你去藥廬找他。”

“二師兄找我?”

魏一聊小朋友認真點頭,成渝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轉身朝着藥廬去了。

“一百。”遠處,慕浮白一招使完,将木劍随手一扔,轉過身一步三晃的往樹下的藤椅那走。

歐陽越也放下了劍,卻沒收起來,跟在慕浮白身後亦步亦趨,道:“再來一百招嘛!天天跟個長蟲似的癱在椅子上有什麽意思?顧掌門都比你有朝氣!”

“老頭兒那‘秉風一枝花’的名號是白叫的?作徒弟的不和他争。”慕浮白舒舒服服的往藤椅上一躺,随手揪了根狗尾巴才叼嘴裏,一偏頭剛好看見往遠處走的成渝。

“行吧行吧,每次都只有一百。”歐陽越将劍收了,順着慕浮白的目光看過去,一臉探究,道:“那個就是顧掌門新收的小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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