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成渝轉向魏觀, 好奇道:“魏師兄,這次你怎麽也出山了?”

印象裏魏觀好像從未下過山, 平日裏帶娃累得要死, 即便是有了閑暇也是鑽研劍法, 卻不想這次一起去湊熱鬧。

魏觀意味深長的看了成渝一眼沒說話。慕浮白幽幽開口:“魏觀不來,金門的擂臺你上?”

成渝:“…”

成渝眨眨眼:“大師兄你為什麽不上?”

“如今兩派關系複雜, 金門能邀約,便是有和解的意思。”魏觀一張臉面無表情的繼續解釋:“秉風山接受邀請, 便是同意和解,但這不過一個小小的助興擂臺, 若是慕師兄親自去, 性質就變成了砸場子。至于成師弟你的劍法…”

魏觀看了成渝一眼,沒再接着說下去。

成渝:“…”

行吧,我懂了。

這邊正說着話, 就聽一陣雜亂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眨眼之間已經到了一行人身後。

此時他們走的是一條小路, 馬車又寬,将路擋了一半。後面趕來的人不少, 只能将速度降下來,慢慢過去。

這一隊大概有二十多人,為首一人尖嘴猴腮, 相貌十分猥瑣,打馬走到馬車近前,面色不善的打量了騎馬的三人, 又看了看魏觀腰間的劍,眉梢一挑,道:“呦,也是練家子啊,既然也是在江湖上混的,見到我們赤龍幫幫主,怎麽連屁都不放一個?”

成渝眨了眨眼,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魏觀,又看了看十分有興致打量那尖嘴猴子的慕浮白,"噗嗤"一聲直接笑了出來。

那人一見成渝笑了,登時火冒三丈,眼睛一瞪:“笑什麽笑!找死呢是吧!”說罷手中的鞭子直接朝成渝飛了過來!

成渝一驚,剛剛擡起木劍去擋,就聽“叮”一聲,黑鐵長劍和長鞭相撞,一邊的魏石頭長劍一揮一帶,直接将那尖嘴猴子拖到了馬下!

成渝目瞪口呆的眨了眨眼。慕浮白晃了晃狗尾巴草,歪頭道:“魏觀在沒成為奶媽之前,可是個出了名的暴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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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渝:“…哦。”

那大馬猴橫着走慣了,一落下馬登時氣的炸毛,看了看身後的衆人,嗓子尖尖的喊:“給我上!把他們都給我宰了!”

話音剛落,只見魏觀石頭一樣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欣慰的笑容,好像感念于對方終于不長腦子的挑釁給了自己一個大開殺戒的機會一般,而後一個起落到了那群人中央,痛痛快快的大殺四方起來。

“啧啧,魏師兄可真是憋太久了。咔嚓咔嚓…”

成渝一回頭,就見身後的馬車上,周青靈坐在車攆上啃着蘋果一邊看熱鬧一邊感慨,旁邊金柔兒瞪着眼睛想上前,被周青靈拉住了。

片刻之後,地上橫七豎八的趴了一堆,魏石頭心滿意足的收劍,回了自己的馬上。

這時,從這一隊的後方打馬走過來一中年男子,皺着眉看了看亂七八糟的衆人,又看了看趴在地上被打的半點也動彈不了的尖嘴猴子,微微有些發怒,朝着身後的人道:“還不把人擡到車上去!”

身後的人應了,手忙腳亂的将地上衆人攙扶起來。那中年男子又看了看魏觀,皺着眉道:“不知閣下是哪一門派?和我赤龍幫可是有什麽過節?”

這是周青靈的蘋果終于啃完了,他坐在馬車上嚷嚷:“喂!什麽青龍幫紫龍幫的,你們這大馬猴上來就打人,你可得給我們說法!”

中年男子看着滿地哀嚎的手下:“…”

到底是誰該給誰說法?!

那中年男子還未說什麽,身後又上來一人,在那中年男子耳畔輕聲說了句什麽。慕浮白和魏觀耳力都好聽得清楚,那人說:“幫主又咳了兩口血,正事要緊,若是讓送藥的掌使等急了,怕是要誤了大事。”

那中年男人一急,對着幾人一拱手,道:“得罪幾位了。”

說罷向後面一揮手,率先騎馬先向前走了。周青靈撇了撇嘴,不依不饒的嘟囔:“這麽不講理,直接改名叫不要臉幫算了!”

魏觀輕聲道:“掌使?”

“哦,那是一個名叫銀角宮的組織,專門給人下藥,用解藥來要挾別人給他做事,負責發放解藥的人就叫做掌使。”成渝按着原書的劇情給魏觀科普:“上次花燈節劫走二慰的那個刀疤臉就是聽的他們命令。”

魏奶媽原本面無表情,一聽和劫走魏二慰有關,眼睛登時就立了起來,成渝被吓了一跳,道:“別急別急,後面還會遇見的。”

慕浮白晃了晃嘴裏的狗尾巴草,淡淡道:“你怎麽知道的?”

成渝:“…”

我他娘的剛才都說了些什麽?!啊?!我他娘的都說了些什麽?!!

成渝僵着臉幹笑兩聲:“我、我上山之前聽說的。這個組織這麽嚣張,我猜以後說不定還會遇見。”

成渝幹巴巴扯完,而後趕緊催促道:“師兄我們快走吧!這路太窄了,說不定一會後面還會有人來呢!”

慕浮白瞟了他一眼,嘴裏狗尾巴草晃了晃,打馬向前走了。成渝心裏長出一口氣,背過身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雙腿一夾馬肚,也跟了上去。

·

幾人沿着這條小路接着往前走,不多時便進了城。此時太陽已經快落下山,天色暗了下來,街邊的商鋪陸續收了攤,酒樓也陸續點上了蠟燭。

金柔兒鑽出馬車,開心道:“浮白哥哥!就快到金家啦!我派人先去知會一聲,讓我爹爹派人來迎接你!”

“不必了。”慕浮白道:“我們不住金門,金家不遠了,就此別過吧。”

金柔兒一愣,道:“不住在金門?那你們去住哪裏?”

慕浮白沒答,擺了擺手徑自朝前走了。周青靈靈巧的鑽出馬車,朝着金柔兒一笑,笑嘻嘻道:“金姑娘,就此別過啦!”

“诶!”金柔兒眼看着周青靈拎着包裹跳下馬車朝着慕浮白走了過去,幾人不一會就消失在人群裏。

金柔兒一跺腳,朝着車夫道:“走!回家!”

街道的另一端,成渝十分好奇:“大師兄,我們現在去找客棧?”

原書裏,慕浮白帶着主角直接住進了金門,并沒有找客棧的劇情。

周青靈對着成渝嘿嘿一笑,道:“渝啊,今天師兄們帶你去個好地方。”

成渝眼睛眨了眨:“好地方?”

周青靈神秘的一笑,不說話了。

一炷香後,四人停在花街之上。

成渝:“…”

成渝覺着世界觀崩的有點厲害。

只見滿街豔俗的姑娘搖着水蛇腰招呼着客人,濃厚的脂粉香氣嗆得人鼻子疼。慕浮白下了馬,将缰繩遞給早在旁邊笑臉相迎的小厮,回頭看了眼臉漲紅的成渝,道:“杵在那幹什麽呢?當門神?”

成渝一張小臉紅的堪比猴屁股,窘迫的站在那泯着嘴不說話。

周青靈走在他身後,看了看樓上的大招牌,只見上面龍飛鳳舞的寫着“杏花微雨樓”五個大字,“啧啧”兩聲,道:“幾年不見,這樓又富麗堂皇了不少啊!”說着拽了拽僵硬的宛如木偶的成渝,道:“走,師兄帶你進去見識見識!”

成渝僵着脖子看了看一邊的魏觀,只見那人依舊一臉面無表情的石頭樣子,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無視了周圍的莺莺燕燕,擡腳便朝樓裏走。成渝無奈,深吸一口氣,僵着腿,一臉大義赴死的神情也走了進去。

幾人一進去,瞬時一群姑娘就圍了上來,老鸨搖着團扇一步三搖的應了上來,滿臉堆笑的朝着慕浮白道:“呦!看咱們這位爺俊俏的!今兒是來找哪位姑娘的啊?”

慕浮白叫了一聲:“王嬸。”

“呦這位公子可真不會說話,奴家哪裏到公子嬸嬸的年紀了?若不是這樓繁雜事情态太多,奴家可還能陪公子喝上兩杯呢!”老鸨扭着水蛇腰嗔怪一聲,又問了一遍:“公子來尋哪位姑娘的?”

慕浮白看了眼樓上,道:“我找大花。”

“你找…”老鸨突然一愣,仔細的看了看慕浮白,而後神情一變,緊接着就翻了個白眼,道:“這麽多年沒見了嘴也沒變甜點。公子在樓上呢,走吧,我帶你們上去。”

說罷轉過頭叫了一聲:“小英!來大門這招呼一下!”

幾人跟着那老鸨往樓上走。成渝被濃烈的脂粉香嗆得打了兩個噴嚏,可憐兮兮的看着滿樓的熱鬧,心中一動,突然明白這是哪了。

原書裏,慕浮白有一個不打不相識的好友,姓花名辭樹,是個風流人物,職業乃是連鎖青'樓老板,武藝高絕,主角一路升級之後也只能與其堪堪打個平手。只是這人出場時間晚的很,如今看來是要提前出場了。

四人跟着那老鸨又上了幾層樓,下面的熱鬧已經基本聽不見了。那老鸨扭着水蛇腰在一扇門前站定,敲了敲門,道:“公子,慕公子到了。”

屋子裏一個挺好聽的男聲悠悠響起,帶着笑意道:“來的真是準時。”

話音剛落,門便從裏面打開,一個男子笑意盈盈的站在門裏,看着慕浮白道:“大白,好久不見。”

“…再叫一聲,我拆了你這杏花微雨樓。”慕浮白面無表情:“大花。”

花辭樹微微一笑,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眼角眉梢是數不盡的風情,一身白色的衣衫幹幹淨淨,外面披了個桃紅色的大氅,這樣女氣的顏色穿在他身上不僅沒有顯得別扭,反而将那人的膚色襯的更加白淨好看。

魏石頭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周青靈樂呵呵的走過去:“花兄!我可是想死你們這的桃花釀了!”

那男子彎着眼角,道:“一會兒就喝。”說罷,朝着屋子裏原本坐着的一個姑娘道:“雀兒,去告訴後廚,把吃的端上來。”

那姑娘軟綿綿的行了個禮,臨出房門的時候被那男子一挑下巴,只聽那男子含笑道:“還是我的雀兒乖。”

那叫雀兒的姑娘羞澀的抿嘴笑了笑,邁步出了門。男子眼含春水的望着雀兒下了樓,關上了房門,走回屋內,淺笑着看了看成渝,道:“這位小朋友是?”

周青靈将兩人介紹了,花辭樹聽到成渝名字的時候動作微頓,輕輕道:“成家?”

周青靈一笑:“姓成可不就是成家麽,花兄這是什麽問題?”

花辭樹笑着搖了搖頭,道:“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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