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成渝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 兩步上前将那鐵疙瘩拿了過來。

顧球球湊了過來,看了看那護腕, 好奇道:“你之前不是還說這東西做工粗糙, 造型呆笨, 純是你爹當年逗你玩的時候打的嗎?怎麽現在又把他當個寶貝了?”

“以前懂什麽?”成渝将那鐵護腕扣在自己的手腕上,嚴絲合縫, 尺寸竟然剛剛好,就好似按照他的模子打出來的一般。成渝美滋滋的道:“大巧若拙, 醜點實在。”

顧球球不能茍同的搖了搖頭:“這東西雖然能抵利刃的傷害,但是也限制了腕部的活動, 真打起來這玩意沒什麽用。”

“它的用處可不在這, 它的用處可大着呢!”成渝将護腕拿了下來,仔仔細細的摸索,果然在裏面摸到一個凸起, 微微用力一拽, 拽出一只小小的六棱柱來。

那六棱柱的材質乃是玄鐵, 上面雕刻着繁複精美的花紋,與那鏽跡斑駁積攢了多年塵灰的護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球球瞪大眼睛:“這是什麽?”

“讓我回家的寶貝。”

“回家?尚央山嗎?”

“不是哦, 那是個離這裏很遠很遠的地方。”成渝美滋滋的将那六棱柱的玄鐵又放回了護腕裏,而後一起塞進了懷裏。那六棱柱的玄鐵乃是尚央山的掌門印,有了這個東西, 重建尚央山便完成了一小步,接下來幾項要做的就是督促慕浮白盡快閉關,确保他成為秉風山掌門之後再去尋主角當年幸存下來的三叔, 而後着手重建尚央山。

“你家除了尚央山還有哪?”顧意一臉疑惑,而後又道:“對了小渝,當年你走了沒多久,你三叔就找到顧家來了。你家亂七八糟的,我也不知道這三叔是好的還是壞的,就沒告訴他你的去向,後來聯系不上你,也沒法告訴你。”

成渝眼睛又是一亮,本來還擔心找不到這位,此時倒是得來全不費功夫:“我三叔現在在哪?”

顧球球搖搖頭:“這我哪知道啊?不過既然找不到你,那也許就是回尚央山了?”

成渝點點頭,估計也差不多。他離開了顧球球,大半夜又摸着黑回了屋。

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爽就有點浪,一浪就容易樂極生悲。

就比如此時的成渝,又一次成功的把自己搞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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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成渝哭喪着臉抱着懷裏的鐵護腕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金門裏游蕩,活像個找不着自己屍身的游魂。因為行為并不光明正大,成渝本還膽戰心驚的擔心碰上巡夜的金門門人,可也不知道為何,一路走來靜悄悄的,居然半個人也沒遇上。

成渝越走心越急,眼見着哪裏都是一樣的路和一樣的草木,偏偏就是找不到自己的屋子。成渝只恨古代沒有百度地圖,全靠腦子記這不是欺負人嗎!

就在他着急上火的時候,一只手幽幽的從他身後伸了過來,在他肩頭不輕不重的拍了兩下。

成渝當時吓得一蹦高,眼睛一翻好懸沒暈死過去。那人大手一捂成渝的嘴,将吓出來的驚叫硬生生按了回去,而後皺了皺眉,嫌棄道:“屬兔子的?膽子這麽小。”

成渝轉過身,差點驚掉了下巴,瞪着眼睛磕磕巴巴道:“大大大大大師兄!”

“我知道我大。”慕浮白看了看成渝:“小師弟。”

成渝:???

成渝疑惑的皺皺眉,說不出來為什麽,怎麽就感覺這話這麽奇怪呢?

成渝來不及細想,小心翼翼道:“大師兄,你怎麽出來了?”

慕浮白将手一背,臉不紅心不跳:“賞月。”

成渝看了看頭頂被黑雲遮了個嚴實的月亮,嘴角抽了抽:“大師兄慢慢賞,我先回去睡覺了。”

說罷一貓身子身子就往遠處走。慕浮白頭也沒回,大手一伸将人撈了回來,結果成渝一個沒注意,懷裏的鐵護腕一下子掉了出來,“當啷”一聲砸到了地上,在寂靜的夜裏發出一聲清脆到讓人心裏一顫的脆響。

慕浮白:“…”

成渝:“…”

要命啊。

慕浮白将東西撿起來看了兩眼,歪過頭看着表情一言難盡的成渝,道:“這回又怎麽說?大半夜在外面,夢游了?”

成渝猶豫的點點頭。

慕浮白:“游了一半突然醒了?”

成渝接着點頭。

慕浮白:“醒了剛好看到這麽個東西,就給撿回來了?”

成渝繼續點頭。

慕浮白:“騙鬼呢?”

成渝:“…”

慕浮白将護腕往懷裏一揣,一臉坦蕩的往遠處走了。成渝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追過去急道:“诶诶大師兄!”

慕浮白回過頭,眯了眯眼睛,一臉‘想好了再說話’的神情,道:“有事?”

成渝吓得咽了口唾沫,一縮脖子,眼睛瞟着慕浮白懷裏的東西,咳咳巴巴道:“沒、沒事…”

慕浮白滿意的點點頭,雙手一背,大爺一般往前走了。成渝哭喪着臉,像個被霜打了的茄子,步履沉重的跟着回了小院。

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早,幾人同金門衆人辭行。金原豹拉着慕浮白沒完沒了的客套,金柔兒眼睛紅紅的躲在金致身後,偶爾探出頭來看看慕浮白,金砂沒有出現,八成是被金原豹關了起來。

成渝畏畏縮縮的站在周青靈身後,心裏念叨着怎麽才能把那鐵護腕從慕浮白那偷出來,一心又要擔信慕浮白一個心血來潮問自己前一天晚上的事,一時心裏忙的亂七八糟。

這邊金原豹客套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個仆人慌慌張張從遠處跑了過來,對着金原豹耳語幾聲,金原豹聽後眼睛瞪得溜圓,不可置信道:“什麽?金家那麽多大夫,愣是沒救回來?!”

那仆人哭喪着臉:“老爺!發現的時候身子都涼了,怎麽救啊!”

成渝微微一愣,突然想起原書劇情。原書裏,慕浮白帶着主角來金門拜訪,期間正趕上金家老爺子過世,金柔兒傷心不已,再加上金門一系列的變故,金柔兒一個沒想開差點跳了崖,被原書裏暖男版的慕浮白救了下來,再加上一系列的開導,直接導致了金柔兒此生非他不嫁。

繞來繞去,該來的劇情看來都沒少。成渝又想到後續的劇情,小鹿一樣的眼睛陡然睜大,突然緊張起來。

金原豹面色十分難看的朝慕浮白拱了拱手,道:“家父剛剛過世,家中有喪事,也不便再留慕公子一行多待了。”

慕浮白點點頭,還不等轉身下山,就聽一聲暴喝陡然響起!

緊跟着,伴随着無數刀劍争鳴之聲,烏央烏央的人群從四面八方沖了過來,這些人腰間均挂着金門的腰牌,手中刀劍直指金原豹,表情猙獰,看起來兇窮極惡。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金柔兒“啊!”的尖叫出聲,伸手去拉金致的袖子。魏觀微微皺了皺眉,冷着臉長劍一拔,将周青靈和成渝護在了身後。

慕浮白挑了挑眉,一片混亂之中朝着金原豹道:“金掌門,沒想到金門竟然如此熱鬧,倒是秉風山比不了的。”

金原豹面色十分難看,此時沉下臉來,倒也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樣子來。他一把推開沖過來擋在自己身前的金致,朝着衆人大喝一聲:“放肆!誰指使你們的?!”

“爹,氣大傷身,別喊了,在這呢。”

金砂陰沉這一張臉緩緩從人群後面走了出來,他的左臂空空蕩蕩,右手持着那把珠光寶氣的長劍,反射着的亮光都帶着一絲邪性。他目光在幾人身上掃了一圈,在成渝身上停留了片刻,哼笑一聲,又看向金原豹,道:“爹,我以前只是覺得你膽小怕事,做事一味只求穩妥。可是秉風山這幾個人上了山,我終于明白,爹,你是老了。”

金原豹氣的發抖,富态的身子和臉上因為保養的好而十分白淨的頰肉一晃一晃,手指着金砂哆嗦道:“孽障!你個孽障!!”

“我就知道你要這麽說,這些年我在你心裏,什麽時候不是孽障了?”金砂自嘲的冷笑一聲,道:“爹,金家五個堂主反了三個,你也別掙紮了,放心,我雖然混賬,可到底是你兒子,不…”

“嗖”的一聲,一柄長劍破空而來,直奔金原豹胸口而去!

“爹!”金致一個飛身撲了過去,轉瞬間那長劍直直的穿過金致的腹部!

金致一口血噴了出來,硬撐着擡起頭,氣若游絲的說了一句:“二、二哥…”

金砂呆愣愣的看着金致:“我…不、不,我不是這樣想的,我只是、只是…”

“混賬!孽子!你個孽子!”金原豹雙眼通紅,伸出手便将金致腰間的寶劍拔了出來,猛的向金砂砍了過去!金砂側身躲過,鋒利的寶劍一劃,将金砂左側空空蕩蕩的袖子砍了下來,金原豹一愣,而後接着一劍又砍過去:“你個混賬!我就不該把你生出來!”

那邊金砂和金原豹父子倆鬥的正起勁,四周一片混亂,刀劍碰撞聲、嘶吼聲、尖叫聲混合在一起,轉瞬之間場面已經亂成了熱氣騰騰的一鍋粥。

這邊慕浮白抱着雙臂站在原地,悠閑的就像個走錯了片場的,他從懷裏掏了掏,摸出一個小紙包打開,而後一顆一顆的吃起蜜果子來。吃的正起勁,突然覺得袖子一動,就見成渝拽着他的袖子急道:“大師兄我們趕快去後山!”

慕浮白挑挑眉:“害怕了?”

“別耍帥了您诶!”成渝急的跳腳:“馬上就要放火箭了!”

成渝話音一落,就聽“嗖嗖”的破空聲,無數只帶着火的箭從四面八方射了過來,火光即便是在白日也十分顯眼,“噗噗”幾聲,火箭沒入人的身體,瞬間數不過來的人在地方翻滾起來,口中發出嘶啞的叫喊,十分恐怖。

慕浮白面色一沉,一袖子用勁風揮開一只朝着成渝飛過來的火箭,一拎成渝的後頸,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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