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作者有話要說:人名、酒店名字,全部本人杜撰。

女主表面高冷,內心吐槽狂。

不喜勿入。

附注:捉蟲:一公斤約合二點二磅,也就說,一市斤就是一點一磅,但是這是英制磅,而這個時代的法制磅正好是英制磅的一點一倍。所以,法制磅差不多正好是半公斤。所以,本文中采用一法制磅等于半公斤的用法,也就是一法制磅等于一市斤。

這個時候的法國還沒有公斤這個概念。

之前沒有注意到法制磅和英制磅的區別,特別說明。

李嫣仗着自己現在是坐在駱駝背上的轎子裏面,說是轎子,其實不過是個小小的框子套在了駱駝背上,上面罩了兩層紗,讓她不至于被太陽曬到而已。就是因為這兩層紗,讓李嫣有了底氣。

反正,不影響。

心神一動,物換星移。

眼前原來的黃沙一片,瞬間變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房子是灰蒙蒙的,路是灰蒙蒙的,往來行走的百姓也是灰蒙蒙的,就連天空,仿佛也是灰蒙蒙的。腳下也髒,污水橫流,總之,整個城市都彌漫着一股臭味。視線所及之處,還能夠在隐藏的角落裏面看到糞便,人的,馬的……

當然,李嫣不至于就因為灰色就小瞧了這個世界。因為這道路兩邊的房子是用石頭砌的,光這一點,就比大唐許多貧民住的土坯牆茅草房頂的屋子住強多了。

而且,房子很多都高達兩三層。

李嫣可是很清楚的,當年隋炀帝用青石板鋪設運河的河道,直接就導致大隋亡國!采石,那是戰俘和犯人才會做的工作。一個國家,連他的人民都能住進石頭建造房子的話,就足以證明他的實力。

雖然往來的百姓都灰撲撲的,但是李嫣完全沒有小瞧他們的念頭。

所以,這裏是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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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一家旅店,好好睡一覺。

李嫣迅速往系統給她标識出來的、全城最大的酒店走去。她經過的地方,巴黎市民紛紛向兩邊閃,生怕弄髒了她的鬥篷。

賠不起,絕對賠不起。

這是巴黎市民看到這件鬥篷的第一反應,而第二反應:

那麽鮮亮的顏色,肯定是頂好的料子做的。會是什麽料子呢?

開司米、天鵝絨……

巴黎的市民們忍不住好奇,可是他們根本就不敢往絲綢上想。因為在這個時代,絲綢真的是太貴了!

普通市民們不敢想,波利多酒店的大堂經理還有往來的客人們卻不乏有眼力之人。在李嫣踏入波利多酒店的那一刻,酒店大堂經理托馬斯就已經注意到了這位披着緞面披風的小姐。

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工薪階層,但是,作為巴黎最大最豪華的酒店的大堂經理,托馬斯認得緞子,而且還知道,來自遠東的這種高級絲綢,它真的,

一點都不耐磨!

所以,在宮廷裏面,女貴族、貴族夫人們往往只會用這樣的料子做洋裝,而能穿着緞子的洋裝而不把它碰壞,則是女性儀态優雅的重要标準。在法國,也不是沒有穿緞子披風的女士,但是,那種女士怎麽可能出現在巴黎?她們只會在凡爾賽,在國王面前翩翩起舞!

托馬斯在第一時間就用久經訓練的、幾乎跟那些出入凡爾賽的子爵們差不多的儀态走到這位年輕的小姐的身邊,白種人本身的高度,加上高跟鞋的高度,讓他不得不彎下腰,讓自己的視線微微低于這位小姐的臉龐。

天知道,這對于一位成年男性來說,是多麽考驗腰身的一件事情。

當然,這也讓他顯得更加谄媚了。

“尊貴的女士,請問允許我為你效勞。”

李嫣道:“給我準備一個整齊、幹淨一點的房間。要臨街,然後在窗戶外面給我挂上這個。”

如果這裏有東方人的話,一定會知道,李嫣從鬥篷下面拿出來的,乃是一卷旌旗。

“當然,小的一定會讓您滿意。”

接過旌旗,托馬斯并沒有離開,而是依舊彎着腰,望着李嫣。

李嫣先是一愣,然後恍然大悟。

她從頭上拔下一直金簪:“這個夠不夠?”

李嫣拔下金簪的時候,她的發髻和發髻上的部分首飾終于露了出來,繁複的發髻,赤金的首飾鑲珠嵌寶華麗非常,引來酒店內一陣小小的驚呼聲。

托馬斯為難地道:“尊貴的小姐,恐怕不行。我們酒店不是銀行……”

“這位小姐,請問您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李嫣正在接受系統君的科普,什麽小姐是這個世界對未婚女性的敬稱,還有什麽是銀行。聽到有人插話,不得不一心二用,轉過頭去。

那是一個深棕色頭發的年輕人,說是年輕,其實也不年輕了。至少李嫣覺得,這個人差不多有三十歲了。不過,胡子刮得很幹淨,衣領幹幹淨淨的,裏面的襯衣筆挺,外面的呢絨外套也被熨燙得十分平整。

總之,看上去,就跟人感覺不錯,用這個時代的話怎麽說來着?

體面人?

李嫣在心裏偷偷地做了一個鬼臉,用上了自己剛剛學到的新詞。

“是的。方才,這位侍者說,這裏不接受首飾。”

“哦哦哦,小姐是剛來巴黎吧?是的,巴黎所有的酒店都不接受首飾。他們只是酒店招待,要他們學什麽首飾估價的話,未免就太難為他們了。在下十分樂意為小姐效勞。”

“哦?你是?”

“在下是莫爾塞,讓·莫爾塞,是個銀行家。”

事實上,讓·莫爾塞是個十分出色的銀行家,他同時為好幾個貴族服務。而今天,出現在波利多酒店,也是因緣巧合。他來為另一位貴族服務,然後,偶遇了今天剛剛來到巴黎的李嫣。

李嫣只是一眼,就看透了這個男人。

因為莫爾塞看向她的眼神,就好似在估價,又或者是在估算能夠從自己身上得到多少好處一樣。

這種視線,李嫣在長安的時候,已經不知道經歷過多少了,熟得不能再熟了。

“好吧,那你能為,吾做什麽?”

李嫣本來想說本宮,不過,話到了嘴邊,還是改了口。

“至少,我能為您的首飾估個價。當然,如果您覺得我不夠專業的話,我可以為您介紹巴黎數一數二的珠寶商。”

莫爾塞說這個的時候,臉上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讨好。

這是這個時代的大商人、銀行家們面對大貴族乃至是王族慣常的姿态。大約是李嫣氣場太過強大了,讓莫爾塞不自覺地拿出了這副姿态。

當然,也是男人天性中,對美麗女人的寬容。

這裏要說明一下李嫣的容貌。其實鮮卑人就是白種人,在史書上就明明白白地寫着,鮮卑人的頭發是黃色的。按照大唐的血統論,昔年文德皇後長孫氏就是鮮卑人,而且,大唐皇室也流傳着長孫皇後的容貌帶着鮮卑人的特征,十分出色,故而得太宗寵愛。

雖然說李嫣的母親秦氏是正經的漢家血統,可是李嫣出生的時候,就出現了明顯的返祖現象。更準确地說,她跟大多是漢家女子不同,她的皮膚白皙,五官深邃,烏黑的頭發,在末梢稍稍地帶着卷曲,帶着明顯的混血兒的特征。

這樣的容貌,放在東方,是極具攻擊性的。當然,也無人能說李嫣不好看。

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的标準來說,李嫣都是一個美人。只不過,在東方的審美裏面,李嫣的美麗是帶着攻擊性的,加上她氣場強大,常常會給人說不出的壓力。可在西方的審美裏面,結合李嫣的身高,那就是嬌小可愛、讨人喜歡型的了,就是她氣場強大,也不過是在她出色的容貌上增添了幾分尊貴之氣,讓她看上去更具魅力,也更加的引人注目。

這樣一個美女,孤身一人出現在酒店,自然會引來搭讪者。

莫爾塞也不例外。

法國風氣開放,法王路易十五又寵愛自己的情婦杜巴麗夫人,連帶着,獻上杜巴麗夫人的黎塞留公爵也跟着撈到不少好處。所以,一個美女,自己收藏,可以讓自己身心愉悅,獻給法王,能夠打開自己的政治前途。

這是法國這個時代的政治的真實寫照,也是社會人文風景的真實寫照。

莫爾塞只是一個銀行家,但是這不等于說,他不認識幾個貴族。把這樣的一個美女介紹給貴族,他也會有不少好處。

托馬斯正要把手裏捧着的首飾交給莫爾塞的時候,李嫣忽然把自己的首飾拿回來。

“哦?你既然是銀行家,自然是負責黃金的兌換喽?”

“當,當然。我們銀行的确有這個業務。”

“很好。我這裏有塊金磚,你幫忙估個價吧。”

李嫣收回了自己的金簪,然後,借着寬大的鬥篷的遮掩,看似從自己手腕上吊着的一只荷包裏面實際上卻是從系統領地裏面拿出了一塊約莫一斤重的十足赤金金磚。

一斤重的金子,看似很多,實際上,因為金子的比重很大,所以,體積并不是很大。躺在李嫣雪白的手掌心裏,金光流離,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眼球。

金子一拿出來,四周一片驚呼聲。

莫爾塞道:“哇哦!這塊金磚的純度很高!接近千足金!如果不是千足金,不會隐隐透出這種紅色。”

“對。這是一斤,用的是我的故鄉的度量衡。正面和背面,還有四個側面,都有印記。你可以用印泥試試。”

邊上一個穿着條紋鑲鑽背心的大胡子立刻道:“請問,這位小姐,這塊金磚,是您的國家通用的貨幣嗎?”

“你是誰?”

“抱歉抱歉。鄙人尼古拉斯·瓦裏埃爾。是個錢幣收藏家。”

在說出自己的姓氏的時候,這個人不自覺地拉了拉自己背心,就好像所有為自己的姓氏而自豪的小孩子一樣。當然,瓦裏埃爾是個貴族姓氏,跟當年的路易十四多多少少有點關系。只不過,大家都知道,真正有錢有權的貴族都住在凡爾賽,他們偶爾會來巴黎散心,但是絕對不會在巴黎長住。

李嫣道:“不錯。那上面的紋樣,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動手腳。你們可以稱一下份量。”

立刻就有侍者一路小跑着,沖去拿了秤來。

很快,酒店大廳裏面的人稱出了這塊金磚的份量——正好一磅(這是舊時的法制磅)!

而且還是千足金。

李嫣道:“好了,可以兌換給我了嗎?”

“呃,我很抱歉,小姐,您的金磚……”

“怎麽了?”

瓦裏埃爾遲疑了一下,道:“小姐,您的金磚很有收藏價值,但是,這麽大的一塊金磚……”說着,瓦裏埃爾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作為一個錢幣收藏家,見到了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錢幣,瓦裏埃爾自然是稀罕的。可是錢幣收藏和作為貨幣流通,這是兩個概念啊。這裏頭的兌換價值差異可大了海了去了。

更重要的是,這是一整塊的金子!

李嫣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道:“啊~!我忘記了,就是在我國,金子也只會在大宗交易裏面才會存在。跟這種金子,往往都是切開來使用的。如果你們要收的話,可以當衆驗看。不過,有一點,必須在這座大廳裏面,當着大家的面切。然後,要在大家的見證之下。對了,你們這裏流通的貨幣是……”

“是金幣和銀幣,小姐。”

“好吧,把一斤,不,應該說,一磅千足金黃金兌換成你們的貨幣,金幣和銀幣我各要一半。我現在很累,先上去休息。兌換的錢幣,先寄放在櫃臺上。回頭我休息好了,自然會下來拿。你們酒店能提供這樣的服務吧?”

“當然,當然,我尊貴的小姐。”

李嫣對那足足一磅的千足金渾然不在意的态度,讓波利多酒店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從大堂經理到服務生,從客人到門童,都把她當成了某個脾氣古怪的百萬富翁家的小姐或者是身家非常富有的貴族千金。

也許是當初的彭蒂耶夫郡主那樣的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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