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驚吓
當夜,謝策躺在衛楠身邊,人生第一次知道後悔是什麽滋味。剛才多好的機會啊,趁着衛楠正憐惜自己的傷,繼續那個話題,衛楠可能半推半就地就接受自己了!
說到底,還是怪自己有賊心沒賊膽啊!生怕衛楠有一丁點不舒服。可是,衛楠那個性格,那般隐忍克制,若不用點強,只怕自己這輩子都無望了!謝策心裏在滴血,深深埋怨着自己不中用。
衛楠見謝策不能翻身,只是頭轉來轉去一臉難眠的樣子,便知道他心裏在後悔剛才的事情。心道:“反正已經這樣了,就給他得償所願又怎麽樣?”
一個月左右,謝策背上的傷便沒有大礙了,李大夫給他拆除背上最後一塊傷口縫合的線頭,便道:“恭喜寨主啊,終于不用趴着睡了。”
謝策嘿嘿一笑,道:“再趴着睡,老子脖子都要斷了。”衛楠在一旁聽着,笑盈盈将洛青山給他的書信燒了。
“曹靖秋那邊和裴沖的人馬正膠着,你此刻恢複正好可以去助她一臂之力。”衛楠道。
“是啊!躺了一個月,骨頭都僵了,是得上戰場去好好殺幾個人活動活動筋骨了!”謝策一邊扭着脖子,一邊道。
“王胖,好好準備準備,兩日後帶着兄弟們随我下山去接應曹将軍!”謝策吩咐道。
當晚,謝策去了錢串子墳前祭拜了一番,給他燒了好多紙元寶和紙紮的美人,一邊燒一邊道:“兄弟,只此一次啊!我知道你喜歡這些,但還是在那邊收收心,好好找個漂亮/女/鬼過日子,以後我就不給你燒美女了。”
他未回山之前,與錢串子只見過幾次面。回山後雖然經常見,卻因為錢串子口吃,他一向不耐煩與錢串子說話。但就是這個連話也沒有好好說過幾句的人,卻用性命護着謝策。
錢串子不像其他兄弟那樣把家人都弄上山來了,他沒有家人,孤家寡人一個。因為口吃結巴,也沒有多少人願意聽他講他的故事,以至于他死後,寨中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大名叫什麽。
當年那個只身上謝家寨,一人打翻八個金剛,憑借着一身高強武藝做上堂主的人,竟然除了愛好金錢和女人,沒人記得住他更多的東西,也沒有人關心他的故事。
“你呀,以後別和那些鬼喝酒。你不知道,你一喝酒就變娘炮,老子怕他們笑話你,又不能馬上趕過來給你出氣……”謝策有些哽咽,一邊燒着紙錢一邊碎碎念。
祭拜完錢串子,謝策心裏堵得慌,便趁着漫天的星光,誰也沒驚動偷偷溜到庫房,拿出了一壇酒,縱身躍上一棵老槐樹,遙遙對着安葬兄弟們的那片墳地一口一口喝了起來。
等到一壇酒差不多喝光,這才搖搖晃晃地回到自己府邸。
還沒進門,他突然想到衛楠曾經說過,讓他盡量少喝酒。當年他把謝家寨改成安保團後,在兄弟們給他辦的慶功宴上喝醉了,還自以為和衛楠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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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謝策只是個不懂情/事的愣頭青,連自己與衛楠到底發生過什麽也不知道,還惴惴不安地過了大半年,整日避着衛楠,還想方設法對衛楠好,以消除一點心裏的愧疚。
如今的謝策早已不是當年,衛楠離開他的兩年裏,他什麽都懂了,也知道衛楠和自己根本不曾發生過什麽,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亂想而已。
夜已深,他不想打擾丫鬟仆婦們睡覺,便自己去院子,從井裏打了一大桶水倒進浴桶,搓到渾身上下皮都快掉了,才從桶裏起來,就着冷水将自己從上到下沖了個幹幹淨淨,又嚼了好多花生米除味。
衛楠不喜歡酒,謝策不想讓他聞到自己身上有丁點酒味。
好在已是六月,晚間天也不涼。謝策洗完澡,聞了一下自己剛脫下的衣服都是酒味,随便用擦身的布将自己身體一裹,便匆匆回房去了。
他本以為衛楠早已睡下,誰知道一開門,便看見衛楠端端地坐在床上,手裏捧着一本書正看得津津有味。
謝策光着身子有些窘迫,連忙往屏風後一躲,一邊找裏衣,一邊道:“這麽晚了哥哥還沒睡?看什麽書呢?”
“我在等你,無聊,随便翻了翻書。”衛楠放下手中的書,竟然起身下床朝着衛楠走來。
“哥哥……我衣服呢?怎麽一件也不剩了?”謝策聽到衛楠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找不到衣服,有些緊張起來。
“我都收了。”衛楠沒有止步。
“……那我穿什麽?”謝策心裏一緊,連忙将那擦身的布緊緊遮住自己。
衛楠徑直走到謝策面前,眼睛溫柔地看着謝策,沒有一點閃躲。
他無視謝策滿臉通紅的窘迫樣,伸手一把将謝策身上的遮/羞布給奪了過來往屏風上一搭,帶着一絲意味深長看着謝策:“大晚上的,還穿什麽?”
“哥哥……我……”謝策身上/一覽無餘,羞得簡直想找個地縫鑽下去,連忙雙手捂住重要/部位,臉漲成了豬肝色:“我……我……”
“捂什麽?我早看過了!”衛楠像是不羞死謝策不罷休,盯着謝策的身體細細都量了起來,像是在欣賞一件寶貴的藝術品一般,眼睛都在發光。
“什麽?你什麽時候看過?”謝策一邊往後退,想轉到屏風後面去遮一遮/羞,一邊驚詫地問道。
“唔……讓我想想……除了小時候,長大了也看過。不僅看過,我還摸過了。”衛楠簡直把謝策的底/褲都給掀了,一點也不害怕把謝策當場羞死在那裏,步步朝着謝策而去。
“什……什麽?”謝策身體裏的血一瞬間全湧上了腦袋,沖得他腦子“嗡嗡”作響,一時之間腦子就無法思考了。
衛楠不給他躲開的機會,快速閃到謝策跟前,一把将謝策摟進懷裏。謝策身材勻稱結實,肌肉不多不少。除了身上那些錯亂的疤痕,幾乎是完美的,抱在手裏竟然感覺是那麽美好。
謝策還在下意識地掙紮,衛楠卻不給他一點點掙脫的機會,雙手死死摟住謝策的腰,讓他身體貼緊自己,隔着薄薄的衣衫,感覺是那麽清晰。
謝策實在太高了,衛楠不得不仰起頭跟他說話:“我是說,這裏!”他竟然在謝策臀/上重重摸了一把,嘆道:“嗯……手/感真不錯!”
謝策這回沒說話,衛楠感覺到他渾身都在顫抖,被衛楠抱着僵直着身體一動也不敢動。
“怎麽,你害怕?”衛楠有些詫異,他設想過很多謝策的反應,面對自己的主動,謝策可能會開心到哭;可能會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獨獨沒想過謝策竟然是在默默顫抖!
難道自己想錯了,謝策其實并沒有對自己起過那種心思,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想到這種可能,衛楠也有些僵住了:自己這辦的是什麽事?
“哥哥……為什麽……為什麽?”謝策呢喃道。謝策還是不停地顫抖,幾乎是鼓起全身所有的勇氣,問出了這麽一句話。
還好謝策及時給他反應了,否則衛楠自殺的沖動都有了。
謝策将臉頰貼近衛楠的臉,嘴就在衛楠的臉頰蹭着,喘/息着,顫/抖着,欲吻未吻。
衛楠見他如此,方知自己多慮了。這孩子純粹是被突然降臨的幸福給沖昏頭了。
衛楠挑/逗他的心又起來了。
“什麽為什麽?不要告訴我你不想要……”衛楠任由謝策抖如篩糠般在自己臉頰蹭着,雙手如游蛇般在謝策腰/臀上不斷游走,嘴唇輕輕觸碰着謝策的臉頰,聲音低沉:“謝大寨主且看看,我剛才看的書是什麽?”
謝策如木頭人一般機械地擡頭看了一眼衛楠放在床邊的書,腦子裏突突地響着,胸口如鼓點般跳動,血脈一下沖上腦子:那不是自己前陣子費盡心機收羅到的好物嗎?藏在書架最裏面的東西,竟然被衛楠給翻到了!
衛楠見他一臉震驚的樣子,心裏暗笑,嘴上卻更加不放過他了:“謝寨主看這種書,可是有認真學習裏面的精髓?嗯,讓我聞聞。”他竟然低頭嗅了下謝策的胸,嘴唇有意無意地輕輕觸碰到了謝策皮膚:“好香!看來謝寨主确實有用心在學。”
謝策本就愛他到骨子裏,根本經不起衛楠這般毫無下限的挑/逗,他喘着粗氣,顫抖得更厲害了。渾身上下都出了一層薄汗,讓年輕健碩的身體看起來更加誘/人。
衛楠還沒有繼續說下去,卻發現懷中的人顫抖得有些異常。衛楠察覺到謝策的異常,猛地擡頭,謝策竟然早已淚流滿面,哭得異常壓抑凄慘。
謝策緩緩蹲下去,用雙手捂着臉不停地顫抖哭泣。
自十二歲過後,衛楠再也沒見過謝策哭成這樣過。
衛楠錯愕道:“策兒,怎麽了?”
他以為自己把人欺負狠了,謝策心中受不住這種羞/恥才哭了。
衛楠心裏愧疚不已,連忙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裹住謝策的身體,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楠哥哥不好,以後我不這樣了……”
衛楠話還未說完,謝策便一邊抽答着一邊猛地一把抱住衛楠,哭着問道:“哥哥,我是在做夢嗎?哥哥……你真的願意要/我嗎?”
謝策一顆心終于落了地,感情這孩子被自己的舉動吓到了,驚喜過度,變成了驚吓。
“不是做夢。楠哥哥要和策兒在一起,永遠在一起。像書中的帝王和将軍那般,耳鬓厮磨,白頭偕老。”衛楠也摟着謝策,在他臉頰邊淺淺落下一吻。
謝策卻突然推開衛楠,蹲在地上開始幹嘔起來,嘔了一會兒卻什麽也吐不出來。
衛楠被謝策的樣子吓壞了,連忙去給謝策準備水,端過來還沒遞給謝策,謝策卻又站了起來,臉上又是笑又是淚,一把将衛楠擁入懷中:“哥哥莫要再騙我了,什麽都可以騙我,這個不可以……策兒會死的。”
衛楠曾聽人說過,人在極度悲傷和極度歡喜之下,都會有想吐的感覺,沒想到今天真的見識到了。他知道謝策愛自己,卻從來不知道自己在謝策心中竟然這般沉重。
“哥哥不騙你……哥哥此生摯愛,唯有策兒一人。”衛楠心中酸楚不已,把謝策一把抱在懷中。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挂了,現在審核好嚴格啊……我什麽都沒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