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王的郁悶

淩晨,萬籁寂靜。

孔雀抱着槍坐在一棵大榕樹粗壯的枝幹上,這是礦區為數不多的幾棵大樹,往常巡邏到這裏,沈誠和孔雀都會在樹下休息一下,不過,今天只有孔雀一個人。沈誠離開的這兩天,夜裏孔雀都是一個人巡夜,就像沈誠說的,夜間巡邏如果遇上突發事件的話,帶一個菜鳥在身邊簡直是坑隊友。

孔雀一邊注意着四下的動靜,一邊考慮着明天的事,經過一次圍城一次偷襲,再加上叢輝那邊的情況,去見一見溫夫人已經是刻不容緩的事情了,可是孔雀并不想獨自前往,叢輝不在身邊,他第一個意屬随行的就是沈誠,如今沈誠歸期不定,倒讓孔雀有一些為難。

孔雀掏出手機劃開,寥寥數人的通訊錄裏,第十八個就是沈誠的名字,但這個號碼幾乎沒有用過,因為沈誠不出任務的時候基本都在孔雀身邊方圓50米內的範圍活動,而沈誠出任務的時候,孔雀也不會冒險去撥他的電話,而且那時,沈誠的手機多半也是關機狀态。

要不帶岩龍去吧。孔雀盯着屏幕漸漸暗下去,最終放棄了撥號的打算。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孔雀神情一緊,立即隐身到了樹後,舉槍瞄準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孔雀,孔雀,是你麽?”土堆後面鑽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伴着熟悉的聲音。

“沈誠!”孔雀聞聲,把槍往身後一背,直接從數米高的大樹上一躍而下。

“怎麽就你一個?”沈誠幾大步跑到孔雀身邊,左右看了看。

“一個人清靜。”孔雀不住打量眼前的人。沈誠穿着一身髒兮兮的叢林迷彩,臉上也塗滿了僞裝,不甚明亮的夜色裏只能看清那一雙發亮的眼睛和一口白牙。

也不知道孔雀回答裏的那個字取悅了沈某人,只見他的笑容更大了,襯着那張抹得烏黑的臉,效果格外的驚悚。

“你怎麽在這裏?”孔雀問。

“剛回來,走大門太麻煩,想着你可能在這附近巡邏就過來了,你可真難找,要不是剛剛你躲在樹上瞄準我,我還真發現不了你。”沈誠說着,習慣性的伸手就來勾孔雀的肩膀。

“你受傷了?!”一股子的泥土草屑味兒撲面而來,孔雀本想躲開,卻突然聞到了一股極淡的血腥味,一下子愣住了。

“呃,被你的老朋友拍了一巴掌,沒什麽,可能勾破點兒皮。”沈誠笑嘻嘻的說。

“老朋友?”孔雀皺起了眉,想着自己什麽時候有這麽兇殘的老朋友了,竟然能傷到沈誠,面上不覺帶起了幾分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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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大老虎,估計沒地方去,還在附近轉悠呢,你讓大家都小心一點兒。”沈誠說。沈誠是在回來的路上遇上那只老虎的,雖然沈某人身手了得,但物種間的差距還是不可逾越的,武松打虎那是喝高了,清醒的人類在面對猛獸的時候,恐懼是正常的存在,沈誠就是在初一照面的時候愣了個神,就被撓了。

“你怎麽躲開的?”孔雀看他行動無礙,神色也輕松,知道傷勢不重,也就放了心。

“上樹啊。”沈誠露齒一笑,“不過那家夥雖然上不來,還是在下面守了我幾個小時,要不然我早幾個小時就可以回來。

“走。”孔雀拉着他向山下走去。

“怎麽了?”

“回去消毒。”

“不巡邏了?”沈誠問。

“沒事,再兩個小時天就亮了。”孔雀說。

孔雀直接把沈誠帶回了別墅,因為沈某人實在太髒了,這個點兒,集體宿舍那邊可沒有水洗澡。

沈誠洗完澡出來,孔雀正坐在地上研究手裏的急救箱。

“會用麽?”沈誠笑着問他,那個急救箱一看就是嶄新的,估計孔雀也是第一次打開這個東西。

孔雀擡頭,看見沈誠正一只手拿着毛巾擦頭發,上身赤/裸着,露出整整齊齊八塊腹肌,腰間圍着一條深藍的浴巾,收窄的人魚線就消失在浴巾的邊緣。

孔雀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那好像是自己的浴巾。

“幹嘛不圍你自己的浴巾?”孔雀問。

“我的用來擦頭發了啊!”沈誠揚了揚手裏的大白浴巾,一臉無辜。

孔雀看着自己的浴巾,想着下面什麽也沒有穿的沈誠,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過來,消毒。”孔雀嘆了口氣,決定過後再算賬,現在當務之急是看看沈誠給大貓撓傷的地方。

“我剛剛看了,還好。”沈誠說着,走過去背對着孔雀坐了下來。

沈誠還好的标準明顯和普通人不一樣,孔雀看着那三江并流般的傷口,深深皺起了眉頭。三道約莫一厘米深的十幾公分長的傷口并列在左側的肩胛骨上,皮肉向兩邊翻卷開了,沈誠剛剛洗澡時候沒顧忌,傷口已經被水沖得發白了,深處還滲着殷紅的血跡。

“縫一下比較好。”孔雀說。這樣的傷口如果不縫合的話,就算痊愈了也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你會麽?”沈誠問。

“不會!”

“那就這樣吧,反正又不在臉上。”沈誠不甚在意的說。

“那你忍着點。”孔雀說着就把一瓶酒精直接順着傷口淋了下去。

沈誠背上的肌肉輕輕顫了顫,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消毒,上藥,包紮。孔雀做的安靜而迅速。

“技術不錯麽!”包紮完畢,沈誠對着鏡子照了照,看那神情,仿佛身上紮着的不是繃帶而是一件華麗的新衣。

“明天跟我出去辦事。”孔雀觀察了一陣,覺得沈誠精神頭還不錯,應該能帶得出門。

第二天早間晨訓結束的時候,孔雀把自己要出門辦事的事情和衆人交代了一下,大家都知道最近不太平,也就不奇怪最近隊長出門辦事的頻率偏高了,只有王峰看着站在孔雀身邊一臉沒睡醒的樣子的沈誠,眉頭皺的可以夾死蚊子。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解散的時候,王峰把沈誠扯到了一邊。

“昨天淩晨啊。”沈誠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他已經快30個小時沒有合過眼了,再加上幾天的風餐露宿和受傷流血,現在整個人都不是很有精神。

“那你怎麽又跑到孔雀那裏去了?”

“受傷了,他幫我處理了一下。”沈誠指了指自己的後背。

“怎麽弄的?”王峰拉開沈誠衣領就看見那層厚厚的綁帶,不禁吸了一口涼氣,沈誠已經很多年沒有受過傷了,能傷得了他的絕對是狠角色。

“老虎撓的。”沈誠忿忿地比了一個中指。他們在北疆的時候能遇到的最兇猛的動物就是雪豹了,但是雪豹膽小謹慎,輕易不靠近人類,哪像這雨林裏的獸王,簡直霸道!

王峰:……

“孔雀和你說溫夫人的事了麽?”王峰看沈誠活蹦亂跳的樣子,也就放下了他受傷的事,轉而說起了自己記挂了大半天的正事。

“昨晚孔雀已經說過了,我和他同去。”沈誠說。昨夜孔雀才把事情一說,沈誠立馬就答應了。

“我看你傷着,要不你和孔雀打個招呼,我替你去吧。反正……”

“不要!”王峰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誠幹脆利落地拒絕了,簡直叫他猝不及防。

“說好的分工合作呢。”王峰面無表情的用菜刀眼看着沈誠。自從來到了緬北,王峰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價值了,想他堂堂雪域雄鷹,換了個地方就成了落毛的鳳凰,一身好武藝就用上了二成,憋得他內分泌失調,以28歲的高齡爆了一臉的青春痘。

“孔雀點名叫我去必然是有他的用意的,我們借用他隊員的身份做掩護已經給人家添麻煩了,關鍵時候要聽話。”沈誠一本正經的說。

他有個毛線的用意,他就是偏心眼兒!王峰就不明白,孔雀是看上沈誠哪兒了?成天帶進帶出的!說好的高冷,脾氣爆,難相處呢?我看根本是呆萌!要不怎麽就被燕某人糊弄住了呢?!

這時,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開了過來,吱一聲停在了沈誠和王峰身邊。

“上車!”駕駛座上的孔雀沖沈誠擺了一下頭。

“老王,守好家啊!”沈某人屁颠兒屁颠兒地爬上了車。

王峰看着遠去的車影,又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

“峰哥,老大又跑了啊?”趙順傑叼着一個肉包子走了過來,和王峰并肩看着跑遠的越野車,“嗯,今天食堂的包子不錯,芹菜牛肉餡的,還好我手快,最後三個。”

“我的呢?”王峰面色不善的看着趙順傑手上僅剩的半個包子。

“哎喲,忘了!”趙順傑一拍腦袋。

王峰面無表情的盯着趙順傑,把拳頭捏得啪啪作響。

“哎喲喲,王哥,你不能遷怒啊!老大跟人跑了不是我的錯啊!老大綠了你,你也找個人綠回來啊!”趙順傑笑得賤兮兮的。

綠你妹!王峰飛起一腳,直取趙順傑的大嘴。

趙順傑一矮身避開,咬着包子和王峰過起了招。王峰招式大開大合,一招一式劈山裂石,趙順傑擅長貼身纏鬥,一手小擒拿刁鑽精巧,兩人一時鬥得難分難解,不一會兒就吸引了一大群人圍在一邊叫好助威。

孔雀和沈誠開車出了礦區,向着果敢方向駛去,早晨□□點鐘的太陽已經很具熱力了,孔雀把後車窗和天窗全部敞開,晨風帶來絲絲的涼意。

“我剛剛從食堂拿了一袋包子,在後座,你拿着吃吧。”孔雀說完等了一會沒見沈誠回應,偏頭一看,那人已經歪在座位上睡得熟了。

孔雀關起了車窗,破天荒的在沒有下雨的天氣裏開了空調,沒有了惱人的風,沈誠換了個姿勢,睡得愈發香甜。

作者有話要說:

哎喲,上次半章網審沒過,重申等了半天,終于過了,差點無法更新,我想知道,肉渣都沒有為什麽還審不過……好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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