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溫夫人

沈誠一覺醒來,車窗外的風景已經完全變了。

沒有了重巒疊嶂的群山和郁郁蒼蒼的雨林,入目的是成片的荷塘蓮池,車子順着水中間的小路一路前行,微風拂過,湖裏翻起一片片碧浪,深紅粉白的荷花并各色睡蓮在水中搖曳生姿,在陽光的照耀下剔透而嬌豔。

當真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沈誠降下車窗,一陣夾着荷香的微風撲面而來,讓人精神一振。

“到了麽?”沈誠打開一瓶礦泉水一口氣灌了半瓶,斜了一眼儀表盤,竟然已經快中午一點了,他這一覺竟然睡了四個多小時。

“已經進入溫夫人的莊園了。”孔雀一手掌着方向盤,目視前方。

沈誠聞言一愣,下意識的四下掃了一眼,果然在一些不起眼的位置發現了監控攝像。車子繼續前行,路邊出現了一個荷槍實彈的守衛,看到孔雀的車子經過,守衛擡手敬了個禮。

“你和溫夫人很熟麽?”沈誠有一絲驚訝。老‘主席’去世後,溫夫人繼承了他的地位,沈誠雖然初到緬北,但也知道這些‘主席’一直就是土皇帝般的存在,經過他的地方,一般人都要謹小慎微,而孔雀卻能得到額外的禮遇,很不一般吶。

“不算,見過幾面而已。”孔雀回憶了一下,上一次見溫夫人好像已經是快半年前的事了,在一個當地富商的宴會上。孔雀一向不耐煩交際,如果不是這次事态比較嚴重,他是絕對不會主動上門的。

“她一定很喜歡你。”沈誠促狹地看着孔雀。

孔雀沒有回應,依然目視前方,只是神色裏略帶出一絲煩惱的樣子。

喲喲喲,竟然被他說中了!沈誠心中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不過……沈誠仔細打量了孔雀幾眼,越發覺得這人的五官真挑不出一點毛病來,被人看中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沈誠想,放眼整個緬北,恐怕真找不出第二個比眼前這個男人更有魅力的人了!當然,自己也不差的,就是這幾年在高原上風吹雨打的,沒有當年水嫩了,十年前他也是一塊小鮮肉呢!現在麽,算是一塊很有魅力的老臘肉。

沈誠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一道花紋繁複的電動大鐵門前。沈誠粗粗掃了一眼,就知道材質應該和天/安門廣場上的栅欄是一樣的,恐怕得裝甲車才能撞得開;門內左右兩側,幾個花崗岩臺蹲着一只只鎮宅獸,獸眼閃着淡淡的紅光,虎視眈眈的注視前方;大門兩側的圍欄上,每隔十米就有一個三米高一米見方的花崗岩裝飾石柱,但是沈誠一眼就看到了上面隐蔽的設計口,這樣的柱子遍布在栅欄上;而他們一路走來,只有腳下這鏈路連接了莊園的大門,其餘都被廣袤的荷塘包圍了起來,成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勢,這樣看來,這片巨大的荷塘蓮池恐怕也不是天然形成的。這位溫夫人果然是財大氣粗!

鐵門內幾百米遠處,郁郁蒼蒼的熱帶植物後面隐隐約約掩映幾幢飛檐翹角的泰式建築,一個門衛一樣的人正小跑着過來。

“我來拜訪溫夫人,早上已經打過電話來了。”孔雀探出頭對跑來的守衛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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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一直在等先生呢,先生剛到路口那邊就已經通知過來了。”守衛一邊恭敬回答一邊用密碼打開了莊園的鐵門。

沉重的鐵門緩慢地向兩邊滑開,同時,獸眼中的紅光也轉成了柔和的藍光。沈誠知道這是紅外線防禦系統,如果有人強行翻越大門,那麽在他落地的一剎那就會碰到獸眼中射出的不可見的紅外線,觸動防禦系統,被花崗岩石臺中射出的箭矢射成一只刺猬。

“嗨,這防禦還行,要不礦上也借鑒一下?”沈誠觀察了一圈,轉頭對孔雀說到。這種級別的安保對他來說還夠不上嚴密,但對付一般的入侵者那是綽綽有餘了。

“多餘。”孔雀的回答非常的傲氣,眉宇間都是倨傲。

沈誠看着他含笑不語,神色間有點與有榮焉的驕傲。

車子轉過幾個花園,停在一道極長的階梯下,孔雀熄火下車,沈誠也緊随其後。站在臺階下,沈誠擡頭看了一眼,石梯至少有百級左右,兩旁擺滿了華美的雕塑和鮮花,階梯中間的位置還建了一個噴水池,一道水柱傘狀打開,在燦爛的陽光下水光粼粼,階梯的盡頭,一抹湛藍的纖細身影靜立在那裏。

沈誠只在資料裏看過一些溫夫人模糊不清的照片,對這個奇女子并沒有直觀的認識,所以當溫夫人含笑從石階上款步走下的時候,沈誠看得呆了呆。一個人的氣質果然是很難從平面圖像和文字資料中被感知的,眼前的女人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而這種年齡感并不是從她的容貌中體現的,而是那種被歲月淬煉出來優雅成熟和屬于上位者的雍容氣度,以至于那月光般華麗嬌麗的容貌倒成了其次。

沈誠不禁回憶起他看過的溫夫人的生平資料。

溫夫人原名阮蓮秀,是美越混血,這樣的孩子在越南很多,美國大兵一夜風流後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留下了許多的單親媽媽。阮蓮秀的媽媽為了生存後來又嫁給了當地人并生了四個孩子,不被新家庭所接受的阮蓮秀為了生存從小就懂得察言觀色和為自己謀劃,不過她畢竟年幼,日子還是過得很艱難。十八歲的時候繼父把他賣給了中國的人販子,眼看着就要淪為越南新娘的時候,阮蓮秀跑了。他從小就知道自己容貌的優勢,離家後,她跑到了河內,進入了一家娛樂公司,并卻憑借自己的外貌和手腕迅速蹿紅,成為新一代玉女紅星,然後她就在一次飯局上遇到了前去越南洽商的溫山。阮蓮玉清麗的外貌和溫婉的氣質迅速讓這位風流的緬甸土豪成為了她的裙下之臣,并在短短半年後遠嫁緬北,成為溫山自原配去世後二十年來的第一位續弦,讓溫山無數的情人為之切齒。

可就在不久後,身體一向健朗的溫山卻暴病而亡,後來有人猜測這也是就是這位新夫人的手筆,但在當時,所有人眼中都只有溫山留下的勢力,沒有人把這個新寡的夫人放在眼中,甚至有人還将她當做了接手溫山勢力後的額外戰利品,然而,當所有人才權利的鬥争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過是捕蟬的螳螂,相争的鹬蚌,而攪渾水後的溫夫人已經把權柄牢牢的掌握在了手中,而早就都得筋疲力盡的一幹人只有乖乖的順服在了以逸待勞的溫夫人手下。

一個美貌的、不及而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卻擁有着巨大的財富和權柄,這無異于小兒抱赤金行于市。一些人蠢蠢欲動,一些人冷眼看着,但是幾年後,所有人都不得不尊稱這個女人一聲夫人,有人叫她阮夫人,她卻說她的榮耀來源而亡夫,所以她永遠是溫夫人。

“好久不見,孔雀。”溫夫人一雙妙目落在孔雀身上,雖然笑容舉止依舊尊貴,但神色間還是露出了一絲小女兒的神态。

沈誠一副看好戲的神情跟在孔雀身後,據他觀察,溫夫人這番情誼恐怕是神女有意湘君無情啊!

“溫夫人好,打攪了。”孔雀淡淡地點了點頭,随即把随身的武器解下來交給了上前來的保镖。

沈誠見狀,也把身上的兩支槍和一把軍刺交了上去,這些東西都是上面專門配給的,并不擔心暴露身份。

收了武器之後,又有兩個人上來給孔雀和沈誠搜身,兩人都很配合的張開雙臂讓對方檢查。

“怎麽不見那個年輕人在你身邊?”溫夫人掃了一眼沈誠,含笑問孔雀。她的漢語有一些些口音,但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難道我不是年輕人麽!沈誠腹诽,眼神兇惡的看着一直在他褲裆那裏一臉疑惑摸來摸去的保镖,真想大吼一聲:那是老子的屌!沒有藏東西!!。

“叢輝有任務。”孔雀淡淡的說。溫夫人一直在關注他,但只要沒有造成礦上的困擾,孔雀個人是不在乎的,他對對方無意,從來不會有任何暧昧的舉止和言行,但對方如何他也不會去橫加指責和鄙薄,就這點來說倒是非常紳士。

“好了,不用搜了,他就算赤手空拳你們也不是對手。”看到手下還在孔雀和沈誠身上摸摸捏捏,溫夫人輕輕擺了擺手,又頗有深意的打量了沈誠兩眼。

“午飯已經備好了,不想你今天你來得晚,不過還好都是生盤,也不怕涼了。”溫夫人說罷親自帶頭走向露臺的餐廳,身後一排保镖侍女魚貫而行。

孔雀和沈誠走在隊伍的中間,身後跟着幾個健壯的保镖。

“卧槽,剛剛差點把老子摸硬了。”沈誠附在孔雀耳邊笑道。

“不要對夫人無禮,我們有求于人。”孔雀輕輕瞪了沈誠一眼,也有些忍不住想笑,他剛剛一直在關注沈誠,自然也看見了那個保镖的‘恪盡職守’。

“不用美男計?”沈誠促狹的看着孔雀,他敢說,只要孔雀點頭,溫山留下的産業都是他的了,別說是一點情報了。美女金錢,多麽巨大的誘惑啊!

“再亂說以後別跟我出門了!”孔雀挑起劍眉,狠狠瞥了沈誠一眼。

沈誠愣了愣,這還是孔雀第一次兇他,但沈某人的心情卻是暗喜的。

作者有話要說:

基本不寫女性角色,結果輸入法裏的她被擠到後面去了,溫夫人無數次變性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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