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As Time Goes By-光流-05
「你們回來啦!」杏子迎接他們兩個。
已經過了晚飯時間很久了,接近睡覺的時間,小表和闇游才終于踏進露營車裏面。
為了不要讓杏子太擔心,小表還是讓闇游去打了公用電話,撥給教授放在露營車的那只手機號碼,通知杏子他們倆人都沒事,讓她早點安心。
只是杏子還是要等到他們兩個返回,才真正的心情放松下來。
「晚餐呢?」杏子問。
「啊。我們在外面吃過了。」小表回答。
「蕾貝卡呢?」小表看着其他人都躺在床鋪或沙發在休息了,就是蕾貝卡跟教授不在這邊。
「他們在另一邊工作呢,好像要趕工一下。」杏子指指車內的另一塊小空間。「對了,教授的朋友好像也來了。」
「啊,那就不要打擾他們了。我也有點累了。杏子晚安。」小表正想幫忙讓杏子與闇游獨處的,卻看到闇游仍舊跟在他身後。
「『另一個我』,難得你有自己的時間的……」怎麽一直跟着我,去陪杏子啊,這遲鈍的家夥!
「喔。」闇游也想到似乎有哪裏不對勁,不過他已經養成習慣了,根本就條件反射會跟着夥伴走。
他看着自家夥伴東張西望,幫他把薄毯子抱過來。「所以你預備打地鋪?」
「不是說教授的朋友也來了嗎?這樣位置不夠嘛。」小表笑一笑,他本來睡沙發的,不過總不能讓別人睡地上吧。
「你打算睡哪?」闇游問。
「那裏好了。」小表指了個離大家最遠的地方,然後看着闇游自動地幫他把毯子弄好,一半鋪地板,一半讓他可以蓋。
「睡吧。」闇游弄好了,就站起身來,手交叉在胸前,輕松地倚着車子的隔間板。
「你要站這裏看我睡啊?」小表面有難色。
「嗯。」
「呃,杏子還沒睡耶,你要不要去跟她聊天?」小表再度提議。
「為什麽要聊天?」闇游疑惑。
「……」
「?」
「……」
「……我總覺得,夥伴你好像要趕我走?」闇游懷疑地瞇起了眼,「夥伴你不會『又』瞞着我什麽事吧?」
「我只是不習慣你在旁邊看着我嘛。」小表和闇游争辯,就是遲遲不肯進被窩。
「少來。我明明幾乎每晚都看着你入睡。」闇游看着小表。「說謊我要處罰你喔。」
「耶?」
「夥伴,你該不會,」闇游放下交叉的手臂,走近小表,目光炯炯地射向他。「別的地方也受傷?」
呃,這麽敏銳真的是見鬼……小表一邊內心哀嚎,一邊正打算開溜!
但論體術,小表跟闇游根本就是天壤之別,才一下子,便無處可逃,闇游兩臂一伸,直接就把小表圈在他身體和隔間板的狹窄空間內。
「哪裏受傷了?」闇游正想詢問,但因為小表此刻等同被他困在壁上,背被迫全部抵上硬梆梆板子的小表,吃痛卻又不敢發聲,眼睛眉毛鼻子全皺在一起了。
闇游一看,知道小表的背部一定有傷,趕忙拉開了距離,但卻不讓小表離開。他把小表外套褪下來,看到後面一大塊青紫色痕跡,只得輕輕再幫他把外套穿回去。
「你這樣還想睡地板?」闇游對小表那種為人着想,卻把自己放最後的性格,實在是又氣又無奈。
「只有一晚嘛。」
「所以你剛不睡,還要支開我,是『又』打算隐瞞?」
「……」有必要這麽記仇,一直強調『又』嗎?小表心想。
「沒辦法了。我把沙發上的城之內叫起來決鬥好了,我決鬥贏了就讓你睡沙發。」闇游一副決鬥贏了就可以挑地點睡的架勢。
「不行啦!」小表趕緊阻止。『另一個我』這什麽邏輯,你把睡到一半的人叫醒跟你打牌這也未免太……,而且城之內就算100%是清醒的,肯定也不可能打贏你啊。
「城之內已經睡着了,你把他吵醒,在他那麽有困意的狀況下,決鬥是不公平的。」
「那不然?你這樣怎麽睡?」闇游自然也覺得小表說得有道理,但他也不忍心看着夥伴已經瘀青一大片的後背再去碦碰地板,毯子這麽薄起不了什麽緩沖作用。
「算了。」闇游索性脫了外套。
「『另一個我』?」完全不知道闇游接下來要做什麽的小表,紫色的大眼呆呆地的看着闇游輕柔地摟住他。他感覺闇游的手臂輕輕環過他受傷背部那一大塊瘀青的偏下方。抱着他,卻沒有觸及他的傷處。
闇游帶着小表鑽進毯子內,輕柔地把自己的外套堆在小表背下,盡量讓小表可以舒服點。闇游用環在小表背部下面的手臂當支撐,讓小表受傷的地方不用直接跟堅硬的地板做接觸。只是這樣兩人免不了靠得非常近,近到連彼此的呼吸都能聽見的程度。
「睡吧。」闇游比小表高出一些,小表的頭現在靠在他的脖子附近,垂落的發絲讓他有點麻癢。他催促着小表快點入睡。
「這樣你手隔天會麻痹的。」小表有點擔憂。
「別胡亂擔心。又不是真的身體。」
「真的不會?」
「我覺得還好。你還不休息?」闇游低聲地說。「如果不累,讓我想看看,你又欺騙我,幹脆來處罰你好了。」
「我累了累了好累喔。」小表趕緊打了個哈欠,不敢看闇游,立馬就躲入他的懷抱裝睡了。「晚安。『另一個我』。」
「晚安,夥伴。」不知道為什麽,抱着夥伴的他,也有一絲困意。他其實可以不用睡覺的,多少個夜晚,是靈魂體的他,都是看着夥伴入睡。
這是第一次,他抱着夥伴,兩人一同入眠。
他竟然産生出一種奇異的滿足感。
果然他內心還是渴望着能擁有一個身體嗎?只是他是三千年前的人,三千年前他的肉體,那具木乃伊也可能早化為骸骨,他,只是一個靈魂。
盡管,他想要這樣能夠相擁的時刻,無限地延伸下去。但對于不能稱之為一個人,沒有真正實體的他,那只是個幻想而已。
他不懂自己存在的意義,所以才想要找尋記憶。他和夥伴都知道,一旦尋回記憶,可能會讓彼此分離,但是,夥伴還是接受了他的想法,想要實現他的願望。
沒有記憶,就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只剩現在。可是他的現在,充其量就是千年積木裏頭的一個意識。他什麽都不能給予夥伴,就連保護宿主他都無法做到,反而夥伴被他法老王之名所累,常被逼着跟他一起受黑暗游戲之苦。
最好的保護夥伴方法,就是把這段千年積木而來的羁絆斬斷吧?他知道必須放手,夥伴才能自由。
如果這世只能這樣,那麽尋回記憶後,一切塵埃落定,上天可以聽到他的要求嗎?
他希望夥伴能夠不受拘束的,邁向自己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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