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課後的大課間,學校廣播站正在放《聽媽媽的話》

“小朋友 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為什麼 別人在那看漫畫

我卻在學畫畫對著鋼琴說話

別人在玩游戲我卻靠在牆壁背我的ABC”

高二(一)班班主任大課間來到他們班班級門口,看到全班都安安靜靜的,只是零散幾個湊在一起聊天,還以為進錯班了。他們班的學生什麽時候這麽乖了。

一班班主任王道聽着這首《聽媽媽的話》,莫非這就是音樂的力量。

看來今年周董演唱會的票更難搶了,班主任心疼自己注定要被黃牛剝削的荷包。

蔣锵從廁所回來看到班主任在門口站着:“王道長,您罰站呢?”

“王道長”是同學們給王道起的綽號,因為王道才不過三十歲,但因為經常把各種人生哲學挂在最邊上教育學生,整個人散發着一種仙風道骨的氣質,有股道觀道長的趕腳。

“去,你小子甩我一身水。”王道作勢踢他,蔣锵閃得快,塵土都沒挨着他的校服褲子。

王道看了眼時間,還剩三分鐘上課,忍不住對身後站着的兩個學生叮囑一番。

青城教育局苦于冀省唯分數論、填鴨式的教育模式已久,迫切希望能找到素質教育和高分成績的平衡點。

他們全市教育的高層到老師這兩年一直在激烈的研讨,到底要不要學習衡水中學的模式,因為青城教育局有一位領導是從南方選調回來的,他非常厭惡冀省的這種只注重課堂教育的學習模式,一直想要啓動教育改革,但每年的高考成績作為目前冀省每一所高中最重要衡量标準,他又不敢操刀大刀闊斧地實施。

但他們還是想出了一些辦法,例如現在的這種。

青城的培英中學是所公立學校,這所學校完全模仿衡水一中的模式,早上一節自讀課、上午五節課、下午五節課、晚上三節自習,這只是正課。但實際上還有,早上五點五十第一次晨跑,兩圈400米,早讀、分年級吃早飯、第一節 課前預備、上午五節課後午飯半小時,午休,下午五節課,中間第二節課後跑操,依舊是八百米,晚飯看新聞聯播,晚上三節自習,從早上五點半學生起床到晚上十點半,學生的時間精确到分。

吃飯是跑着去食堂,站着吃完,男女不許同桌,吃完給下個年級讓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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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步前拿自己準備的小紙條,背誦,跑步時注意牌面、腳步,跑出軍事演習的架勢整整齊齊,口號氣勢恢宏。

王道有幸去衡水中學觀摩過一次,回來感覺自己都要廢了。

但衡中這種模式,一本上線率可以達到百分之九十。

試問冀省有誰有權利去批評這樣的本科上線率,于是它存在,所以它合理。

但它确實有合理之處,因為冀省唯一一所211高校冀省工業大學位于天津,優質的大學資源在冀省無比緊缺。

但師大附中作為青城師範大學下屬中學,師範大學的教授們也是一股支持教育改革的中堅力量,随着青城越來越多初高中開始學習衡中模式,他們絕不允許附中也學習,所以附中就成為了青城的一股清流。

他們的高一高二至今沒有晚自習,只有三十分鐘的早讀課。學生的課間操也不是跑步而是廣播體操,偶爾大型彙演還會有學生版本的交誼舞曲。

但附中是不在乎升學率嗎,并不是。

師大附中素質教育的底氣來源于他們的學生60%以上會申請國外的高校,所以他們不需要統計一本上線率,而是把名校例如常春藤錄取人數作為指标。

王道看着培英中學轉來的兩個小白鼠,今年教育局的其中一項改革實驗,他們挑了衡中模式下的兩個優等生交換到師大附中培養他們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

而培英中學就在師大附中隔壁,兩個學校就隔了一條街,面對面,首當其沖被選定。

起初培英中學是不同意的,認為這是對學生的不負責任,可能會導致學生成績下降,影響被錄取的學校。兩方激烈争鋒後,選擇了培英的競賽生,因為競賽生如果獲得競賽的省獎、國獎,會拿到985、211的保送名額,而且師大附中的競賽培養也很強勁,不需要擔心影響他們的競賽成績。

于是培英挑挑揀揀,最後征得學生的同意,定了高二的一男一女兩個學生,交換至師大附中,但兩人最後的高考錄取成績要歸在培英中學。

而且這兩個學生在高三要參加培英和師大附中的聯合考核,證明素質教育是否适合冀省。

“你們倆別擔心,我們班的學生都很乖,除了愛說話、大多數有多動症、喜歡提問,沒什麽其他的大毛病。”王道說道。

李蓋還穿着培英的校服,黑色系寬大運動服,他們的夏裝是T恤加薄長褲,男女同款。站在旁邊的女生也穿着同樣的衣服,只是她很瘦,瘦的像跟火柴,衣服在她身上套着格外松垮。

李蓋腹诽道:這還不是什麽大毛病。上課說話、多動,簡直每一項都是培英紀律的死穴。

“盛楠我聽說你語文很好,我們班過兩天選班委,你可以争取一下當我的學習委員。”王道教語文,就是師大的師範專業畢業。

盛楠點點頭,脆生生地答應道:“好的,老師,我之前也是語文課代表。”

李蓋眼尾掃了眼盛楠,她向來是八面玲珑的處世絕學,用不了多久就能融入新集體。但是他是慢熱性子,很難融入新集體。

走廊上跑來跑去的男生女生每個走過去都要看一眼他們倆,李蓋忽然覺得他胸口培英中學的标志格外灼熱,他現在就像他們眼中的小怪物一樣。

王道看了眼時間進了教室,本來就在安靜聽媽媽的話的歌迷們瞬間就變成聽老師的學生。

“我以為你不會答應校長轉來附中呢。沒想到啊,校長拿什麽誘惑你了。”盛楠見王道離開,悄悄問李蓋。

盛楠之所以答應校長轉學,是因為校長說師大附中的競賽獎金十分豐厚,拿到省獎最差的三等獎都有一萬的獎金,更不要說省一、國一,如果拿到國獎會有企業直接資助她大學的全部費用,而且如果她拿到省獎,培英也會給她獎金,也就是說她能夠拿到雙份獎金。太具有誘惑力了,她當時聽到就直接答應了。

但是李蓋比她家境好許多,雖然比不上師大附中的學生,但在他們學校也算不錯的了。

他總不至于也是為了錢吧。

“沒什麽。我就是在培英呆膩了。”李蓋随口敷衍道。

王道聽歌聲結束後才咳嗽兩聲,叫兩人進來上講臺,“之前跟大家說過了咱班要轉來兩位新同學,是培英中學的交換生,兩個人也都非常優秀,成績很好。我們請他們倆自我介紹一下。”

李蓋掃視整個教室,心頭升起一絲失落,抿了抿嘴唇開口,把之前準備好的自我介紹放棄,簡單地介紹自己:“大家好,我叫李蓋,今後請各位同學多多指教。”

盛楠接着他開口:“大家好,我叫盛楠,盛開的盛,金絲楠木的楠。希望能和大家成為好朋友。”

“這女生瘦的像個猴兒。”蔣锵在底下小聲說道。

恰好對上盛楠的“金絲楠木”,有男生瞬間應腔道:“金絲猴啊。”

幾個男生噗嗤地低聲笑,盛楠還不知道自己剛來,就已經有外號了。

盛楠的個子比較小被安排在了第一排,李蓋過了個暑假蹿個兒很猛,已經到了178,在高二學生中已經算高,被安排在最後一排,就在蔣锵的旁邊。

王道剛走,教室裏就像炸開鍋,四面八方的眼神彙聚在兩個新同學身上。

“你就是我們班長的緋聞男友啊。”蔣锵在李蓋落座後,迫不及待地跟他搭腔。

李蓋皺着眉頭,開始放書,“什麽?”他怎麽剛來,就有謠言了。

蔣锵指了指右側中間位置,“我們班長啊。”

上課鈴響起,物理老師走進來,李蓋只見蔣锵手指方向,那個枕着自己手臂趴着的女生被同桌拍醒,白淨的一張半張臉都是壓痕,眼神還迷蒙着,跟着大家站起來,垂着腦袋,糊弄地張口喊老師好。

“睡神終于醒了。”蔣锵小聲說道,“原來你不認識啊,我們班長,李鈣,跟你同名。你倆有過淵源的,你忘了?”

原來她在睡覺。

忘?怎麽會呢。李蓋怎麽會忘,他的眼神突然有了火焰,那個女生,他終于找到了。

上次期末考試超他六十多分,兩校聯考高一年級的第一名,李鈣。

他一個暑假死死印在腦海裏的名字,跟他同音,卻具有碾壓他的實力的女生。

他上個學期是培英的第一名,兩校排名他在第二,但前十裏只有兩個學生是師大附中的,一個是第一名李鈣,另一個叫何北,排名第十。而李鈣就是他現階段确定一定要追趕上的目标。

李蓋仔細地瞧着她,她從面前的書架上抽出物理課本,似乎還沒睡醒,揉着眼睛,一臉傻懵,怎麽都不像是學霸的樣子。李鈣齊肩短發,頭發絲似乎都透着光,很柔順,白白淨淨的一張臉,有些嬰兒肥,好像是因為剛睡醒,月牙彎的眼睛帶着水霧,不知聽她同桌說起什麽,彎起嘴角笑起來。

下一秒她就回頭看過來,跟他的視線正好對上。

李蓋慌亂中低下頭看書,再擡起頭她已經回過身認真聽講了。

李蓋告訴自己,你怕什麽,她又不會吃人。

“我還以為你知道我們班長呢,畢竟上個學期你倆不是在全校面前嗆過聲。”蔣锵八卦地說道。

李蓋想起來了,上個學期有一周升旗演講,他和李鈣同時是那一期的演講,兩個學校挨得近,偶爾能聽到彼此的聲音,那周剛好話筒聲音比較大,兩校都能聽到演講的人叫李GAI,不過一個是男生,一個是女生。

兩個人又都是好學生,高中就是這樣,一點風聲都能成為無聊氛圍中瘋狂的話題口,什麽緣分、注定,有陣子傳得如火如荼。

但李蓋當時并沒放在心上,他這名字太大衆化,撞名不奇怪。

但直到上個學期,見到了期末成績排名表,他才真正記住這個名字,金字旁的鈣。

剛才他還以為她不在這個班級,沒想到只是在睡覺,而且還是這個班的班長。既然她在,那他就能時時看到她,勉勵自己一定要考過她。

作者有話要說:  我高中就是衡中模式,苦不堪言,可能是因為自己經歷過所以有點創傷後遺症,不太想寫這種生活。在南方上大學後聽我室友講她們高中,才知道原來高中可以有那麽多活動。

而且我的高考分比她們要高好多,氣die。

師大附中算是我自己理想的高中生活,所以請大家包容。

生活不易,來點甜的。

另外周董《依舊範特西》這首專輯真的每首歌都很經典。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最近又重新火起來了。

朋友們,真的可以再去聽一遍這首專輯,我們咪咕音樂見!

高甜剪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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