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蔣锵搬着東西去了隔壁, “一班唢吶”消失了,課間的分貝都降低了許多。
期中考結束,離期末考還有段時間, 正常的課程對一班的學生來說簡直是小case, 平時早就預習完了。
整個班級集體進入了一種調休期。
教室裏魔方、模型拼裝、手繩、圍巾在男男女女中組成了小圈子。
經常課間就來上一組男隊女隊的比賽,由于彼此的性別歧視,“大意失荊州”事件經常在一班上演。
林月彎在編手繩比賽中輸給了陸槐,直拍桌子,翻着白眼,“這群男生在家裏偷偷練來着吧,怎麽會比我還快?!不合理啊!”
男生們高喊,“德瑪西亞萬歲!”
盛楠撇了撇嘴,“什麽鬼?”
何北站在她後面, 臭屁地說:“男生的手速不是你們可以想象的。”
盛楠一聽這話, “我來給月彎報仇。”
陸槐不幹了, “說好的一輪, 我們贏了,怎麽還有下一輪啊。”
“何北上!贏了她,奠定家庭地位的時候到了。”男生們起哄道。
何北接過手繩, 朝着衆人一笑,“呵, 我抽屜裏十幾條盛楠編的繩,我一天換兩條,不帶重樣的,哥哥家庭地位還需要給你們證明。”把手繩往桌子上一扔,拎着争強好勝的小孩走了。
“籲~”大家打趣道,誰不知道何北為了個圍巾跟陸槐打了一架。還十幾條, 聽他吹呢。
李鈣手裏的魔方上課在轉,下課也在轉,估計一天能玩個上百次。
“要不要比一比?”李蓋手裏也拿着一個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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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鈣理都不理他,直接把魔方扔進了抽屜,拿出練習冊,開始刷題。
李蓋盯着她的後腦勺,把魔方放在桌角,沒有再碰過。
明明坐在前後桌,卻像隔着條銀河。
教室裏的熱鬧并沒有感染這邊冰霜般的氣氛。
他們倆的冷戰已經持續了一周。
深夜,李鈣翻來覆去睡不着,摸開燈,已經是淩晨兩點。
打開書櫃,藥盒被她埋在最裏面,李鈣摸出藥盒,倒出一粒,悄悄地拿着自己的水杯,穿過客廳,去倒水。
喝完助眠片,才有了些困意,暈乎乎地睡了過去。
還剩一分鐘,就要上課,李蓋看着眼前空蕩蕩的座位。
她還沒來。
或許她連見都不想見到他。
他讓她心煩。
李鈣時隔很久,踩着點進了教室。
李蓋捏着手裏的課本,那個單詞準備了很久,不像是他會認識的。
“這個單詞該怎麽讀啊?”李蓋兩只手指敲了敲她的背。
李鈣頭也不回:“查字典。”
仿佛是怕他再問似的,直接趴在桌子上補覺了。
兩節正課後大課間,李鈣直接出了教室門,去外面了。
坐在操場的木椅上,沐浴在陽光下,她的頭痛好像緩解了些。
助眠片都有些副作用,睡不醒、頭痛、長痘痘,讓人焦慮。
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道陰影。
“你煩我是不是。”
“只要你說,我明天就回培英,不再你眼前晃。”
少年臉色冷冽,看來是氣得發狠了,咬牙切齒的,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誰犯了錯,誰在道歉。
“我最近失眠,吃了褪黑素。”李鈣擡起頭,眯着眼睛看着他,“有點頭疼。”
李蓋的眼神立刻軟下來,像只忠誠的大狗,蹲下來,“怎麽會頭疼,副作用嗎?”
“失眠嚴重嗎,我最近也有點失眠,是不是因為我們吵架。”李蓋握着拳頭,“我們以後不吵架了好不好,我道歉,都是我的錯。”
“之前蔣锵的事情,是我用了點小心思,我妒忌,唔,妒忌成性,是這詞對吧。”
李鈣噗嗤一聲,“妒忌成性,你當自己是寵妃啊。”
李蓋可憐巴巴地:“我還能是寵妃嗎,我不是被打入冷宮了麽。”
李鈣點點頭,調侃他:“嗯,想複寵可不容易,甘露寺不是那麽好呆的。”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算是有一點點緩和。
周六的早上,由于李鈣昨晚沒吃褪黑素,自由自在地失眠到了一點多,自然睡到十一點多。
從被窩爬起來,拉開窗簾,外面已經是白雪皚皚。
“外面雪真大,今天一點兒都不适合出門,就适合在家裏睡覺。”李鈣跟家裏的阿姨說道。
家裏也沒別人了,她父母依舊是全年無休,早早出了門。
“你媽媽讓你下午照常去上雅思課。”阿姨一句話把李鈣的美夢打得魂飛魄散。
李蓋已經在蔣锵家裏無償“家教”了三個小時。
李蓋分析了蔣锵的試卷,蔣锵其實就是物理和生物比較拖後腿,除了英語其他中規中矩。
蔣锵在大門口見到李蓋的時候幾乎張大了嘴,外面雪正大,他接到保安的電話說有同學來找他,還不信,傻子才今天出門呢。
李蓋在公交站等了好久,才等來一班車,,又走了一段路,才到了這個高貴的別墅區,現在身上滿是雪花。
蔣锵雖然十分不情願,但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心軟了,把人帶到家裏,看着他從手提袋裏拿出成套的物理和生物題,幹咳兩聲,緩解尴尬,“熱可可喝不喝?”
李蓋揚起臉,眼睛格外閃亮,“喝呀,凍死哥哥了。”
“你他媽比我小,我是你哥,好不好。”蔣锵罵罵咧咧地走出去了。
李蓋聽着外面的對話。
“我同學,這次年級第二,這不是我這次考得有點差,特意來給我補習。”蔣锵的聲音,“嘿,我倆好哥們兒。”
李蓋講得比老師還要細致,針對蔣锵的薄弱點,寫了本攻略,一道題一個原理地講。蔣锵解題時仿佛被打開了任督二脈。
兩人上午學得都有點累了,坐着開始侃大山。
話題自然從女孩聊起。
“你剛到我們班,我就覺得你有備而來。”蔣锵為自己的看人眼光得意。
李蓋不解地看着他,“為什麽這麽說。”
“培英雖然素質教育不如我們,但是應試比我們牛太多了,我說句得罪的話,像你們又不出國,這種應試教育性價比最高了。所以你為什麽轉來我們學校。”
蔣锵這是個設問,“盛楠嘛,很明确,為了那份獎金嘛。但是你家家庭條件應該是不差那份獎金的,所以你為啥來?”
依舊是個設問,“你小子剛來,眼睛得了空就放在李鈣身上。”
“有那麽明顯嗎?”李蓋喝了口熱可可,試圖藏住嘴角的笑意。
蔣锵晃着腿,“你瞞得住我火眼金睛嗎。定然是瞞不住的。”
“不過,你搞走我一個情敵也沒用。”他蔣锵喜歡李鈣誰不知道啊。
蔣锵突然正色道:“因為你還有無數個情敵。”
李蓋的心突然被吊起來。
“诶,不知道了吧。”蔣锵瞧他神色慌張,拉開窗簾,外面陽光照進來,瞧了眼外面:“咱們班有個秘密組織,叫補鈣聯盟。”
“什麽?!”李蓋差點跳起來。
“不知道了吧。”蔣锵也站起來,擋住窗戶,“我當你是兄弟才告訴你的,補鈣聯盟是咱們年級喜歡李鈣的男生們組建起來的秘密聯盟。你很快就會成為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會想盡辦法把你趕出一班、趕出一中,讓李鈣見不到你。”
李蓋不明白,“為什麽他們要這麽做。”
“占有欲呗,女神只可遠觀,誰都不許去表白。也不能走得太近。”蔣锵神秘兮兮地靠近李蓋說道,“我聽說你已經被組織盯上了,他們很快就會動手了。”
看着李蓋緊張的眉頭,“不過也有解決的辦法,你也加入組織呗。我當你的介紹人。”
“擇日不如撞日,看在你今天教我補習的份兒上,我介紹你進組織。”蔣锵舉起他的手,“來來來,開始宣誓了。”
蔣锵說道:“我說一句,你跟一句。”
“我蔣锵自願加入補鈣聯盟。”
“我李蓋自願加入補鈣聯盟。”
“以保護李鈣、幫助李鈣為原則。”
“以保護李鈣、幫助李鈣為原則。”
“以不打擾李鈣、不影響李鈣為底線。”
“以不打擾李鈣、不影響李鈣為底線。”
“暗中喜歡、明确位置。”
“暗中喜歡、明确位置。”
“我只是補鈣聯盟中的一員。”
“我只是補鈣聯盟中的一員。”
李蓋覺得這組織的口號真有點中二病的意思,不過為了要了解他到底有多少情敵,值了。
蔣锵憋住笑,“嗯,行了,恭喜李鈣同學加入我們補鈣聯盟。”
李蓋把拳頭放下,“那蔣锵同學,請問咱們聯盟有多少人啊,都有哪些人,有群嗎,我加一下。”
蔣锵讓開位置,低着頭,收拾書本,“噢,目前聯盟啊。”
他擡着頭思忖,“就兩個人,一個你,一個我。我剛剛自覺退出了,所以現在補鈣聯盟就你一個人。”
合着他是被人耍了半天。
李蓋舉起拳頭,“你想挨揍是不是。”
“诶诶诶,”蔣锵擡起下巴,揚了揚,“你看對面。”
對面窗戶,李鈣穿着毛茸茸的睡衣,正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們倆。
李蓋本來今天是來彌補錯誤的,結果又被人抓了個正着。
“趕緊過去吧。”蔣锵說道,“她爸媽早上都出門了,但是別聊太久啊,我媽讓你在我家吃飯呢。”
蔣锵目送李蓋出門,跟李鈣打了個說手勢,意思是,人找你去了。
不過一條路,李蓋帶着笑意,手套也沒戴,就沖過去了,但眼看着站在窗戶前的人兒拿起手機講電話,回頭看蔣锵的窗戶,他指了指手機,意思是,是他的打的。
完蛋了,丢臉丢到奶奶家了。
但願蔣锵沒說那件事。
等了一分鐘,人就下來了,腳上還穿着毛茸茸的兔兔鞋。
第一句話就是,“你剛才舉着拳頭宣誓什麽呢。”
李蓋想等會一定要攢個大雪球送給蔣锵。
雪早就停了,但整個世界都是純白色的,唯有面前是他眼中的色彩。
“你住這兒啊。”李蓋問她。
“啊。”怪無趣的一句話,“歡迎你之後來給我補習。”
“什麽?”完蛋,蔣锵肯定把所有的事兒都告訴她了。
李鈣噗嗤一笑,她現在心情太愉悅了,“補鈣聯盟,虧你也信。”
李蓋撓撓頭,忸怩道:“不是說嗎,戀愛中的人,智商為零。這種事又不分男女的。”
作者有話要說: 斷更這麽久真的抱歉,盡快更完。
剛剛辦完離職,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