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将近一個月沒碰過, 意外取回一個吻的季靈鹿已經滿意了，撩完男人就撤，臉有些發熱, 走之前到衛生間擦了擦降溫。
隔間有人推門出來, 然後到了旁邊的洗手池，季靈鹿正對着鏡子補妝，不以為意地瞥了一眼，看清對方的瞬間手頓時一抖，口紅差點化歪，下一秒一群吹着喇叭的小人從腦子裏跑出來，接着就是一陣“滴嘟滴嘟滴嘟——”的警報聲在腦子裏自動炸開——
各部門注意注意！前方遇敵！前方遇敵！
靠。
這就是老祖宗說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嗎？
偶然遇到的人正是秦書瑤。
季靈鹿暗暗透過鏡子打量她，就差舉着放大鏡把她從頭到腳掃描一遍了——還不錯, 是有幾分小姿色, 身材不錯身高也和她差不多, 五官雖然一般但皮膚還算......不對, 算什麽算，再怎麽樣還不是凡人的臉色？總之！跟她季靈鹿仙女下凡的絕世美貌根本沒法比！
她吸了口氣，重新拉緊警線, 重振旗鼓，照了照鏡子, 雖然頭發被風吹得亂了點，好在妝容還算精致，還能上場。
她低頭整了整絲毫未亂的裙子，裝模做樣地清了清嗓子，試圖引起對方注意。
秦書瑤偏頭看了過來。
吸引對方注意，第一步get。
然而沒等季靈鹿想好開場白, 就見對方看着她笑了笑，然後說：“好巧啊，顧太太。”
季靈鹿：？
搶男人就算了，怎麽還搶臺詞啊？
這劇本不對吧。
“你認識我？”季靈鹿做作地挽了挽耳邊掉落的碎發，這個動作她曾經在鏡子裏欣賞過不下一百八十次，不僅每一次都被自己迷倒，而且用來撩顧聿還一撩一個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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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她禮貌而不失優雅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秦書瑤蓋上口紅，轉身面對季靈鹿，同樣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她。
眼前的女人是真的好看，好看到連燈光下淩亂的頭發有顯得別有風情，但嬌而不媚，眼神清澈幹淨，單純得喜怒哀樂都能從細微生動的小表情裏看出來，幹淨得讓人羨慕，看過便吸引人的偏愛。
只一眼就能看得出是從小被捧在手心裏保護長大的公主，也不知道清城那群所謂的富家名媛怎麽會相信她毫無背景這種話。
反正秦書瑤是不信。
“你不認識我？也對，”秦書瑤忽然想逗逗她，她看着季靈鹿慢悠悠又很欠打地說：“你跟顧聿結婚的時候我恰好出國了，沒趕上機會參加你們的婚禮，顧聿對顧太太情深不變，早有耳聞了，今天百聞不如一見。”
這話聽着受用。
不過不禁讓季靈鹿産生幾分困惑，難道電視上什麽手刃綠茶初戀是騙人的？
不對——
她忽然意識到什麽。
她和顧聿的婚禮分明就只請了關系親密的親友，她哪來的機會參加？
言下之意就是想向她表明，顧聿私底下還是跟她有來往？
這是故意挑釁沒錯吧？
來者确實不善，季靈鹿慶幸自己沒有輕敵，她沒有戳穿對方，只是說：“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呢，不過沒關系，祝福什麽時候送都不晚，心領了。”
秦書瑤：“看我，忘了自我介紹了，秦書瑤，高中的時候跟顧聿同級。”
這是故意吊着我呢，好手段啊。季靈鹿憤憤地想。
“是嗎，我忽然想起來好像在哪裏聽過你，在哪裏呢......”季靈鹿說着忽然用右拳輕捶了下左手掌心，主動上鈎：“想起來了，我好像聽說過顧聿跟你交往過對吧？”
誰知秦書瑤聞言竟然愣了一下，意外道：“他跟你說的？”
季靈鹿：“是呢。”
別得意，顧聿和你清清白白，你休想惹惱我。
“這倒不像是他的風格。”秦書瑤停了兩秒，老實道：“我還以為他根本沒把那段當真呢。”
？
季靈鹿：“嗯？什麽意思？”
“不逗你了，”秦書瑤收起剛才開玩笑的挑釁，笑着搖了搖頭：“其實我跟顧聿沒什麽，你別擔心，今天碰到也是意外，他老婆孩子都有了，我又不傻，剛才跟你開玩笑的，別生氣。”
季靈鹿狐疑地眯了眯眼，抓住重點：“那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秦書瑤收好手提包，溫和地笑了笑：“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喜歡征服高冷男同學，長大一點才明白，男人千千萬，追不到就換——早換口味了，誰還喜歡冰山這一款啊。再說了，顧聿那麽愛你，你還不放一百個心。”
季靈鹿：“......”
新時代女性真是大氣。
不過她還是沒聽懂那句“以為顧聿根本沒把那段當真”是什麽意思，秦書瑤留下一句“有機會再見”就先離開了洗手間，季靈鹿後腳跟上去，怕自己聽不到答案今晚回去會踢被子。
“別有機會了，就今晚——”
還沒說完就見秦書瑤眼睛忽然一亮：“粱延？！”
季靈鹿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哦，換口味了。
換成她哥這一款了。
老話說的好啊，一報還一報，妹妹的仇哥哥報。
包廂門口，粱延聞聲側頭，皺了皺眉：“你怎麽在這？”
然後朝兩人大步走了過來。
秦書瑤抿了抿唇：“我正好在這邊吃飯，沒想到遇見你，好巧啊我們真是有——”
粱延越過她停到了季靈鹿面前。
秦書瑤：“......？”
季靈鹿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如法炮制，直接挽住了粱延的胳膊，甜甜地叫了一聲：“哥。”
粱延眉頭還皺着，看了看她，确定沒什麽異樣：“一個人來的？”
季靈鹿想了想：“嗯。”
說來出實情粱延肯定會怪顧聿讓她一個人在這兒。
粱延：“沒事少來這種地方，回家？我送你。”
季靈鹿點了點頭：“那好吧，我跟你一起走。”
見兩人要走，秦書瑤趕緊道：“靈鹿，你剛才好像有事問我哦？”
？學川劇的嗎？怎麽就靈鹿了？
季靈鹿笑了笑：“我看你還有事就不打擾了，下次有機會——”
“怎麽會打擾呢，客氣了，你想知道什麽盡管問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秦書瑤撩了撩頭發，看了眼粱延又看向季靈鹿：“剛好我也要回家，不如你們順便載我一程，有什麽話我們路上說啊？”
粱延詢問地看向季靈鹿，秦書瑤立即就要去挽季靈鹿的手。
一副別想把我甩掉的氣質。
季靈鹿這才大發慈悲般點了點頭，對粱延道：“好吧，那送秦小姐一程吧，哥？”
粱延沒帶司機，親自開車來的，兩個女人在門外稍等。
秦書瑤問：“粱延真是你哥啊？”
季靈鹿：“可不巧了，你打我哥主意啊？可真有你的。”
“害，追男人嘛。”
粱延的車很快到身前停下，季靈鹿坐副駕，秦書瑤上了後座。
黑色古斯特上路，粱延開着車，季靈鹿照常問了幾句家裏情況，又問粱延今晚怎麽在這邊。
粱延說：“來陪個客戶。”
“那你怎麽自己開車來了？”
粱延勾着唇笑了下：“免得被灌酒。”
“原來這樣啊。”季靈鹿點了點頭，安靜了一會，擡頭看了眼後視鏡，正好與鏡子裏秦書瑤的視線對上。
她收回視線，換了個坐姿，坐沒坐相地歪着身子對着粱延，忽然說：“哥，我記得你以前也是郁陽私高畢業的，跟我說說顧聿吧。”
“顧聿？”粱延對季靈鹿倒是有耐心：“說他什麽？我跟他不是一個班，當年也不是很熟，你要想知道什麽直接問他不就問他不就行了？”
坐在後座的秦書瑤不知道粱延為什麽忽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這種事就是要聽別人說的啊，”季靈鹿一邊絞着包包上的帶子玩兒一邊不緊不慢地說：“你跟我說說嘛，就——顧聿的初戀之類的。”
“就”後邊的內容還拖長了語速，特意強調似的。
“這種事你哥當初一個大男生怎麽會關注呢，你不如問我，”不等粱延開口，秦書瑤趕忙道：“我也是郁陽畢業的呢，好巧。”
“啊是嗎，”季靈鹿歪頭看她，像是第一次聽說一樣，眨了眨眼：“秦小姐也是郁陽的？真是太巧了，那你應該認識顧聿吧？哦，就是我老公。”
秦書瑤：“......”
好狠一女的。
“認識，事實上......”秦書瑤幹笑了兩聲：“我那時候還追過他呢，呵呵。”
說完又趕緊補充道：“不過你放心，沒追上，你老公簡直北極川分川，絲毫不為所動，我當時還特意以輔導作業為借口，試圖纏着他給我講題。”
季靈鹿來了勁：“然後呢？”
秦書瑤看了駕駛座一眼，有些尴尬地小聲道：“他冷漠地看了我一眼，說這是老師剛講過的題，問我聽課了沒......”
“噗——”季靈鹿趕緊憋住笑，然而腦子裏卻控制不住地浮現那個畫面，憋笑憋得眼睛都憋出了淚花來，掐了一把自己大腿，把笑勉強咽回了肚子裏：“對不起啊，不是笑你，并不意外呢。”
秦書瑤也算是豁出去了，高中她追顧聿的那點事鬧得全校人盡皆知，粱延不可能絲毫沒有聽聞，如今季靈鹿和顧聿又是這種關系，她怕粱延介懷，索性也借此機會解釋給他聽了。
她無奈又尴尬地笑了一下：“別笑了，那時候小女生的心思，越是不理我越是想征服，追了好兩個月，誰知道顧聿眼裏壓根就不知道動心兩個字怎麽寫，冷淡得不像話，我一把烈火到他那兒連熄滅都悄無聲息的，後來恰好有其他女生跟他當衆表白，我沒轍了，賭他懶得花心思理這些事，就跟那女生說顧聿已經答應我了。誰知道這事就這麽傳出去了。”
季靈鹿迅速坐直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這麽說他根本沒跟你在一起過？”
秦書瑤捂住臉，小聲嘟囔道：“就跟你說了讓你放心嘛。”
一番話解釋完畢，兩個女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像是打開了對方心扉似的，秦書瑤往前湊，季靈鹿則扒着椅背，竟然開始火熱朝天地聊起來。
只是沒多久又忽然意識到車裏另一個人的存在，不約而同地放低了音量。
季靈鹿自然問的自然是有關顧聿，秦書瑤則委婉打探駕駛座男人的情況。
雖說聲音降低了，但粱延坐在副駕，距離太近，一些詞彙還是不可避免地直往他耳裏鑽，他偏頭掃了一眼，養個妹妹被賣得這麽快，有種親情錯付的感覺。
眼不見為淨地打開了車載音樂。
十分鐘後，古斯特停在翠湖明珠外。
季靈鹿被秦書瑤一口一個“你老公”聽得極度舒适，心情都暢快不少，看她也順眼了許多。
臨走前兩人還加上了微信。
等季靈鹿下了車，車廂內剎時恢複安靜。
安靜得秦書瑤莫名發怵。
然後就聽到駕駛座上的男人似笑非笑地忽然道：“越是不理越想征服？”
周末。
溫特助提前通知季靈鹿，顧聿今天跟客戶的見面臨時取消，沒去公司而是直接打道回府了。
季靈鹿看到消息後火速換了衣服，出門，直奔水苑公寓。
沒擅自開門，她按了兩下門鈴，乖巧等在門外。
等了會兒，沒反應。
季靈鹿打開手機看了下，确認溫鳴确實是說顧聿回公寓了。她收好手機，再次按了按。
五分鐘，顧聿還沒來開門。
看來矜持對這個男人沒用，季靈鹿果斷放棄，自己用指紋解鎖開了門。
客廳裏沒人，季靈鹿踢掉鞋子往裏走，推開卧室門的同時，就撞上了剛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的顧聿。
只裹着一條浴巾的顧聿。
季靈鹿腦袋裏的小人又吹着喇叭跳了出來，大喊着——
“辦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粱延：女人心，海底針
1.不寫副cp
2.提示過初戀沒什麽，到這章就能解釋清楚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