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09

聞姣和席晉川從衛生間出來,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了。聞雁山恨不得将門給撬開,只恨不能将席狗子揪出來。但到底不能過多幹涉女兒,他按耐心底的怒火,冷飕飕的視線盯着那扇門。

直到聞姣穿着一字肩無袖長裙出來,裙擺是常規款漸變設計,公主裙撐,腰帶上紮染着小花。

聞雁山才愣了愣,眯着眼看席晉川:“我女兒怎麽穿的這麽破爛,你是不是對她不好?”

他還沒聽見席晉川的回答,心裏早就有答案了。席太子爺花她女兒的錢,裝成蔥讓女兒包養他這個小白臉,怎麽會對聞姣好?

“姣姣,你怎麽沒穿爸爸給你買的那件藍裙子呀?”聞雁山忍不住問,是不是席晉川把她的衣服都買了,“還有那件紅色的裙子,不都挺好看的嗎?”

聞姣看了一眼席晉川,從這個角度看見他淩厲幹淨的下颚線,望不見他的神情。

藍裙子和紅裙子她都試過了,甚至衣櫃裏的好多裙子剛才她都試了一遍,但是席晉川都說不好看,最終他才給她選擇了這條長裙,從頭到腳裹得嚴實。

“哦,那些裙子是你買的?”席晉川掀起眼皮,似乎輕笑一聲,“質量差,布料少,你給我的小公主穿這些?”

聞雁山:“!”那些都是大品牌的禮服,好多上過時尚雜志封面,席狗子居然敢質疑他的眼光!

明明是他的審美有問題!他家的寶貝女兒怎麽就不能穿漂亮的小裙子了。

君子不與小人鬥。聞雁山也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想來也是荒唐,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席太子爺,居然誤打誤撞成了他的女婿了。

這種和他一樣分分鐘能夠上億的人,不要臉的在女兒面前裝窮!

聞姣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跟着聞雁山下樓上車了。

看着久違的豪車,聞姣有些悵惘,她幾乎熟悉了坐上席晉川破舊的小電驢,對于這麽豪華的車,卻不适應了。

席晉川打開前車門,将她扶進車內。聞姣的手還揪着他的袖口,皺褶層層。

他撩眼笑了笑,大掌揉了揉她的腦袋:“宴會上注意點,不要将手臂磕着了。我會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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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聞姣仰起脖子看他,乖巧地點頭,“你不用等我了,冰箱裏還有剩菜,熱一下吃掉吧。”

“晚上不要等我了,你先睡吧。”聞姣叮囑道,“也不要為我留門了,我帶了鑰匙。”

聞雁山實在受不了他們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你侬我侬,特別是聞姣還認認真真的囑咐,這些完全是不存在的事情,席狗子心裏肯定在嘲笑他的女兒吧。

“走!”聞雁山把手往方向盤上一擱,狂踩油門離開了。

汽車疾駛而過。直到在鋪滿落地玻璃的展廳面前停了下來。巨大的地标周圍,鮮花馥郁。包裝精美,印着高奢禮品袋摞了一整排。

侍者穿着整齊的裝束,在展廳外站了一排。

聞雁山領着聞姣下了車。兩人經過貴賓通道,聞雁山在背景板上簽了名,不少戶外媒體駕着攝像機“卡擦卡擦”拍照。

聞姣手臂上打着的一層石膏可謂是亮點,許多貴小姐見了她,都忍不住竊竊細語,眼神中滿滿同情與幸災樂禍。

聞姣卻無視她們的眼神,徑直走到甜品長桌前,執起一杯果酒細細地抿着。因為手不方便,她将裝着黑森林小蛋糕的盤子端到一旁的吧臺上,一手撚着精致的小叉子,不慌不忙的吃着蛋糕。

蛋糕實在有些甜膩,聞姣喜歡吃甜的,瞥一眼執着紅酒杯在西裝革履之間周旋的聞雁山,無暇顧及她。聞姣才哼着小調兒,伸出小舌尖舔了舔叉子。

可是她沒注意,平日裏穿着廉價T恤短褲的男人,此時正身穿一件幹淨的白色襯衫,上面的扣子敞開幾個,性感的喉結凸起。一條黑色的西服褲,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野性與噤默。

席晉川與聞姣只隔着一道小花壇。他初接手席氏集團,沒在大衆和媒體面前露臉,上流圈子裏的人們都只聞他名,不見他容。

他坐在吧臺的角落,隔着花壇好整以暇的盯着舔着叉子的小姑娘,牙齒上落了些黑森林的熔岩巧克力。

聞姣懶得去和小姐少爺們應酬,索性窩在吧臺上吃蛋糕。她正撚着叉子,下一秒,叉子就不見了。

一個穿着正裝的男人奪過她手裏的叉子,頭發用發膠固定在後腦勺,梳成大人的模樣,露出光滑的額頭。

席越霄正奇怪聞姣怎麽沒有和那些大小姐們談笑風生,她不是一向都想融入這個圈子的嗎。

原來躲在這裏吃蛋糕啊。他将手裏的叉子丢到吧臺上的煙灰缸。

就見聞姣一臉黑線的看着他:“……您是哪位?”

把她的叉子給……扔了?

蛋糕還沒吃完呢!

“诶,你這胳膊怎麽搞的?”席越霄打趣道,用手戳了戳她的石膏,驚呼,“卧槽!這是真的啊!我還以為這又是什麽新流行的打扮呢!靠,你手斷了啊!”

“你是……?”聞姣一頭霧水。

席越霄有些不可置信地打量她幾眼:“聞妞妞!你連我都不認得了?……你這個女人真是喪盡天良!都快一個多月了還沒消息,剛把我利用完,你就跑了!”

聞姣聽見什麽“剛把我利用完”,她心裏一驚,這個人長得好看,風流倜傥,卻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她以前不會真的對他做過些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吧。

“我被車撞失憶了。”聞姣說。

席越霄盯着她的臉看了一會兒,似乎沒有發現她在開玩笑,嘆了口氣:“好吧,就你這大小姐事情多……我叫席越霄,咱倆的社會主義兄妹情,取暖抱團,你不會忘了吧?”

聞姣愣了一下:“你是……二團長?”

野蠻生長嘉賓團的微信群有他的名字。席越霄貌似今年拿了最佳男配角?

席越霄看她那錯愕的樣子,就知道這個家夥把之前他們倆幹的事情全都忘光了!

席越霄磨了磨牙。

“我提醒你啊,這個《野蠻生長》補位嘉賓的位置可是我這個小機靈鬼向韓導推薦的。你答應我的粉絲………”

席越霄絮絮叨叨,還沒說到重點,展廳裏響起主持人的熱場,席越霄眉一皺:“得,我那洋活老爹要出場了,不跟你說了,以後再見!”

音樂聲緩緩流淌。

不多時,聞姣就見一個坐着在輪椅上笑容可掬的老爺爺出場,應該是席越霄的父親席源。他穿着正式,高興的說了致場詞,腿上搭着淺褐色的小毯子。

舞池裏光影交錯,各色的高腿紅酒杯,宴飲正酣。

聞姣去甜品站點了一支甜筒冰淇淋,回到吧臺上坐着。席越霄換了一身衣服,穿着亮閃閃的西裝小外套,笑嘻嘻的湊過來:“聞妞妞,你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吃冰淇淋啊?不怕長胖啊。”

這個大小姐真奇怪,以往肯定去舞池裏跳舞了,或者和那些貴小姐表面笑眯眯地假裝談心。

有不少人的目光看向他們,席越霄舌抵牙根,手肘擱在吧臺上,托腮看着聞姣,聽不清情緒的嘆了口氣:“你知道嗎,今天我老爹的宴會,來的千金小姐格外多,其實都是奔着我三叔去的……”

席越霄滿臉惆悵:“我那洋活蠢老爹還在傻樂,以為那些莺莺燕燕都是沖着我來的……真也不想想,他年過三十才和我媽談了戀愛,當了三十多年的單身汪。兒子随爹,我哪有這麽大的魅力。”

聞姣啃完了冰淇淋,一臉鎮定地聽他唠叨。

席越霄戳戳她手臂上的石膏:“外面都盛傳我那太子爺三叔年紀大了,其實年輕着呢,唔……大概比我要大幾歲吧……”

“哦。”聞姣對他的話題不大感興趣,但孤坐在這裏也無聊,便聽着席越霄的唠叨。

“聞妞妞,你和我是一輩的,見到我三叔應該喊一聲叔叔吧。”席越霄說。

“……可是他不是我叔叔呀,我又不認識他。”為什麽要喊叔叔呀?

席越霄張了張口:“……你傻啊!我三叔是多厲害的人,只要是個人,不論男女都想巴結他。叫叔叔距離不就拉近了嗎!”

聞姣不解的看着他。

“我倒是忘了,你還在家裏養了個小白臉。”席越霄有些恨鐵不成鋼,“不過也沒什麽關系,你上次不是和我說……”

聞姣聽到了重點,擡頭問:“說什麽?”

席越霄在她腦子上使勁拍了一下:“聞妞妞!我看你不是失憶,是失智!智商掉成這個樣子!”

“我到底跟你說了什麽。”聞姣揪着他不放。

席越霄嘆了口氣:“……你說榨幹那個小白臉,就要和他離婚,一刀兩斷。”

和席晉川……一刀兩斷?

她不是特別喜歡席晉川嗎?還專門開微博小號向他隔空說情話。

還榨幹……小白臉。

這真的是她說過的話嗎。

聞姣徹底錯愕了,席越霄看見她臉上複雜多變的表情,忍不住猜測道:“你不會覺得那小白臉那活好,迷戀上他,不想放手了吧?”

什麽叫……好?

聞姣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手臂上搭着一條白手帕的侍者突然冒了出來,四周瞧了瞧,就看見聞姣坐在吧臺和一個男人說話。

他的臉上浮現職業笑容,鞠躬:“聞小姐,太子爺邀請你去展廳後的小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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