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3
“我在嫉妒。”
席晉川剛說完,聞姣突然掙脫開他的手臂,轉身便伸手捂着他的嘴,他的鼻息一下一下的噴在她的手掌心,撓癢兒似的。
他的鼻息漸漸重了。
聞姣吓得縮了手,望見他眼底一重隐晦的情緒,喉結上下動了動。自個兒猶如兔子似的駭了一跳,哆嗦着手扶着他的脖子,側着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你怎麽像個小孩似的。”聞姣聲音悶悶的,“……江經年還有那些男學生,和我都沒什麽關系。而且,那個女學生每天在便利店等你,我也沒嫉妒啊。”
聞姣有些委屈。這個男人是掉進醋壇子裏了嗎,這種醋渣也吃?
席晉川好整以暇地掂量着趴在他懷裏的小姑娘,他之前怎麽沒發現,這個大小姐渾身軟軟綿綿的,抱在懷裏舒服着呢。
“那不一樣。”他笑了笑,“先前沒失憶的時候,成天對我又親又抱的,還喜歡粘人,可不是個小醋精嗎。”
聞姣:“?”什麽又親又抱?
……
她以前竟然是這樣的人嗎。愛吃醋?
“剛才親了我,”席晉川視線灼灼地盯着她,嗓音渾啞,“又對我耍流氓。嗯?”
男人極輕地笑了一聲,将聞姣的下巴擡起,逼着她看向自己。
“下次不許這樣了。”
欣賞了一下她臉上的慌張,席晉川一手按着她的腰,另一手扣着她的頭。
他向來是個不會吃虧的人,投入了一定要有回報。席家太子爺,從來沒有人敢白白占他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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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極度愉悅的,在她塗了口紅的朱唇上,落下數個或輕或重的。
吻。
……
也不知過了多久,知覺小姑娘面色潮紅,呼吸不暢,眼眶子的淚水打轉兒。
聞姣失憶一個多月以來,總是試圖維持夫妻關系。但一直只是口頭上說說罷了,哪裏有過這種程度的親密接觸。
況且還在車棚。
雖然空間隐蔽,沒有什麽人過來,畢竟是公共場所,她還是覺得害羞極了。
席晉川松開她,餍足地舔了舔嘴角。
嘴巴甜膩膩的,像是吻幹淨了她的口紅,他瞥見她唇上暈成一片的胭脂色,擡手,用手背擦了擦他自己的唇瓣。
指節分明的手背上一片鮮紅。
席晉川盯着她紅紅的臉頰,唇角微揚,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破土而出。
噼裏啪啦,迸發。
他望着手背上口紅,鮮紅豔麗,就知道,有些人兒,一旦惦記上了,就不會松手。
“我塗了口紅,你這麽親,都吃到肚子裏去了。”聞姣的音調軟軟的,手臂松松地挂在他的脖子上,有些埋怨道,“吃太多口紅,會中毒的!”
“不是你說親一下就不生氣了?”席晉川掐着她的腰,黑眸盯着她,“我特別生氣,所以要多親一會兒。”
“你不是說沒有生氣嗎……”聞姣發現他話裏不對勁,擡眼瞪着他,“席席,別想騙我!你剛才明明說你在嫉妒!”
“對啊,嫉妒也要親。”男人薄唇微勾,俯下身鼻息噴在她的耳朵上,“那……再來幾次?”
聞姣:“……!”這個男人這麽無賴的嗎。
聞姣雙頰發燙,一時間話兒都變得燙口,兩手捧起臉蛋兒,耳垂都紅紅的。
她在後座上坐好,席晉川騎着小電驢載着她離開車棚。
小電驢騎得很快,晚上的路上沒有什麽人。
聞姣撫平她心裏被驚起的漣漪,四下張望,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站在馬路邊。
她雙目微眯,看清了那人的相貌,掐了一下席晉川的腰。
“席席,快停車!”
席晉川捏緊剎車,将車停在路邊,聞姣下了車。
齊橋牽着狗在小道上散步,就看見一個小姑娘沖了出來,身旁跟着一個男人,再為熟悉不過了,前幾天還厲風疾行的給他們開會,不怒自威。
“就是他,我記得你!”聞姣看着齊橋,“你是上次那輛豪車的司機。”
齊橋正打算裝成路人,牽着狗溜之大吉,但是狗在路旁的電線杆撒尿,任憑他怎麽拉也拉不動了。
齊橋在心底卧槽一聲,對面的小姑娘還是等着她,齊橋覺得自己的脖子上已經架了一把刀子,涼飕飕的。
他幹嘛養這麽肥的狗!
關鍵時刻跑都跑不掉!
“你別走呀。”聞姣将他攔住了,“豪車是不是你的?我們來談談價格吧。我覺得有幾處值得商榷。”
她記得那輛車的車型,還特地去查了查現在的行情,租一輛車就抵上了席晉川一個月的工資肯定有問題。
這個家夥肯定把席晉川忽悠了,正好被她抓到了!
“不許走,我們來談談價格!”聞姣拉住他。
救命啊老板,你家太太要殺我啊。
齊橋偷偷的用求助的目光,可憐的看着席晉川。
哪知道他老板都不看他,而是親昵的走到小姑娘身邊,揉了揉她的腦袋:“你說得對。”
齊橋心如死灰。戀愛中的老板這麽可怕的嗎,開會時雷厲風行的氣勢呢。
嘀嘀。
手機叫了兩聲,齊橋悄悄掃了一眼,就看見特別關心消息裏,席晉川不知道什麽時候給他發了微信。
席總:【不許降價。】
什麽降不降價啊,齊橋默默流淚,老板每個月都給他工資,開車接老板本來就他職責之內的事好嗎!
齊橋開始發揮畢生的演技,努力扮演好一個蠻橫又不講道理的豪車車主。
聞姣被他的歪理氣得不輕:“我記住你了,咱們走着瞧!”
兩個人坐着小電驢走了,留下齊橋一個人牽着狗在風中淩亂,欲哭無淚。
大狗沖他狂吠,齊橋瞪了它一眼:“閉嘴!”
得,為了圓老板一句話,老板娘把他記恨上了。
看自家老板那架勢,肯定是個寵妻無度的男人。
他以後怎麽在公司裏混啊。
聞姣終于回到家中,她從抽屜取出遙控器,按了幾下沒反應,發現卧室的空調還是壞的。
奇怪了,沒有人過來修理嗎?
席晉川穿着浴袍走過來,脖子上挂着一條浴巾,發絲濕漉漉地滴着水珠。
見聞姣盯着卧室裏的空調,他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聞姣嗅見沐浴露的清香,撲鼻而來,夾雜着男人壓迫性的氣勢。
周遭仿若都是他的氣息。
聞姣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車棚裏的吻,臉頰微紅。就聽席晉川低啞地笑了笑,道:“最近太忙了,沒時間去找修理師傅,沒人在家看着我也不放心。”
“我在家呀。”聞姣撅了撅嘴。
她還有一個多星期才去錄制《野蠻生長》呢,這些天不是在家裏,就是去便利超市等着席晉川下班。
“你在家我不放心。”他将她的頭發一薅,黑眸瞅着面前的小姑娘,“還是等我休息的時候再找人來修吧。”
聞姣想想也是,沒吱聲。
夜裏,聞姣抱了一床被子放在席晉川卧室的床上。兩個人一人一床被子。
聞姣還将床上的蘿蔔娃娃抱了過來,幾乎和她一般大。這是聞姣小時候的玩意兒,放在櫃子裏好久了,如今也算是有些用處。
“不許笑。”
聞姣擡頭看見席晉川使勁憋着笑,忍不住用手捂着他的嘴巴,卻一手捂在他的下巴上,胡渣蹭着她的手生疼。
……
有什麽好笑的。
席晉川終于忍不住朗笑一聲。平時他一般不去她的卧室,去的話也只是輕輕掃一眼。哪知道這朵小玫瑰表面風情萬種,熱情洋溢,內心居然喜歡這種小娃娃。乖的不得了。
他盯着抱着蘿蔔的她看了好久,目光也流淌着笑意。
聞姣氣得張牙舞爪,舉着床上的大蘿蔔往他身上打,哪知道被他輕而易舉地奪去了。
席晉川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大蘿蔔,正瞪着滑稽搞笑的眼望着自己,只覺得有些好笑,自己手裏竟然會抓着這麽小孩子的玩意兒。
想來她确實比他小了一個輩分。
叫他叔叔還真沒錯。
他将大蘿蔔往聞姣懷裏一扔,看着小姑娘抱着一個瞪着眼的大蘿蔔,兩只眼睛也因生氣而瞪得圓圓的,竟然無比熨貼。一下子擊中了他的笑點。
席晉川再也忍不住笑起來,雙肩無聲顫抖,笑完之後揉亂了她的頭發,沖着小姑娘氣惱的視線,咧開了嘴:“姣姣,小朋友。乖啊。”
“你才是小朋友呢!”聞姣抓着在她頭上胡作非為的男人的大手,“我是個成熟的女人!”
“是。你是個成熟的女人。”席晉川捏了捏她的手。
這小姑娘一直有賊心沒賊膽。
外表光鮮亮麗,婀娜多姿。也不過是為了投合上流圈子的審美罷了。內心深處柔軟嬌弱。
最大的膽量也只敢蜻蜓點水般地親他。
席晉川突然能夠理解聞雁山每次看見他就暴怒了。聞雁山辛辛苦苦嬌生慣養的小玫瑰,輕而易舉地被他席家太子爺摘了去,而現在,他鐵定不會放開她了。
他要一點一點發掘她的膽量。
席晉川不知為何心情愉悅起來,掀開被子躺在床上。
聞姣看着不大的床,并排放在兩團緊挨着的被子,猶豫半天,還是鑽進被子裏了。
反正兩個人蓋着兩床被子,她腆着臉還将她大蘿蔔娃娃放在床中間視為三八線。這才放心的睡了。
夜裏睡得安穩。
男人一雙眼睛睜開,撩眼,亮出爪牙。
就見中間橫着一只大蘿蔔娃娃。瞪着滑稽可笑的眼睛巴巴地望着他。
席晉川長手伸出,将那只蘿蔔娃娃毫不猶豫的扔到床尾,只一瞬間,就将小姑娘從被子裏輕輕的撈過來。
直到兩人蓋上了同一條被子,她在他懷裏,席晉川才抱着聞姣滿足的閉上眼。
正當他準備睡熟,卻見手機屏幕亮光一閃。
——是聞姣的手機短信。
席晉川掀起眼皮,淡淡的掃了一眼,看清裏面的內容,全無先前的愉悅心情,驀地冷笑一聲。手臂收緊了些。
一條來自本市的署名短信。
——顧書瀚:【姣姣,我從國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