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信裏說, 李家村客棧的李掌櫃确實有個五六歲大的兒子,名叫李衛。

飛月樓調查的事情絕不會有錯, 謝璟深想,所以關于小衛的事情,只是他多想了?

作為習武之人, 謝璟深對周圍人一些動作的變化特別敏感,尤其他還帶着這麽個身份, 總是需要防止身邊人的突襲, 因此他很難去完全信任一個人。

而那日在李家村,他與白行歌并肩站着時,是突然察覺到身後似是有人想作攻擊的模樣,才會有那等舉動。雖然回頭後發現不過是小衛想叫他們, 但畢竟是唯一一個從李家村的事件當中幸存下來的人,哪怕只是個孩子,他亦無法對他卸下防備之心。

三日未至,王傑甚至還未歸來, 白行歌他們就被王家的人找上門了。

張管家說,他們府上昨日又出了命案,家中一位曾經對林芝若态度不敬的小厮今日一早,被發現暴斃在茅廁裏。他的心髒被人掏出來了,甚至不見蹤跡,臉上驚恐的表情顯然是在生前受到了極大的驚吓,以至于在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就被人給殺死了。

“家裏先前找了道士前來做法後,已經消停一段時日了。只是昨日大夫人的遺體又被送回來……”張管家說到這裏便不在繼續, 但話裏意思十分明顯,就認為是林芝若做的。

而得知此事的方婉還受到驚吓,動了胎氣,早上才讓大夫來幫忙看過,幸好并無大礙。

白行歌想起了桂花昨晚和他說的事,便拉上阿竹還有保命用的謝璟深,随張管家一起回到了王家。

豈料他們才剛進門,府內一位侍女就匆匆跑來:“張管家,您回來得正好。方才您出門後二夫人讓人去查探大夫人的情況,這一瞧才發現,大夫人的屍體不見了!”

這話一出,似是又更加篤定了林芝若的作為。

阿竹聞言驚道:“公子,該不會那位夫人又……?”

白行歌知道他未盡之言是什麽,搖了搖頭說:“除非有人無視我的警告将她身上符咒摘下,否則她應該不會再起來殺人。”

再說,他記得那具屍體還有個習慣。就是不管她做了什麽,但結束後她肯定會再一次躺回棺材,絕不會就這樣消失。就像是一種挑釁,大家都知道事情是她做的,卻拿她沒有辦法。

林芝若的遺體尚未找着,倒是擺着空棺的偏殿突然傳來鬧哄哄的吵雜聲,還有人高喊着張管家。他頭疼地朝那處看了一眼,也顧不上白行歌他們還在場,匆忙跑去:“又怎麽了?!”

進入偏殿,只見一名家丁扮相的男子正躺在地上抽搐,他雙眼翻白,邊上圍了四五個大男人将他緊緊壓着,才勉強能夠制住他。而其餘的侍女早就被吓得花容失色,幾人縮在一旁相互緊抱在一起,其中還有人甚至急得哭了,像是害怕這樣的恐怖下一刻就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白行歌悄悄打開了自己的眼通朝男人看去,詫異地發現他身上竟附着一個嬰孩狀的邪靈。與普通的嬰孩不同的是,它長得一點也不可愛,面容削瘦又老皺,而且青面獠牙的,頭上還長着一個小角。

附在男人身上的嬰孩正試圖啃噬男人的靈魂,靈魂本身因為正在做掙紮與反抗,所以才會導致他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白行歌在自己的右手掌心畫了個咒字後,請其中一人給他讓開道,然後在衆目睽睽下直接用帶有咒字的手掌,朝男人的眉心處重重拍去。

那聲音響亮得把周圍的人都給聽愣了,看着那忽然挺直抽搐,兩眼一翻昏了過去的男人發紅的額頭,莫名覺得有些疼。

附在男人體內的邪靈沒想到在場中竟有人能将他看出來,尖叫着被拍出男人的身體後,恨恨地朝白行歌看了一眼,嗖的一下離開了,速度快得白行歌都沒來得及看清它逃跑的方向是何處。

不過,他心裏有了些許猜測。

張管家沒料到白行歌竟還有這麽一手,傻愣在邊上老半天沒說話。聚集在偏殿周圍的人不知是驚呆還是吓傻了,也停頓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讷讷地看向白行歌。

白行歌這才發現他們王家的人精神狀态似乎都不怎麽好,眼神黯淡無光,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多謝公子出手相助,這……沒想到公子竟還擅長此道。”張管家心有餘悸道。

白行歌微微一笑沒有回話。

“那不知公子可有見到,對咱家裏人動手的,可是大夫人的冤魂?若當真如此,可否能請公子幫忙我們與大夫人做溝通,希望她莫要再傷害無辜了。她若心中有怨,我們王家能夠答應她的要求,為她辦一場大法事,給她一場風風光光的葬禮!這話,是老爺和二夫人都交代過的。”

白行歌似笑非笑地看了張管家幾眼,才說:“我方才見到的不是大夫人,是一個邪靈。不排除府上先前發生的事情是否與他有關,還請管家能夠領我去見一見今早死的那位家丁的屍體。”

被鬼殺害與被人殺害,身上所留下的氣息是不同的。若是人為,白行歌就看不出來了。但如果是遭到邪靈殘害,那死者身上一般都會留下邪靈的邪氣或怨氣,差異還是挺明顯的。

白行歌在張管家的帶領下,見到了被放置在後院的屍體。

他看了一眼,搖頭問:“你們王家最近可有得罪的人?”

“這……”張管家糾結了片刻,無奈道,“不瞞公子,我們家老爺經的商其中還包括了與江湖之人打交道。既然有合作的對象,就也有仇敵,若是這麽問,我還真不好說老爺最近有沒有在外面得罪了惹不起的勢力。”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謝璟深突然開口:“此事飛月樓在過來之前就已調查過了,王傑善于打交道,尤其近幾年,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甚至連浮雲山莊都與其有合作往來,并沒有招惹不該招惹的對象。”

“先撇開今日鬧事的邪靈不提,我并沒有從這位家丁身上感受到任何惡鬼的氣息,張管家近期最好讓家中人加強守衛,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未必是冤魂作祟。”白行歌說道,面對他驚疑的表情,他又淺淺一笑,“當然,只字片語也不足令你們信任于我,而我的判斷也未必全然正确。”

“不管如何,非常時期,守衛森嚴一些總歸是好的。”

說完,白行歌又提了一下想去探望受驚吓後正在休息的方婉:“我手裏正好有一瓶适合養胎的藥,正愁不知該送給誰,若二夫人狀态實在太差,我可将此藥贈予。當然,張管家若擔心藥有問題,也可先差人送去藥房檢驗了成分再用。”

張管家一臉心思被人看破的表情:“不,不敢,既然是飛月樓的人,我們還是信的。”

偏偏謝璟深在這個時候淡淡地抛來一句:“他并不屬于飛月樓。”

半點面子都不給。

白行歌輕哼:“誰稀罕。”

阿竹悄悄給謝璟深做了個鬼臉。

張管家的思緒與反應都有些遲緩,像是稍作了猶豫後,還是答應了白行歌,将他帶去見了方婉。

昨日初到王家,白行歌沒有想那麽多,加上方婉是王傑的小妾,若沒有什麽需要他也不會去多看人幾眼。不過今日就不同了,有昨夜桂花給他說的前提,再加上今日被他誤打誤撞見到了嬰孩樣的邪靈,他怎麽着都得往方婉身上懷疑。

不過方婉并沒有出來接見他們,而是派了身邊的貼身侍女出來婉拒:“幾位大人實在抱歉,我們夫人本就已經接近臨盆,今早又受到了驚吓,身子欠恙,不便接待幾位貴人。”

聽到這樣的回答,白行歌半點都不意外。

他也沒有多做糾纏,畢竟本來就只是抱着試探的态度過來。他很幹脆地将那裝着安胎藥的小玉瓶遞給張管家:“那麽這藥,就請張管家到時候幫忙轉交了。”

“多謝公子。”

末了,他又從袖子裏取出一道符咒,交給前來答複他們的侍女:“方才偏殿鬧的事情,想必二夫人應該也有所耳聞。不排除府上确實還有邪靈作祟,且我擔心那邪祟很可能是沖着二夫人腹中胎兒而來,所以也請你替我将這道護身符轉交給二夫人,希望這道符能夠在必要時候,保二夫人與她胎兒平安。”

侍女感激地收下了他贈送的符令。

白行歌眼睛彎了彎,從謝璟深角度看去,不知是不是巧合,總覺得他笑得有幾分狡黠,仿佛是腹裏裝了什麽壞水那般,又想搞事。

他沒有将白行歌拆穿,随後他們又在府上轉了幾圈,才在張管家的陪同下被請離王家。白行歌甚至非常和善地表示,若再遇到什麽狀況,包括要是找到了林芝若失蹤的屍體,請記得到客棧通知他們一聲。

客棧距離王家算不上太遠,所以白行歌他們來的時候沒有乘車,如今暫時将王家的事情處理了個大概,他們便悠悠地往客棧的方向回去。南橋鎮比金水鎮更要熱鬧些許,白行歌看着街上應有盡有的攤子,突然又不想回去了。

他和謝璟深說:“你若有事要忙可以先離開,我想帶着阿竹到街上晃悠。”

謝璟深沒有回話,卻也沒有往客棧的方向回去,而是默默跟在他們身後一起逛了起來。

白行歌也沒有在意,享受着難得的自由時光,帶着阿竹東看看西瞧瞧,買得最多的東西,就是那些小零嘴。他無聊的時候,或者趕路的時候,就喜歡嘴裏含點東西分散注意力。

而在白行歌離開後,侍女沒多久就領着白行歌贈送的護身符回到了方婉的房間。豈料,她才剛踏入房裏,原本還好好躺在床上休息的方婉猛地睜開了眼睛,在她接近自己前露出了兇惡的表情問:“等等,你手裏拿着什麽?!”

面對她變得有些惡狠的表情,侍女竟也只是愣了愣,沒有受到太大的驚吓,老實交代:“方才飛月樓的人為了大夫人的事情來了一趟,那位白衣公子讓我轉交一道護身符給夫人,說府上有邪祟,此符能護佑夫人與腹中胎兒平安。”

方婉深吸了口氣,說:“符令這種東西,每位術士所注入的能量皆有不同。此等玄妙之物,對于一個我們還無法付出足夠信任的人,怎能輕易接受相信呢?老爺如今不在,雖說飛月樓在江湖上名聲赫赫,但也不能保證他們是否在外與咱們老爺結了仇怨。萬一,這是他們用來想傷害我和我孩子的符咒呢?”

“瞧瞧,你一進來我就察覺到了不适。先前那位道長也說過,我身體體質較為特殊,非常容易感受到陰邪之物并受到他們影響。這道符令定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替我拿出去燒了吧。”說着,她還面色蒼白地揉了揉太陽穴,模樣看起來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方婉身邊的侍女對她的交代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好的二夫人,我知道了。”

說罷,立馬就把符咒拿出去燒化了。

房裏的方婉在侍女退出去後,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眼神瞬間變得隐晦難測。

她擡手在自己隆起的腹部輕撫,嘴邊呢喃道:“出現了個意外的家夥呢。”

過了半響,她像是感受到了什麽,忽然一笑:“是嗎?寶寶覺得那位姓白的公子,和穿着黑衣服的男人,靈魂都有很強大的能量?”

與此同時,在街上逛了好一會兒的白行歌突然心情頗好地笑出了聲,連帶着看向謝璟深的眼神都和善了不少:“這王家果真有趣。”

謝璟深:“?”這思維跳躍會不會太大了一些?

面對謝璟深疑問的眼神,白行歌扇了扇手裏的扇子說:“王家二夫人,懷的是個邪胎。”

“……”謝璟深對這些事情可說是毫無概念,只覺得白行歌又說出了什麽驚人的話來。

倒是阿竹驚詫地附和:“邪胎?這,天啊,那她孩子出生後豈不是得興風作浪?”

“所以得趕在他出生前,把他解決了。”這方婉也真是個瘋子,難道她不知道孕育邪胎,等孩子出生的時候,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她給吃了嗎?

白行歌又想起了李家村那些人供奉的小泥人。他剛才在王家見到的嬰孩,應該就是方婉腹裏的那個。它身上的邪氣與李家村那些泥土上殘留的氣息有幾分相似,那這麽說來,林芝若的屍體也是受到了它的操控?只是,為何偏偏是李家村的人?

那麽屍體的失蹤,和這邪胎可有關系?還有,方婉看起來就是個普通人,不應該會懂得這樣的邪術才是。把這種術法教給她的,又是什麽人?

他總覺得外邊的情況有些不尋常,從那個戴着人|皮|面|具的家夥出現起,就覺得像是有人盯上了他們的聖物,想用這些邪門歪道來攪亂這江湖,又或者是整個王國——

難怪老頭子急哄哄地要他離開皇宮,原來是外邊有人想搞事呢?

白行歌打算等王傑回來後,再到王家一趟。方婉對他應該已經有所防備了,但他倒覺得這也無所謂。他想處理的事,沒有人能夠阻止。

拉着阿竹外加一個謝璟深在南橋鎮逛了一下午,白行歌才心滿意足地回到客棧。只是回到房裏時,他才發現昨天晚上在被驚擾後消失的桂花姑娘,又跑來找他了。

白行歌主動和她說:“我剛才去了一趟王家,察覺二夫人有很大的問題。”

桂花點了點頭:“我總覺得她身上有一股神秘的能量護着,我每次都不敢靠近。雖然我什麽也不清楚,但就是莫名有種感覺,只要太接近就會被對方發現,然後很可能會被吃掉的。”

白行歌沉默了一會兒,又說:“王家昨日又死了一個人。”

“我今日來找公子,就是想給你說這件事。”桂花猶猶豫豫道,“其實昨天那人死的時候,我正好撞見了。”

“我當時正在悅溪小姐房間附近游蕩,正好聽見了一聲慘叫,便匆匆趕去。只是我過去的時候那人已經死了,甚至連靈魂都沒見着。不過……我趕過去的時候,正好見到一個人從那茅廁附近離開,從圍牆處跳出了王家。”

白行歌微微一怔,沒想到此事竟那麽巧被桂花給撞見了:“你可有看清對方的相貌?”

桂花小幅度地點了點頭,但表情看起來十分糾結,遲疑了很久才緩緩說:“和你們一起的,是不是有一位穿得一身紅,身手非常矯健的姑娘?”

紅繡?

白行歌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嚴肅,再三與她确認:“你确定你見到的,是紅繡姑娘?”

桂花又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我很早之前就在王家見過她了,所以絕對不可能認錯。”

桂花說,那大概是好些年前的事了。那會兒方婉還未嫁入王家,王悅溪也只是六七歲大的孩童,林芝若在王家的生活過得很幸福。當時還是少女的紅繡就已經練就了不錯的身手,且當時似乎就已經在為飛月樓辦事。

那日紅繡正好完成了一項南橋鎮附近的委托,她前來看望林芝若的時候也沒有走大門拜訪,而是悄悄來到她的內院,與她見的面,估計是沒有久留的打算。林芝若和紅繡像是很早之前就已經認識,感情看起來還不錯,紅繡也只是來與她寒暄幾句,見她小日子過得還行就放心離開了,并告訴林芝若自己會幫忙轉告她爹娘,她在王家過得很好的事。

白行歌卻想起,之前将林芝若遺體送到王家時,紅繡與他們說的是自己與林芝若并不熟識。可如今聽桂花這麽說,似乎不是這麽一回事?

如果按照桂花的說法,紅繡和林芝若的關系應該還不錯。只是這究竟好到什麽程度,至不至于紅繡為了她而親自報仇殺人,又是需要探究的事了。

·

午夜時分,鎮子裏所有人家都已經熄燈歇息,路上半個人影都沒有,安靜得讓人感到不安。

随着一聲驚叫傳來,王府的寂靜又被人打破,吵雜聲再次自府中傳來。而無人的後院一角,一道紅色的人影動作十分利落地翻過圍牆踏入寂靜的小巷,娴熟得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了。

只是今日與平時較為不同的是,紅繡在翻過圍牆出來後,面前出現了道意外的人影。

她愣了一下,表情沒有過于驚慌,甚至很快就整理好心情,語氣平靜地和牆外站着的人打了一聲招呼:“白公子,你大晚上獨自一人出來,不□□全。”

完全沒有暗地裏做着的事情被人發現的心虛。

白行歌覺得紅繡這人挺有意思的,而且她的飒爽總能讓他想起說過那位出名的,不擅長琴棋書畫反而武力值炸天的長公主季錦月。這種性子的姑娘,總給他一種直爽的大氣感,相處起來讓人覺得格外舒服。

白行歌也沒有與紅繡繞圈子,直言問:“王家大夫人的屍體,是被你帶走的?”

本以為他是來質問自己兇殺案的紅繡頓了頓,最後無奈一笑:“不愧是傳說中的國師大人,果真什麽事都瞞不過你。”

紅繡間接承認了這件事。不過她說自己帶走林芝若不是為了做什麽,如果有需要,還可以帶白行歌去确認屍體的情況。

白行歌一個人的,竟也應下了。

紅繡問:“你就不擔心我騙你?”對她來說,想要殺死白行歌簡直綽綽有餘。

白行歌卻笑:“你可以試試,迄今為止,還沒哪個高手能夠成功刺殺我。”他的語氣帶着幾分不會讓人感到厭惡的自信,就像他确實是有這個底氣能夠說出這番話來。

“況且,我自認自己還是很會看人的。”一個人內心究竟如何,很多時候他還是能夠通過對方的面相與氣場的整體狀态看出來。

紅繡不像是會濫殺無辜的瘋狂之輩,所以一開始桂花告訴她自己見到的人是紅繡時,他也有些訝異。

紅繡不曉得從哪兒弄來了一輛馬車,載着他離開了南橋鎮,一路往鎮子外一處位于山上的廟裏過去。

而白行歌也從紅繡口中,得知了關于林芝若與王家,另一個版本的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謝璟深:我,保命用的?

白行歌:你也就只能用來護身了。

謝璟深:還能讓你快♂樂。

白行歌:???

JJ新出了個抽獎功能,想試試玩玩看!畢竟第一次玩,發個一塊錢的紅包,我讓系統從本章評論裏随機抽取五個幸運的小天使!晚上11點開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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