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陳小華拿了兩元錢, 買了些水果就把剩下的錢塞進自己口袋裏。

她知曉她二哥人好, 老實忠厚,滿心以為明天去即便二嫂會給點兒臉色看,但最後事情還是能成的。

第二天晚上,陳小華吃了晚飯就和她婆婆錢大媽說了一聲就去了。

宋姐面店那地方她熟得很,不需要問路都能找到。

一到地方, 陳小華先站在不遠處打量,這時候快要打烊了,店裏頭還是有不少客人。

陳小華咽了咽口水, 提着水果進去了。

“妹子要吃什麽?”

白秀英剛剛給一個客人端上一碗面,瞧見個四五十歲左右的女人走進來,忙過去打招呼。

陳小華愣了下, 她想過白秀英可能會辱罵她、咒罵她,可沒想到白秀英竟然認不出她來,“是我啊,嫂子。”

嫂子?

白秀英吓了一跳,她把手掌在圍裙上擦了擦, 費了好一番勁才認出陳小華來。

這也難怪白秀英認不出陳小華來,當年陳小華一結婚就再也沒回家去過,轉眼就是二十多年,白秀英見過她的次數屈指可數, 何況陳小華樣貌變得也厲害,以前還是個如花似玉的閨女,這些年操持家務操持得臉都比白秀英看着老氣, 要不是怕得罪人,白秀英剛剛是想喊嬸子的。

“陳小華?”

白秀英上下打量了陳小華一眼,不敢相信地喊出陳小華的名字。

這也太老了吧,簡直跟以前判若兩人。

陳小華何曾聽不出白秀英語氣裏的遲疑。

她勉強露出個笑容,對着剛剛走過來的陳國成喊道:“二哥。”

她這一叫,便引來了店裏其他人的視線。

宋貝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瞧見陳小華的時候還愣了愣。

半晌才想起這位是誰了。

這不就是陳建林他那嫌貧愛富,一嫁縣城就和老家斷絕關系的姑姑嗎?

“小華……”

陳國成都有些不敢認了。

“是我。”陳小華忙說道,她看見旁邊有人吃碗面要走,連忙上去把碗端到髒碗裏,“二哥,你們這塊打烊了吧?”

陳國成和白秀英對視一眼。

夫妻倆都聞弦知雅意,聽出這陳小華怕是有事來相求了。

“嗯,快 打烊了。”白秀英懶懶說道:“這時間也不早了,你咋不回家去做飯呢?”

“我是吃了飯才過來的。”

陳小華笑着說道,仿佛絲毫沒聽明白白秀英話裏頭的意思。

她就那樣厚着臉皮坐在椅子上,因為有客人在,白秀英也不好趕她走。

等打烊了,客人都走了,他們一家要準備吃晚飯了。

白秀英這才沒好氣地問道:“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二十多年沒見面,你這回來找我們,是為了什麽事?”

“二嫂這話說得有些過分了。”

陳小華露出委屈的表情,她還拿眼神看向陳國成,只可惜陳國成早就知道他妹妹是什麽人,現在根本不吃這一套。見到她二哥無動于衷,陳小華這才咬着下唇,把一袋子水果推到白秀英跟前,“二嫂,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這麽些年我在劉家忙着做家務,沒什麽時候回家,多虧你們照顧爹媽了。”

“喲,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還認得爹媽呢?”

白秀英嗤笑着說道。

陳小華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活像是打翻了顏料鋪子似的。

她深吸了口氣,壓下憤怒來,在她沒出嫁之前,她可是在家裏給人臉色瞧得,尤其是白秀英,那會子白秀英剛剛嫁過來,還沒那麽潑婦,被陳小華欺負的半夜三更窩在被窩裏哭。

後來才硬氣起來。

“二嫂,您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陳小華忍着怒氣,嘆了口氣道:“這些年我在劉家日子也不好過,我也想幫幫咱們家,可是不是沒辦法嘛。”

“既然沒辦法,那現在巴巴地跑上門來做什麽?”白秀英反問道。

陳小華不再多言語了,她看向沉默的陳國成。

雖然二十幾年沒見面了,但陳小華還是了解她二哥脾氣,一旦沉默不語,就說明他是支持她二嫂的。

“好吧,二哥,二嫂,既然你們對我誤會這麽深,那我就不在這裏礙眼了,這水果留給建林他們吃吧,我走了。”陳小華說着站起身來。

她本以為怎麽也會有人攔着她,誰知道陳建林等人卻跟沒看到她似的。

陳小華感覺自己好像一拳頭搭在棉花上,心裏頭怪不是滋味的。

她一走後,陳建林就皺着眉頭說道:“這姑姑八百年沒 見過面,怎麽突然找上門來了?”

“那還用得着問嗎?”白秀英可了解她小姑子的性格:“這是指不定打從哪裏知道咱們家有錢,上門打秋風來的。”

陳國成默不作聲,顯然也同意白秀英的看法。

真要說想他們。

以前他們在大隊裏的時候又沒有搬過家,那時候怎麽不回去看一眼?就算是一年一次也好過幾十年都不回去。

如今他們發了財了,才巴巴地上門來,真是叫人惡心。

“咋樣了?”

陳小華垂頭喪氣地回到家,一到家裏,她兒子劉毅安就着急地問道。

“沒成,我那二嫂太刁蠻,連口水也不給我倒。”陳小華沒好氣地提起水壺倒了杯水,說道。

“那禮物他們收下了?”

錢大媽愣了下,變臉了。

“我、我留下那裏了。”陳小華結結巴巴地說道,顯然知道自己犯了個大錯。

她婆婆一向摳門,這送禮物不是不可以,但是得把事辦好了。

她現在沒辦好事情,還把禮物送出去了。

這不正是犯了大忌!

“你真是個老糊塗!”

錢大媽黑着臉咒罵道:“叫你辦什麽事都辦不成,他們既然不答應,那就把東西拿回來啊,自家吃也比便宜他們家的好。我看你是真沒用,真不知道當初我兒子娶你做什麽。”

陳小華被罵的狗血淋頭。

她都反駁都不敢反駁一句,等她婆婆罵完了,出了氣了,她才道:“不過,他們既然收下禮物,應該是願意認咱們這門親戚的,我再多跑幾次,說不定就回心轉意了。”

“媽,你這些都是沒用的。”

劉毅安翹着二郎腿,嘴裏頭叼着根牙簽,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人家現在心裏頭記恨你幾十年沒回去,怎麽可能幫咱們?要我說,咱們倒不如聯起手來給他們唱一出戲。”

“什麽戲?”

錢大媽忙問道,“乖孫子,奶奶就知道你聰明,你快別賣關子,趕緊說。”

“是這樣的,我想那家人既然肯收留那寡婦母女幫忙,應該心底挺軟的,過幾天我去找個朋友,讓他們裝作欺負媽的樣子,到時候他們家怎麽也該出來幫忙吧?”

劉毅安晃着腿,“媽你到時候就配合點兒,做出感激的模樣,去他 們店裏幫忙幾天,等過陣子再說咱們家沒錢的事,就說我病了也好,要娶媳婦也好,反正就是要哄騙的他們把錢借給咱們。”

說是借,其實就是要了。

“這主意好啊。”

錢大媽拍着手掌,誇獎道:“我孫子就是聰明,毅安他媽,你就這麽辦,反正這筆錢怎麽也得從他們家那裏拿出來。”

“好、好。”陳小華連不疊地答應。

大半夜裏。

宋貝剛剛把兩個娃放到嬰兒床上睡,她捶了捶腰,走到床邊,陳建林還在看着菜譜,這陣子他也學了宋貝,喜歡上琢磨菜色了,手上拿着的正是一本川菜的菜譜。

“建林。”宋貝躺在床上,拉過被子蓋着,她腦海裏總是忍不住琢磨今天傍晚那件事,“你說你小姑今天吃了閉門羹,之後還會不會再來?”

“你問這個幹嘛?”陳建林的視線從菜譜裏移到宋貝身上,疑惑地問道。

宋貝以胳膊肘撐着側臉,“我總覺得她肯定還會來。”

“那來就來呗,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咱們家現在連爹都不信她的鬼話,她就算把話說得再好聽,也沒用。”陳建林篤定地說道。

“那倒也是。”宋貝點點頭。

這一斷絕關系就是二十多年,這筆數可不是幾個水果、幾句好話就能彌補的。

她公公那人心地好,可越是這種心地好的人被辜負後,就越果斷。

別的不提,就看陳家業吧,以前陳國成不還把他當哥看待,現在關系和仇人差不離了。

“別操心這些事了,快睡吧。”

陳建林把菜譜合起來,放在床頭櫃上,在宋貝額頭上親了一口,熄燈睡覺。

陳小華前來這件事就如同一塊石子在他們平靜的生活上制造了一些小漣漪後又很快消失了。

宋貝一家子最近忙活得不得了,宋奮鬥的糕點店開店在即,裝修已經妥當了,玻璃櫃也準備好了,眼瞧着離着選好的日子越來越近,兩家都沉浸在忙碌的喜悅當中。

柳韻詩和白豔英母女也漸漸地融入了店裏的生活。

陳建林一家都是厚道人,又貼心,母女倆都是感恩的,幹起活來越發賣力,就連老主顧都不住地誇獎他們母女。

這日黃昏時分。

宋貝正拿着抹布擦着竈臺,店 裏已經打烊了,客人都已經走了。

陳建林抱着兩個精神抖擻的小不點在店裏來回轉悠。

“救命啊!”

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尖叫聲。

宋貝吓了一跳,險些打翻了油瓶,她連忙看向陳建林,陳建林忙把兩個孩子遞給宋貝,和宋奮鬥一起跑了出去。

那尖叫聲就是從巷子裏傳來的。

陳建林和宋奮鬥到的時候,就瞧見幾個流氓正拉扯着陳小華手上的包袱,見到來人,那幾個流氓變了臉色,呸了一聲,朝另一邊跑了出去。

“別跑!”

宋奮鬥正要沖上去,卻被陳建林拉住了。

“建林哥?!”宋奮鬥不解地看向陳建林。

陳建林黑着臉訓斥道:“他們四個人,手上還拿着刀,你沖上去是想上演一出英勇犧牲嗎?”

被陳建林這麽一罵,宋奮鬥這才心虛地收回腳。

陳建林收回視線,眼鋒一掃,看清被搶劫的人時,愣了下,“怎麽是你?”

陳小華臉上滿是冷汗,她神色驚魂未定,兩腿一軟,癱在地上。

“出什麽事了?”

陳國成和白秀英抄着菜刀從面店沖了出來,看見癱軟在地上陳小華時,臉色怔了怔。

片刻後。

陳小華抱着熱水,渾身還直打顫。

陳國成和白秀英雖然讨厭她,但也沒有無情到對一個走都走不動的女人置之不理的地步,何況她才剛剛被人打劫過,要是那些流氓殺了個回馬槍,那豈不是要遭殃?!

“真是多謝建林和奮鬥出來幫忙。”

休息片刻後,陳小華才勉強能說出話來,她這回是真被吓到了,劉毅安為了讓他媽的表現更加逼真,壓根沒有和她說什麽時候動手。

陳小華按照婆婆吩咐,去黑市剛剛把糧票換成錢,路過巷子就被攔住打劫。

剛才險些沒把她吓死了過去。

“不必客氣。”

陳建林抱着包子,“碰見這種事,誰都會出來幫忙的。”

“話也不是這麽說,現在很多人都怕攤上事,壓根就不敢管別人的閑事。”陳小華已經緩過氣來了,她一臉“感激”地看向陳建林,又對陳國成說道:“二哥,二嫂,你們教出了一個好孩子。”

聽見陳小華誇獎陳建林,白秀英臉上勉強有了笑意。

“既然休 息得差不多了,那我讓建林送你回去吧。”

“啊……”

陳小華還想多坐一會兒,多表表态呢。

“現在都這麽晚了,你還不回去啊?不怕再被人搶了?”宋貝疑惑地問道。

“不,不,我是怕麻煩建林。”

陳小華急忙說道。

“沒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不過是走一段路罷了。”陳建林說道。

宋貝看着陳小華有些不樂意的臉色,心裏頭暗暗覺得疑惑。

她沒有點明,等晚上陳建林回來後,她才對陳建林說道:“建林,我覺得今天這事有些古怪?”

“你也覺得?”陳建林深感贊同地撐着頭,“回來路上我就覺得不太對勁,就是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你之前不說你們一出去,那些流氓就跑了嗎?”

宋貝道:“那些流氓也沒遮着臉,還那麽多人,怎麽見到你們出來就跑?而且不是我說話難聽,瞧那嬸子吓得兩腿發軟的樣子,也不像是能在流氓手裏把錢護下的主兒,竟然沒被流氓把錢搶了?!”

陳建林心裏本就存着懷疑,聽宋貝這麽一說,那就越聽越覺得這件事不對勁。

“我嬸子剛才也古怪,誰被搶了錢後不想着趕緊回家把錢藏起來,她倒像是想多在咱們店裏呆着似的?”

“就是。”

宋貝索性坐起身來,她口直心快地說道:“這人怎麽好像跟在演戲似的?”

這話一出,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

宋貝和陳建林對視一眼,夫妻倆眼神中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感情這是來給咱們上演一出苦肉計啊。”宋貝撫掌道。

陳建林掀開被子,“不行,我得去和爹媽說一聲,提醒他們倆。”

白秀英和陳國成得知後,臉上絲毫沒有驚訝的神色。

“爹,媽,你們不吃驚嗎?”陳建林詫異地問道。

白秀英打了個哈欠,“吃驚個屁,你媽我在鄉下和你大伯母鬥了這麽多年,能被這樣就蒙騙過嗎?”

陳建林撓撓頭,這倒的确是。

比起林秀紅那層出不窮唱念做打的演技,這陳小華的演技顯得太過拙劣,他媽看清楚,不稀奇。

陳建林想到這裏,不由得看向陳國成。

陳國成露出老實憨厚的笑容,“跟你媽這麽多年,你爹 能沒點兒眼力?”

得!

感情二老都是明白人啊!

陳建林不由得好笑,“你們怎麽不知應一聲?也不怕我們被騙了?”

“你要是蠢到被陳小華騙了,那我這麽多年就當白養你了。”

白秀英翻了個白眼,打了個哈欠說道:“行了,出去吧,我們還得睡覺呢。”

陳建林滿腹熱情被一盆冷水潑了個透心涼,心飛揚。

他一回去就對期待的宋貝說道:“咱們白操心,二老早就看出來了。”

“那咱們就當做看好戲吧,瞧瞧她接下來要做什麽。”宋貝說道,“現在也不早了,咱們趕緊睡覺吧。”

“嗯。”陳建林答應一聲。

接下來幾日,陳小華果然不負宋貝一家的期望。

她每天都天不亮就來店裏頭幫忙,六點多就來了,一來就是掃地拖地洗碗,恨不得把店裏頭的活給包了。宋貝一開始還懷疑她是不是想偷學他們面店的方子。

可她有意無意在陳小華面前露了一手,那陳小華卻跟沒瞧見似的,還在那裏擦桌子呢。

宋貝頓時就明白了。

這是個十足的蠢蛋啊,別的不提,他們家面店的方子那多精貴,之前紅星飯店就出了五百元想要買走她臊子面的做法,可宋貝愣是沒賣。

因為她知道這臊子面的做法捏在自家手裏,能賺的錢是五百元的好幾倍,甚至好幾十倍。

放着真正的金山銀山不要,陳小華這到底是要做什麽呢?

宋貝悄悄問了她婆婆白秀英。

白秀英頓時便樂了:“小貝,你當人人都是聰明人呢,她陳小華打從以前開始就是目光短淺的,以前看對象的時候,有兩戶人家給她選,一家是縣城,也就是他們家現在這家,另一家是東興公社的大隊隊長白有為,那會子他還沒當上隊長呢,可人品好啊,也有本事。她偏不要人家白有為,嫌棄人家是農村人,現在好了,嫁到縣城裏頭還不如嫁到農村裏去呢,現在比我小五六歲可瞧着卻跟個老太婆似的。”

“媽這麽說,她是沖着咱們家的錢來的。”

宋貝頓時明白了,這明白過後,她心裏頭就松了口氣,這沖着錢來容易防,這要是沖着方子來,那才麻煩。

既然她都蠢到不知道真正值錢的是什 麽,那他們就大可不必擔心了。

宋貝自此之後就徹底放心下來使喚陳小華了。

這上趕着給人白做工,不要白不要。

可宋貝放心了,白豔英母女卻是提心吊膽了起來。

她們母女在宋姐面店幹得好好的,早就習慣店裏頭的生活,突然之間多了個人來幹活,還不要錢,又搶活,母女倆做事都更加積極,店裏頭的地面恨不得一天能拖四五次。

她們都是老實人,幹不出來排擠算計別人的事,只能夠是更加努力地工作,好不被其他人比下去。

宋貝看在眼裏,都過意不去。

趁着陳小華出去買東西的功夫,宋貝把白豔英母女悄悄拉到樓上去,小聲地把這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說。

白豔英母女頓時就清楚了。

“這人咋就這麽壞!我說怎麽這麽多年沒見,現在卻跑來幫忙工作,感情是來騙錢來的!”白豔英氣憤地說道,她是白秀英的堂妹,早前也見過陳小華一眼,知道陳小華不是什麽好東西,現在得知內情就更加義憤填膺了。

“姐,那咱們可得小心,別讓她把錢偷了。”柳韻詩替宋貝擔心。

她們的錢都收在抽屜裏,平日裏店裏一整天都有人在,不怕有人來偷錢,可是這外賊好防,家賊難防!

“這點兒你們倒是可以不必替我擔心。”

宋貝笑着說道,“她們之所以搞出這麽多事,不就是怕犯法嗎?我就算把錢擱在桌子上,給她們十個膽子也不敢拿走!”

宋貝對陳小華這種人的心思拿捏得還是很準确的。

像陳小華這樣的人,騙親戚錢她敢,頂多不過是借了不還,拖幾年也不犯法。

可是偷錢,那就不同了,這種人膽小如鼠,哪裏敢偷錢,偷錢那是要坐牢的!

能不犯法騙錢,他們是不會冒險的。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

白豔英和柳韻詩蠢蠢欲動地想要對付陳小華了。

“你們最好就是露出些委屈的表情來,不過,你們也別太勤勞,就跟之前差不多就行。我怕咱們店的地面再拖下去,用不了半年就得去掉一層皮了。”宋貝打趣着說道。

柳韻詩從脖子一直紅到耳根,臉上滿是羞澀神色。

最近這陣子拖地拖得最殷勤的人就是她了 ,樓下那地面真是幹淨得連根頭發都瞧不見了。

白豔英和柳韻詩母女下樓後,剛好碰見陳小華從外頭進來。

三人一對上視線,柳韻詩就別過臉去,露出委屈倔脾氣的表情來。

宋貝走到竈臺前忙活着蒸包子。

陳小華忙說道:“小貝,你喊我買來的醋我買來了,要放哪裏?”

“就放這兒吧。”

宋貝随意擡了下下巴,示意陳小華把醋放到手邊。

陳小華拿起醋放了過去,像是随口一般問道:“小貝,剛才你們上樓說什麽呢?怎麽韻詩的表情那樣不對?”

“嗨,我這不是瞧她們母女最近不太對,上去和她們聊了幾句嘛。”

宋貝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道,“姑姑你放心,往後咱們店裏頭的活沒人跟你搶。”

“是嘛。”陳小華臉上頓時禁不住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她沖着白豔英和柳韻詩投去一個得意的眼神。

白豔英和柳韻詩都不禁低下頭去。

這在陳小華看來,更是她勝利的表現。

當天,陳小華更加賣力幹活,甚至工作到晚上□□點才回去。

她一到家,家裏人連碗都洗好了,錢大媽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去幫人家幹活,怎麽幹活幹到這時間點才回來?你怕不是在偷懶吧。”

“媽,我是那種人嗎?”陳小華委屈地說道:“我是為了跟那兩母女争表現才忙到現在的。現在我二哥他們家可信任我了,那母女都得排到我們後頭去了!”

“真的?那這麽說,咱們不是快要可以拿到錢了?”劉毅安原本歪躺在椅子上聽着收音機,聽見這話,頓時跳了起來。

“那可不,我尋思我二哥心還是軟的。”

陳小華得意地說道,“我估摸了下,他們家店裏一天少說能賺三百多,咱們也不要多,跟他們借個一千。”

“就一千?!”

劉毅安瞪大了眼睛,他看着他媽像是在看個傻子。

“媽,他們家既然那麽有錢,咱們就索性多跟他們要一點兒,要個五千,對,五千!”

“五千!”

陳小華難以置信地看着劉毅安,“這五千塊,他們怎麽可能随便借我們?”

這年頭,五千元都夠買一棟樓,娶個媳婦,一家子打瘸腿都不用發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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