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劉毅安一家子都在家裏頭等着陳小華把錢借來。

就在等待的這段時間, 劉毅安都想好了那些錢要怎麽花了, 五千元,一千拿去買房子,一千拿去開鋪面,還有三千就留着娶個媳婦之後吃香喝辣地過日子。

他越想越開心,仿佛自己即将成為人上人了。

那可是五千元, 他們縣城裏手頭上有這筆數的人估計十個手指頭都不到呢。

陳小華頹然若失地走進家裏來。

她一進門,劉毅安就趕忙迎上去,“媽, 錢呢?錢在這裏?”

陳小華的嘴唇顫抖,她蒼白着臉低下頭去,“沒、沒有。”

“什麽?沒借到錢?不可能吧!”

劉毅安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狗一樣, 一下子跳了起來。

他拽着他媽左右打量了一遍,“媽,你別是偷偷把錢藏起來了吧。”

“老大家的,你要是借到錢了就趕緊拿出來,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

錢大媽臭着臉, 雙手叉着腰,沒好氣地咒罵道。

陳小華無奈又害怕地搖頭說道:“真沒借到錢。我二哥他們看穿了咱們的伎倆,別說五千了,一分錢都沒給我。不信的話, 你們可以去問問看。”

劉毅安等人臉上露出了憤怒和心痛的神色。

“那這麽說,你這些日子不是去替他們白幹活了嗎?”

錢大媽咬牙切齒地說道。

陳小華把頭低得更低了,她躁紅了臉, 只恨不得地面上有條地縫能讓她鑽進去。

“沒用的東西!”

劉士餘氣惱地拍桌說道。

“白給人家幫了那麽久的忙,到現在卻一點兒錢都借不到。”

陳小華被罵的狗血淋頭,卻不敢反駁一個字。

“合着咱們家就這樣白白被人耍了啊!”劉毅安先前有多麽高興,現在就有多麽氣惱,“為了咱們家這事,我可是花了不少錢請朋友們幫忙。”

他所交往的都是些狐朋狗友,要喊那些人辦事,少不得花幾個錢。

若是能夠“借”到5000元,那之前那些自然不過是小錢,可現在錢沒借到,這筆錢頓時變成了大錢了。

“不行,我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劉毅安氣得捶了下牆壁。

陳小華吓得心頭一跳,“兒子, 你要幹什麽?你可別胡來,殺人可是犯法的。”

劉毅安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這你就不用管了,你管好你自己吧。”

說罷,劉毅安甩門離開。

陳小華看着兒子離開的方向,心裏頭七上八下的,“這毅安不會做什麽傻事吧?”

“你才做傻事呢,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去幹活!”

錢大媽喝罵了一句。

陳小華只好答應一聲,擔心地看着劉毅安離開的方向。

她着實是擔心多了,劉毅安這人怎麽可能蠢到幹出殺人的事情,何況殺了人他不得賠命,他要的是錢,可不是命。

他去尋摸了幾個狐朋狗友,摩拳擦掌等着第二天上門去找陳建林的麻煩。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

宋姐面店裏頭熱鬧得很,來往吃飯的人多得店裏頭都快坐不下了。

宋貝正忙活着,就聽見一把聲音:“妹子。”

她擡起頭來,瞧見來人,不由得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林大哥。”

林愛國領着幾個弟兄,這晌午時分是飯點,他們是換了常服出來的,“妹子,給我們煮四碗鹵肉面,再給我們弄幾個雞蛋。”

“行,林大哥,您幾位裏邊坐。”宋貝熱情地招呼道。

恰巧此時店裏靠裏邊剛好有一夥人吃完了出來。

柳韻詩忙去把碗筷收拾了,擦幹淨招呼衆人坐下。

“這面店的生意可真紅火。。”一坐下來,便有個小年輕左右打量了一番,感慨地說道。

“可不是嘛,小劉,我和你說,這面店老板娘的手藝也好着呢,我去過省城好些飯店,都沒這老板娘手藝厲害。”林愛國擦着筷子,笑着說道。

“那今兒個我們可有口福了。”同事們笑嘻嘻地說道。

一群人正說話的時候,後頭卻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誰是老板?快出來!”

劉毅安帶着幾個流氓兄弟擡着個擔子過來,那擔子上躺着個人,蓋着布。

林愛國聽到聲響,不由自主地朝着後頭看去,等看到劉毅安的時候,他眉頭不禁皺了皺,這不是前陣子辭職了的劉毅安嗎?他跑這裏幹什麽?

林愛國坐的那地方偏,他能看得到劉毅安,可劉毅安卻是瞧不見他。

“幹什麽?”

陳建林放下招呼客人的活, 撸起袖子走到前面去。

他生得人高馬大,因為天天幹活,更是肌肉結實,只是一亮相,那幾個流氓便有些心虛地後退一步。

劉毅安也吓了一跳,他沒想到陳建林竟然這麽壯,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是好欺負的。

他看了看後頭五六個弟兄,頓時又有了底氣,“你就是老板?”

“我不是,難道你是?”

陳建林雙手環抱,不客氣地說道。

“撲哧。”左右的客人不禁嗤笑了一聲。

劉毅安這等人最好面子,聽到別人嘲笑,頓時臉漲得通紅:“你還有臉說笑!”他手指指着陳建林的鼻子。

陳建林不耐地皺了下眉頭,“有事說事,沒事滾蛋,真要找事——”他頓了頓,突然上前一步,手掌扣住劉毅安的手腕,反手壓在劉毅安背後。

劉毅安疼得慘叫不已:“放手!放手!”

陳建林哼了一聲,甩開手掌。

四周人不由得佩服地叫了聲好!

“隊長,這人有些本事啊。”

小劉眼睛閃着敬佩的神色,看着陳建林說道,這一手功夫可沒那麽好練,沒想到這老板看着樣貌俊,還真不是個架子貨。

“隊長,我看那些人是來鬧事的,咱們要不要……”旁邊一個年紀稍大一點兒的警察壓低聲音道。

“先別急,看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林愛國很明白抓賊捉贓的道理,現在劉毅安他們什麽也沒做,只是來鬧事而已,就算抓了也奈何不了他們,倒不如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劉毅安想幹什麽!

他就是想來訛錢,他揉着抽疼的胳膊肘,掀開擔子上的布,指着那個面色青白的男人的臉:“好你個陳建林,你們家的面把我兄弟害成這樣,你們現在竟然還打人!大家快來看啊,宋姐面店吃死人了!”

他這聲聲音一喊,左鄰右舍的人就圍了過來。

“這是怎麽回事?這人是死了沒有?”

“吃面還能吃死人?”

店裏頭的顧客雖然不怎麽相信劉毅安的話,可卻也不敢吃下去了。

白秀英等人臉色一沉。

這家夥是來鬧事的,而且還來砸他們店裏的招牌!

白秀英和宋貝對視一眼,婆媳倆眼神中都隐約猜到劉毅安是什麽人了,昨天才把他媽給打發走 了,今天就找上門來了,這可真是沒完了還!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宋貝甩下腰間上的圍裙,“我們家面店開了快一年多了,從沒出過事。”

“之前沒有,難道現在就沒有嘛?我這兄弟就是昨兒個吃了你們家店裏頭的面,昨晚就疼得死去活來的。”劉毅安抹着眼淚:“可憐他爹他媽就他一個獨苗苗,現在卻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你們得賠錢,賠錢!”

“聽你這話的口氣,這人是死了不是?”

白秀英眯着眼睛,叉着腰問道。

“廢話!這人都這樣了,有可能活着嗎?”劉毅安指着那“屍體”青白的臉色說道:“你們瞧瞧,我這兄弟多年輕,二十五六歲就這麽去了,他爹他媽以後日子可怎麽過啊。你們要是有良心的,怎麽也得賠個兩三千讓二老以後日子糊口吧!”

“那我們要是不賠呢?”

宋貝不懷好意地問道,林愛國那些警察就在店裏頭坐着,這些個混球敢來鬧事,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不賠,不賠,咱們就去警察局,去見官去!”

劉毅安眼睛一轉,自以為機靈地說道。

他和他那幫狐朋狗友借着這個法子敲詐了不少店家的錢,現在雖然是新中國了,可老百姓還是怕見公安的,更怕進派出所去。

一般為了息事寧人,都會想盡辦法掏錢解決這件事情。

“警察局倒是不必去了。”

宋貝臉上笑容燦爛。

劉毅安看着她那張俏臉,心裏頭跟貓爪子撓過似的,“怎麽?老板娘你想好了,要賠錢了是不?”

“呵呵。”宋貝冷笑一聲,她扭過頭對身後喊了一聲:“林警官,麻煩您出來看下情況。”

林愛國領着幾個同事站起身來走到店門口。

他剛露面,劉毅安額頭上就沁出冷汗來,他當初之所以辭職,原因之一就是被林愛國敲打過,劉毅安這人心術不正,進派出所也是想以權謀錢,林愛國怎麽可能看得過去,敲打了幾句就把劉毅安吓得屁滾尿流地辭職了。

“林、林警官,您怎麽在這裏?”

劉毅安擠出一張笑臉來對着林愛國。

他知道林愛國軟硬不吃,是個剛正不阿的,心裏不由得暗暗咒罵,怎麽這麽倒黴!竟 然在這裏碰上林愛國他們!

“我怎麽不能來這裏?”

林愛國毫不客氣地反問道,“現在是中午飯點時間,我不來這裏吃飯,我上你家吃飯去?”

“瞧您這話說得。”

劉毅安手心裏滿是冷汗。

他看向宋貝臉上的笑容,這才明白宋貝他們為什麽這麽從容,感情是有恃無恐。

“我剛才在裏頭聽說有人吃面吃死了?”

林愛國對劉毅安這些伎倆那叫一個心知肚明,他走下臺階,走到了“屍體”旁邊,瞧見那眼皮底下眼珠子還在轉悠,便什麽都清楚了。

“倒杯熱水來。”林愛國對宋貝說道。

柳韻詩連忙倒了一杯滾燙的熱水遞給了宋貝。

宋貝又把杯子遞給了林愛國。

劉毅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他的心跳得飛快,喉嚨發緊。

林愛國拿着水杯,還咋舌了一句:“這水可真燙啊。”

“林警官,那是剛剛煮開的。”宋貝笑眯眯地說道:“要是被燙一下,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屍體”的額頭上已經沁出冷汗來了。

劉毅安就巴望着這兄弟能夠撐住,就算再怎麽不濟,也不能露相啊。

可他高估了他這群狐朋狗友。

林愛國才剛倒下一滴水。

那“屍體”就尖叫着從擔子上蹦了起來,跟被火撩了似的滿地亂跳。

“詐屍了啊!”

有膽小的人尖叫着喊道。

“什麽詐屍。”林愛國沒好氣地白了那人一眼,“這是一夥人在騙錢呢。”

他沖幾個弟兄揚了揚下巴,把劉毅安等人包圍了起來。

“不,不是。”劉毅安臉上擠出一個谄媚的笑容,“我們沒、沒打算騙錢。”

“我們只是跟他來的,我們什麽都不知道。”那群狐朋狗友見到事情敗露,慌忙把責任都推卸到了劉毅安身上去。

劉毅安的臉色頓時一變,他沖着狐朋狗友們罵道:“你們在胡說什麽,你們也有份兒的!”

“都別吵,一塊兒帶走,騙錢騙到我們跟前來,真是不想活了!”

林愛國沒好氣地拍了下劉毅安的腦袋,從口袋裏掏出個手铐一下子把劉毅安給铐了起來。

一早上開始,陳小華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

她剛剛做完午飯,端着面條出來,四處環顧都 沒瞧見劉毅安,心裏越發擔心,她瞧見錢大媽在飯桌旁坐下,忙問道:“媽,毅安去哪裏了?怎麽一早上都沒看到人?”

“你這當媽的沒出息,毅安不就得辛苦點兒。”

錢大媽撇了撇嘴,“他出去跟你二哥要錢去了。”

“他要錢?他怎麽要錢?!”陳小華急了。

可錢大媽卻冷笑一聲,“總之他會把錢要到的,你就別鹹吃蘿蔔淡操心了。”

陳小華哪裏能不操心,她眼皮跳得厲害,心裏頭慌得很,正想着把圍裙放下,去外頭打聽打聽,門口就傳來隔壁白嬸子的聲音:“錢大媽在嗎?”

“在?咋了?”

陳小華忙替她婆婆答應一聲。

她心裏頭慌得很,總感覺像是有事發生,也不顧她婆婆的冷眼,趕緊跑過去開門。

門外是白嬸子。

她一頭大汗,看見陳小華便急迫地說道:“陳妹子出事了,你兒子被抓進派出所了。”

“什麽?!”

陳小華心頭突地一跳。

屋裏頭傳來了碗摔了的聲音,錢大媽聽見這事,也不顧自己和白嬸子這些年的小摩擦,趕緊出來,“姓白的,你胡說什麽!”

“我胡說?”

白嬸子都被氣笑了,她雙手叉着腰上,喘過氣來後大聲說道:“你們不信就去看看,人家公安把你們家兒子和幾個流氓一塊帶走了,說是他們涉嫌騙錢,要把他們當做典型來處置呢。”

陳小華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腦袋,她渾身發冷,眼前一黑,兩腿一軟,竟然昏厥了過去。

白嬸子一瞧,也懶得管,橫豎話她已經傳到了,甩手就走人了。

錢大媽看看白嬸子離開的方向,又看看昏過去的兒媳婦,只得先掐陳小華的人中,等把她喚醒後,急赤白臉地說道:“不中用的東西,關鍵時候就出事,我孫子被抓了,你還不快去趕緊找士餘,讓他找人幫忙啊。”

“好,好。”

陳小華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深一腳淺一腳地朝着劉士餘工作的地方去。

劉士餘是在縣城裏糧食所裏當一個小小的辦事員,他這工作一做就是做了二十多年,這麽些年來提升的好事一直沒有他的份兒,原因無他,這人太老油條了,啥事都往後躲。

但是,現在他兒子這件 事,他卻是沒辦法往後躲了。

這件事鬧得怪熱鬧哄哄的。

縣城裏頭的人也八卦,劉毅安帶人來騙錢卻被警察當場抓獲這件事在小半月裏一直是縣城裏衆人津津樂道的事。

結果也很快出來,他們一群流氓到處招搖撞騙,之前是沒逮到機會,也沒人報案,現在人贓并獲,再加上之前不少苦主趁機告狀,一群人被打成了典型,主犯劉毅安判處了終身□□,其他人也都少說判了十多年。

這結果一出來,縣城人紛紛拍手叫好。

這群個王八羔子天天在縣城裏混跡,什麽好事都不幹,偏偏什麽壞事都幹了,就只差殺人放火,縣城不少店鋪都遭了他們的算計,現在被抓進去真真是大快人心。

劉士餘他們還想着來找宋貝他們麻煩。

可他們一家現在是自身難保了,劉士餘當辦事員的那糧食所也是國家機關,這些地方最講究一個風氣了,以前劉士餘幹活就東躲西躲,好事就争着搶着,早就得罪不少人,領導也看他覺得礙眼,有這種人在單位,單位的風氣都要帶壞了。

現在他兒子搞出這種事來,單位領導更加容不下他了。

二話不說就把他給炒了!

劉士餘一家本來就指望着劉士餘一個月三十多元的工資過日子,現在工作沒了,他們家花錢一向又恨大手大腳,沒過幾個月竟然就到了要當東西過日子的程度了。

當然,這是後話。

宋奮鬥的糕點店在九月下旬的時候開張。

這日是九月二十一日,宜開張,幸福糕點店門口鞭炮震天響,愛湊熱鬧的小孩子們歡呼喜悅地在外頭看着鞭炮炸開,還有些小孩子摩拳擦掌地等着鞭炮放完後去撿那些沒點燃的小鞭炮,那些也是他們的玩具。

“綠豆糕買四送一,蛋撻買三送一咧。”

小喇叭放在玻璃櫃臺上,宋奮鬥的聲音從喇叭裏傳來,引來不少路過的人注目。

糕點店裝修的漂亮精致,裏頭還擺着好幾張小桌子,鋪着藍白格子的桌布,上頭擺着鮮花,不少年輕男女瞧了都覺得喜歡。

“你們這綠豆糕怎麽賣啊?”

有聞着香味的大娘過來問價了。

宋奮鬥忙笑着回答道:“大娘,綠豆糕一塊五分錢。”

這價格 不便宜,也不貴,剛剛好。

那大娘問道:“真是買四送一?”

“那還能有假,您買四塊,我送您一塊。”宋奮鬥說道,“不過您可得趕緊,我們做活動也就今天做。”

這人都是愛占便宜的。

聽見錯過今天就沒這活動了,大娘大氣地一下子買了十幾塊糕點,把綠豆糕、紅豆糕、豆沙酥和蛋黃酥都挑了一些。

這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就有其他人也跟着光顧。

許勝男還挑了些糕點切碎了給過路人嘗試。

宋貝給的方子的确好,宋奮鬥苦練了一個多月總算是練出了一手面點功夫。

他做得綠豆糕甜而不膩,又清爽可口,那蛋黃酥就更加美味,外酥裏香,那鴨蛋黃叫一個美啊,雖然跪了些,但卻還是有人願意花錢買。

至于那些櫃臺裏精致漂亮的小蛋糕,就更加看得人走不動道了。

糕點的甜香順着店鋪傳得整條街道都是。

談對象的青年男女都被誘惑的走進裏頭光顧了,他們這樣年紀的年輕人,最喜歡的就是光鮮亮麗的店鋪,這家店正好迎合了他們的喜好。

宋貝還讓宋奮鬥也賣了奶茶和咖啡。

這更加讓那些沒嘗試過新鮮事物卻早已從書裏、電視機裏了解到的年輕人激動不已。

就這樣。

沒到幾日,縣城的年輕男女們都知道縣城裏開了一家時髦的糕點店。

裏頭既有中式糕點,也有西式的蛋糕。

他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家店,但是就覺得那家店和縣城其他店不一樣。

宋貝卻知道他們的感覺,那種感覺就是——小資、格調。

這些年來大家夥的日子越過越好,對于生活的标準也漸漸有所改變,早已不是以前能吃飽就覺得足夠了的日子,尤其是那些年輕男女,他們通過電視機接觸了外國、大城市的新鮮事物,一顆心早已躁動不已。

看電影這些事已經滿足不了他們了,幸福糕點店的出現正好切合了他們的需求。

紅興生産大隊這幾年也有不少人到縣城裏來幹活,做買賣。

可這些人的買賣都沒有宋貝的面店紅火。

他們本來都沒覺得宋奮鬥的糕點店能紅火到哪裏去,可是幾天下來,瞧着宋奮鬥的幸福糕點店顧客盈門,他們都 看愣了。

“這老天爺未免也對宋貝他們太過厚道了,怎麽他們開什麽店就什麽店賺錢!”

陳三狗忍不住嫉妒地說道。

可陳三狗再怎麽說酸話,也絲毫無損宋奮鬥他們的生意一日比一日的紅火。

他們這家幸福糕點店的裝修在縣城可謂是獨一無二,走過路過的人莫不都願意往裏頭瞧一眼,就算不瞧裝修,瞧瞧裏頭那些充滿朝氣、青春洋溢的青年男女們都好。

小一個月後。

宋奮鬥整理賬簿,算了算賬目,好家夥,這一個月他們店裏扣除掉成本之後就賺了快八百多了。

“這、這麽多?會不會是算錯了?”

宋漢民老實巴交一輩子,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更不要說賺這麽多錢了。

他這輩子錢見得最多的那會兒還是陳建林家的彩禮,不過那些錢又被他填在嫁妝裏頭去了。

“不會算錯,就是這麽多。”

宋奮鬥道,他拿出一半的利潤遞給了宋貝:“姐,這是你們的錢。”

“這裏頭多了吧。”

宋貝看着一沓大團結,遲疑着說道。

“沒多,真要多了算是我給兩個侄子侄女買新衣服的錢。”宋奮鬥笑着說道。

包子和饅頭這兩個小家夥這幾個月長得飛快,幾乎是每過一個月就得換一身衣服了,這得虧他們家現在有錢,花得起錢置辦新衣裳,不然的話宋貝都想讓兩個小家夥跟他們以前一樣,穿一件大點兒的衣裳,一直穿到合身了。

她這主意提出來,第一個反對的就是陳建林。

“咱們家現在不缺錢,沒得讓孩子受委屈。”陳建林雖然天天嫌棄兩個小家夥“争寵”,但是心裏頭比誰都疼。

“是啊,咱們再怎麽省也不能省到孩子頭上去。”白秀英立即附和道。

宋貝有些無奈,她難道就不疼包子、饅頭,只是覺得那些衣裳穿了小一個月就不穿,太可惜了。

而且小孩子的皮膚嬌嫩,有些新衣服太過粗糙,偶爾會把包子、饅頭的手腕磨出紅痕,宋貝起初還以為是兩個小家夥互相撓得,後來問了許勝男,才知道是新衣服的緣故。

這也正是她不想讓兩個小家夥經常換衣服的原因。

“媽,我是覺得那些新衣服太粗糙,兩個小孩皮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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