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宋奮鬥這事, 宋家這邊雖然已經刻意隐瞞, 但是之前宋奮鬥和徐柔走得那樣近,有心人還是能想到他會坑了的這件事頭上去。
只是呢,但凡心眼好的人,都不會蠢到當着宋貝和宋奮鬥面提起這件事來。都說打人不打臉,這件事對宋家來說是件丢臉的事, 人家不提,他們何必做這個壞人?
只可惜,這道理, 林秀紅他們不懂。
在知道宋奮鬥在縣城裏頭談戀愛險些被人給坑了,陳植林一家就笑得合不攏嘴。
“活該!”陳植林得意地拍手說道:“他宋奮鬥不過是去縣城裏頭做點兒小買賣罷了,真當自己是縣城人了, 人家縣城姑娘和他在一起,他就相信了,這回摔了個大跟頭了吧。”
“要我說,怎麽不讓宋奮鬥和那姑娘結婚了,真要結婚了, 還白得一個兒子呢。”林秀紅陰陽怪氣地說道。
宋紅春臉上也滿是笑意。
“媽,這奮鬥出了這麽大一件事,咱們可不能當做不知道,明兒個不如去縣城看看人家。”
“對, 對。”林秀紅立即點頭同意了宋紅春的想法。
他們一家被陳建林一家壓在頭上,什麽都比不過他們,現在陳建林他們總算有件倒黴事能夠讓他們嘲笑一下了。
林秀紅和宋紅春第二天就帶了幾顆雞蛋去了縣城。
他們去到的時候正好是宋貝他們一家吃中午飯的時候, 也是不巧,今天中午宋奮鬥和許勝男他們也過來一起吃飯,林秀紅在門口一瞧見宋奮鬥,就不由得叫了一聲:“奮鬥啊!”
宋奮鬥原本低着頭扒拉着白飯,聽見這聲音,吓得手上一哆嗦,險些把碗給打翻了。
他擡起頭來一看,正好看見林秀紅和宋紅春走了進來。
宋紅春現在的肚子大得格外吓人,偏生還不安生養胎,跑出來膈應人。
瞧見林秀紅二人,宋貝不禁皺了皺眉頭。
“大伯母你們怎麽來了?”
林秀紅臉上滿是虛假的關心神色,她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哎呀,我這不是聽到奮鬥的事,所以來問問嘛?”
奮鬥的事?!
宋貝等人臉色陰沉下來了。
怪不得她大中午地跑來呢,敢情是看笑話宋奮鬥的 。
“奮鬥什麽事啊,我們怎麽不知道?”宋貝冷冷說道。
“唉,你這還瞞着我們做什麽。”宋紅春貓哭耗子假慈悲地拿帕子擦了擦眼淚:“我們都聽說了,奮鬥被人家縣城姑娘騙了,險些成了便宜爹了。”
“你胡說什麽!”
宋奮鬥氣得站起身來,他臉上漲得通紅,一雙眼睛更是充滿了紅血絲。
“我們可沒有胡說。”林秀紅嘆了口氣:“奮鬥,都是自家親戚,你還有什麽好瞞着的,這件事我們已經知道了。你這孩子,當初怎麽也不問問我們,不然也不至于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你不想想,人家可是縣城姑娘,能随便瞧得上你嗎?”
林秀紅這番話可難聽得很。
宋奮鬥氣得喘着粗氣,要不是林秀紅是女人,他早就一拳頭打過去了。
柳韻詩在旁邊聽得都忍不住氣惱起來。
這是什麽親戚啊,這是仇家還差不多吧,柳韻詩突然站了起來,她沖着林秀紅露出個笑容,伸手握住宋奮鬥的手:“奮鬥,這是你們家親戚啊?”
所有人都被柳韻詩的動作弄得怔了怔。
宋奮鬥詫異地看向柳韻詩,他的手此時正握着柳韻詩的手,那雙手又小又軟,宋奮鬥的臉一下子紅了。
柳韻詩也臉紅,這回是她這輩子最沖動也最大膽的一次行動。
“喲,奮鬥,這位是……”
林秀紅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柳韻詩一番。
在店面裏工作了幾個月,吃好喝好,柳韻詩的氣色已經養得比之前好多了,唇紅齒白不說,頭發還烏黑濃密,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藍色毛衣,下頭是一條簡單修身的褲子,顯得青春洋溢,漂亮又幹淨。
宋奮鬥心裏遲疑着不知道該怎麽說,柳韻詩心裏着急,她悄悄地用手指頭在宋奮鬥掌心裏撓了下,使了個眼神。
“這是我對象!”宋奮鬥漲紅了臉鼓足勇氣說道。
“你對象?!”林秀紅和宋紅春都怔住了。
宋紅春滿臉懷疑地打量了柳韻詩一眼,又看向宋奮鬥:“宋奮鬥,你們別是說謊騙人吧。這是你對象嗎?”
宋奮鬥還沒開口,柳韻詩就已經忍不住了。
她露出甜甜的笑容:“這位姐姐估計也是奮鬥親戚吧,不過我倒是沒怎麽瞧過你們,估計 你們是遠房親戚,這遠房親戚怎麽會了解奮鬥和我的事呢?奮鬥和那位姑娘的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罷了,我和奮鬥早就在一起談了,倒是不知道姐姐從哪裏聽到的消息,竟巴巴地跑上門來問。”
宋紅春被柳韻詩這番帶刺的話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什麽遠房親戚,我是他堂姐!”宋紅春氣惱地說道。
“堂姐啊。”柳韻詩就更加納悶了,她露出疑惑的表情,故作不解地說道:“既然是堂姐,那我怎麽沒見過?奮鬥?”
她轉過頭看向宋奮鬥。
宋奮鬥配合默契地說道:“韻詩,你不知道,這雖然是我們堂姐,但是我們兩家早就分家了,關系不怎麽樣。這回估計是聽岔了消息,打算來看我的笑話的。”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正經人怎麽會說出那些不要臉的話。”柳韻詩笑眯眯地說道,她話都說完了後,才故作詫異地捂着嘴巴,帶着歉意地看向宋紅春和林秀紅:“抱歉,我一時間竟把實話給說出來了。”
“你,你這種人怎麽配進我們老宋家的門。”
宋紅春氣沖沖地指着柳韻詩道。
林秀紅也沉着臉:“就是,許妹子,不是我說你們,你們找兒媳婦也得找個像樣的。”
許勝男和白豔英頓時不樂意了。
許勝男站起身來,“我看韻詩這個兒媳婦就很好,又漂亮又懂事還會說話,倒是你林秀紅,你自己看兒媳婦的眼光可不怎麽樣,現在還打算來教我呢!”
許勝男這話不可謂不毒,一下子把林秀紅和宋紅春都罵進去了。
林秀紅和宋紅春氣得眼睛都紅了,呼吸更是都急促起來。
“就是啊,許姐,我們家還是烈士家屬,我這女兒有哪裏不好,這位親戚,你倒是說說,你要是說不出來,咱們到派出所裏說去。”
白豔英惱怒地瞪着林秀紅說道。
林秀紅聽到烈士家屬四個字,心裏頭就不禁一跳。
她是打從六七十年代過來的人,知道這烈士家屬四個字的分量,擱在七十年代,她剛才那句話就足夠讓人抓她去批/鬥了,現在這年代雖然越來越放寬了,但是難保上頭會不會拿她來當個典型。
“說個屁啊。”林秀紅色厲內荏地說道:“我可沒時間 和你們浪費了,紅春,咱們回家去!”
宋紅春怔了怔。
她只是遲了一步,林秀紅就已經轉身朝外頭走去了。
宋紅春氣急敗壞,沒好氣地轉過頭瞪了宋貝一眼,也快步跟着離開了。
“這都是什麽人啊。”
白豔英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嘴裏嘀咕道,“嘴巴這麽臭,要是走晚了一步,我立即拉她去派出所,當着那些公安的面,問問她烈士家屬有哪裏不好!”
“白姨,咱們別和那些人計較,我那兩個親戚都是些混賬東西,嘴巴就從沒說出過像樣的話。”宋貝對白豔英安慰道,她曉得白豔英對柳韻詩有多看重,她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這麽多年,柳韻詩就是白豔英的命根子。
“是啊,白姨,她們的話咱們不必放在心上。”
宋奮鬥也跟着勸說道。
白豔英聽衆人安慰,心裏頭才好受了些,她的視線順着宋奮鬥的臉移到他和柳韻詩交握的雙手上,突然間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宋奮鬥還沒反應過來呢。
柳韻詩就慌忙松開了手,她臉上漲得通紅,連耳根都徹底紅透了。
宋奮鬥這時候也才反應過來,也不禁紅了臉。
他忙道:“吃飯,吃飯,等會兒飯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話雖這麽說,可他坐下來後卻不斷地拿眼角的餘光去打量柳韻詩。
先前他一直是把柳韻詩當成妹妹來看待。
可剛才一瞬間,他就像是開竅了一樣,突然心跳得飛快,在他眼裏視為妹妹的柳韻詩也一下子變得不一樣了,但他說不出來哪裏不一樣。
噠。
兩雙筷子都夾到了同一塊排骨上。
宋奮鬥連忙移開筷子:“你吃吧。”
“還是你吃吧,奮鬥哥。”柳韻詩低着頭,聲如蚊吶,剛才她站起來怼林秀紅、宋紅春的時候,聲音可不是這麽小。
宋貝和陳建林等人看着兩個小年輕在那裏互相謙讓,臉上都不禁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都是那該死的陳三狗,他要打聽消息怎麽不把消息打聽全了!”
林秀紅回家後,便破口大罵,她把被宋奮鬥和柳韻詩怼的怒氣都轉移到了陳三狗身上去。
“媽,我看宋奮鬥和那姑娘的事倒未必是真的。”宋紅春冷笑着撫摸着 肚子說道:“剛才說不定只是那姑娘為了幫宋奮鬥扯的謊言罷了。他宋奮鬥才和那騙子吹了有多久,能這麽塊談到又一個縣城姑娘,而且還是那麽漂亮的。”
“你的意思是,他們是做戲來騙我們的?”
林秀紅怔了怔,而後眼睛一亮。
“肯定是。宋奮鬥有什麽好的,人家姑娘能看得上他,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露出馬腳來。”
宋紅春篤定地說道。
宋奮鬥露不露出馬腳是二話。
但是,最近這陣子,宋貝和陳建林被塞了滿滿兩嘴口糧,卻是千真萬确的事實。
自打林秀紅和宋紅春來鬧了那麽一出之後,柳韻詩和宋奮鬥見面的時候,宋貝總感覺兩個人之間都有那種偶像劇的粉紅泡泡在不斷冒出來。
她之前還覺得宋奮鬥是鋼鐵直男,現在才發現什麽鋼鐵直男,那是沒有碰到對的人罷了。
就好比現在。
柳韻詩今天估計是生理期來了,臉色有些蒼白。
她正拿抹布擦着桌子。
宋奮鬥從對面捧着一個杯子過來,遞到柳韻詩跟前:“韻詩,你,你喝下熱水。”
柳韻詩看着杯子裏的紅糖水,雙頰緋紅。
“謝謝奮鬥哥。”
“不用客氣,你坐着喝吧,這些桌子我來擦。”宋奮鬥急忙說道,他拿過柳韻詩手裏的抹布,沒等她反應過來,就開始擦桌子了。
柳韻詩既甜蜜又害羞地低下頭喝紅糖水。
宋貝在竈臺後瞧着,只感覺自己一雙钛合金眼睛都要被閃瞎了。
看來,這好事是将近了。
“早先你還說奮鬥沒開竅。”晚上熄了燈,宋貝邊在自己臉上抹着雪花膏,邊用手肘撞了下陳建林的腹部,“今天你是沒瞧見,奮鬥從對面給韻詩端了杯紅糖水過來,好家夥,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韻詩來生理期了。我看之前咱們是看錯他了,他不是沒開竅,是沒碰上對的人。”
“嗯嗯。”陳建林點點頭,他擡起頭看着宋貝修長的脖頸,心裏頭癢癢的,“你別只是誇奮鬥,你愛人也很不錯啊。”
“哪裏不錯?”
宋貝笑着,故意反問道。
“哈,你這人是吃飽喝足不認賬了是吧。”陳建林一翻身,把宋貝壓在身下,“你哪回生理期的時候 不是我忙前忙後,又是準備紅糖水,又是準備暖水袋,現在好了,竟然翻臉不認人了。”
“我哪有。”
宋貝笑嘻嘻地說道。
她推搡着陳建林,“你起來,別壓着我。”
話剛說完,她就覺得下面像是有什麽抵住似的。
宋貝怔了怔,吃驚地說道:“這麽快?!”
她這句話可“惹惱”了陳建林了。
陳建林一口咬在宋貝脖子上。
“別,別鬧……”
屋子裏傳來了咯吱咯吱作響的聲音。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宋貝兩條腿都是軟的,下床的時候險些還踉跄了下,得虧陳建林扶住她,不然怕是要摔了。
她總算知道什麽叫做“禍從口出”了。
下樓的時候,宋貝就瞧見宋奮鬥和柳韻詩兩小年輕拉着手。
“早啊。”
宋貝故意打了個招呼。
兩個小年輕頓時像貓被燒到尾巴似的,一下子松開手來,宋奮鬥裝模作樣地擡起頭來,“姐。”
柳韻詩也羞澀地喊了一聲:“姐。”
宋貝笑着裝作沒看到他們剛才的異樣,笑眯眯地說道:“奮鬥,你今天怎麽來得這麽早?”
她的視線在桌子上掃過,桌子上放着油條包子和豆漿,眼神中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我剛才路過外頭攤子,想着阿姐平日忙裏忙外怪辛苦的,所以就買了些早餐過來。”宋奮鬥說道。
“這樣啊,那你可真是有心了。”宋貝笑眯眯地說道,這傻小子打量她不知道呢,這家油條豆漿是柳韻詩最喜歡吃的,他買這些不是為了柳韻詩,還能是為了誰?
“沒什麽,叔叔和嬸子起來了嗎?這豆漿油條可不能放冷了。”
宋奮鬥說道。
“起來了,在樓上就聞着香味了。”白秀英邊紮着頭發邊從樓上下來,她滿臉笑容,顯然也知曉宋奮鬥的那點兒小心思。
“那咱們就吃飯吧,別浪費了奮鬥的一番好意,白姨去哪裏了?”
宋貝問道。
柳韻詩忙回答道:“我媽剛才去外頭買東西,應該要回來了。”
這說曹操曹操到,說話時,白豔英已經提着東西進來了。
她手上也提着豆漿,油條,一進店裏便說道:“我買了豆漿油條來給大家當早飯。”
聽見這話,衆人就 愣了。
宋貝忍不住笑道:“看來咱們今天早上能敞開肚子吃了,這裏兩份油條豆漿,大家夥可別客氣。”
“這還有一份是誰買的?”白豔英驚訝地問道,她都覺得自己來的夠早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比她更早。
“還有誰,奮鬥啊。”宋貝笑着拿手指頭指向宋奮鬥。
白豔英看向宋奮鬥,怔了怔後,眼神裏露出笑意。
“奮鬥可真是有心了。”
“可不是嘛,難為他記挂着我們,今天大家可別客氣。”宋貝笑眯眯地拉着羞紅了臉的柳韻詩坐了下來。
宋奮鬥低着頭,也不敢言語了。
這一頓早飯吃的大家都快走不動路了。
這一走動,肚子裏的水就晃晃悠悠的。
“這頓吃了,我覺得中午都可以不用吃了。”白秀英摸着肚子說道,
宋奮鬥吶吶地不好意思多說什麽。
打從這天之後,他倒是沒再買豆漿油條來當早餐,不過,行蹤卻是詭異了不少。
以往他店裏頭打烊之後,就會過來宋貝他們這邊,逗弄兩個侄子侄女。
可接下來這小半月,他打烊之後卻是不見人影。
這天晚上,許勝男他們三人過來,瞧見包子和饅頭滿床爬的時候,宋奮鬥吃驚地說道:“他們什麽時候學會爬的,怎麽爬得這麽快?”
“小孩子都是三翻六坐七滾八爬的。”宋貝由着兩個小家夥在床上爬來爬去,橫豎他們四周圍都圍了起來,也不怕他們兩個小東西掉下來。
“包子和饅頭這個月月初就會爬了。”
“我怎麽不知道?”宋奮鬥吃驚地說道。
平日裏包子和饅頭都是放在樓上的,故而宋奮鬥雖然天天過來,但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有陣子沒看到侄子侄女了。
“你天天晚上不知道哪裏去了,當然不知道了。”宋貝調侃道。
宋奮鬥臉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他清了清嗓子,知道說不過他姐,連忙岔開話題,“包子和饅頭長得可真快,現在都快有十六斤了吧。”
“差不多,昨天才剛給他們稱過。”陳建林拿了個撥浪鼓晃着,吸引着兩個小家夥争先恐後地爬過來。
宋奮鬥看着包子和饅頭,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個笑容來。
也不知道他腦海裏頭到底在想 什麽。
宋貝扯了扯陳建林的袖子,沖着宋奮鬥的方向努了努嘴巴。
陳建林臉上露出會意的笑容,低聲道:“估計是想對象呢。”
“什麽對象!”宋奮鬥猛地回過神來,大聲打斷了陳建林的話。
陳建林和宋貝都錯愕地看向他。
宋奮鬥哪裏還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抵着嘴唇咳嗽一聲,“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家去了。”
宋奮鬥火急火燎地跑了。
等他跑了之後,宋貝和陳建林都忍不住爆笑出聲來。
包子和饅頭一臉懵懂地看着宋奮鬥離開的方向,嘴巴裏頭啊啊啊地叫着,似乎是在疑惑為什麽小舅舅跑得這麽快。
“韻詩。”
在看完電影把柳韻詩送回家的路上,宋奮鬥臉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柳韻詩心裏頭一緊,奮鬥哥該不會是覺得他們不合适,不想和她在一起了吧,她臉色有些蒼白,勉強笑着說道:“奮鬥哥,你想說什麽話?”
因為夜色太深,宋奮鬥沒瞧見柳韻詩臉上的神色。
他低着頭,腳提着路上的碎石,“那個,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什麽事啊。”柳韻詩臉上的笑容都快撐不住了。
“就,就咱們倆的事。”宋奮鬥撓了撓頭,“你是怎麽想的呢?”
他們這關系開始得稀裏糊塗,宋奮鬥和柳韻詩兩個人又都是性子比較內向的,宋奮鬥覺得這樣稀裏糊塗下去,是不行的,何況他也不想再這樣偷偷摸摸地和柳韻詩往來。
他想讓家裏人知道他和柳韻詩在談對象!
“我,我不知道。”柳韻詩眼眶泛紅,心裏頭有些難受。
奮鬥哥果然是嫌棄她吧,也是,她爹死得早,家裏頭又窮,要是娶了她,回頭也得幫她養她媽,而宋奮鬥的條件可比她好得多了。
“你怎麽能不知道呢?”宋奮鬥猛地擡起頭來,他這回瞧見柳韻詩眼眶裏含着的淚水了,他怔了怔,心裏頭像是被軟刀子割着似的:“韻詩,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柳韻詩正在傷心着,驟然間聽見這話都愣住了,“什麽?”
“我不想和你再這樣瞞着咱們兩家人了,咱們明天去告訴他們,好不好?”宋奮鬥閉上眼睛,索性一下子把心裏頭的話都說出 來。
之前他一直不敢提這事,是因為不知道柳韻詩心裏到底怎麽想。
但是,現在他忍不住了,是死是活都要有個交代!
柳韻詩怔了半天,才弄明白宋奮鬥原來要和她說的是這番話。
她看着宋奮鬥緊閉的雙眼,突然間破哭為笑,“好!”
“真的?”宋奮鬥睜開雙眼,難以置信地驚喜地看着柳韻詩,他臉上已經止不住露出笑容了。
“當然是真的。”柳韻詩擦着眼淚,嗔怪地說道:“你這些話為什麽不早點兒說,害我剛才以為,以為……”
“以為什麽?”宋奮鬥不解地看着她。
柳韻詩紅着臉瞪了他一眼,“我不說,我要回家去了。”說完,跺了下腳朝家裏的方向跑去。
“別,我送你。”宋奮鬥連忙追上去,他也頓時明白了,“你該不會是以為我要和你分手吧,韻詩,你當我是什麽人。”
“什麽人,壞人!”柳韻詩說道。
“我哪裏壞了,你這是誣蔑。”宋奮鬥說道。
兩小年輕打打鬧鬧,帶着歡聲笑語回了家。
第二天傍晚。
兩家店裏頭都打烊了,因着宋奮鬥說今晚請吃飯,所以陳建林他們便沒有做飯。
“你說奮鬥今晚是不是——”白秀英小聲地在宋貝耳旁說道。
宋貝不動聲色地點了下頭,“八成是了。”
“哎呦喂,這小兩口總算是肯告訴我們了。”白秀英調侃着說道:“這些日子,我都瞧着替他們着急,這韻詩晚上不回家,奮鬥下了班後也不見人影,我就算是瞎子也看出來他們倆的貓膩了。”
“可不是,偏偏他們倆還死不承認。”白豔英湊了過來,無奈地笑着說道:“我在家裏頭都恨不得裝作睜眼瞎了。”
“等會兒再說,他們來了。”
宋貝低聲說道。
“姐,飯菜來了。”宋奮鬥和柳韻詩提着兩個食盒走了進來,兩人一進來,便感到屋子裏氣氛不對勁,柳韻詩朝宋奮鬥看了一眼,乖巧地把買來的各種菜裝了盤子擺了出來。
“奮鬥今晚怎麽這麽好請我們吃大餐?霍,這還有蝦呢,這時節蝦可比肉還貴。”白秀英打趣着說道。
“嬸子不是喜歡吃蝦嗎?等會兒多吃點兒。”
宋奮鬥露出一張笑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