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兒子奮鬥要結婚了!”許勝男雖然知道徐婆子不懷好意, 但是因為心情好, 也懶得和她計較。

“結婚?他對象不是個騙子嗎?”徐婆子吃驚地問道,托林秀紅的福氣,原本宋奮鬥被騙了這事不過是幾個人知道,現在整個紅興村都清楚了。

在宋奮鬥他們沒回來之前,整個紅興村莫不在說宋奮鬥這事, 看他們的笑話。

許勝男也懶得和徐婆子生氣:“那個才不是我們家兒子的對象。我家兒子的對象是烈士家屬!”

“這麽說,也是城裏人?”徐婆子盤問道。

“可不是嘛。”許勝男唇角勾起,“徐大姐, 五天後我們家擺酒,你們可得來喝喜酒啊。”

“一定一定。”徐婆子滿口答應。

等她回頭走後,就迫不及待地把宋奮鬥要結婚這件事給傳出去。

徐婆子就是村裏頭的大喇叭, 在她的“宣傳”下,不到半個小時,整個紅興村都知道宋奮鬥要結婚了,而且還是娶一個城裏姑娘。

這年頭只有農村姑娘巴巴地嫁到縣城裏的,農村小夥子娶縣城的, 少!

為什麽呢?因為縣城戶口那叫一個值錢,那是吃供應糧的,不像農村人只得面朝黃土背朝天,起早貪黑的工作才能種出糧食自個兒吃, 這城裏的生活再苦也不會比農村苦,不然那些知青為什麽拼死拼活都要回城去,不就是不想當農民嗎?

“這奮鬥的對象估計得是個瞎子, 不然怎麽會瞧上他?”

陳三狗尖酸刻薄地說道。

“三狗,你又沒瞧見過人家姑娘,你怎麽知道?”徐婆子打趣地說道。

“那還不簡單啊,人家正經姑娘,沒毛病的,幹嘛不找個縣城小夥子,非找宋奮鬥?”陳三狗說道:“他宋奮鬥長得又不怎麽樣,不是瞎子就是瘸子。”

陳三狗說得信誓旦旦,他去過縣城幾次,那些姑娘都個頂個的漂亮,可是人家連正眼都不帶瞧他一眼,讓陳三狗脆弱的自尊心碎了一次又一次。

“三狗,話不能這麽說。”有好事的在旁邊說道:“說不定不是殘疾,是長得醜呢,半夜起來看了能吓死人的那種!”

這話一出,衆人頓時哈哈大笑。

宋 奮鬥的婚還沒結,村裏頭關于他那對象的傳聞就傳得沸沸揚揚了。

有說他對象醜的,有說他對象殘疾的,總之,所有人都覺得宋奮鬥的對象要是沒個毛病,能瞧得上他?

說來說去,無非是那些人嫉妒罷了,畢竟那可是城裏姑娘!

紅興村嫁到縣城去的姑娘不少,縣城姑娘嫁過來的這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許勝男和宋漢民都知道這些傳聞,卻是理會都不帶理會一下。

她們現在的眼界和之前不同了,知道和這些人計較并沒有意思。

可她們心裏頭清楚,架不住隔壁白梅故意來提這茬。

說到白梅,就不得不提她的寶貝兒子宋成才。宋成才在去年年底的時候結婚了,娶了一個他完全不喜歡的姑娘,那姑娘是隔壁東興村的,性子潑辣但能幹活,白梅和宋漢文挑來挑去就挑中這家姑娘,硬是逼着宋成才娶了。

宋成才那會兒還談着對象,原本好好的,愣是被他媽給攪和散了。

“哎呀,弟妹,我這不是說你,你們要挑媳婦怎麽不挑個好的?”

觑着許勝男打掃院子的功夫,白梅抱着一手南瓜子就過來了,一進院子就扯着嗓門和許勝男說道。

許勝男聽見這話,也不多說,手上掃帚往白梅腳邊一掃。

白梅瞧見那掃帚看見,叫了一聲後連連後退。

等她退出院子,許勝男砰地一聲就把門關上,險些就撞到了白梅的鼻子。

白梅氣得跳腳,“好你個許勝男,我好心來提醒,你還拿掃帚趕我走!你那媳婦就是不怎樣,村裏頭人都說了,她又醜,眼睛又瞎。”

“媽,你這是在和誰說話呢?”白梅媳婦林荷花剛去割完豬草回來,就聽見她媽在許勝男家門口罵罵咧咧的。

“還能是誰!就他們家啊。”白梅雙手叉着腰,手指着許勝男他們家。

“我好心好意提醒他們找個好媳婦,他們倒好,把我趕出來了。”

說到這裏,白梅上下打量了林荷花一眼,林荷花身子壯實,都快趕得上男人了,家裏家外的活都是一把抓,“弟妹,不是我說,你們找媳婦得找我們家荷花這樣的才行!”

林荷花難得聽到她媽誇獎一句,激動得臉都紅了。

“媽,我哪裏有那麽好。 ”

“別謙虛,你可比某個縣城姑娘好多了。”白梅這番話可是發自內心,她找媳婦壓根不看相貌,也圖一個家裏頭人丁興旺,再加上能幹活,這就夠了。

“媽……”林荷花感動不已。

周遭的鄰居在家裏聽到了,卻是不禁惡寒。

他們鄉下地頭雖然不如縣城,可是找媳婦找對象也是看臉的,像白梅這樣直奔着能幹活去的人還是少數,林荷花家裏人丁興旺,兄弟衆多,嫁妝也豐厚,愣是拖到二十四歲才結婚,不就是因為她長得醜嗎?又黑又壯,跟個男人沒差別,除了白梅這樣的,哪個當媽的願意這樣委屈自己兒子!

白梅自以為在媳婦這方面壓了許勝男一頭,天天跟在晾谷場吹噓她媳婦多好多能幹。

“這再有錢又怎麽樣呢,找個又醜又瞎的媳婦,還不是白搭。”

宋貝一家這天正好回村裏頭,他們的車子路過晾谷場的時候,宋貝就聽見這話,不由得疑惑了下:“這我大伯母說的是誰家啊?”

“反正肯定不會是咱們家。”白秀英說道,“韻詩那孩子之前沒瞧出來,現在換了身打扮,別說還真是漂亮。”

他們昨天陪着柳韻詩去縣城百貨商店裏買了幾件成衣,預備着後天婚禮穿,柳韻詩知道自己眼光不怎麽好,便托了宋貝幫忙掌掌眼,宋貝挑了一條紅色裙子、一套淡粉色西裝,還有一條絲絨露肩紅裙。

柳韻詩一換上,頓時便叫人眼前一亮,她眉眼比較深,之前營養不好,皮膚黃因此顯不出樣貌的優勢來,這幾個月吃好喝好,皮膚又養白了,頓時便顯得眉眼精致漂亮極了,就跟港城那邊一個女明星周慧敏似的。

當時她出來後,走過路過的人都看直了眼。

還有好些個小夥子想上來搭讪,得虧白秀英瞪了幾眼,才把這些狂蜂浪蝶給趕走。

“後天早上的車子,建林你安排好了嗎?”

宋貝看向陳建林問道。

他們兩家商量過,最終決定結婚那天由奮鬥坐車去縣城把柳韻詩接回大隊裏,這幾年經濟好轉,買車的人也多了。

“都安排好了,司機也找好人了。”陳建林說道。

“那估計就沒問題了。”宋貝說道:“我媽那邊也都把請柬送到親戚們手 上去了,估計後天我們家院子都要坐不開了。”

“坐不開那就擺出來。”陳建林說道:“反正後天的酒席我都和紅星飯店的人說過了,預備下十八張桌子。”

“嗯。”宋貝答應一聲。

說話之間,他們的面包車已經在許勝男他們家門口停下。

因為這回只是來幫奮鬥辦婚事,住不了幾天,所以他們索性就在宋貝娘家住下。

屋子裏已經張燈結彩,窗戶上、門上都貼着囍字,整個家裏都散發着喜氣洋洋的氣氛。

宋奮鬥聽到聲音,跑出來接人。

他先抱住包子和饅頭,剛一接手,臉上就有些發青:“這兩個小家夥又重了。”

“你能行嗎?不行就把孩子還給我。”宋貝調侃地說道:“連包子和饅頭都抱不好,後天背媳婦你能背得動嗎?”

“姐,那我肯定能啊。”宋奮鬥立即說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隔壁院子的門打開了,林荷花拿着水桶走出來。

瞧見宋貝的時候,她愣了愣,宋貝長得實在太标志了,簡直是她看見過最好看的女人。

她前不久燙過頭發,今天身上穿着一條白色裙子,顯得既時髦又妩媚。

“奮鬥,這是你對象?”林荷花錯愕地問道。

“噗-”宋奮鬥笑出聲來,宋貝也是一臉忍俊不禁,“這是我姐。姐,這是成才的媳婦。”

“哦,原來是弟妹。”

宋貝這才恍然大悟,之前宋成才結婚那會兒是白梅強按着低頭結婚的,宋貝他們知道消息時,婚都結了好幾天了,因此便幹脆沒回村裏。

“敢情是姐,我說咋長的這麽好看呢。”林荷花爽利地說道,“姐,你們這是回來辦奮鬥的婚事啊?”

“對啊。”宋貝點點頭。

“那你們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就和我說一聲。”林荷花的話還沒說完,屋裏就傳來宋漢文的聲音:“荷花,你是閑着沒事幹嗎?還不快去打水來?”

林荷花露出尴尬的神色。

宋貝也不想她為難,她知曉宋漢文脾氣,估計是不想林荷花幫她們的忙,便連忙說道:“既然大伯喊你去打水,你快點兒去吧,我們這邊事情都辦的差不多了,用不着幫忙."

“诶,好。”林荷花答應一聲。

她忍不住多瞧 了宋貝幾眼,心裏感慨道這小貝姐長得可真俊。

林荷花走後,宋貝一家子就趕緊把東西從車上搬下來,送進屋裏去。

等把東西都收拾好了之後,包子和饅頭都已經睡下了,這兩孩子坐了一路車,一路上都一直瞧着車外頭的風景,估計是覺得新鮮極了,等到了家,一被送到炕上去,就睡得打起呼嚕來。

兩個小家夥的小奶肚此起彼伏的,瞧着都叫人喜歡。

“剛才你們在外頭碰見隔壁媳婦了?”許勝男端了幾杯水進來,對白秀英問道。

“瞧見了。”白秀英說道:“我看這媳婦倒不像是個壞的,剛才還說要幫我們的忙呢。”

“她這媳婦倒的确是個好的。”許勝男也贊同,“就是太老實了,我們回這裏幾天,她媳婦都是天不亮就起來幹活,忙活到晚上都沒停歇。”

“現在才幾月份,忙活什麽呢?”

宋貝疑惑地問道,這鄉下農忙的時候也就幾個月份,春種秋收罷了,現在三月份,種子早在田地裏了,能忙活什麽?

“你不曉得,白梅自打讓成才娶了這個媳婦,就做主多承包了幾畝田地去種中草藥,那中草藥可比咱們的糧食難伺候得多,所以她媳婦天天都忙個不停。”許勝男解釋道。

宋貝心裏不禁同情起這姑娘來。

她突然間又想起一件事來,“對了,媽,剛才我們路過晾谷場的時候,聽見大伯母在說什麽又醜又瞎的媳婦,這是在說誰呢?”

許勝男一家三口都露出無奈的神色。

宋奮鬥道:“姐,還能說誰,咱們這大伯母是在說我們呢。”

“不能吧。”宋貝一臉錯愕,“韻詩哪裏醜,哪裏瞎了?”

她那弟媳要是算上醜,那他們村裏更是沒有一個能瞧的了。

“他們又沒見過韻詩。”許勝男解釋道:“估計是覺得韻詩答應嫁給奮鬥,肯定是又醜又瞎。”

宋貝聽見這話,都覺得無語了。

“你們就沒和他們解釋一下?”

“解釋什麽啊,說了也肯定不信,既然這樣,倒不如後天讓把他們瞧瞧誰才是又醜又瞎的。”宋奮鬥沒好氣地說道,他心裏頭也窩氣着。

這誰能忍別人說自己媳婦嫁給自己的原因是因為又醜又瞎!

宋奮鬥知道 自己解釋了,這些個混蛋玩意也不會相信,故而幹脆等後天打他們的臉。

“也成吧。”陳建林道:“和那些人多費口舌,沒必要。對了,奮鬥,你托我改的西裝我帶來了。”

宋奮鬥忙接過陳建林手上的西裝,這西裝也是在縣城裏頭買的,但是因為是成衣,有些太大,白秀英對西裝不熟悉,不好上手改動,陳建林托人找了半天才找到個能改西裝的裁縫。

“快去穿上給我們瞧瞧看吧。”

許勝男笑呵呵地說道。

宋奮鬥連忙說了聲好,從炕上跳下來,抱着西裝進屋裏換去了,等換好之後,一亮相,還別說,真氣派。

“就這麽穿,”宋漢民抽着煙杆點點頭,“後天讓大家夥開開眼。”

這婚禮轉眼就到。

三月二十一號這天,天還沒亮堂呢,汽車聲就吵醒了左鄰右舍的人。

白梅推開窗戶,從窗戶縫隙往外瞧,就瞧見隔壁家門口停着一輛面包車,上頭是紅星飯店四個字,“這擺派頭有什麽用,娶了那麽個又醜又瞎的媳婦,他宋奮鬥就等着讓人看笑話吧。”

“這些話你心裏頭知道就行,沒必要說出來。”

宋漢文掀開被子,低聲說道。

白梅的唇角撇了撇,“又不是只有我這麽說的,現在咱們村裏誰不是這麽說。要是我,這婚事就悄悄辦了,何必把所有親戚都請來呢。”

白梅心裏頭是酸上了,她們家之前辦婚事,因為是她強逼着宋成才答應的緣故,只能是匆匆忙忙去縣城裏頭扯了證,回頭在院子裏辦了幾張酒席,壓根沒大辦。

而宋奮鬥這回結婚卻是把所有親朋好友都請上了,今兒個還請了紅星飯店的廚師來,派頭十足,她心裏頭怎麽舒服。

“反正這些話,等會兒你不要說。”宋漢文道:“別讓別人以為咱們家是眼紅他們。”

這才是宋漢文阻攔的真正原因。

“行吧,反正我不說就不說。”白梅心裏嘀咕,她就算不提,其他人也會提。

一想到宋奮鬥一家忙活這麽多,結果等會兒要娶一個又醜又瞎的媳婦,她心裏頭突然又舒服了,那些親戚私底下都說她媳婦難看,這回得讓他們瞧瞧什麽叫做真正的難看。

過了一會兒之後。

親戚 朋友就漸漸地來了。

宋奮鬥穿了一身西裝出來,他還抹了發蠟,整個人顯得既氣派又有幾分帥氣。

“奮鬥現在可不得了了,都要娶城裏姑娘了。”

宋貝二姨打趣着說道。

他小姨在旁邊笑呵呵地說道:“我們奮鬥現在看上去也跟個城裏人似的,這模樣可真俊。”

宋奮鬥被誇得面紅耳赤,他撓了撓後腦勺,“阿姨,你們先坐,吃些瓜子點心。”

“行,奮鬥,我們自己招呼自己,你去招呼其他親戚吧。”宋貝阿姨們說道,她們和宋奮鬥一家關系好,不在乎這些小節,但是宋漢民那邊的親戚卻都是些麻煩人物。

宋向北是到十點多來的,她不是一個人來,而是拖家帶口,帶着一家人過來。

瞧見宋奮鬥時,宋向北愣了下,“奮鬥?!”

她都有些不敢認了,這還是那傻乎乎的宋奮鬥嘛?

“小姑,小姑父。”宋奮鬥忙打了聲招呼,“你們來了,快坐快坐。”

“啊,好。”宋向北下意識地答應一聲,她的視線不住地打量着宋奮鬥,總感覺自己像是認錯了人,這奮鬥簡直是脫胎換骨啊,都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今天他穿着這身西裝,那模樣真叫一個俊。

宋向北丈夫本來沒把宋漢民一家放在眼裏,他們東興村比紅興村闊氣得多,今天來之前他還擔心怕沒啥好吃的,可瞧見紅星飯店的廚子們,他都愣住了。

他偷偷扯了扯宋向北:“你咋沒和我說你二哥家這麽有錢?”

“我怎麽知道。”宋向北低聲含糊着說道。

她其實早已聽說過,但是她壓根不相信,就她二哥那家人能發財。

現在,鐵一樣的事實卻已經啪啪打得她都無法說話了。

“好家夥,這可是紅雙喜。”

宋向北丈夫拿起桌上一包煙,打量一眼後連忙掏出根煙來,這紅雙喜的香煙在供銷社是買不到的,這煙太貴了,一盒就要三元錢,在鄉下地頭是賣不出去的,他是瞧他們村的領導抽煙問過一次,才知道這煙多貴。

“兄弟,也給我來一根。”旁邊的親戚連忙說道。

“您拿去。”宋向北丈夫心疼地說道,他本想偷偷摸摸把這香煙給順走,沒想到這桌子上也有識貨的。

其實 ,甭管識不識貨,只要看看那紅雙喜的殼子,誰都看得出這些煙價格不便宜。

“車子來了,車子來了。”

外頭傳來小孩子們熱熱鬧鬧的喊叫聲。

兩輛黑色桑塔納汽車出現在了衆人眼前,小孩子們圍着汽車跑來跑去,這桑塔納汽車在縣城裏頭都少見,在他們鄉下地頭那就更是頭一回見到。

“這是汽車?!”

宋向北丈夫都看直了眼,抽着煙跟着衆人一起站起身來。

陳建林從車裏下來,沖着裏頭喊道:“奮鬥,去接新娘子了。”

宋奮鬥激動得滿臉通紅,在衆人簇擁下走出來。

陳三狗和陳二毛等人都看直了眼。

“這車我在電影裏見過,值不少錢了。”陳二毛看着黑色發亮的桑塔納,眼睛都看直了,恨不得伸手去摸一把。

“二毛,你要願意,就跟我們一起去縣城接新娘子。”陳建林說道。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

陳二毛立即答應下來,他都不知道怎麽進去,還是陳建林給他開的門。

“建林,我也跟你們去接新娘子吧。”陳三狗舔着張臉說道,要是能坐上這車,叫他短幾年命,他都願意。

“對不住了,三狗,我們還得接新娘呢,坐不下。”陳建林笑着說道。

他把車門關上,對司機說了一聲。

兩輛桑塔納在衆人的注視下掉頭遠去。

陳三狗嫉妒得眼睛都紅了,他把嘴巴上的煙屁股丢在地上,想罵幾句話,但是周圍都是宋奮鬥的親戚,他又沒那個膽子。

“那新娘子你們瞧過沒有?”

白梅一家跑到宋向北一家桌上,白梅露出八卦的神色對宋向北問起這事。

“沒有,我們還是前幾天才知道奮鬥要結婚的事情呢。”宋向北說道,她眼神閃了閃,壓低聲音道:“怎麽?那新娘子有問題啊。”

“這話我不好說。”白梅搖搖頭,一副有難言之隐的模樣。

宋向北看得心裏頭直納悶,同桌上的親戚卻是有人忍不住說道:“是說奮鬥媳婦又醜又瞎的事情吧。”

“又醜又瞎?”宋向北瞪大了眼睛,她四處瞧了一眼,看見宋貝他們在說話,忙小聲問道:“真的假的?”

“整個村子都這麽說,那哪裏還能有假。”那親戚 小聲嘀咕道,“那姑娘要是沒個問題,能嫁給奮鬥?!”

宋向北聽見這話,臉上止不住笑意。

她就說嘛,宋奮鬥哪裏那麽好福氣,感情是娶了這麽個媳婦。

真是晦氣!

白梅見宋向北知道這事,心裏頭頓時便滿足了,她又偷偷跑去和其他親戚裝模作樣地說起這事。

“這大伯母來回跑,幹什麽呢?”宋貝皺眉看着白梅在各個飯桌上亂串。

白秀英瞥了白梅一眼,唇角撇了撇:“肯定又是在搬弄是非,我過去一下。”

說着,她放下手上的杯子,朝白梅那桌子走了過去。

白梅正在和宋奮鬥的二叔公說道:“二伯,不是我說,這娶媳婦何必去縣城找呢,咱們村裏頭……”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白秀英給打斷了。

“白梅,你這是在說什麽呢?”白秀英似笑非笑地看向白梅。

白梅臉上露出尴尬神色,她很快調整好自己的表情,露出一張笑臉,虛僞地說道:“沒說什麽,我和奮鬥他二叔公随便聊了幾句而已。”

“是嗎?”白秀英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我怎麽聽着覺得不太像呢?”

“我不是說這個,還能是說什麽。”白梅厚着臉皮死不承認。

“不是啊,媽,你剛才不是在說奮鬥媳婦又醜又瞎的事情嗎?”林荷花突然出聲說道,她的話讓白梅臉色驟然變了,“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

“媽,你剛才一直都在和親戚說這個啊。”

林荷花一臉費解的神色看着她婆婆,“媽,你是不是記性不好?”

白秀英詫異地看了林荷花一眼。

白梅氣得臉上通紅,她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給我閉嘴,吃你的瓜子去。”

林荷花哦了一聲,竟果然低下頭嗑瓜子。

“沒必要把氣撒在小輩身上吧。”白秀英都瞧樂了,白梅這個人最喜歡搬弄是非,說人壞話,沒想到這兒媳婦卻是個老實憨厚的,這緣分可真是奇妙。

“關你什麽事。”白梅氣得忍不住瞪了林荷花一眼,她當初要知道林荷花是這麽個性格,也許就不該撮合她和成才,天天拆她的臺。

白秀英正要說什麽,外頭響起了鳴喇叭的聲音。

小孩子興高采烈地追在桑塔納的車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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