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怎麽應付
控制不住自己的威廉追出去找了許久,最後在酒店的天臺看見唐韶嬅一個人站在那裏眺望着遠方流淌着的江水。
威廉走到唐韶嬅身邊輕聲開口道:“我該叫你什麽?Jennifer還是……小嬅?”
“Jennifer。”唐韶嬅平淡地開口,話語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當年為什麽在我不知道情況下跑到我不知道的國度去?而這一去就是整整七年……八十四個月……兩千五百多個日日夜夜……并且音訊全無。”
“我去異國他鄉不是你趕我的嗎。”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甚至傳到威廉耳中夾雜着些許怨恨。
“我趕你?出國手續辦的可真夠快的!第二天就人間蒸發了,我們之間的一場不愉快正好給你離開我的理由對嗎?”聽完唐韶嬅的話威廉有些氣憤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威廉,我今天沒心情和你去争論,我先走了!還有我要提醒你:你不是當初的那個你,而我也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唐韶嬅了!請你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任,不要辜負任何人!”
“半個多月前,你是不是在美國?”威廉很想确定,當時酒店的那一眼,主人到底是不是她。
“今天,是我會帝都的第一天。在此之前,我一直都在美國。只是……沒讓你找到而已。”
說完唐韶嬅預備離開可後面卻傳來一陣聲音:“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你總是這樣毫無預兆的闖進我的生活!七年前是這樣,當我想要跟你牽絆一輩子的時候……你卻給我上演了一場“不告而別”這七年所有人都勸我放棄,可沒想到我放棄一切到美國去找你。五年,近在咫尺,我卻找不到你……”
唐韶嬅聽到他這麽說心中一痛繼而開口:“既然覺得我的出現讓你覺得殘忍,那麽以後我會盡量少出現在你的面前。威廉,或許我們……有緣無份。”說完離開天臺。
回到宴會廳唐韶嬅出于禮貌對蘇主編說道:“主編,我今天還有點事處理,我先走了。”
“韶嬅,你沒事吧?”主編知道這種場合不适合說也不知道一時該怎麽說。
唐韶嬅極力扯出一抹淺笑說道:“我沒事,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主編關心道。
“Jennifer小姐,您怎麽走了?”一位想要搭讪的男士問道,韶嬅只是微微點頭繼而走了出去。
唐韶嬅走出宴會廳,剛好與擺脫了記者的顧明淵和夏非顏擦肩,顧明淵當然注意到了她,只是沒有阻攔而已。
“各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大家晚上好!歡迎大家前來參加——帝都一年一度的精英峰會。現在帝都龍頭企業——顧氏集團總裁顧明淵先生已經到達現場,現在有請顧總致酒會開幕詞。”見顧淵明走進,主持人立刻就緒微笑着為這場酒會拉開序幕。
顧淵明極其紳士地走上事先搭好的舞臺,對于此類場合并不陌生且可以說習以為常。面對衆多媒體灑下的鎂光燈,顧明淵始終都保持着标準化職業微笑。
簡短的致辭以後,顧明淵用一句:希望大家今晚玩得盡興結束了講話。
之後他便進入了應酬的環節,這類場合無疑是鍛煉人逢場作戲最好的地方。
“顧總,您身邊這位小姐可真是天生麗質,有眼光。”
“看來顧總是三千佳麗,只取一瓢。這樣一位美麗的女子,足以與您相配。”
顧明淵出來應酬從來都不需要自己主動,一入人群便被其他人所包圍。不管年輕或是年長,都需要恭敬的稱呼他一聲顧總。這是帝都不成文的規矩,而這一切簡單取決于他的身份——顧氏集團掌舵者。
商場,猶如一個動物王國。每一個游歷在商場上的人,要麽是笑面虎,要麽是老狐貍。真正比的不是誰狠,而是比誰藏得更深,誰更會隐忍,誰更會逢場作戲。
“黃總,吳總這是看上她了?”顧明淵側目看了一眼身旁的夏非顏,最後道出了這樣一句話。
“顧總,您這就誤會了。”
“是啊,顧總您多心了,這位小姐如此青春靓麗,我們可配不上。”
兩位實力不及顧氏,但在帝都也算排得上號的集團老總連忙擠出微笑說道。顧明淵看似簡單的一句打趣,卻裏裏外外都透着一股危險的氣息,讓人無法忽略。
夏非顏面帶微笑站在一旁,聽着他們個個城府比海深的人極力追捧着顧明淵。實在覺得他們虛僞!可是轉念一想現在誰不是生活在虛僞的世界裏?
哪怕是自己此刻還能這樣乖乖地站在顧明淵身邊,很大程度上都是形式所迫。
作為曾經的大小姐她非常明白,方才顧明淵在媒體前的舉動,不僅将她推到風口浪尖,也已經把她夏非顏綁在了顧明淵的身上。
起碼在這個宴會廳裏,倘若自己不與他如影随形。那麽明天她要背負的,就不止是輿論浪潮那麽簡單了。
酒過三巡,顧明淵那一杯紅酒都還未飲盡。在別人看來這似乎不太禮貌,但也不敢說什麽畢竟顧明淵的身份擺在那裏,是任何人都不敢輕易得罪的。
“你這杯酒喝完,接下來敬酒的人準備怎麽應付?”
大概也只有夏非顏一個人,知道顧明淵少飲酒或者不飲酒的原因。想到他的哮喘,夏非顏竟鬼使神差在他耳畔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我有分寸,你只要讓自己的眼睛安分點。”顧明淵的眼神順着夏非顏瞥向大門口,似乎在暗示又好似在警告。
夏非顏因為這句話,實在不想再去理會顧明淵。微笑着對眼前的幾位集團道了句失陪,便挪步離開顧明淵身邊。
夏非顏離開,在場的人當然也不能說什麽。畢竟今晚衆所周知她是顧明淵帶來的,倘若得罪了她,也就等于變相得罪了顧明淵。
顧明淵不能馬上離開,因為他知道倘若自己追随夏非顏,有心人必定會覺得他沉迷美色。他雖然想把夏非顏推上風口浪尖,卻也不想給自己添麻煩。
再說自己今天在媒體前的舉動已經足夠達到目的,再高一個強度只怕夏非顏明天會招架不住。
當然顧明淵想是這麽想,可有時候做事情就算自制力再好,也會有下意識的舉動。
“失陪。”在夏非顏離開宴會廳大約十分鐘之後,顧明淵一口飲盡杯中所剩不多的紅酒,繼而對在與自己寒暄的人,禮貌性地說了兩個字繼而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宴會廳。他去找誰?想來答案不言而喻。
漫無目的的尋找了許久,最後在酒店大堂的角落沙發,顧明淵找到了那個自己想找的藍色倩影。
“原來你這麽喜歡躲角落。”
熟悉的聲音在夏非顏耳畔響起,拉回了夏非顏通過鋼化玻璃向外張望的注意力。
夏非顏轉頭看了顧明淵一眼沒好氣地開口道:“陰魂不散,你到底怎麽才肯放過?”
“你想找的人,今天不會出現的。”顧明淵沒有理會她的問題,自顧自的坐在了另外一張單人沙發上,不是端坐反而是一種極為悠閑的姿态。
“你耍我!”聽到這句話,夏非顏當然明白顧明淵所指的是什麽。
顧明淵好像就知道會激怒夏非顏,聽到這三個字他并不惱,反而半輕松半嚴肅地開口:“難道還要我提醒你今晚的身份?”
“你是不是又調查過我的行蹤?為什麽我每次準備行動的時候,總會碰到你。”
“最好注意你說話的态度……蕭小姐。”
夏非顏起身踩着高跟鞋走到顧明淵面前微微俯身,這樣的她竟無形中給自己增添了幾分氣場。但在顧明淵這樣的人面前,簡直就是了勝于無。
“卑鄙。”這兩個字,夏非顏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顧明淵一句輕聲地蕭小姐,只戳夏非顏的軟肋。顧明淵在她的世界裏消失了整整半個月,雖然她會無意間想起,卻似乎遺忘了自己還有把柄赤裸裸地捏在顧明淵手裏。
“半個月前,你往我辦公桌上留下的那一疊紙。半個月後上面該是顧氏的,已經全部都屬于顧氏了。你覺得你的仇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心情出現?”
此時夏非顏的臉距離顧明淵大概不超過一米,見她有些氣急敗壞,顧明淵扯了扯嘴角說了這麽兩句話。
“你說的是真的?你怎麽會這麽好心的幫我?”
夏非顏當然知道,她之前拍在顧明淵辦公桌上的是什麽東西。聽他只用半個月就全部收入囊中,夏非顏顯然有些不敢相信。
“自作多情。”顧明淵對于夏非顏的質疑毫不理會,反而對于夏非顏認為自己這是在幫她,感到有些可笑。
聽到這句話,夏非顏應該會不高興,可出乎意料她竟笑着對顧明淵說:“你管我是不是自作多情,你給周氏重創,就是在幫我。”
“夏非顏,最好注意你的形象。”夏非顏靈動的眼神,以及越來越靠近的身軀。讓顧明淵莫名有了一種特殊的感覺,不可言語的感覺。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而且必須克制這種對夏非顏動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