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何嘗不恨你
這邊顧明淵與夏非顏似在調情，而另外一邊唐韶嬅在用冷言冷語應對了威廉之後，便回到了自己在從美國回來之前就準備好的單身公寓裏。
還沒進門，唐韶嬅包裏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拿出手機，看見屏幕上跳躍着一個美國的越洋電話。
猶豫了一會兒，唐韶嬅最終還是選擇按下接聽鍵：“Hello.”
“韶嬅你回國為什麽不告訴我？”對面傳來一陣有磁性的男音。
唐韶嬅換上拖鞋走到沙發前坐下，許久開口說道：“我是否回國，這跟程大哥你似乎毫無關系。我是一個成年人而且是單身，無論去哪裏應該沒有必要跟任何人報備。”
“韶嬅你怎麽可以這麽說？你不是一個人，難道我真的配不上你？你明知道……”
“我知道，大四我在坦桑尼亞負傷，我在美國無依無靠，是你卻毫無條件的在我身邊照顧，并且對我說出了你心裏的話。你的心我全然明白。”
韶嬅聽着程旭的話已然明白接下來他要說什麽，因為這些年他說過太多次……
“韶嬅既然你清楚得知道，為什麽就不肯給我一個機會？”程旭的語氣中流露着無奈。
這個問題唐韶嬅聽過很多次，而她的回複大概也永遠都是一個詞：No.因為除了他，誰都無法再走進她的世界，她的心。
“程大哥，當初我到美國是一個稀裏糊塗地過程。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突然降落在不熟悉的大洋彼岸。五百美金只是我無意間的捐贈，不求任何回報地捐贈。可今天你能把一手創立的CT推上國際舞臺，成為美國最大的互聯網公司我很高興！我離開的這七年時光，該從我心裏離開的人卻始終都沒有離去。程大哥不可否認當年去美國的時候，我的心并非空空如也……”
“七年前你的心就被占據了？就算你來美國前心已被填滿。可你離開的時間不是七天也不是七個月，是整整七年！難道你口中的那個他就不會把你遺忘？我絕對不相信一個男人可以等一個女人七年還無法忘懷。”
程旭終于明白為什麽韶嬅會三番兩次地拒絕自己，可是他還是不肯放下。對于這個競争對手他有信心打敗！因為在國內的搜索引擎上根本就沒有關于韶嬅的任何信息，他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在另外一個人音信全無的狀态下等待，還是毫無止境地等待……
“程大哥，你想錯了！他應該至今未婚只是他大概恨我……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這些年他基本上都居于美國。他在紐約，我在加州。我們相隔其實并不遠！我回到我和他共同的故鄉，初衷是想遺忘過去，和他在這片熟悉的土地上重新開始。”
“可是韶嬅，他都不知道你身在何處。或者說此時你們相隔一座太平洋。”電話那頭的程旭依舊不肯死心，倘若把人生化作兩條線，程旭認為唐韶嬅和她口中的那個他已經沒有了焦點。在程旭的思維中，那個他已然成為了唐韶嬅的過去，而自己才是她生命裏的現在與将來。
“今天，我遇見他了。我和他之間最後怎麽樣如今只能看天意的安排，我在等待一個時機和他說清楚。只是現在我還沒有這個勇氣……”韶嬅的語氣認真嚴肅又帶着些許無奈。
韶嬅說完另一邊聲音沉寂了許久“韶嬅，如果你一直沒有時機跟你口中的他說清楚又該怎麽辦？難道我至始至終都不會有機會嗎？”
“機會？或許有吧！只是程大哥你有真正愛過一個人嗎？還記得當初我對他邂逅路邊，可以說我對他一見鐘情！這輩子，除了他以外自己應該很難再愛上別人了……如果最後我和他終成眷屬，那便是皆大歡喜。如果最後……我們無法達成美好的結局，那我覺得自己孤獨終老的可能性比較大！所以程大哥我奉勸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最後錯失自己的幸福。”韶嬅平淡如水的說道，語氣沒有任何波瀾。
聽着唐韶嬅的言語，程旭并不覺得是自作多情。人們都說緣分天定，而他程旭偏偏相信：人定勝天。
“韶嬅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選擇。只要你一天沒有成為別人的妻子，那我就有機會成為你的依靠。在國內照顧好自己，我們後會有期！”
之後電話那頭便傳來了一陣忙音……
唐韶嬅将手機扔在一旁，窩在沙發上冥想着：威廉，你說你恨我！可這麽多年你又為何要如此自我折磨？我承認自己沒有辦法忘記……美國街頭到處都是人，這些年我們身處同一個國度，無時無刻不想在繁華街頭看到你的身影。可是我卻沒有勇氣站在你面前……而加州街頭，我找不到一個與你相似的背影……
從回到這片土地之時，無時無刻不在暗示自己：不要想，現在的我只是Jennifer.可我見到你，為什麽我還是會忍不住去想，忍不住心痛？
韶嬅想着想着突然不由自主的喃喃道：“威廉，我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可終究我的心還是敗給了你！你說你恨我，我又何嘗不恨你……
“威廉，什麽事？”唐韶嬅在自己的世界裏冥想時，正在極力自我暗示：不要對夏非顏動心的顧明淵也接到了威廉的電話。
“借酒消愁，愁更愁的道理你不懂？”
這時講電話的顧明淵相較于之前，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人。而夏非顏此時卻出乎意料地選擇安靜聽着。
“一個小時後，清雅苑。”顧明淵報了一個地名，繼而就挂斷了電話。
“你剛才說哪裏？清雅苑？”見顧明淵已經結束了通話，夏非顏一臉不相信的看着眼前時刻散發着優雅同時又具有冷冽氣息的顧明淵。
顧明淵臉色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只是淡淡地開口“怎麽了？夏非顏你不會連我名下的資産也要管吧？你還沒有那個資格。”
清雅苑是顧明淵臨出國前自己買的一套小型別墅，像他這樣的人擁有多少房子別墅并不稀奇。
而他當然也知道，夏非顏聽到清雅苑為什麽會有如此反應。因為清雅苑，是夏非顏也就是蕭婵在蕭氏集團覆滅前生活的地方。
“為什麽要買清雅苑？顧明淵我們已經兩清了！”
從蕭婵蛻變成為夏非顏之後，她就有一個願望——有一天把自己曾經的家，再重新買回來。可如今清雅苑的主人變成了顧明淵，那就等于如果自己想買回清雅苑，就必須去和顧明淵打交道。
“夏非顏今晚你重新招惹了我，你最好祈禱自己不要再招惹到我。不然我們就真的沒有游戲結束的那一天了。”
此時的顧明淵其實是在故作淡定，因為他發現，在夏非顏問他：為什麽要買清雅苑的時候，自己竟也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不公平，帝都到底哪裏不是你的地盤？其實也并非是我自願要招惹你，是現在我好像走到哪裏都逃不開你的勢力範圍。”
回想這麽長時間以來，夏非顏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不曾逃離開顧明淵，盡管他對顧明淵已經說過很多次：我們兩清了。
“你可以去查查，我也不知道帝都哪裏是我手伸不到的地方。”說完顧明淵起身欲離開酒店。
夏非顏正想發洩自己怨念的時候，顧明淵離開的腳步又突然停下“今晚回家後，勸你最近幾天先不要出門，省得出來被人圍堵。”
明明是自己把夏非顏推上風口浪尖，明天一早，全帝都的人大概都會知道有夏非顏這個人的存在，而且和他顧明淵的“交情不淺”。
“顧明淵，以你在帝都的影響力，可以去玩任何一個女人。我現在是個背負使命的女子，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天都是跟上天預支的。你為什麽就不能和我井水不犯河水？”
在夏非顏的思想觀念裏，她之所以活下來，就是父母将她留下報仇的。等一切結束，她完成複仇，便可問心無愧的去見父母，一家團聚。
顧明淵最近總是在夏非顏身上突發善心，可他自認為并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他自己其實想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做？好像自從夏非顏闖進他的生活，短短的時間內一切有了變化又好像沒有。
“夏非顏，我不介意再跟你開一盤游戲。你應該領教過，我顧明淵的游戲規則。”說完顧明淵不再理會夏非顏，徑直快步離開了酒店。
方才一杯紅酒，對顧明淵并沒有任何影響。跟夏非顏盤旋了那麽久，那點酒精也已散盡所以顧明淵仍舊選擇自己開車。
顧明淵的身影徹底消失于夏非顏的眼底，其實她看不懂這個男人，是真的看不懂！他好似不想再和自己有瓜葛，做出的事情又好似故意想把自己和他交織在一起。夏非顏讨厭這樣的感覺，腦子也徹底淩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