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恢複更新
閉塞的空間裏,恍恍惚惚能聽見有人在低聲争吵什麽。
頭疼,疼得快炸開了。那些聲音撞進腦子裏,嗡嗡嗡的,像是蒼蠅的聲音被放大了無數倍,吵得人心煩心躁。
啊——好吵。這是在哪兒?
“你巴不得被別人盯上?……”
“沒人看見!”
“……的屍體已經被發現了,你注意點。……”
“嘁!……跟我關系大了!”
到底是誰在吵?我到底在哪兒?操……睜不開眼睛……
“……你最近不要有動作。”其中一個聲音走近了,聽起來也更清晰了些。這個人的聲音有些奇怪,音質沙啞沉重,也可能是因為他現在腦子不大清醒,聽着總像是九十年代老電影裏死氣沉沉的老年音。這讓他昏沉的腦袋又亂了幾分。
“人我都弄回來了。”那個稍微遠一點的聲音說:“那小子的事可和我沒關系。”
“呵呵。”聲音沙啞的人冷笑一聲,“吸白.粉把你腦子都吸鏽了,還是你本來就沒腦子?”
死寂幾秒後,那個奇怪的聲音又道:“現在我們是一根稻草上的螞蚱,你覺得和你沒關系?”
最後一聲提的有點高,回響在小屋裏,聽得人嗡嗡一陣發暈,他不自在地動了動。
“過了這一個再說,次次壞我好事,晦氣!”
“慢着……”沙啞的聲音湊得更近了,就停留在他腦袋上方,他的腿不由得顫抖起來,完全控制不住。
“小東西醒了,在偷聽。”
邵朗的一顆心提了起來,身體繃直了,一時間什麽對策都想不出來。
然後下一瞬,脖頸處猛地一陣劇痛,他再次暈了過去。
黎旭坐在辦公室裏,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似乎他已經離開這個位置很久了。
雖然說他在華江是老人,其實沒什麽人要求他非得坐班,但是做的太明顯難免不服衆,而且有很多事務都需要處理,他不放心。
李研升沒來上班,不知道邵朗現在究竟怎麽樣了。可憐這個小夥子,來s市不到兩個月,就碰上這樣的事。
等看到堆成了小山的文件,他才有些頭疼起來,按了按太陽穴。
好在最近沒有什麽需要出庭的案子,其餘的委托尹歡沒幫他接,郵件全囤在工郵裏,一個個黃色的小信封讓人沒有拆的*。
荒廢了好幾天再回來工作,就像是強行撈起已經被終止的文章再重新構思書寫,心思很難集中起來。
他從醫院過來,本來到的就晚,在辦公室坐了近兩個小時,只過了兩份文書。這速度還趕不上尹歡剛入職的時候。
中午休息時,他打算去醫院看看尹慧珊,順便去買個新手機,把舊卡換上,這個手機該還給人家了。
還沒出大門,他就接到一個電話,說是某某快遞,他的手機到了。
這真是一伸腳就來鞋,他這樣一個沒跟上時代的人,完全想不到在網上買手機的這個招,接到手機時還有點迷惘。
應該是盧晖給他買的,外形看起來和盧晖平時用的那個商用htc沒兩樣,黑色機身,精簡,看起來也耐用經摔。
他換上新手機,給盧晖發了個短信:謝謝,手機很好用。
盧晖的回信也很快:不客氣,我要肉償。
黎旭抿唇一笑,沒繼續和他貧嘴,徑直去了醫院。
尹慧珊的情況還是老樣子,懶洋洋地窩在床上,最頻繁的活動就是數窗外樹上停的小鳥,這也讓她怪累的,時不時就得睡一會做休息。
黎旭來看她時,正好碰上她睡醒。
八月早過了三伏天,氣溫卻不見低,太陽勢頭還很烈。窗簾半拉着,房間裏有點暗。旁邊床上新來了個小姑娘,木木的,大眼睛裏沒什麽神色,腿上打着石膏,靠着牆,幾乎沒有存在感。
尹慧珊出去上廁所,黎旭一個人坐在床邊,正好和這個小女孩面對面。她的目光看的人怪慎得慌。
黎旭想低頭鼓搗手機,聽見一個清透的童音:“她身上有鬼。”
他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是在和他說話。擡起頭來,問道:“什麽?”
女孩笑了笑,這笑容有種詭異的清醒,放在那樣一張稚嫩的臉上很突兀。
“那個阿姨身上有鬼,鬼纏着她,她一直做噩夢。”
黎旭有點明白過來了,這小孩兒也看出來尹慧珊的毛病,但是表達的方式有點神經。
“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客氣。”小孩兒又是突兀地笑了笑。“你身上也有鬼。”
黎旭:“……”
小女孩又補充:“很兇的鬼。”
黎旭:“我知道了,謝謝你。”
小女孩:“不客氣。”
黎旭:“……”
“沒有監控錄像,那條巷子裏是死角,周邊的兩條街上也沒有相關可疑人員出現。犯人應該是常客,相當了解這家酒吧,他是想辦法躲過了監控。”
“可是他這麽謹慎,經過那個巷子的時候怎麽會感覺不到身邊有人?膽子大成這樣,還是他根本不怕被人發現?”
“團夥作案?”
一個警員吃完一根冰棍,把手裏的木簽兒往垃圾桶裏一扔:“喝高了。”
組裏另一個女警員白他一眼:“喝高了去玩綁架,有創意。你怎麽不說他是吸嗨了呢?”
向和做手勢讓他們打住:“很有道理。”
女警員:“啊?副隊?”
向和朝黑板前的刑偵隊長說:“牧青說的也是一個可能性,我申請對cinderella進行搜監控,最好是能夠進行全面搜查。”
隊長看他一眼。
“我在那地方待過一段時間,那次是為了便裝抓一個毒販,他跑進了這家酒吧。”
他急急忙忙追進去,結果讓毒販跑了,倒是遇見了醉得一塌糊塗的王一山。王一山一把抓住他:“啓安?”
他原本想推開這個醉鬼,沒想到對方不管不顧的抱上來,哭的稀裏嘩啦的:“啓安!啓安!”
……
“我那時候就懷疑這裏面有鬼,礙于沒有證據,對方後臺也硬,一直沒有下手,這次是個機會。”
隊長點頭:“你這兩天先多帶兩個人過去,不要太顯眼。”
女警員托着下巴,問道:“我沒記錯的話……那兒是不是gay吧?”
向和:“怎麽了?”
“沒什麽沒什麽,我就是想說,我想去很久了!一定要帶上我!”
“那兒不全是男同性戀?你一個女的進去多可疑?”
向和:“……也有女的。”
牧青一臉的鬼畜:“唉嘿嘿……”
隊長看着這群年輕人把話題扯那麽遠,頗有些無奈地敲了敲桌子:“這是幾個月來我們看到的第一例有目擊者的失蹤案,大家不要掉以輕心。”
“向警官怎麽有空來我這兒坐坐?”
向和偏頭看了看穿着十分嘻哈的調酒師,問道:“你這兒調酒的換人了?以前那個呢?”
“他男朋友不是失蹤了麽,最近着急着呢。”盧晖翹着腿,“這個才是我的禦用調酒師,李琰那個半吊子,平常跑跑腿還行,真讓他調酒,我酒吧遲早得倒。”
他朝吧臺說:“京妹兒,我的特調!”
嘻哈“京妹兒”剛剛結束一輪表演,朝他比了個ok,他轉身看着向和:“你到底幹嘛來了?是啓安的事?我和山子……”
“不。”向和擺手,“我是想來問問cinderella的事,你和那兒老板有交情,你了解多少?”
“……”盧晖咳嗽一聲,“怎麽突然說起那兒了?也是和案子有關?”
“是。”
盧晖斟酌一下,說道:“那兒老板挺黑的,他是照顧過我,我以前招惹了他死對頭,他幫了我一把。但是不論交情,這個人是真挺黑的,要我說,涉及到他還是最好別輕舉妄動,就算你是警察也夠嗆。”
“如果是涉及到楊啓安,你也能這麽說?”
盧晖一驚:“什麽?”
“打個比方,比方。”向和說,“我就那麽一說,別沖動。”
盧晖被他說的更沖動了,一拍桌子站起來:“你把話說清楚!到底跟啓安有沒有關系?”
向和:“我不确定,所以才要調查。”
盧晖慢慢坐下來,嗤的一聲笑了:“你小子,想诓我。”
“你和我說了也不能怎麽樣,反正我沒有證據。我是一定會去查的,來你這兒是走捷徑,你知道的肯定不少。”
盧晖依然沒說話,服務生拿了他的特調過來,擱在他的面前。盧晖拿起來,眯着眼啜了一口。
“好吧,那這樣。”向和攤手,“我懷疑的什麽你應該很清楚了,我就問你,我懷疑的對不對,你點頭或者搖頭就行,也不算你不守信。……行不行?”
盧晖點頭。
“ok。所以,我想的是真的?”
盧晖再次點了點頭。
“你認識參與的人嗎?”
盧晖搖頭:“向隊,多一點真誠,少一點套路。我是絕對的守法好公民。”
向和也知道自己多此一問,嘆道:“不管怎樣,還是謝了。”
他沒有要酒,急匆匆和盧晖告別,又急匆匆離開。
盧照在旁邊豎着耳朵聽了很久,聽得雲裏霧裏的,等向和走遠才兔子似的蹭過來。
“哥,那不是山子以前那誰嗎?你們剛剛說什麽呢?啓……啓安哥不是已經……?”
“應該跟啓安沒關系,他想套我話。”
盧照回想他剛剛的表現,追問:“你讓他套走了?”
“嗯……向和這個人,好勝心太強,野心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