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診斷的結果就如李翠芬曾經說得一樣,她們家的姑娘怎麽可能不會生孩子。別的方面沒多大問題,就是有些輕微宮寒,平時注意着少碰冷水,若是可以的話多吃點花生,棗這些食物就好了。

從老中醫的嘴裏明确知道了自己并非不能懷孕,這倒也确實讓趙彩雲的原本有些擔心的心放了下來,張建業這一脈,可就他一個男的,若是她不能生的話,即便二叔平時對她也不錯,估計關系到子嗣的問題上,他也會對她心有怨言的。趙彩雲就覺得自己心裏的擔子這次終于可以平穩落地了,倒是張建業已經琢磨着該回去該怎麽給她調理身體了。

原本因為冬天天冷,就很少讓趙彩雲碰冷水的張建業,這次做的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冷水是一點都不能沾,也不知道他從哪弄來了不少的花生,在家沒事的時候就把花生給剝好收起來留着給她沒事時拿來當零嘴吃。本來趙彩雲是覺得不就是剝個花生嘛,她自己能做的,可剝得多了,手指又會被剝的通紅,讓張建業瞧見了,幹脆把這事也給攬了過去。

趙彩雲原本想着圖省事一些,直接把花生全部倒在鍋裏給炒一炒,又省事吃着還香。偏偏炒花生吃多了上火,所以她這想法倒是被張建業無情的放棄了。

今年的冬天好像越發的冷了,家裏的事情幾乎都被張建業包了。就連孫杏花瞧着張建業那疼媳婦的勁頭,天天見面就拿這些調侃趙彩雲,可這面調侃過了,那面轉臉就找上了自家男人,“都是男人,都有媳婦,還都是老張家的,你張友正咋就不知道像建業那樣疼媳婦呢?”弄得張友正只能去找張建業取經,看他平時到底是咋對自家媳婦的。

可真得知道了,倒是讓他用一種奇奇怪怪的眼神盯着他看,怪不得他家媳婦老是說他不會疼人。哪個男人能做到張建業這樣子。這哪是疼媳婦,這明明是将媳婦當做傳家寶寶貝着,當着觀音菩薩供奉着。張友正拍了拍張建業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兄弟,難為你了,也難為我了。”

張建業卻并不覺得難為,婚姻對他們都是第一次,兩人相處都是摸索着來的,于他而言,他只想好好的對她,寵她,誰讓她是他的小媳婦呢。

臨近小年,天氣越發的冷了,趙彩雲原本還勤快的跟在張建業的身後忙前忙後着,即便他不讓她插手,跟在他的身後,她也轉悠的歡快。只是這幾天來,她卻好像要睡死了過去似的,除了吃飯就一直窩在床上暖被窩,偶爾織個毛衣,納個鞋底,只是做着做着就靠在床頭眯着了。

張建業擔心她睡着後,針會戳到她,再加上天冷,做的時間稍微長點,手就冰涼冰涼的,所以也不願意她再給他做這些。只是不做這些,她是真的每天沒什麽事要做了,睡着的時間倒是越發的多了。

許是冬天天冷,人本就犯懶,可照着她這樣睡覺的情形,張建業卻還是有些不放心。終于在她眯了一會兒将她叫了起來。

剛剛睡醒的聲音含着一絲的魅惑與軟糯,眼睛還未睜開,她卻是翻了個身子,口齒不清的說道:“嗯,怎麽啦?”

“起床帶你去看殺豬。”張建業的大手順着被沿鑽了進去,壞心的将涼涼的手蹭着她的皮膚,冰的她一下子清醒了過來,轉過來瞪着張建業,等着他的解釋。眼睛裏似乎還含着一絲的惱意,可張建業卻并不在意,将她焐的暖呼呼的雙手貼在他的臉上,繼續說道:“快過小年了,大隊預留了幾頭豬,就等着今天殺豬散豬肉了。”

原來是這樣,趙彩雲忙從床上坐起來,穿好衣服就拉着張建業準備出去看宰豬。每年年末的殺豬都會是大隊裏的大事情,很多人都會趕着去看,等着挑兩塊好肉。小孩子倒是結結實實的就是去看熱鬧了。

張建業好笑的看着因為去看熱鬧而有些興奮的趙彩雲,終于能有件事情讓她出了屋子,倒也是件好事。只是前兩天剛下完雪,路上的原本沒了腳踝的雪,如今也消融了七七八八了。只是化了雪的地上泥濘不堪,又結了冰,倒是還不如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還又幹淨。

到了地方,就瞧着人已經圍了很多,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圍着一頭豬,一手拽住後腿,旁邊還有人按壓着,很快将豬制服後,就有人拿了個大盆,放到豬頭下面,等着一會兒接豬血。

趙彩雲原也就不是真的只為看怎麽殺豬來的,說到底可能也算是一種習慣,以前沒出嫁的時候,過年殺豬也算是小孩子的一項娛樂活動,她也幾乎年年都是要去看的。只是她雖是沒有近前細看,可聽着那頭豬的嚎叫,尖利的似乎穿過耳膜,倒是讓心裏一緊,看着旁邊的人端着大半盆鮮紅的豬血從她的面前走過,那鮮紅鮮紅的顏色倒是讓她有些暈眩。只能連忙到了人少的地方站着,張建業倒是剛到的時候就被人喊去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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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草垛旁邊,彎着腰幹咳了幾聲,旁邊有人拍了拍她的背,她還以為是張建業回來了,可無意間的眼神卻看見了張建業明明還在旁邊拎着熱水倒入大盆裏。心下一驚,忙往後退了兩步,擡起頭一看,雙眼因為驚訝而瞪得溜圓。

“怎麽是你?”疑惑的問話中含着一絲警覺。

孫鵬看着對他閃躲的趙彩雲,心底發悶,嘴上卻笑嘻嘻的說道:“怎麽不能是我,我剛看你在這邊好像不舒服,這才過來看看你。你怎麽樣了,還好嗎?我家離這很近的,要不到我家裏喝杯水?”

趙彩雲搖了搖頭,默默的又旁邊走了兩步,往人多的地方挪了下,面無表情的說道:“不用了,我家那口子待會過來,我們就得回家去了。”若是知道自己出來會遇到他,那她寧願不出來湊這個熱鬧。

瞧着孫鵬也跟着上前,趙彩雲忙做四處環視狀,好奇的問道:“咦,怎麽沒看到王秀?”

“誰知道她去哪了,大約是到別處去了吧。”孫鵬睜眼說着瞎話,明明是他先看見趙彩雲一個人往草垛這裏走的,才跟王秀說他去方便一下,卻是跟着趙彩雲到了這裏,有草垛的遮掩,她站的地方倒是并沒有什麽人注意到。是以孫鵬才敢這麽緊緊跟着她。

若是他早認識這個姑娘,那哪還有他和王秀什麽事!不過王秀也說了,這姑娘從前最希望談對象時能自由戀愛,即便她如今嫁人了,想必只要他表現的好些,多多關心她,再加上她男人瞧着五大三粗,對人總是沒什麽笑模樣,想必跟着這樣的男人過日子,她心底也憋屈,這個時候他在出現,許下承諾,還愁拐不到這小媳婦。

什麽?別跟他說什麽不好,就算被逮到那男的又能對他怎麽樣?不能!每一個村莊的背後看似平淡,可天知道這背後究竟隐藏了多少肮髒。

他親眼瞧着他那小叔和一個有夫之婦通奸,可又怎麽樣,人什麽事情都沒有,那女的男人知道了,還不是得忍氣吞聲的過日子,哪個男人少腦子,會把自己被帶了綠帽子的事情嚷嚷出來?更何況村裏傳言是一回事,沒當場捉到誰管那事情。

趙彩雲不知道孫鵬的龌龊心思,只是懶得和他呆在一處,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開,卻被他猛地一把抓住了胳膊,她低頭看着那只突兀的出現在她胳膊那裏的手,又掀起眼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厭惡的說道:“拿開。”

孫鵬慢慢張開五指,松開了拽住她胳膊的右手,這兒雖然別人不會注意到,可若是她叫一聲,絕對把那些看殺豬的人都給喊來看他了。他是想有些什麽,卻絕不願事情往這方面發展。

趙彩雲一面逡巡着殺豬那裏的場景,一面拿餘光瞟着孫鵬。那面已經開始燙豬祛毛,旁邊還在繼續殺第二頭豬。那頭豬剛被衆人從豬圈裏拽出來,就一個發力,蹬開了拉它後退的人,地上還散落着一堆堆的豬糞。趙彩雲就瞧着孫鵬腳上穿的鞋是那一種泡沫底的棉鞋,這種鞋穿的久了,鞋底最會打滑。反正她瞧着他腳上的那雙鞋也不像是新的。

前面喊聲震天,趙彩雲又開始往人群裏走去,倒是臨走時雙眼微微眯着,側着臉看了下孫鵬。卻并未說什麽話,看完一眼後,果斷收回視線往前面走去。若是他不跟着,那他便必定不會遭遇接下來的事情,若是他仍是跟着她,那待會出現什麽事情都與她無關。

可惜的是孫鵬完完全全被剛剛她的那個眼神所迷住,只以為她也是對他有想法的,想想也是,他長得本就好看,膚色較之一般莊稼漢更為白些,更何況是和她男人相比。那就可以說是比較英俊的那一種了,就是王秀,他也不過只是勾了勾手指,自動自發的就上了他的船。

孫鵬眼神專注的跟在趙彩雲的身後走着,撞到人猶未可知,被人罵兩聲,邊走邊回頭道歉。然後砰的一聲,他就摔倒在地上,稍微滾了下,身上被泥水,還有豬糞糊了差不多,臉上和還冒着絲熱氣的豬的糞便有了一絲的親密接觸。試其溫度,想也應該是剛剛亂竄的豬剛留下不久的。

圍觀的人原本是來圍觀殺豬的,倒是沒想到竟然還會圍觀到這些,各自哈哈笑了起來。這麽多人看着,躺在糞便上的孫鵬丢臉是丢到家了,想着趕緊翻身起來,雙手撐着地面,誰料到一手碰到地面,竟是感覺到冰涼涼的,另一邊卻又是糊了一手的“溫暖”。他的左臉原本就染上了些,如今右手也碰到了。惡心的看了看手上的東西,使勁甩了甩,倒是讓原本圍觀哄笑的人不樂意了,有人憤聲道:“你朝哪甩的,都甩到我身上了。”

一直在旁邊圍觀殺豬的王秀聽到這邊的笑聲,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忙擠開人群鑽了進來,卻發現孫鵬一個勁的甩着手,偶爾還用右手抓雪,妄圖把右手洗幹淨。王秀看着渾身*的,泥乎乎的孫鵬,着急的上前,想着扶他一把,可剛一走進,就聞到一股子沖鼻的味道,踉跄的後退兩步,遮掩着鼻子說道:“孫鵬,你能不能先別在這蹭手了,先回家吧。”

只能這樣了,孫鵬現在完全忘了趙彩雲,就想着趕緊回去把髒衣服換掉,好好的洗個澡,把自己洗幹淨。趙彩雲站在人群的後面笑得開心,看着孫鵬一瘸一拐的走遠,王秀跟在他的身邊,不是用手捏着鼻子,就是使勁用手扇風。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這章是腦洞大開的産物,看完勿追着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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