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鮮嫩寶寶

生孩子究竟要多長時間,趙成傑不知道。總之等他和爸媽到了衛生所的時候,趙彩雲已經生完了孩子。

因為這段時間,張建業專門在家照顧着他媳婦,李翠芬去得次數就少了。原本今兒個他們一家人正在大隊裏幹活呢,結果就見着有人着急忙慌的跑來喊人說是“生了,生了,要生了”的。一家人這才緊趕慢趕的趕到了衛生所。

張建業一直坐在病床前,雙手緊緊的握着趙彩雲的手,她被從産房推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昏了過去。渾身濕漉漉的,就好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似的。額前的頭發濕成一绺緊緊的貼在了臉上。張建業伸出手将那一绺不安分的頭發劃到一邊。

明明疼得要命,聽着她喊着“不生了,不生了,”他在外面,聽着她的叫喊聲都覺得心慌得厲害,可還是給他生了一對小崽子。

剛生出來的孩子,紅通通的說不上好看,在張建業這個當爹的眼中,還覺得醜得厲害。他媳婦這麽好看,他雖然一般般吧,可也五官端正,怎麽生出來的孩子就不好看。

或許是他眼中的嫌棄太過明顯,卻是讓他二嬸有些看不過去了。又唯恐說話的聲音過大,擾了趙彩雲的休息,才壓着聲音說道:“剛出生的小孩都這樣,養兩天就好了,你以前還沒你兒子好看呢。”

張建業坐在趙彩雲的床前,側着身子,看着被二嬸抱在懷中的胖小子。體重活脫脫的快要比妹妹胖了一倍,能不稱為胖小子嘛。不過這再細看,卻是越看越覺得娃長得貌似還真是不錯。只是一看到被他岳母抱在懷裏的小姑娘,又心疼的厲害,實在是這小姑娘太小了,連他巴掌大都沒有,小手微微蜷握着,細嫩的皮膚好像透明的一般,連細細的毛細血管都能看個清楚,輕輕的觸碰都怕傷到了她。

趙成傑一直在房間裏上蹿下跳着,這兒看一下男娃,那兒再碰碰女娃,活像個猴兒似的。

“親家母,你看着小娃娃多壯實,瞧瞧這眼睛,跟你們彩雲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張二嬸抱着孩子往李翠芬身邊湊着,兩人對着懷中還在睡覺的孩子不時的發出輕嘆聲,互相誇贊着。倒是惹得另兩個老爺們在一旁看着眼饞,想着他們也抱抱,可兩個老女人就是不撒手。惹得一衆人只能過個眼瘾。

龍鳳胎啊,還是他們村子裏頭一戶呢。

李翠芬也面目含笑的點點頭,“可不是呢嗎,我們這小姑娘的鼻子跟他爸一樣一樣的。這一下就得了倆,還是龍鳳胎,可是真有福氣。”

張二嬸與有榮焉的點頭,目光和李翠芬相遇,相視一笑,都有福氣。

張二叔不樂意了,這老婆子都抱多長時間了,還不撒手,粗着聲音說道:“你也給我抱抱,我還沒抱過大小子呢。”

趙彩雲心裏存了事,雖然昏了過去,可也只是淺眠,精力恢複了些,模模糊糊的聽到房間裏有些亂糟糟的聲音,眼珠轉了轉,這才慢慢的張開了眼睛,小手指微微動了動,眼帶柔情的看着被家裏人抱在懷裏的孩子。

張建業察覺到她的動靜,忙轉回了視線,“你醒了,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趙彩雲微微颔首,又搖了搖頭,眼睛卻是直直的盯着孩子,并未分一點注意力給張建業。張建業也理解,孩子就是當媽的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能不惦記着嗎。

Advertisement

身為合格的老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急老婆之所急,憂老婆之所憂。張建業起身走到張二嬸的面前,雙手一伸,目的十分明确。“二嬸,孩子我來抱着,彩雲想看看。”

張二嬸抱着手裏的胖小子微微晃了晃,才依依不舍的将這小子交到了張建業的手中。徒留想二叔在一旁看着小家夥眼紅。

張建業抱着小子,李翠芬抱着姑娘放到趙彩雲的面前。趙彩雲看看這個,再瞅瞅那個,手指輕輕觸着孩子的臉,又伸出小手指輕輕的勾動着孩子的小手,滿心的柔情在看到小姑娘時卻更添了心疼。

“她怎麽這麽小?”個頭快要比她哥哥小了一半。

張建業也心疼閨女,原本還不覺得什麽,可一把這兩個孩子放在一起,差距就更明顯了,小小的,瘦瘦的,讓人心疼的厲害。

“老頭子,還不去拾掇拾掇,我們待會兒該收拾收拾東西回家了。”這醫務所人挺多的,來來往往的也不方便,再說了住在這裏又是一筆花費,還是把人接回家方便些。張二嬸暗暗琢磨着,眼一擡,就看着她家那死老頭子還伸着脖子看大小子,幹脆使喚他先去幹活。她來時還囑咐她那兒媳婦在家艾草把洗澡水給燒好,好等着彩雲回家用。不過大虎這回也差不多該到家報過信了。

李翠芬将懷裏的小姑娘放到趙彩雲的手中,笑着說道:“沒事,以後多給她補補就好點了,小孩子長得快着呢,不知道就變了樣子。”

趙彩雲深深的看了一眼懷中的孩子。她就是有些擔心孩子這麽小,能不能養的好。

張二叔在村子裏借了輛板車,盡管已經是七月底了,可板車上還是用厚厚的被子墊了一層。李翠芬和張二嬸兩個人忙前忙後的把東西都給收拾好打包,由趙樹,趙成傑父子兩人負責拎着東西。張建業一把将趙彩雲從床上抱了起來,李翠芬和張二嬸抱着兩個拿薄毯子包好的小孩,跟在身後出了房間。

“這樣行嗎?”張建業将趙彩雲放在已經鋪好的板車上,又拿薄被單将她包了起來,李翠芬和張二嬸一人抱着一個孩子也坐了上去。

趙彩雲低頭觑着自己周圍的被子,再擡頭看着天上西邊挂着的大大的的太陽。真不用這麽包着,太陽雖然已經偏西了,可也改變不了它是夏天的事實。雖然被單挺薄的,可這麽包着一路到家,還不得捂出一身的痱子來。由其是她媽特意還給她頭上包了東西。

只是她的掙紮卻在李翠芬非常不贊同的目光中默默停止了。“媽,可是真得很熱。”

李翠芬卻堅持着說道,“我知道你熱,可再熱你也得給我堅持到家。你可剛生完孩子不能見風。”

“爸媽他們該快回來了吧。”說話的是張大虎的媳婦吳雲。媽臨走時讓她用艾草煮的洗澡水已經燒好了。再等會兒,人要是還沒回來,她還得去給鍋裏添把火,要不然等他們回來了,這水也該來了。

孫杏花坐在張建業家的門口,和吳雲說着話,門口那裏,她家兒子和大虎家的小子正玩鬧着。聽着兩個半大小子傳來的嬉鬧聲,孫杏花笑着說道:“不用急,她們也該快回來了,你男人不是回來說了孩子已經生了嘛。”

吳雲想想也是,遂也不再着急,倒是起身到了竈房又添了兩把火。

七月份的天氣,連空氣中都泛着燥意,偏偏李翠芬常常緊盯着她,不該幹的,不能幹得,全部不準碰。她平日就躺在床上,這些日子以來幾乎是日日都躺在床上的。

門窗緊閉,不能下床,不能碰涼水,不能開窗,不能洗頭,不能……。因為懷孕的緣故,趙彩雲原本那兩條又黑又長的鞭子已經被剪了,如今是齊耳的短發,只是這般也擋不住一個月以來不洗頭啊,到時候頭上一股子馊味,估摸着離得遠遠的就能聞到了。

趙彩雲揪着領子,低着頭使勁的嗅了嗅,只覺得自己渾身都是馊味混合着奶腥味。雖然偶爾張建業被她纏磨的厲害,會稍稍放松些條件,允許她用熱水稍稍擦擦身子,可洗頭是真得不允許的。再加上她媽常常在兩人耳邊念叨着,這坐月子對女人來說是多大的一件事情,她自己倒沒多大感受,倒是張建業将她媽的話奉若聖旨一般。

張建業父母不在,他二嬸也不能天天在她家,李翠芬不放心,尤其是不放心她閨女,她能不知道嗎?慣會陽奉陰違,說一套做一套的。她是放心建業,可就是擔心經不住趙彩雲磨。因此這段時間,李翠芬倒是常住在這兒。

晚上,兩人睡覺的房間裏的煤油燈還亮着,張建業洗漱好後上床,想着把媳婦給抱到自己的懷裏,可趙彩雲卻是身子一滾,直接翻到了大床的最裏面,緊貼着床。

張建業不樂意了,他都多久沒抱過他媳婦了。身子也跟着慢慢欺近。

因為趙彩雲擔心自己睡覺會壓到孩子,張建業特意找人早早準備好了嬰兒床,如今帶着圍欄的嬰兒床就擺放在兩人的床頭,兩個小家夥揪着小嘴,不時的鼓起小小的泡泡。

“你離我遠點。”趙彩雲推拒着。

張建業瞪眼,“為啥,我連媳婦都不能抱了?”

趙彩雲看着張建業堅持,索性自暴自棄,撩起頭發放到張建業的鼻端下,“你聞聞,還有我身上的味道,難聞死了。”

趙彩雲說得嫌棄極了,滿心滿眼的都是濃濃的嫌棄,嘴巴微微揪着,一副對自己難以忍受的樣子。

張建業看着這樣的趙彩雲,他說他家兩個孩子揪着嘴的樣子像誰呢,敢情真是和他們媽媽一樣一樣的。

伸出手,将趙彩雲緊緊的攬在懷裏,還低下頭,下巴搭在她的頭頂,刻意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不難聞,我媳婦香死了。”

真不難聞,前兒個,他才親手用毛巾蘸了熱水給她擦身子,再加上她體制偏寒,不容易出汗,身上除了奶腥味,還真沒什麽別的大的味道。大夏天別人手心裏一手的汗,她的手心還是涼涼的。

趙彩雲努了努嘴,“你又哄我!”只是完完全全被張建業抱在懷中的她卻是再沒有掙紮了,倒是一擡起胳膊,自己不信邪的聞了聞,她怎麽還是覺得有味道。

小臉一擡,懷疑的瞅着張建業。眼珠子轉了轉,脆生生的說道:“哥,我還是覺得自己身上有味道,要不然,你再去弄點熱水來給我擦擦。”

張建業輕輕的拍着她的背,有些哄小孩子的意味,“乖,別折騰了啊,媽還在隔壁屋裏呢,要是被媽知道了,你就別想好了,不得被媽給念叨死。放心吧,真沒有什麽怪味。”說着話,張建業還證明似的在她的頸間烙下了深深的一個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