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1
又是一個熱得蟬不打鳴的夏天。
鄒劭在曬得锃亮的柏油路上閑逛,兜裏揣着兩塊公交錢。四十幾度的高溫把人都曬蔫了,大街上空蕩得很,偶爾有一小陣風吹過來,也是滾燙的。
嗚——
手機在口袋中震動起來,鄒劭一手提着空蕩蕩的黑書包,另一只手扶着一把吉他,側過頭來壓住手機,劃開了免提。
都不用看來電人是誰,手機卡辦了不到兩天,除了給他買電話的老爹沒人知道他電話號碼。
“小劭啊,到學校沒?”電話那邊的聲音恰好随着一陣公交汽笛聲響起,鄒劭朝着211路公交快走了兩步,卻又放下了即将擡起來的手。
車門再次關閉,噴出一口熱氣繼續向前走去。
“嗯……”鄒劭随口應着,轉身坐在了馬路邊的長椅上,其實他根本沒聽見電話裏講了什麽。
“到了高中就不能再混日子了,爸爸這邊工作忙,等放假了我一定去看你……”
“您忙吧,不用管我。”日頭正烈,烤得鄒劭眼眶有點發酸,“我跟奶奶在這邊挺好的,這幾年沒您,我不也照樣過得好好的。”
“這孩子,怎麽說話呢。”電話那頭的聲音卻是沒了底氣,“我跟你-媽雖然……”
又一聲尖銳的汽笛打斷了電話那邊并不真誠的只言片語,鄒劭随手抹了一把臉站起身來,朝着話筒說道:“不說了,進校門了,先挂了。”也不管那頭聽沒聽見,就立刻挂斷了電話。
街上人不少,來報道的新生大多有家長陪着,身上都穿着一中的正裝校服。
聞城一中——市重點就是不一樣,但鄒劭見這浩浩蕩蕩的報道人群卻有些打怵。他寧願回家裏那個鳥不拉屎的破地兒去讀書上學,做個混混裏的戰鬥機,也不願跟這些看上去嚴肅正經的“衣冠禽獸”們打交道。
新生分班的大榜就挂在校門口對街,前面已經密不透風地圍了一堆人。鄒劭一看見密密麻麻的人群就覺得窒息,幹脆在門口樹底下找了個陰涼地一拍屁-股坐了下來。
他先随手把黑書包甩在了地上,然後又小心翼翼地把吉他放在了書包上面。左手往口袋裏一伸,掏出只剩下一根煙的癟煙盒。把最後一根叼在嘴裏,随手把煙盒撇了出去。
另一只手卻怎麽也找不到打火機在哪。
鄒劭低聲問候了一句髒話,随後把腦袋靠在樹上閉目養神。
啪嗒一聲,打火機點火的聲音響起。鄒劭猛地擡頭,發現一個穿着朋克風的男生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将打火機湊到了自己嘴邊。鄒劭微微向前探了一下脖子點煙,口齒含糊地說了一句“謝謝”,同時眯着眼睛打量着這位好心的小兄弟。
裏頭穿着一件工字背心,外頭随便套着一件不規則襯衫,下-身穿着一件漏洞絕對比心眼多的乞丐褲,一側耳朵上還一連串打了三個耳洞,銀色耳圈整整齊齊地挂在上面。
給鄒劭的整體印象還過得去,除了衣品過于古早,有點像上個世紀的非主流。
“新生吧?”非主流笑着向鄒劭伸出了右手,“白楓,交個朋友?”
鄒劭伸出手象征性地一碰,也報了自己的名字。
“玩樂隊的?”白楓用眼神點了點地上放着的吉他,說着在鄒劭身邊坐了下來,“吉他不便宜吧”
“沒。”鄒劭并沒有往白楓這邊看,反而一直盯着新生榜那邊。
白楓倒也沒介意,繼續笑說道:“我們也正在組樂隊,恰好缺個吉他手,我把我聯系方式給你,感興趣可以來試試?”
鄒劭瞄了一眼白楓随手掏出來的微信號碼,用看人販子的眼神盯着白楓。
一聲略顯刺耳的聲音突然從榜前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傳了過來。
“哎,這人我認識,他還因為打架進過局子!”
“我看看,叫什麽?鄒劭?別說,我好像真聽過他,學習那麽差,找人進來的吧?”
“我也聽說過,他媽媽是……唔!”
那個人的聲音戛然而止,随之而來的是“啪”的一聲脆響。鄒劭連招呼也沒打沖着人臉就是一拳,幾滴鼻血瞬間濺到了水泥地上。
“聽說過什麽?接着說?”鄒劭一手提着吉他,聲音發冷,擡腿朝着人肚子又是一腳。
說話那幾個人在一群新生裏格外紮眼,嘴裏叼着煙,頭□□得五顏六色,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惹的貨。每個學校總是有一群校園暴力肇事者,只要不是特別過分,老師們也會習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無為而治。
但凡是對這群人有所耳聞的新生都看出了架勢不對,連忙後退幾步,給他們一幫人留出一大塊空地。
無端的隐忍帶來的永遠是變本加厲的肆意妄為,鄒劭的這一拳噌地一下點燃了那群人的怒焰。
“你小子是他娘的不想活了是不是?也不張開眼睛看看是誰就敢動手,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到……”
一個肌肉大個裹着風的一記猛拳沖着鄒劭腦門就招呼過來,鄒劭側身一躲,動作快到別人都沒怎麽看清他的動作,就見肌肉大個一聲哀嚎,被鄒劭掰住了手腕。
“兄弟們上啊!他就一個人,怕個雞毛!”不知誰帶頭喊道,周圍十來個人呼啦一下子全圍了上來。
鄒劭一下子把肌肉大個甩開,一記飛腿踹到了正前方人的肚子上面,又轉身卡崩兩聲把左右兩個人的手腕掰脫臼。猛地向後彎腰躲過撲面而來的拳頭,一個敏捷的側身保住了攻擊者的大腿,腰部一個用力将人扔到了地面上。
四周已經圍了一群吃瓜不怕事大的群衆,不少人掏出手機給學校保衛處打電話。
鄒劭的身手又狠又快,不知道從哪練來的野路子,專挑人關節的薄弱部位打。外表看不出來什麽傷,實際上卻痛得要命。而且大有天塌下來也抱着吉他不松手的架勢。
一群人看着來勢洶洶,但是在鄒劭堪稱專業的拳法腿法和防守中反倒像一群陪練,不一會就被打得七零八落。
“嘴給我放幹淨點。”鄒劭撣了撣身上的灰,用腳尖勾起了最先說話那個人的下巴,微微用力踩了下去,“我不知道我媽媽什麽樣,但我能讓你知道你會被我打成什麽樣。”
地上的人眼睛死死瞪着鄒劭,沒有說話。但是看他的表情,若不是被鄒劭踩在腳下,怕是已經将這位祖宗八輩全都孝敬問候了一遍。
鄒劭用更大的力氣踩住了他的側臉,微微俯下-身眯起眼睛說道:“是我沒說明白,還是你耳朵被腦漿堵住了,你要是再敢……”
強烈的痛感突然從小腿外側傳來,刀尖刺入□□的“噗嗤”一聲在人群中炸裂。
耳邊響起人群的尖叫聲,一個白色身影從校門口跨過馬路向這邊跑過來,剎車與鳴笛的刺耳聲響交雜一片。
鄒劭回過頭去,低頭看向剛剛将刀子插-進他腿裏的傻大個,瞳孔中迸射-出危險的寒光。
趁着鄒劭受傷,衆人一擁而上。要是平常人,大概早就疼得哭爹喊娘,吓得屁滾尿流,可鄒劭偏偏是個不要命的刺兒頭。
他咬了咬牙,猛地拔-出刺在小腿上的匕首,強烈的陣痛使他眼前一黑。就在這分神的片刻,不知誰一腳重重踹在了他的後背上。鄒劭一個趔趄重心不穩向前倒去,立刻被另一只腳踩在了身-下。
“別不識擡舉,看看學校裏誰他娘的才是說了算的,你剛來的算個老幾,還敢跟我擡杠子?”
拳頭和腿瞬間鋪天蓋地從四面八方襲來,鄒劭下意識蜷縮着身體,護住壓在身-下的吉他,卻因此暴露出了頭部和腿上還在流血的傷口。他緊緊咬住嘴唇,沒發出一聲痛呼。
“小子骨頭還挺硬,我讓你再……”說話的那個人狠狠踩住了鄒劭的手指,似要把骨頭碾碎的力度,鄒劭的犬牙幾乎刺進了自己的皮肉中。
“卧-槽!風神來了!”不知道誰在人群中高喊了一聲。
鄒劭耳側充血沒聽真切,卻感覺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驟然一輕。
周圍人識相讓出一條路。
“住手!”一個清冷且嚴厲的聲音響起,音量不大,卻極有威懾力。
來人個子不矮,穿着一身筆挺的正裝校服,頭發有些卷翹。膚色蒼白,睫毛濃密,棱角分明,眉眼間透露出危險的淩厲,淡色薄唇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
他就是這樣站着,便自然而然地施加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壓,衆人皆實相地斂了聲息。
倒真不是學生太慫,要怪就怪這位學生會主席的傳聞過于恐怖。
“卧-槽,老大,他他他……他怎麽還管起校園鬥毆了。”動刀子那位壓低了聲音對旁邊的肌肉大個耳語,看他的表情,随時都能原地哭出來。
“怎麽回事?”覃謂風刻意壓抑下聲音中裹挾的怒氣,低沉的嗓音卻更令人不寒而栗,剛剛惹事的那群人現在倒反而乖乖站着噤了聲音。
人群中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快門聲響,一個女生紅着臉恨不得将手機原地埋葬。
“删了。”
女生瘋狂點頭。
覃謂風的目光慢慢地掃過一聲不吭的人群,最後落在了地上的鄒劭身上。
鄒劭手中還拿着那把刀,腿上的鮮血不住地淌下來,已經在地上形成一灘小小的血跡。
但他卻與周圍噤若寒蟬的人群不同,微微上挑的眼尾挂着大寫的老子不服,甚至是有些挑釁地看向來人。
覃謂風微微皺了皺眉頭。
“啪嗒”一聲,他随手把刀甩在了地上,一旁的肌肉大哥身形一抖。
鄒劭用手在地上一撐站起身來,連個眼神都沒回給覃謂風,轉身就走。
“散了,都回教室。”覃謂風注視着鄒劭的背影,淡淡吐出一句。
衆人顯然是還想留這看熱鬧,順便多拍幾張會長的側顏做手機屏保,卻被覃謂風一道冷冷的視線掃了過來,硬生生把吃瓜群衆掃了個精光。
“私自鬥毆,攜帶違禁刀具,屢教不改。”覃謂風側過頭開口。上一秒還霸氣側漏地喊着“叫爺爺”的小混混們,在他面前轉眼間就抖成了孫子。
“去校長辦公室等着。”輕飄飄落下的一句話,卻讓肇事者們肩膀一輕,轉頭就溜。
現場便只剩下了鄒劭與覃謂風二人。
鄒劭腿上有傷,刀子插得狠,即使他已經盡力遏制,走路的姿勢還是有些許不自然。覃謂風沒幾步就跟了上去。
“先跟我去醫務室。”覃謂風做事跟他說話一樣雷厲風行,絕不拖沓,扯着鄒劭的袖子就往回拉。
“滾!”鄒劭不耐煩,對覃謂風沒什麽好印象。加上他體型本就高大,力量更是沒得說,稍微一用力就将人的手臂甩了出去。
覃謂風實打實地一愣。
大概是十幾年來都沒碰過這種硬釘子。但一瞬間倔脾氣沖了上來,自是容不得別人對他呼來喝去。
作者有話要說:
覃謂風的目光猶如實質,在屏幕上掃過一圈,道:我看看哪個小可愛還沒點收藏
——
接檔文《騎君妄上》古耽,撒潑打滾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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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京城人盡皆知:拔不出劍的廢柴皇子平定八荒,攜滿身兇煞之氣鏟除殘黨餘孽,打着歸隐田園的旗號隐上了龍位?
江嶼:朕是寡人,自是孤獨得很。
馬甲終于兜不住了,一傻一醜拔劍決鬥,卻鬥到了床上
江嶼:大膽佞臣,你竟敢欺君罔上!
蕭向翊:非也,臣只想,騎君妄上。
懂玄學窺天機真龍受 X 拔刀逆天改命兇獸攻
江嶼(受)X 蕭向翊,背景架空,甜虐酸爽,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