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細作王妃（17）

姜姒皺眉，卻還是依言照做了。然後帶着怒氣地看着墨言說：“快說吧！”

墨言看着躺在床上安睡的谷雨說：“王妃的丫鬟谷雨，是我的未婚妻。”

姜姒不敢置信，等待墨言繼續說下去。

“谷雨原本不叫谷雨，她姓沐，叫沐卿然。和我是指腹為婚，青梅竹馬。”墨言說。

姜姒瞳孔微縮，沐家！

墨言繼續說：“相信王妃對沐家的事情應該有所耳聞。不錯，沐家在十幾年前一夕之間被人滅門。只是因為傳說沐家有着藏寶圖，才被江湖人士一起滅門。從我坐上家主之位起，我就開始幫沐家報仇，還好在來之前剛剛解決完最後一個。當年沒有找到卿然的屍體，我就覺得應該有希望。經過這麽多年的查找，終于查到，卿然偶然被姜家所救，被培養為暗衛，然後就到了如今——而卿然因為當時收到的創擊太大，失去了記憶。”

姜姒有些震驚，她沒有想到谷雨有這樣一段經歷，但她還是不能就這樣僅憑墨言這一席話就相信他。“我需要證據。”

“卿然左胳膊有一塊蝴蝶形的傷疤，是我小時候練武功的時候，不小心用火燙上了她。她掌心和腳掌心各有一個紅痣。她”墨言說了許多谷雨身上的特征。

跟谷雨一同呆了這麽久的姜姒有些都不知道，不過她已經不需要再查探一番了，谷雨就是沐卿然。

姜姒看着谷雨的睡顏，輕手幫谷雨整理她的頭發，谷雨服侍了她這麽久，她還是第一次如此。姜姒看着谷雨這樣恬靜的睡顏，心底一陣酸痛，誰又能想到她小小年紀遭受了那麽多的苦難。

“天快亮了，還請王妃早做準備。”墨言站在姜姒身後低聲說。

姜姒站起身，看向墨言，“墨家主可以叫我姜姒。”

墨言點頭，“姜姒。稱我墨言就可。”

姜姒點頭，鄭重地看向墨言說：“墨言，谷雨就托付給你了，就算我不說，相信你也會照顧好她。不過，有一點，我想提醒你，她既然受了那麽大的創傷，選擇了自我扔掉那段記憶，就請你無論如何不要再在她面前提起那段時期。”

“這是自然。世上再無沐家，也無沐卿然。只有谷雨。谷雨将會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墨言說。

姜姒從未想過墨言是如此深情之人。姜姒将手中的信遞給墨言，再仔細看了谷雨一眼後，拿起桌上的戒指頭也不回地走了。

墨言看着谷雨安靜的睡顏，臉色的笑容漸漸明朗，這是黑暗中的暗衛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見到墨言這樣真心的笑容。

不多時，楚旭奕就收到了一封密函。

“奕

出了急事，無法前來，已着家妹前來。家妹與我一同長大，論兵法謀略皆不輸于吾。

言”

妹妹？楚旭奕從未聽墨言提起過他有個妹妹，不知怎的，腦海中忽然間浮現出姜姒的臉，一股酸楚之意立刻從心底蔓延出來。楚旭奕看着天邊的一輪孤月，知道今夜又無法安眠了。

“将軍！營外有一女子求見！”

楚旭奕皺眉，“女子？”

“是，将軍。”

憶及昨夜收到的密函，楚旭奕讓傳令士兵快快将人請進來。

身着素雲錦，頭戴白色帷帽的女子走進營帳。

一進主帳，姜姒立刻就看到了正中立着的那人，按捺住心底的鈍疼，姜姒啓口：

“想不到，将軍就是如此待客之道。”暗衛出聲的姜姒很輕易的就換了一種聲音說話，相較于本身的聲音，這個聲音更顯得清冷而驕傲。

“女子不得進軍營是規矩。營門士兵不放你進來并無問題。若有失敬，旭奕先代為賠罪。”楚旭奕一席話說得不卑不亢，将一軍将領的氣概充分顯示了出來。

姜姒心裏點頭，不由的小小的自豪了一下。不過面上仍不顯，姜姒側身不去看楚旭奕，“想必将軍已經收到了家兄的信函，理應知會守營将士。”

這一次，楚旭奕沒有繼續僵持下去，“是在下疏忽了，請姑娘恕罪。”楚旭奕的身體微躬，很難想象一軍的最高将領就這樣輕易在自己面前賠罪。

“罪還不至于。不過守門将士理應當賞。”姜姒說。

“傳令下去，守門将士今日分配的夥食每人多一份。”楚旭奕朗聲吩咐。

“是！”

每人多加一份夥食對于軍中士兵來說，是莫大的榮幸。

“請姑娘坐下說話。你們先出去吧。”楚旭奕說。

其餘人立刻領命而出。

姜姒坐下，楚旭奕注意到了姜姒放在桌案上的戒指，驚異片刻，想不到眼前的姑娘在墨家有如此權利。

“墨蕪，将軍叫我阿蕪就可。”姜姒坐下，自我介紹道。

蕪，無，墨無，沒有此人，也不知姜姒的深意楚旭奕能否看出。

顯然楚旭奕沒有發現，“在軍中，姑娘還是稱我為将軍。”

姜姒點頭，并沒有多說什麽，等着楚旭奕說下去。

楚旭奕展開卷紙，大楚的兵布防禦圖慢慢展示在姜姒的眼前。姜姒不漏過一絲一毫地仔細觀看，腦中高速計算着可能出現的漏洞。

突然姜姒發現了一處可能會造成大患的問題，此處雖有武山這樣的高山，難以攻陷，兵力可以稍微弱一些，但為何如此之弱，以至于一旦敵軍發現這裏，他們只要集中進攻，便可直搗大楚腹部。眉頭不由地緊鎖，楚旭奕這樣的人沒道理會犯這樣的錯誤，姜姒将手放在了那裏，開始思考起楚旭奕這麽做的原因。

楚旭奕注意到姜姒的手指，怔愣片刻，墨蕪的手似乎與姜姒的手形有幾分相似，曾幾何時，每晚入睡時，都一定要将這樣的一雙手握在手心裏。

姜姒轉眼，發現了離那裏不遠的一處低窪地帶，這裏暫時還沒有兵布，若是在這裏暗布足夠的兵力，再派人将山的那道小路牢牢守住，這樣一來，一旦敵兵上了山，就可将他們全部殲滅。

“你準備在這裏投入多少兵力？”姜姒素手點着低窪地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