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惡趣味

＂或者說我現在找個朋友把你吻我的照片再給沈明嬌發一遍，附上地址讓她親自來捉奸？＂

付言為人生前二十多年真沒體驗過當無賴，到沈嬰這兒算是解放天性。

＂你敢！＂

沈嬰倒不是怕被人見着所謂接吻照，黑歷史堪比百科全書，強吻個男人算哪門子小屁事。

不過利用別人和被人利用完全是兩個概念，她無法忍受主動權掌握別人手中，任其擺布。

付言為一攤手，佯裝為難，＂現在周圍的人都知道我們關系親密，如果你不配合，別人問起來我怎麽回答？總不能說是炮友吧。＂

沈嬰真想猛點頭贊同這個答案，被對方＂我要臉＂三個字噎了回去。

＂要麽再去報警，你的罪名得從侵犯個人隐私升級成猥亵良家婦男，估計得在裏面蹲個一年半載的。＂

沈嬰抓起枕頭砸他臉上，＂你個大男人動不動就報警，我都替你臊得慌！＂

付言為一把接住枕頭，＂上次你去我公司門口鬧了一通，現在全公司上下都以為我是被富婆包養的小狼狗，你诋毀了我的聲譽必須負責消除影響。＂語氣煞有介事。

＂今天晚上我公司聚餐，你當着大夥兒面澄清我們是男女朋友，強吻的事兒就一筆勾銷。否則的話我只能用法律手段與你劃清界限。＂

沈嬰聽明白了，付言為這是被她逼得沒招，在被包養和交女朋友間兩害取其輕。她也不傻，在假扮女朋友與蹲拘留所之間誰都清楚應該選哪個。

＂我們事先說好，僅此一次不包售後效果。＂

付言為欣然同意。

公司聚餐領導同事業內人士皆在的場合，沈嬰作為＂家屬＂出席首先需衣着得體。

沈嬰換了幾十套衣服無一例外統統被否定。

付言為無可奈何，揉揉直突突的太陽穴：＂公司聚餐去的是正經飯店，你能穿得保守點兒嗎？＂

保守？沈嬰對着大衣櫃開始發愁，她夏天的所有衣服不是露肩、露肚臍就是露腿，去夜店和娛樂場合很合适，去正經飯店嘛……

勉強挑出條只露了點兒後背的連衣裙換上，付言為依舊搖頭。

＂不要求你穿得驚豔，普通正裝就可以。＂

＂我又不上班，買那玩意幹嘛？＂沈嬰折騰滿身大汗，火氣蹭蹭往上冒，＂差不多得了！沒聽說演戲自備服裝還遭嫌棄的。就這個了，愛行不行！＂

付言為脫了自己的白襯衫套她身上，拖着胳膊把人塞進車裏，＂說得對，現在給你去選演出服。＂

沈嬰被他帶到市中心的商場，選了家裝修樸素的女裝店。

店內服務員見她上身寬大的男士襯衫，下身粉色短睡褲的奇怪搭配；而男方薄西服外套，裏面則空無一物。＂歡迎光臨＂都開始說不利索，腦內浮現各種小說中污污的橋段。

遠處的幾名顧客交頭接耳，挺帥氣的小夥子帶個這樣打扮的女朋友逛街，莫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特殊癖好，啧啧感嘆世風日下。

付言為把沈嬰往身後藏了藏，吩咐道：＂選套她能穿的連衣裙，顏色素一些，樣式不露胸不露肩不露背，長度膝蓋以下。＂

一言以蔽之，按照包粽子的标準來。

自打出了校門脫掉校服，沈嬰就沒往身上裹過這麽布料，穿上後束手束腳，總覺着哪裏別扭。

＂我是去聚餐，又不是去修道院。＂

付言為根本不理她的抱怨，直接刷卡交錢走人，帶她去美容工作室梳洗化妝。

負責化妝的年輕妹子會說話，誇沈嬰五官長得大氣明豔，上了妝之後保管光彩照人。

沈嬰挺樂呵，付言為則皺着眉頭不說話。

各色化妝品分門別類往沈嬰臉上招呼，她坐在鏡子前，特別像個任人裝扮的布偶，渾身的不自在。

扭頭問付言為：＂你不感覺自己現在的行為特別變态嗎？簡直是蘿莉控大叔帶小姑娘玩變裝游戲。＂

付言為早已習慣她口不擇言：＂我對蘿莉沒興趣。＂

沈嬰撇着嘴：＂誠實點兒招了吧，要不然你對這套流程怎麽這麽熟練。＂

付言為又不高興，＂不熟練，第一次。＂

不說實話拉倒，沈嬰沒興趣挖他隐私，改找化妝師聊天：＂你們這兒接男性的活吧？青春活力型、冷漠悶騷型、魅力型男是不是都能改裝出來？＂化妝妹子點點頭。

沈嬰說有時間帶人過來試試，沖對方要名片。被付言為一把搶過，團成團扔進垃圾桶。冷冷瞪了化妝師一眼，＂我跟你老板是朋友。＂言外之意再多事小心丢工作。

化妝師不出意外的認慫，對沈嬰的任何話充耳不聞，裝聾作啞。

神經病！沈嬰送他一大大的白眼。

老實說化妝師的技術的确不錯，半個小時的倒騰，鏡子裏的沈嬰明眸皓齒，眼梢微翹流轉間萬種風情。周圍的工作人員都誇是個光彩照人的大美女，外面碰見絕對死纏爛打要電話號碼。

唯獨付言為看着別扭。

抽了兩張紙巾在沈嬰臉上一頓亂蹭，眼影擦去大半，正紅的口紅硬生生成了淡粉色。。

化妝師欲哭無淚……

又指揮對方用頭繩給沈嬰的頭發紮上，弄成簡單的馬尾辮。

付言為在鏡中打量許久，對沈嬰的形象終于滿意。

＂用不着明豔動人，我口味輕，清湯寡水的挺好。＂

沈嬰嘴角抽搐，她和付言為的思維代溝太大，對＂得體＂标準的理解相去甚遠。

聚會搞得隆重，五星酒店包了三層，全程餐飲無限量自助。

他們遲到了半個多小時，大領導剛剛講完話，員工集聚在宴會廳。推門一進，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他們身上，堪比360的X光透視。

滿場西裝革履和晚禮服，沈嬰的形象近乎于吃完晚飯出門遛彎順道過來打聲招呼，人生第一次尴尬和怯場，她有理由懷疑付言為把她打扮成這樣是故意整她。

唯一對她報以微笑的人，卻是沈嬰撞見與付言為一同吃飯，傳說中無法對外公開的神秘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