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雖說婚事已過期作廢,不過……如果你要真得對我迷戀難舍,可以給我做情婦!”
說罷,他就伸長了健腿,舒展了身子,抱起臂膀,好整以暇地準備欣賞她生氣的樣子。
溫心左右看了看,看看有什麽順手的東西可以拿來砸向他的腦袋,還有他那張可惡俊臉上可惡的笑。鼻翼翕張,她氣得不輕。但是,看着他明顯等着看熱鬧的促狹眼神,她就反複提醒自己別中了他的詭計。
這個家夥明顯在報複昨天她對他的拒絕!她若是惱羞成怒了,正好被他逮住把柄羞辱,可能還會失去這份寶貴的工作。
罷了!一個男人而已!失去了,她可以再物色下一個目标。但是,這份工作如果搞砸了,她想再找一份就不容易了。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焰,溫心努力調整幾乎扭傷的面部表情,勉強挽了挽嘴角:“報歉,我對做情婦不感興趣!”
“唔,那可真是遺憾!”楚奕辰沒把她氣到當場發飙的确有點兒遺憾,就無奈地聳聳肩。
狠瞪他一眼,溫心轉身,再次離開的時候,腳步有點兒重。
“砰!”房門被重重地關上。
楚奕辰嘴角的玩味越來越深濃,輕笑道:“有點兒意思!”
走出楚奕辰的辦公室,溫心簡直咬牙切齒。
穩穩神,她努力平複快要氣炸的心肺,突然意識到自己只顧着跟楚奕辰生氣,忘記詢問厲國良的下落。或者,她該趕去雲城,想辦法跟厲國良取得聯系?
就在她思忖接下來該如何的時候,突然被一個人緊緊拽住。吓了一跳,擡起頭卻詫異地張睫:她看到一張嬌俏的臉蛋近在咫尺——容飛飛!
“噓!”容飛飛趕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地說:“姐姐我好不容易混進來的!這麽湊巧,你也在這家公司上班啊!真是天助我也!快告訴我,楚奕辰的辦公室在哪邊?”
05讓我幹掉他!
溫心咽回了差點兒破口而出的驚呼,她穩穩神,遙遙地指着楚奕辰辦公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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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了!妹子,你真是姐姐的福星!”容飛飛大喜,當即毫不吝啬地賞了溫心一記香吻,風風火火地直沖她指點的方向而去。那摩拳擦掌的架式活像一個準備搶親的女土匪。
擦了擦腮幫上的唾液,溫心遠遠地站着,等着看下文。
果然,沒過多久,就聽到一陣嘈雜聲還有叫罵聲,只見幾個保镖推搡着容飛飛走出了辦公室。
“喂,楚奕辰,你有沒有搞錯!我是飛飛啊!為了見你,我都豁出去了不惜跟我老爸鬧翻天離家出走!我爸爸派人滿世界追殺我啊!為了見你一面我差點兒連小命都搭進去!……剛見面你竟然就讓人趕我走,沒良心的,難道你都不想我嗎?楚奕辰!不許趕我走!我愛你啊!”容飛飛氣得花容失色,直跺玉足。
楚奕辰随後走出來,他邁着不疾不徐的步履,神色溫淡氣質儒雅,面對容飛飛的瘋狂示愛,他就像看着一只撒嬌纏着要抱抱的小狗,根本不予理睬。只是對那幾個保镖沉聲吩咐道:“必須全須全尾地把她送還給容伯,少一根頭發就拿你們問罪!”
“是,楚少請放心!”那幾個保镖将容飛飛七手八腳地扛起來,然後擡進了專用電梯裏。
“楚奕辰,你這個殺千刀的!我恨你!我恨你!”容飛飛像只待宰的豬仔,叫得“嗷嗷”響。但是,這無法阻止她被送回家的命運。想到家裏氣到準備捏死她的老爸,她就哭得好不凄慘。
溫心瞠目,突然有點兒忍俊不禁。“撲哧!”
笑聲讓準備回辦公室的男子停住腳步,他折回身子,觑着她。
溫心連忙斂了笑,心虛地低下頭。
腳步輕響,男子慢慢走過來,走到她的面前,停下腳步。
知道逃不過,溫心只好硬着頭發擡起臉,讪讪地道:“楚總。”
“是你幫她進公司找我的!”肯定句。
“不是!”溫心搖搖頭,如實解釋道:“我只是指點了你辦公室的位置而已!”
“嗯,”楚奕辰颔首,摸着下巴端詳她:“還算誠實!”
“多謝楚總誇獎,誠實是為人處世的基本原則!”溫心見招拆招。
楚奕辰挑了挑眼尾,吩咐道:“準備一下,陪我五點出發去參加一個商務派對!”
“哦,好的。”溫心爽快地應道。絲毫都沒有質疑下午五點鐘她都要下班為什麽還要陪他?剛被聘用,老總就讓她加班,這其實并不算壞事。
再瞧了溫心一眼,楚奕辰抿了抿唇,便轉身走開了。
溫心深吸一口氣,平複心裏的激動。她知道,自己的工作應該是保住了。
去往商務派對的路上,溫心坐在車廂裏,氣定神閑。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暗自慶幸昨天并沒有把時間浪費在租房子上面。所以,今天才能及時找到這麽好的工作。
剛剛踏上社會,這個順利的開頭無疑給了她很大的信心和勇氣。
身旁,楚奕辰仰靠着座椅,正在閉目假寐。
作為崇城六大家族之一的楚家繼承人,他無疑擁有極好的上流家教和深入骨髓的高貴氣質。他出色的外貌和颀長英挺堪比專業男模的完美身材更是錦上添花,迷倒一大票少女的芳心。
而同樣作為楚氏企業的高層管理者,他的睿智和果斷同樣為他贏來了無數的贊譽。風聞近幾年來,楚氏企業的首席執行總裁楚文山已将企業的大部分決裁權利交到了獨生愛子楚奕辰的手裏。而楚老爺子更是對這個金孫愛若珍寶,寵溺縱容無比。
這個男子是集萬千風華寵愛于一身,是真正的天之矯子!這樣的男人無疑注定吸引無數女子的追逐,他溫柔紳士風流多情,惹下的桃花債多不勝數。可是,卻不得不承認,他的确有風流的本錢。
容家也是崇城六大世家之一,容飛飛是容博的獨生愛女,同樣是天之嬌女。容飛飛對楚奕辰的狂愛倒追,溫心親眼目睹。可是,楚奕辰顯然對容飛飛絲毫都不感興趣,正眼都不瞧,直接讓人把特意溜進公司對他當面表白的女孩給送回家去了。
不可否認,就在那一刻,溫心對楚奕辰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提升。
這個男人縱然風流但知曉輕重。不該招惹的桃花,他堅決不碰……
“你這麽盯着我眼睛都不眨地看,很容易讓我想歪了!”慵懶沙啞的嗓音有種魅惑人心的魔力,只見方才一直閉目假寐的男子緩緩睜開狹長的眼眸,嘴角噙着幾分暧昧的笑意,觑着溫心慢吞吞地說道。
溫心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她的确不知不覺間盯着他看了許久!這的确容易引起誤會,尤其對方是一個年輕的男子。
而她能說,其實她打量他時不過是在心裏評估他的價值嗎?
“我……”溫心知道,假如她不能拿出有力的話來反駁,那麽就會被冠上偷窺他的花癡罪名,時不時被他輕視加取笑。她領教過這個男人的嘴巴那叫一個歹毒不留情。穩穩神,她鎮靜地接道:“我在想昨天的事情!楚總的舅舅認識我嗎?他為什麽突然提出要讓你向我求婚呢?真得很好奇。”
提起此事,果然楚奕辰立刻就沒了揶揄打趣她的興趣。俊臉一沉,花瓣般的薄唇抿得幾不可見,拒絕回答她的所有問題。
一時間,氣氛有些僵默壓抑。
溫心知趣地沒有再開口。但心裏的疑慮更深,她已經決定,等适應了這份工作,她得請幾天假專門去雲城尋找厲國良,當面把此事問清楚。
兩人各懷心事,誰都沒有再說話。
道旁的建築物逐漸稀疏,樹影婆娑,山影幢幢,車子正沿着環山公路向着山頂方向疾速行駛。
不知是不是因為溫心提起厲國良的事情,楚奕辰看起來有些心事重重。甚至,他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裏有一種凝重的化不開的哀傷。他沒有再看溫心,而是轉頭觑向車窗外的某個虛無的位置,默默地出神。
溫心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或者她不該提起厲國良。她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更不知道楚奕辰和厲國良之間到底有着什麽樣的協議,這舅甥倆為何突然找上她,然後又突然地放棄,完全想不通。
當然,無論心裏有再多的想法和疑惑,溫心始終保持緘默。她并不是個聒噪的女子,也看得出來楚奕辰心情并不好,因此保持安靜不再刺激他是最明智的行為。
就在沉默的時候,突然車身劇烈颠簸,令所有人都詫異地張大眼睛。
“靠,這司機眼睛長後腦勺上了!”司機小王大怒,罵道:“竟然直沖着我們撞過來。”
幸好小王駕駛技術過硬,緊急時刻猛打方向盤,才免于被撞的命運。但這實在太過驚險,要知道山路兩旁都是深澗,假如撞破護欄載下去,連人帶車都要粉身碎骨。
楚奕辰眯起狹長的眼眸,沉聲道:“加快速度,那輛大貨車又追過來了!”
果然,從後視鏡裏看到,那輛差點兒迎面相撞的大貨車已經調轉車頭,如同氣勢洶洶的王八般加足了油門緊追而來。
溫心握緊了手掌,指甲刺進了掌心猶未察覺。電光火石的瞬間,她突然想起了易淩楓說過的一句話。
——“安份點!假如讓我發現你敢去勾引別的男人,我會讓你們倆全部身屍骨無存!”
她從來沒有質疑過易淩風的威脅!因為他的威脅從不是空口支票,每次都兌現得十分徹底。可……可是,她和楚奕辰昨天才剛剛見面,今天她才進他的公司,下午楚奕辰剛剛決定讓她随行參加商務派對,易淩風怎麽可能知曉?除非,他一直派人在暗中跟蹤她,所以她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呵,還沒完了!”楚奕辰看着後面緊随而來的大貨車,冷笑一聲,從腰間掏出一把微型手槍。
“給我!”溫心突然伸臂探向楚奕辰,她清眸如泉般澄澈,毫無驚懼,淡定地說:“讓我幹掉他!不用楚總髒了手!”
06正當防衛
“給我!讓我幹掉他!不用楚總髒了手!”溫心伸臂探向楚奕辰,索要他的手槍。
看着女子淡定清澈的眸子,楚奕辰抿了抿薄唇,将手裏的微型無聲手槍遞給了她,打量她的目光裏多了幾分玩味的好奇。“你會打槍?”
因為曾打算娶她為妻,他特意派人對她對做過詳細的調查!關于她的各種詳情他都有所了解,但他卻是第一次知道她還會打槍。顯然,她并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暴露過這點,而何人教會她打槍也不難猜測。
想到這裏,楚奕辰的眸光深了幾分。
溫心讓司機小王将車篷落下,頓時車子就來了一次大變身,變成了敞篷車。溫心回過頭,把紳包擋在手臂上,遮掩住了手裏握着的微型手槍。她知道,這條環山公路到處都是攝像頭,所以這種情況下,她幫楚奕辰解決掉這個麻煩,就等于在他面前立了大功。
畢竟,堂堂楚氏的少總開槍傷人,萬一被哪只攝像頭錄下,将會是個很難解決的大麻煩。
楚奕辰抱着臂膀,眯起好看的狹長眼眸,等着瞧她接下來的表現。這個小妞兒,膽兒還挺肥的!他倒想看看,她是不是真敢殺人!
接下來的一幕,倒是讓他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砰砰砰砰!”連續四槍,卻并沒有射向那個在後面追趕的司機,而是全部射向了那輛大貨車前面的右輪胎。瞬間,前右輪爆胎,加足油門的貨車失控地向右邊歪斜沖去,巨大的沖力撞斷了右邊的護欄,而下面則是十幾米的深澗。
“啊!啊……”司機驚懼的吶喊聲傳來,随即被車子撞下深澗的巨大聲響掩埋。整輛大貨車失控地沖下了路旁的深澗,連續不斷的撞擊翻滾的悶響聲從谷內傳出來,估計整輛車都解體了!
小王繼續開車,順便按下鈕,關閉了車子的敞篷,很快就将那些嘈雜的聲音抛到了後面。
“還你。”溫心将微型手槍遞還給楚奕辰。
楚奕辰沒有急着接槍,而是眨也不眨地觑着她,微微勾唇,問:“殺了人,你不怕?”
溫心眨眨眼睛,笑着反問:“難道他不該死嗎?”
略略思忖片刻,楚奕辰肯定地颔首:“嗯,的确該死!”
“再說,他起歹意在先,我們是正當防衛!”溫心很适時地說出“我們”兩字,将她劃到了跟楚奕辰統一的戰線上。
“呵,”楚奕辰大樂,摸着下巴,玩味地道:“正當防衛!不錯!”
溫心微微一笑,便淡定地轉過身,扭頭若無其事地看着車窗外,顯然已經準備結束這個話題。
那個爆胎後沖下深澗的司機自有楚奕辰幫忙擺平,她很放心!因為,她是為了他出手解決掉這個麻煩。
顯然,楚奕辰很滿意。她知道,男人其實都喜歡替他們擋麻煩的女人,而不是那些替他們制造麻煩還要他們費心去收拾爛攤子的女人。
懂事的女人,總能得到他們的青睐!
車子沿着環山公路一路行駛,進到了山間豪華別墅區,最後駛入位置最好的一幢別墅門前。
電子眼在掃描了車牌之後,電子防盜鐵門緩緩拉開,小王駕駛着車子駛進了院子。
進了院門,是一座噴泉假山,巧妙地擋住了視線,避免來者将院內風光一覽無餘。駛進了院內,繞過草坪,就看到堪比小型停車場的停車區域泊着幾十輛來自世界各地的豪車。
小王停下車,楚奕辰帶着溫心下了車。
薄家兄弟已經聞聲出門相迎,見到楚奕辰,便笑道:“楚少,你珊珊來遲!”
楚奕辰有些驚訝,道:“我特意提前趕過來,還遲了!”
“大家都到了,就等着楚少,必須要罰酒三大杯!”薄家兄弟說着,目光自然轉向了楚奕辰帶來的女伴——溫心!
楚奕辰為他們做了簡單的介紹:“這兩位是薄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薄洋、薄濤,這位是我的私人翻釋兼助理溫心!”
“您好。”溫心當然聽說過薄家兩兄弟的大名,今日首次見面,果然都是人中龍鳳。她恬淡綻笑,大大方方地向對方問好。
薄家兄弟的目光倒是在溫心清麗的臉龐上停留了幾秒鐘,似乎有幾分好奇。
溫心反倒有些不解,她覺得楚奕辰應該經常帶不同的女子出席這樣的商務派對吧!為何薄家兄弟看待她的目光有些詫異呢!
不過,等到她跟随他們踏進廳內的時候,就明白過來了。
崇城上流社會的商務派對,參加的都是上層名流。男的西裝革覆,女的珠光寶氣。溫心随意的穿着,就像是校園裏走出的學生,跟派對上那些妝容精致,身穿華貴晚禮服的名媛貴婦們格格不入。
也正因為如此,溫心的穿着反倒更紮眼。她淡定地立在楚奕辰的身畔,并沒有因為自己寒酸的穿戴而自卑,相反,她淡定從容,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從容的自信。
“楚少來了!”很快,随着楚奕辰的到來,很多名流紳士湊近前來客套寒喧。當然,作為楚奕辰帶來的女伴,溫心也不會被人冷落。“楚少今晚帶來的女伴真漂亮,清麗如百合花一般,不同于尋常庸脂俗粉!”
溫心保持着恬淡得體的微笑,沒有開口辯白什麽。同樣的,楚奕辰也只是笑吟吟地聽着,并沒有解釋她的身份。
雖然在薄家兄弟面前,他刻意解釋過她只是他的翻譯兼助理,但進到派對之後,就沒有再否認她女伴的身份。
楚奕辰風流多情,緋聞女友多不勝數,他真得并不介意再多一個溫心!
既然是商務派對,當然跟商務洽談合作有關系。溫心很快就搞清了,這些人似乎在商談城西的舊城改造計劃。這可是一塊營養美味的大蛋糕,誰都想分一杯羹。
楚奕辰似乎将半路上的遇險給忘了,愉快地跟衆人商談着。從他話語裏隐隐流露出的篤定可以看出,他對這個舊城改造計劃工程勢在必得。
溫心只是陪伴在楚奕辰身邊的花瓶,此時當然不會多話。可是,哪怕她想保持低調,但是站在楚奕辰的身邊,注定不可能被人無視。
“天啊,這不是……溫心!她怎麽又跟楚少在一起了!”一個略有些誇張的尖銳聲音響起來,引來了衆人的注意。
只見一個身穿黑色晚禮服裙,盤着頭發,塗着烈焰紅唇的女孩正用敵意的目光瞪着站在楚奕辰身邊的溫心,滿臉的厭惡和鄙夷。
“她怎麽會來這裏!安妮,你爸怎麽把她給放出來了!”另一個同樣妝容精致,穿着專門訂制的晚禮服裙的美麗女子發出的叫聲更誇張。
“肯定是她偷偷跑出來的!”安妮指着溫心,氣哼哼地。“喂,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先是勾引易少,剛被易少甩了竟然又跑來勾引楚少!我們家柔跟楚少才是天生一對好吧!溫心你這個賤人真不要臉,搶別人的男朋友有瘾啊!”
沈家柔狠狠地瞪着溫心,随即擡頭望向楚奕辰,她美眸含淚,委屈又傷心,開口時聲音有些哽咽:“奕辰哥哥,她是你女朋友嗎?”
衆人都沒有料到突然有這麽一出鬧劇,不由都滿懷好奇地看着她們。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其中內幕豐富,很讓人有想象的空間。而且,還扯上了易少!那不是楚家的準姑爺嗎?真有好戲看了!
07不希望聽你說她的壞話!
面對沈家柔泫然欲泣的質問,楚奕辰面不改色,淡淡地應答道:“對,她是我的女朋友!”
他的聲音并不大,可是卻讓在場所有人都微微一怔。
楚奕辰生性風流,身邊的女伴多不勝數,換女人幾乎跟換衣服一樣勤。不過,在公衆場合,這還是第一次承認身邊的女伴是他的女朋友。
沈家柔愕然,方才她故意問楚奕辰,溫心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就篤定他一定會否認。沒想到反倒弄巧成拙,促使楚奕辰在公衆面前承認溫心的女友身份,簡直令她悔之不疊。當即,沈家柔的臉色由白轉青,張了張嘴巴,竟然無話反駁。
“哼,溫心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安妮氣忿難當,忍不住對楚奕辰揭露道:“楚少,你千萬不要被這個狐貍精給騙了!她從小不知檢點,跟別的男人濫交,剛剛堕胎才一個多月呢就迫不及待地跑來勾引你!這麽不知廉恥的女人,你跟她在一起簡直自降身價……”
“啪!”溫心狠狠一巴掌掄過去,阻住了安妮下面的話。她清眸滿是愠惱,疾言厲色:“你說得煞有介事,我問你,你認識我嗎?你知道我是誰?又怎麽知曉我的事情那麽清楚?我為哪個男人堕過胎?你說清楚!”
衆皆鴉雀無聲,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安妮和溫心,都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楚奕辰微眯着眼眸,看似悠閑地抱起臂膀,玩味地打量着溫心。他是好奇,她如此理直氣壯,待會兒要如何收場。
安妮卻是倒吸一口涼氣。她猛然記起,安德森嚴禁在任何公衆場合提起溫心,更不允許談論關于溫心的任何事情——因為安德森就是要讓溫心完全被世人遺忘!
更何況,溫心被易淩楓強制堕胎的事情也屬閨房隐私,易淩楓并不願被人知曉,若是她不管不顧地當衆嚷出來,縱然如願敗壞了溫心的聲譽,可易淩楓絕對輕饒不了她!除非易淩楓自己願意說出此事,她安妮哪裏敢替他擅作主張。
衆目睽睽之下,安妮面紅耳赤,卻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好悻悻地敗下陣來,胡亂對着溫心啐了一口:“怎樣你心裏清楚!真沒見過比你更厚臉皮的女人!”說罷,就趕緊閃人了。
成功逼退了安妮,溫心輕吐一口氣。她就吃準安妮對易淩楓的畏懼深入骨髓,未經易淩楓的準許,對方絕不敢暴露太多的隐私。好在,這個商務派對上并沒有見到易淩楓的身影。
“奕辰哥哥,正所謂無風不起浪!既然有人這樣說她,就證明她不是個清白的好女孩!”沈家柔不甘心地繼續纏着楚奕辰,想将溫心從他的身邊趕走,自己取而代之。“其實我認識她!她是……她是……是個淫蕩下賤的女人!我聽安妮說,這個女人剛跟易少分手,說不定她真得為他堕過胎呢!你可千萬別被她給騙了!”
安德森嚴禁任何人在公衆場合透露溫心的真實身份,沈家柔也不敢造次。可是,她若是不揭露溫心的無恥醜事,如何甘心!她對溫心的真實身份含糊其詞,但卻一口咬定溫心跟易淩風的暧昧關系。畢竟,安妮畏懼易淩楓,她卻是不怕他的。
溫心微微咬着唇,冷眼觑着沈家柔,沈家柔卻仔細觀察着楚奕辰的反應。
這些年來,圍繞在楚奕辰身邊的女伴多是身份低微的模特影星或者是三流歌手,鮮少有名媛千金。假如某天他能帶着某位千金名媛在身邊,那肯定是他準備娶進家門的女子了。沈家柔很希望自己是那個幸運的女子!她愛慕他不止一天了,哪怕明知道他風流多情,婚後難以專一,她也趨之若鹜。
“溫心,”楚奕辰沒有去看沈家柔,更沒有理睬對方的惡意中傷,他紳士地對溫心伸出手臂邀請她。“到我身邊來!”
溫心立刻配合地投入了楚奕辰的懷抱,以女友的身份倨傲地睥睨着沈家柔。她知道,這個時候楚奕辰需要她來幫他攔住那些擾人的爛桃花。
沈家柔頓時氣白了臉色,再也裝不下去楚楚可人的模樣,惡狠狠地瞪着溫心,似乎恨不得咬她一口。
“沈小姐,我不希望再聽到你說我女朋友的壞話!她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應該比你更清楚!”楚奕辰說完,就攬着溫心轉身離開了,毫不留情地将沈家柔晾在原地。
沈家柔難堪之極,再聽到衆人的議論聲,懊惱地一跺腳,咬着唇忍着淚水跑開了。
一番鬧劇風波過後,溫心仍然穩穩地站在楚奕辰的身邊,她正牌女友的身份也得到了衆人的認可。
能夠得到楚奕辰如此青睐的女子絕非凡品,有人開始好奇地打探溫心的身世背景,卻無人知曉。當有人問起溫心的身份時,楚奕辰就說她是他的女朋友!
楚少的女朋友,這就是至尊至貴的身份!于是,衆人識趣地不再多問。
“你還挺強悍!不但膽兒肥還牙尖嘴利!”楚奕辰用手裏的酒杯跟溫心碰了碰,唇畔噙笑地打趣道。
溫心含笑跟他碰了碰杯子,眨了眨清眸,俏皮地揶揄道:“時間久了,你就會發現我還有許多讓你意外的地方!”
“唔?”楚奕辰饒有興趣地觑着她,挑了挑眉毛,桃花眼裏的笑意卻深濃了幾分。
女子适時地垂首,淺笑不語。
溫心知道此時楚奕辰已經在心裏重新評估她的價值。其實,她更想知道,厲國良究竟去了哪裏!因為楚奕辰娶她原本是厲國良的意思!為什麽厲國良要讓楚奕辰娶她為妻?又是什麽原因讓楚奕辰放棄了娶她的打算?
這些問題,溫心都想盡快弄清楚!
回去的路上,溫心很安靜。因為,她在等着楚奕辰先開口。
她知道,他應該有話要對她說。
果然,行駛了一段路牛之後,接近來時被貨車襲擊的路段,楚奕辰開口了:“其實,那輛貨車迎面相撞失敗就已經失去了機會!他不可能追得上我的車!”
呃,他這意思是不買她的帳了!就算她不替他解決那輛貨車,他也不會有事。溫心觑向他,沒反駁,靜靜地等待下文。
“還有,我原本想逮住那個開車的小子仔細審問到底是誰派他來的,不過……你弄砸了那個機會!”楚奕辰說完,就抱起臂膀,準備欣賞溫心尴尬的樣子。
溫心倒是淡定,臉色并沒有楚奕辰的話而明顯變化。沉默片刻,淡淡地低聲道:“那是我錯了!不該擅作主張!”
“沒關系。”楚奕辰大度地表示不會計較。“下次記住就好。我喜歡聰明的女人,但不喜歡自作聰明的女人!”
又是一陣沉默。溫心知道,楚奕辰已有反悔之意。他後知後覺,開始後悔在商務派對上對她的格外青睐,深怕她真以女友的身份自居,就适度打壓她,讓她懂得分寸。更不要想着因為她幫他解決了那個貨車司機就可以想入非非。
簡言之,他不打算跟她有進一步的發展了!
男人,都是現實而清醒的殘忍動物。對于除了年輕美貌外一無所有的女子,他們都只是樂衷于玩弄她們的身體,而絕不會把她們當成娶妻的目标。
終于,溫心擡起頭,清眸凝視着楚奕辰,沒打馬虎眼,單刀直入:“方便問一下厲國良先生的下落嗎?”
楚奕辰狹長的眼眸頓時眯起,盯着她的眼神染上了幾分銳利的冷意。
溫心絲毫都不畏懼,繼續接道:“他讓你娶我為妻,這其中一定有什麽淵源吧!既然關系到我,我有權利問清楚!”
08再求婚一次就答應
就算知道可能激怒楚奕辰,溫心仍然問了出來。她的要求并不過份,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原委而已。
許久,楚奕辰眼眸裏冷意并沒有消融,但他卻轉過了頭,望向車窗外面,抿緊的薄唇預示着他并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溫心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當然也可能會被惱羞成怒的男子給扔下車。
“已經結束了!”楚奕辰開口時的聲音幾乎比他方才睨向溫心的眼神更冷。“你沒有機會再見到他!關于他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起!”
如果冷硬的态度,終于掐滅了溫心的希望。
她知道肯定出了問題!不是厲國良那裏出了問題,就是楚奕辰這裏出了問題!無論是誰的問題,楚奕辰跟她的婚約之事都徹底作廢了,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弄清這一點兒,溫心也就不再做徒勞的努力。假如男人不情願做的事情,你根本無法勉強。從易淩楓的身上,她早就明白了這點兒。
“好的,以後我不會再提了!”說完這句話,溫心同樣轉過頭,結束談話。
盡管在車上鬧了點兒不愉快,但楚奕辰仍然紳士地把溫心送到了居住的酒店門前。
溫心下車的時候道了聲謝,就擡腳準備走人。
“等等。”楚奕辰及時喊住她。
溫心很淡定地回過頭。經過跟這家夥的幾番交鋒,她已經摸清了他那刁鑽的脾氣,當她生氣失望的時候別指望能從他嘴裏聽到什麽好消息,這個毒舌的男人一般更喜歡給她火上澆油。她的眼神很淡,語氣更淡:“楚總,還有何吩咐?”
楚奕辰微微勾唇,道:“如果你需要錢,明天可以去財務室先預支一個月的工資!”
“……”溫心沒料到他如此體貼細膩,看到她住在酒店,就知道她可能缺錢。當然,自己的情況應該瞞不住他的。像楚奕辰這種身份的男人,他若準備娶妻,怎會不調查對方的底細?
楚奕辰說完就轉過頭,對小王做了個手勢,車子便駛離而去。
回到酒店裏,溫心立即連接了無線網絡,用手機搜索關于雲城厲家的最新消息。
輸入雲城厲家等字眼,頁面上立即争先恐後地跳出無數關于雲城厲振宇大婚的消息。今天是厲國良的獨生愛子厲振宇大婚的喜日子,娶的是名不見經傳的灰姑娘夏雪。兩人的婚禮可以稱得上傾城之戀,其婚禮盛況空前。
溫心翻來覆去地查找,占居整個頁面的始終是厲振宇,并沒有發現厲國良的消息。在獨生愛子的婚禮上,也沒有發現厲國良的任何照片。此人,似乎被媒體遺忘了!
怎麽會這樣?溫心訝然,仔細忖度又覺得蹊跷。厲國良是厲國的男主人,獨生愛子的盛大婚禮,他怎麽可能如此低調?除非……想到這裏,她倒吸一口涼氣,一個答案呼之欲出——他根本就沒有回雲城參加兒子的婚禮!
昨天,她還看到他逗留在崇城。難道說,他并沒有回雲城參加兒子的婚禮嗎?是什麽讓他棄獨生愛子的婚禮于不顧也要留在崇城,是為了她嗎?
無數個疑問浮上心頭,讓溫心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知曉答案真相的只有楚奕辰,而他卻是三緘其口,什麽話都問不出來。
此時,溫心只糾結一個問題:厲國良既然沒有回雲城參加獨子的婚禮,那麽他現在在哪兒?
夜色已深,楚奕辰仍然了無睡意。
他站在寬闊的落地窗前,慢條斯理地吸着煙,一邊在心裏想着事情。
旁邊的電視裏播放着雲城厲家今天舉行的婚禮盛況,當然這是重播的。楚奕辰并沒有去看熱鬧的畫面,狹長的眸子凝視着窗外夜穹的某個虛無的位置,默默地抽着煙,看起來心事重重。
今天,是他表兄大婚的日子。而他卻并沒有去雲城參加表兄的婚禮,甚至一切都按照平日的行程安排,絲毫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再也難以挽回。
這樣喜慶而熱鬧的日子,非但他沒有去雲城參加婚禮,就連他的舅舅,今天的新郎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