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上孩子,不然你就成了她的踏腳石!”
他一直對溫心懷有戒備之心,享受了她的肉體之後,就不打算再付出更多了。當然,他也沒有虧待她,每次事後都會給她一筆錢或者送她一件首飾,就當嫖資。除此之外,他沒打算給予她更多。
可是,随着跟她相處的時間越久,他對她越來越癡迷。甚至,多隔幾天不見她都會忍不住想念她。也許,她并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勢利,也許,她對他也有幾分真情。
“X年X月X日,星期X,天氣X
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最寶貴的初貞給了他!難道這還不夠嗎?為什麽他總是對我若即若離,不肯給我一個承諾!
我當着他的面把他給的錢和首飾給扔了!每次都是這樣,難道把我當妓子嫖嗎?我恨他!恨他!恨他!”
這篇只有短短的兩段話,卻讓易淩風看得心塞不已。他記起那段時間,溫心跟他鬧別扭,見面總是冷冰冰的。就算是她拒絕不了他,但每次都是扭過臉去,權當被強暴一般。
僵持了一段時間,他心裏很不是滋味,就試着哄她高興。其實,她很哄的,稍稍用點心思,對她好一點兒,動人的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臉上。兩人有過一段如膠似漆的恩愛時光,甚至他被她迷暈頭的時候似乎還許諾過婚姻。
他對她總是缺乏抵抗力,總是不自主地想靠近她,親近她……甚至想方設法哄她開心。只要她重綻笑靥,對他來說就是無比的享受。
“X年X月X日,星期X,天氣X
他向我求婚了!不敢相信,真得向我求婚了!
我們在郊外游玩,途中買了只蝈蝈,用麥稭杆編的籠子,很精致,很好玩。他說,他也會編這東西。我不相信,他居然真得編出一只來。
好巧的手哦!那麽修長好看,還那麽靈巧!我忍不住吻他的指尖,他就笑了。我将一根麥稭杆纏到了他的手指上,一圈又一圈,突發奇想,讓他幫我編一個戒指。
也許是他心情很好,居然沒有拒絕。他将那根麥稭杆解下來纏到了我的手指上,很快就編出了一枚精致的草戒指。他說,戴上了那枚戒指,我就是他的新娘子了!
最近,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對我也越來越好!我覺得,他一定是愛上我了!
老天保佑,讓他愛上我吧!讓他愛我吧!愛我吧!”
Advertisement
07不希望聽你說她的壞話!
面對沈家柔泫然欲泣的質問,楚奕辰面不改色,淡淡地應答道:“對,她是我的女朋友!”
他的聲音并不大,可是卻讓在場所有人都微微一怔。
楚奕辰生性風流,身邊的女伴多不勝數,換女人幾乎跟換衣服一樣勤。不過,在公衆場合,這還是第一次承認身邊的女伴是他的女朋友。
沈家柔愕然,方才她故意問楚奕辰,溫心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就篤定他一定會否認。沒想到反倒弄巧成拙,促使楚奕辰在公衆面前承認溫心的女友身份,簡直令她悔之不疊。當即,沈家柔的臉色由白轉青,張了張嘴巴,竟然無話反駁。
“哼,溫心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安妮氣忿難當,忍不住對楚奕辰揭露道:“楚少,你千萬不要被這個狐貍精給騙了!她從小不知檢點,跟別的男人濫交,剛剛堕胎才一個多月呢就迫不及待地跑來勾引你!這麽不知廉恥的女人,你跟她在一起簡直自降身價……”
“啪!”溫心狠狠一巴掌掄過去,阻住了安妮下面的話。她清眸滿是愠惱,疾言厲色:“你說得煞有介事,我問你,你認識我嗎?你知道我是誰?又怎麽知曉我的事情那麽清楚?我為哪個男人堕過胎?你說清楚!”
衆皆鴉雀無聲,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安妮和溫心,都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楚奕辰微眯着眼眸,看似悠閑地抱起臂膀,玩味地打量着溫心。他是好奇,她如此理直氣壯,待會兒要如何收場。
安妮卻是倒吸一口涼氣。她猛然記起,安德森嚴禁在任何公衆場合提起溫心,更不允許談論關于溫心的任何事情——因為安德森就是要讓溫心完全被世人遺忘!
更何況,溫心被易淩楓強制堕胎的事情也屬閨房隐私,易淩楓并不願被人知曉,若是她不管不顧地當衆嚷出來,縱然如願敗壞了溫心的聲譽,可易淩楓絕對輕饒不了她!除非易淩楓自己願意說出此事,她安妮哪裏敢替他擅作主張。
衆目睽睽之下,安妮面紅耳赤,卻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好悻悻地敗下陣來,胡亂對着溫心啐了一口:“怎樣你心裏清楚!真沒見過比你更厚臉皮的女人!”說罷,就趕緊閃人了。
成功逼退了安妮,溫心輕吐一口氣。她就吃準安妮對易淩楓的畏懼深入骨髓,未經易淩楓的準許,對方絕不敢暴露太多的隐私。好在,這個商務派對上并沒有見到易淩楓的身影。
“奕辰哥哥,正所謂無風不起浪!既然有人這樣說她,就證明她不是個清白的好女孩!”沈家柔不甘心地繼續纏着楚奕辰,想将溫心從他的身邊趕走,自己取而代之。“其實我認識她!她是……她是……是個淫蕩下賤的女人!我聽安妮說,這個女人剛跟易少分手,說不定她真得為他堕過胎呢!你可千萬別被她給騙了!”
安德森嚴禁任何人在公衆場合透露溫心的真實身份,沈家柔也不敢造次。可是,她若是不揭露溫心的無恥醜事,如何甘心!她對溫心的真實身份含糊其詞,但卻一口咬定溫心跟易淩風的暧昧關系。畢竟,安妮畏懼易淩楓,她卻是不怕他的。
溫心微微咬着唇,冷眼觑着沈家柔,沈家柔卻仔細觀察着楚奕辰的反應。
這些年來,圍繞在楚奕辰身邊的女伴多是身份低微的模特影星或者是三流歌手,鮮少有名媛千金。假如某天他能帶着某位千金名媛在身邊,那肯定是他準備娶進家門的女子了。沈家柔很希望自己是那個幸運的女子!她愛慕他不止一天了,哪怕明知道他風流多情,婚後難以專一,她也趨之若鹜。
“溫心,”楚奕辰沒有去看沈家柔,更沒有理睬對方的惡意中傷,他紳士地對溫心伸出手臂邀請她。“到我身邊來!”
溫心立刻配合地投入了楚奕辰的懷抱,以女友的身份倨傲地睥睨着沈家柔。她知道,這個時候楚奕辰需要她來幫他攔住那些擾人的爛桃花。
沈家柔頓時氣白了臉色,再也裝不下去楚楚可人的模樣,惡狠狠地瞪着溫心,似乎恨不得咬她一口。
“沈小姐,我不希望再聽到你說我女朋友的壞話!她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應該比你更清楚!”楚奕辰說完,就攬着溫心轉身離開了,毫不留情地将沈家柔晾在原地。
沈家柔難堪之極,再聽到衆人的議論聲,懊惱地一跺腳,咬着唇忍着淚水跑開了。
一番鬧劇風波過後,溫心仍然穩穩地站在楚奕辰的身邊,她正牌女友的身份也得到了衆人的認可。
能夠得到楚奕辰如此青睐的女子絕非凡品,有人開始好奇地打探溫心的身世背景,卻無人知曉。當有人問起溫心的身份時,楚奕辰就說她是他的女朋友!
楚少的女朋友,這就是至尊至貴的身份!于是,衆人識趣地不再多問。
“你還挺強悍!不但膽兒肥還牙尖嘴利!”楚奕辰用手裏的酒杯跟溫心碰了碰,唇畔噙笑地打趣道。
溫心含笑跟他碰了碰杯子,眨了眨清眸,俏皮地揶揄道:“時間久了,你就會發現我還有許多讓你意外的地方!”
“唔?”楚奕辰饒有興趣地觑着她,挑了挑眉毛,桃花眼裏的笑意卻深濃了幾分。
女子适時地垂首,淺笑不語。
溫心知道此時楚奕辰已經在心裏重新評估她的價值。其實,她更想知道,厲國良究竟去了哪裏!因為楚奕辰娶她原本是厲國良的意思!為什麽厲國良要讓楚奕辰娶她為妻?又是什麽原因讓楚奕辰放棄了娶她的打算?
這些問題,溫心都想盡快弄清楚!
回去的路上,溫心很安靜。因為,她在等着楚奕辰先開口。
她知道,他應該有話要對她說。
果然,行駛了一段路牛之後,接近來時被貨車襲擊的路段,楚奕辰開口了:“其實,那輛貨車迎面相撞失敗就已經失去了機會!他不可能追得上我的車!”
呃,他這意思是不買她的帳了!就算她不替他解決那輛貨車,他也不會有事。溫心觑向他,沒反駁,靜靜地等待下文。
“還有,我原本想逮住那個開車的小子仔細審問到底是誰派他來的,不過……你弄砸了那個機會!”楚奕辰說完,就抱起臂膀,準備欣賞溫心尴尬的樣子。
溫心倒是淡定,臉色并沒有楚奕辰的話而明顯變化。沉默片刻,淡淡地低聲道:“那是我錯了!不該擅作主張!”
“沒關系。”楚奕辰大度地表示不會計較。“下次記住就好。我喜歡聰明的女人,但不喜歡自作聰明的女人!”
又是一陣沉默。溫心知道,楚奕辰已有反悔之意。他後知後覺,開始後悔在商務派對上對她的格外青睐,深怕她真以女友的身份自居,就适度打壓她,讓她懂得分寸。更不要想着因為她幫他解決了那個貨車司機就可以想入非非。
簡言之,他不打算跟她有進一步的發展了!
男人,都是現實而清醒的殘忍動物。對于除了年輕美貌外一無所有的女子,他們都只是樂衷于玩弄她們的身體,而絕不會把她們當成娶妻的目标。
終于,溫心擡起頭,清眸凝視着楚奕辰,沒打馬虎眼,單刀直入:“方便問一下厲國良先生的下落嗎?”
楚奕辰狹長的眼眸頓時眯起,盯着她的眼神染上了幾分銳利的冷意。
溫心絲毫都不畏懼,繼續接道:“他讓你娶我為妻,這其中一定有什麽淵源吧!既然關系到我,我有權利問清楚!”
76再回首(二
“白小姐已經脫離危險期,問題不大了!不過,這樣長期做透析,總會時不時發生并發症!”
“我讓人買來了匹配的腎源,準備什麽時候給她做移植?”
“白小姐做過多次腎移植,過不了幾年都會遭到自體的排斥壞死。這樣連續數次,她的身體狀況很糟糕啊!依我之見,還是以血液透析治療保險些!再做移植,對她的身體創傷也很大!”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
“這裏是全世界醫療設備最先進的醫院,擁有世界級一流水準的醫學專家。目前看,只有先治愈了她體內的排斥本能,才能保證再次移植的腎髒能夠順利存活啊!”
“問題是,還需要多久?她還要被這樣折騰多久?”
“這個……我們都在努力!楚少焦急的心情我們能夠理解,但有些事情欲速而不達!”
……
白瑜睜開眼睛就聽到楚奕辰和主治醫師在讨論她的病情,她側轉過身子,虛弱地喊道:“奕辰哥哥!”
聽到白瑜的低喚,楚奕辰連忙走過來,關切地伸手撫她的額頭,問道:“你感覺怎麽樣?”
剛剛脫離了危險期,白瑜無比虛弱,她伸手抓住楚奕辰,嘴角綻開一縷蒼白而虛弱的笑:“奕辰哥哥,小瑜還能再見到你真得好開心!感覺上帝,沒有帶走我,我還能睜開眼睛看到你……”
楚奕辰将白瑜抱在懷裏,輕輕地拍撫着她。“沒事了!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讓你遭受任何危險!”
白瑜的主治醫師史密斯忙開口道:“這次我跟幾位醫師經過會診之後,又設定了一套新的治療方案!用初生嬰兒的臍帶血做治療,可能對白小姐的排斥體質有一定的療效……”
“那就趕緊治!”楚奕辰沒好氣地道:“既然認為有療效,為什麽還磨磨蹭蹭的!”
史密斯委屈地道:“白小姐不但是排斥體質,而且是過敏體質。先前給她輸入少劑量的臍帶血發現她有輕度的過敏反應,因此沒敢大量地使用。經過一年多的排查,終于查出了臍帶血裏哪種物質使她過敏。現在先把那種致敏的物質剔除掉,再輸給她就安全得多!”
“找到了嗎?”楚奕辰擡眸問道。
“查到了!”史密斯胸有成竹地說:“這次白小姐發病的時候就給她輸了改良後的臍帶血,她的症狀果然減輕,這說明新的治療方案确實有效!”
白瑜黯淡無神的水眸裏頓時迸射出光亮,那是對生的渴望的光亮,她激動地握住楚奕辰的大手,顫聲道:“奕辰哥哥,我的病可以治好了嗎?”
楚奕辰愛憐地輕撫她削瘦的臉頰,柔聲安慰道:“既然醫生說有效,那應該沒問題!”
“太好了!”白瑜轉頭看向史密斯,哽咽地言謝:“謝謝史密斯醫生!如果小瑜有幸大難不死,一定報答醫生的救命之恩!”
史密斯連忙道:“白小姐客氣了些!救死扶傷這是醫生的本份!再說對你病情付出最多關心最多的是楚少啊!幸好有他長期以來的堅持不懈,終于讓我們找到了确切有效的救治方案!”
整個病房裏被一片死而複生的喜悅籠罩,楚奕辰下令重賞所有參與搶救白瑜的醫生和護士,讓他們繼續悉心治療和照顧白瑜。
“奕辰哥哥,”白瑜緊緊地抓住楚奕辰的大手,哀凄地眨巴着水眸,可憐兮兮地問道:“你要離開小瑜嗎?”
楚奕辰微微一怔,道:“當然……不會!你怎麽這樣想呢!”
“我看你叮囑別人照顧我,還以為你馬上就要離開了!奕辰哥哥,求你不要丢下小瑜好嗎?這個時候我真得很害怕,希望你能陪着我,直到我好起來!”白瑜咬了咬粉唇,泫然欲泣地哽咽道:“我真得很害怕,怕睡過去之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怕醒過來卻看不到你!”
見白瑜的情緒激動,楚奕辰怕影響到她的身體康複,忙安慰道:“傻丫頭,誰說我要離開了!你放心,我會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痊愈為止!”
“真得嗎?奕辰哥哥,你真好!”白瑜開心地抱住楚奕辰,甜甜地笑起來。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另外一件事情,忐忑地道:“可是……我這樣霸占着你,溫心嫂子會不會怪我呢!”
楚奕辰想了想,說:“你嫂子最近的确有許多麻煩事情,我也很着急……”說到這裏,見白瑜神色緊張,小手攥得他更緊,生怕他會提出離開,不由心軟了,長喟道:“不過,她一向自立,相信她一個人也能夠把事情處理好!”
有一段時間,易淩風很寵愛溫心,幾乎對她千依百順,兩人的感情也快速升溫,甚至他都對她許諾過婚姻。由于易淩風潔身自愛,身邊從沒有亂七八糟的女人出現,兩人的關系十分穩定。按照這樣的情形發展,就算沒有那麽快談婚談嫁,也不至于走到恩斷情絕那一步。
到底是什麽讓易淩風那麽激烈地反對溫心懷孕,并且用決絕的手段強迫她堕胎!以至于兩人的感情一夕間就走到了山窮水盡!
楚芊芊愛慕易淩風多年,但他接受她卻是最近一年的事情。究竟是什麽讓他改變主意願意接納楚芊芊?他接納楚芊芊就意味着放棄溫心!起碼,他沒打算再給予溫心名份和承諾。
其中真正的原因,無疑只有少數幾個當事人清楚。甚至,就連溫心也一知半解。
也許,除了易淩風,再也沒有人更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除了他,也無人知曉他內心真正的想法和打算。
他們的感情結束在最深濃的時候!假如不是情到深處,瓜熟蒂落,溫心也不會自作主張地偷偷懷孕。只因為她堅信易淩風是愛她的!堅信易淩風可以護她和腹中胎兒周全!她一向是個謹慎的女子,假如不是有幾分把握,怎能冒險一試!
但是,事實證明,她錯得離譜!郎心似鐵,半分不肯通融!
伏案沉思着,易淩風似乎陷入半夢半醒的狀态,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也許,只是做了個長長的夢!夢裏的他那麽多的遺憾,多到令他壓抑和心酸。
他幾乎沒有勇氣再繼續翻閱下去,沒有勇氣面對兩人最終感情破裂走上不歸路的那一刻!那一刻,究竟她會作何感想?
許久許久,易淩風終于重新鼓起勇氣,翻到了下篇。令他感到驚訝的是,日記上找不到任何關于他們分手時的記錄,哪怕是只言片語。
從他們感情最深濃時溫心記下的那篇日記,她那麽強烈地希望他能愛上她,從那以後,就完全擱筆了,再無任何記載。
翻過頁面,下一篇日記的日期已是四月之後,大約是她流産兩個月後。
“X年X月X日,星期X,天氣X
是時候該離開了!離開這個該詛咒的地方!
前方的路在哪裏?我不知道!只知道若不死,我定還有翻身之時!”
只有簡短的寥寥數語,能看出她內心的絕望和冰冷。
她懷孕這段時間為何沒有任何心情的記錄?難道她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預感到結局不太妙?或者,她明知道她在押一個很危險的賭注,一旦輸了,将是一敗塗地!
總之,日記上找不到任何她懷孕期間的只言片語,也找不到她流産之後的任何心情記錄。也許,心如死灰之時,連寫日記都成了奢侈。也許,她是無法回想那段令她傷痛欲絕的過程。
易淩風不由想起了先前在她卧室裏發現的那封被扔進了廢紙蒌的信箋,假如不是他鬼使神差地去尋找,也許永遠都看不到那封未寄出的信。
她一向是個謹慎的女子,沒有把握的事情一般不會嘗試!當她察覺那封信可能無法挽回易淩風的心,更無法改變他的決定時,她就直接扔進了廢紙蒌裏。這一舉動也能看出她骨子裏的倔犟和驕傲,一旦決裂,她絕不會再拖泥帶水。
猛然醒悟到什麽,易淩風仔細觀察那本日記,果然發現了被撕掉的痕跡!這說明,她懷孕之後到流産期間,她是有過心情記錄的,只是後來被她自己給撕了!她将那段經歷看作畢生恥辱,不願回首,索性直接撕掉丢棄,以示她決然放棄的心意。
撕掉的那幾頁都記錄了些什麽內容?除了溫心,自然無人知曉!
易淩風黯然失神,呆呆地坐了片刻。許久,打起精神繼續翻看下去。
不出所料,下面的內容出現了楚奕辰的名字,而且一直不停地出現,完全取代了他之前在日記裏的主角位置。這讓易淩風再次變得危險而暴怒,幾乎控制不住想撕了那幾頁。
終于,他體會到了溫心的心情。她為何撕掉懷孕至流産那段時間的日記?因為那是她無法面對的恥辱,每次看到都會令她憤怒若狂!同樣的,她描述跟楚奕辰的記錄也令他憤怒到無法自控,想撕掉那些文字,将那些恥辱永遠地埋葬!
可惜,這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冰雪聰明如溫心也堪不破這道魔障,他易淩風同樣沒有例外!
08再求婚一次就答應
就算知道可能激怒楚奕辰,溫心仍然問了出來。她的要求并不過份,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原委而已。
許久,楚奕辰眼眸裏冷意并沒有消融,但他卻轉過了頭,望向車窗外面,抿緊的薄唇預示着他并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溫心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當然也可能會被惱羞成怒的男子給扔下車。
“已經結束了!”楚奕辰開口時的聲音幾乎比他方才睨向溫心的眼神更冷。“你沒有機會再見到他!關于他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起!”
如果冷硬的态度,終于掐滅了溫心的希望。
她知道肯定出了問題!不是厲國良那裏出了問題,就是楚奕辰這裏出了問題!無論是誰的問題,楚奕辰跟她的婚約之事都徹底作廢了,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弄清這一點兒,溫心也就不再做徒勞的努力。假如男人不情願做的事情,你根本無法勉強。從易淩楓的身上,她早就明白了這點兒。
“好的,以後我不會再提了!”說完這句話,溫心同樣轉過頭,結束談話。
盡管在車上鬧了點兒不愉快,但楚奕辰仍然紳士地把溫心送到了居住的酒店門前。
溫心下車的時候道了聲謝,就擡腳準備走人。
“等等。”楚奕辰及時喊住她。
溫心很淡定地回過頭。經過跟這家夥的幾番交鋒,她已經摸清了他那刁鑽的脾氣,當她生氣失望的時候別指望能從他嘴裏聽到什麽好消息,這個毒舌的男人一般更喜歡給她火上澆油。她的眼神很淡,語氣更淡:“楚總,還有何吩咐?”
楚奕辰微微勾唇,道:“如果你需要錢,明天可以去財務室先預支一個月的工資!”
“……”溫心沒料到他如此體貼細膩,看到她住在酒店,就知道她可能缺錢。當然,自己的情況應該瞞不住他的。像楚奕辰這種身份的男人,他若準備娶妻,怎會不調查對方的底細?
楚奕辰說完就轉過頭,對小王做了個手勢,車子便駛離而去。
回到酒店裏,溫心立即連接了無線網絡,用手機搜索關于雲城厲家的最新消息。
輸入雲城厲家等字眼,頁面上立即争先恐後地跳出無數關于雲城厲振宇大婚的消息。今天是厲國良的獨生愛子厲振宇大婚的喜日子,娶的是名不見經傳的灰姑娘夏雪。兩人的婚禮可以稱得上傾城之戀,其婚禮盛況空前。
溫心翻來覆去地查找,占居整個頁面的始終是厲振宇,并沒有發現厲國良的消息。在獨生愛子的婚禮上,也沒有發現厲國良的任何照片。此人,似乎被媒體遺忘了!
怎麽會這樣?溫心訝然,仔細忖度又覺得蹊跷。厲國良是厲國的男主人,獨生愛子的盛大婚禮,他怎麽可能如此低調?除非……想到這裏,她倒吸一口涼氣,一個答案呼之欲出——他根本就沒有回雲城參加兒子的婚禮!
昨天,她還看到他逗留在崇城。難道說,他并沒有回雲城參加兒子的婚禮嗎?是什麽讓他棄獨生愛子的婚禮于不顧也要留在崇城,是為了她嗎?
無數個疑問浮上心頭,讓溫心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知曉答案真相的只有楚奕辰,而他卻是三緘其口,什麽話都問不出來。
此時,溫心只糾結一個問題:厲國良既然沒有回雲城參加獨子的婚禮,那麽他現在在哪兒?
夜色已深,楚奕辰仍然了無睡意。
他站在寬闊的落地窗前,慢條斯理地吸着煙,一邊在心裏想着事情。
旁邊的電視裏播放着雲城厲家今天舉行的婚禮盛況,當然這是重播的。楚奕辰并沒有去看熱鬧的畫面,狹長的眸子凝視着窗外夜穹的某個虛無的位置,默默地抽着煙,看起來心事重重。
今天,是他表兄大婚的日子。而他卻并沒有去雲城參加表兄的婚禮,甚至一切都按照平日的行程安排,絲毫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再也難以挽回。
這樣喜慶而熱鬧的日子,非但他沒有去雲城參加婚禮,就連他的舅舅,今天的新郎倌厲振宇的親生父親厲國良也缺席了。
想到此時躺在冰庫裏的厲國良,楚奕辰眼眸裏閃過一抹深刻的哀痛。
“舅舅,我真得很想完成您的遺願……”楚奕辰喃喃自語着,有些糾結。沉忖片刻,終歸他還是下了決心。“好吧!只要她再向我求婚一次,我就答應娶她!”
溫心早就料到安妮會跟安德森告狀,因此她早早地關機,讓耳根子能夠清靜。
第二天早晨開機後,果不其然,十幾條未接電話還有三四條短信。應該是安德森打她的手機不通,又發來信息質問。
溫心不用看短信也猜得到大致內容,她根本懶得點開,直接删除了。
吃過早餐,溫心去了楚氏公司上班。
她先去財務室預支了一個月的工資。反正昨天楚奕辰開了金口,她當然不會跟他客氣。
先預支一個月的工資,倒不是她急着用錢,而是為了能讓這份工作更穩固些。說來她的想法有些小人之心——預支了工資,楚奕辰應該不會輕易無故開除她了!
拎着厚厚的薪水袋,溫心有點兒小小的激動。她倉促間來應聘這份工作,對薪水福利待遇并不是很清楚。等到預支了第一個月的工資,才發現她剛工作月薪就已經過萬。而且這僅是基礎工資,不包括加班費、差旅費以及各項獎金福利補貼。
財務室的會計聽說溫心沒有銀行卡,只能支取現金,就用奇怪地眼神打量了她許久,大概是懷疑她話語的真實性——這個年代,正常的成年人誰沒有銀行卡?
但溫心說的是實情!她真得沒有任何銀行卡!
在溫家……唔,現在應該算是安家了,她被剝奪得十分徹底!安德森不允許她申辦銀行卡,說她不需要那東西!
走出財務室,手機再次催命般響起來。溫心拿過一看,又是安德森。
略略猶豫了一下,這時溫心恰巧看到不遠處有個英挺帥氣的身影閃過。她突然就有了主意,便篤定地接通了電話,邊打電話邊向着那抹帥氣身影的方向走去。
“溫心,你在搞什麽!”安德森憋了許久的怒氣頓時如同火山爆發。“剛離開家門就不安份,竟然又勾搭上了楚奕辰!告訴你,你別妄想依附哪個豪門公子哥跟我搶奪溫氏!假如你覺得易淩楓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我會讓你明白,楚奕辰同樣靠不住……”
溫心将手機拿離開耳朵,聽着安德森歇斯底理的高分貝怒吼,她倒是神情淡定,似乎早就預料到一般。擡起頭,見楚奕辰就站在不遠處,似乎在等她過去。
“爸爸,你想多了!”趁着安德森換氣的空隙,溫心連忙插了一句:“我是楚總雇傭的翻譯兼秘書,沒有你想象的那種關系存在!這樣吧,我讓楚總跟你說話!”
說罷,溫心已經走到了楚奕辰的跟前,并且把電話遞給了他。“麻煩楚總跟我爸爸說一聲,我跟你沒有任何暧昧關系!”
楚奕辰完全沒有準備,就見她把手機塞過來。拒絕不得,深觑她一眼,接起了電話:“喂,安總?我是楚奕辰!”
“呃,”安德森滔滔不絕的怒罵頓時卡殼,讪讪地小聲解釋道:“是楚少啊!……有件事情十分難以啓齒——小女有精神病,一直隔離治療。最近不小心讓她走失了,沒想到竟然跑到楚少那裏興風作浪!楚少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千萬別跟她一般計較,請快點兒差人把她送回來吧!我這就送她去醫院,她發病的時候很狂躁容易傷到人,萬一不小心傷到楚少的金軀就不好了……”
77旁觀者清
修長的手指幾乎摳破紙箋,易淩風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克制住沒有撕碎那幾頁日記。因為克制,他額角的青筋爆起,喉節在劇烈竄動,鼻翼翕張,胸口劇烈起伏。
自虐般地克制着,直到暴躁的情緒緩緩平靜。終于,他可以安靜下來,堅持将後面的日記看完。
慢慢的,易淩風眼睛裏閃過一抹亮色,就像是在沙漠裏徒步行走的人看到了綠洲般,那是意外的發現。
雖然溫心記錄了跟楚奕辰相識的經過,也有他們共同經歷的事情,可那只是流水帳般的記載,看不出溫心對他有任何的感情。溫心只是把楚奕辰當作一個合作夥伴而已,僅此而已。
楚奕辰能給溫心的,是溫心最渴望擁有的,也是從易淩風身上拼盡全力也沒有得到的!所以,她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楚奕辰。但是,她對楚奕辰完全沒有感情!沒有心動,沒有喜悅,沒有忐忑,沒有患得患失,在她的眼裏,楚奕辰僅是一枚棋子,只是一匹助她懷孕的種馬,是她前行路上的踏腳石!
易淩風反複将日記翻看了數遍,可以肯定,溫心對楚奕辰是沒有感情的!這個認知令他感到意外,甚至是歡欣雀躍,有種失而複得的歡喜在胸臆間緩緩升騰。
他錯怪了她!其實,她是愛他的!并非單純地利用他!她沒有他想象中那麽無情,她對他付出過最純最真的初戀之情!她将她玉潔冰清的處子身還有她那顆純淨無瑕的芳心一并交付于他,是他辜負了她,還殘忍地傷害了她!
想到她被強制打掉的那個孩子,他一陣心疼。那是他們倆的結晶啊!他當初的決定到底還是因為年輕氣盛而過于魯莽了!事後,他也有些後悔和糾結,而現在則是悔之晚矣!
“妹子,多謝給姐姐面子!”
容飛飛俏皮地對溫心眨了眨眼睛,悄聲地綻笑道。
溫心嫣然一笑,道:“既然沈大少不會因為安家的事情對我有成見,我溫心也并非得理不饒人的人!”
“看我妹子多麽痛快的人,以後誰再為難她,我容飛飛第一個跟她急!”容飛飛沖着沈家男說話,實際也在警告着安德琪等諸人。
“罷了!”安德琪居高臨下地睨了溫心一眼,道:“既然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