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請假還要受苛責,真是過份!”
雲夢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說:“時間不早了,你應該也有事情要忙吧”
“不忙!”沈家男幹脆打開車門走下來,誠懇地對她邀請道:“看你這麽辛苦,我都有些心疼了!你老板不懂憐香惜玉,我可是不忍心的!上車,我請你吃飯!”
雲夢嬌顯然有些意外,忙道:“不用了!真得不用!”
“別跟我客氣,大家都是朋友嘛!”沈家男套用一句時下很流行的詞兒,還頑皮地對她眨了眨眼睛。
如此風趣幽默又體貼的紳士,再拒絕似乎有些過份了。雲夢嬌猶豫了一下,小聲地說:“只有我們倆……這會不會有些……有些不妥!”
“沒有不妥!我覺得很妥!”沈家男做了個邀請的手勢,俊目裏滿滿的柔情和笑意:“雲小姐,能邀請你上我的車,是我最大的榮幸!”
這話多少能聽出些暧昧的味道,雲夢嬌不傻,當然明白。可她并沒有避嫌,稍稍猶豫之後,還是坐上了車。
沈家男親自為她扣好了安全帶,起身的時候,有意無意地觸碰到了她胸前,然後立刻對她道歉:“不好意思,冒犯了!”
雲夢嬌臉紅得像蘋果,便扭過頭去,不吭聲。
看到女孩嬌羞的俏模樣,沈家男眼裏閃過一抹精光,嘴角流露出陰謀得逞的笑。
晚餐時間,楚奕辰突然召集了全家人,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楚家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還以為他要臨時取消明天的訂婚,不明所以地聚集到了一起,等着他宣布到底發想做什麽。
在楚家的祖宅裏,除了楚老爺子,所有楚家人都到齊時,卻看到一個頭發花白,面色灰敗如土的中年女人坐在那裏,模樣就像是等着審判的罪犯一般。
看着那女人有些面熟,厲元芬疑惑地開口問旁邊的妯娌郭玉芹:“這人是誰呀?”
郭玉芹也瞅着那女人面熟,一時間卻也記不起來。猶疑着道:“好像在哪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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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弘光醫院裏婦産科的曹醫生!”楚菁菁立即提醒道。
“噢!”郭玉芹恍然大悟。“對,就是曹醫生!”
由于平時見到曹醫生都是穿着白大卦,道貌岸然的樣子。此時換了衣服,看起來又一副惶恐的模樣,還真有些認不出來了。
厲元芬不由将眉頭蹙得更緊,感覺事情有些不尋常。明天就是兒子訂婚的日子了,這突然把醫院的醫生請到家裏來,難道真得有什麽意外變故嗎?
“媽媽,小冉要看功夫熊貓,要看功夫熊貓嘛!”七歲的小冉擰着媽媽的手,哭鬧着。
郭玉芹就讓傭人打開了客廳裏的影投,調到了動漫頻道,讓小冉坐在沙發上看動畫。
厲元芬仔細觀察曹醫生,怎麽看對方都如坐針氈大禍臨頭的樣子。她心底的疑惑更深,就試探着詢問了幾句。
哪知道,不問還好,這一問曹醫生頓時破功。
“夫人,這不關我的事啊!都是大小姐讓我做的!大小姐說溫小姐懷的孩子不是楚家的骨肉,所以讓我私下裏解決掉!我信以為真了!”曹醫生一把鼻涕一把淚,拼命地為自己洗脫罪責。“我相信了大小姐的話,所以才……真得不是有意謀害你們楚家的骨肉,真是一場誤會!”
此時,楚文山和楚如海也過來了,正好聽到曹醫生的話,不由全部怔忡住。他們驚訝地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裏的震驚。
難怪楚奕辰突然把全家人召集到一起,原來竟發生如此大的事情!
——溫心懷孕了,楚芊芊竟然買通醫院的婦科醫生私下打掉她的孩子!
正在衆人淩亂不已的時候,楚奕辰過來了。他俊顏陰沉,一聲不吭,伸手關掉了客廳裏的影投,頓時安靜下來。
“小冉要看功夫熊貓!要看功夫熊貓嘛!”正看得有趣,突然被關掉了影投,小冉頓時撅起嘴巴不依地哭鬧起來。
楚如海瞪了妻子一眼,郭玉芹撇了撇嘴巴,讓傭人将小冉帶到偏廳去看動畫片,總算是打發了這個任性愛哭鬧的小祖宗。
楚文山嚴肅地追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恐怕要讓芊芊親自說明白!”楚奕辰轉首看向楚如海:“二叔,麻煩你讓人把芊芊請過來!”
楚如海不由伸手揩額頭的汗滴,面色極是尴尬難堪。“究竟怎麽回事?這其中必有誤會吧!芊芊最近身體不适,一直在家休養……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麽可能闖下這麽大的禍!”
“如果她真得那麽無辜清白,曹醫生也不會扯上她了!我看,為免一家人誤會,還是把她請過來将話講清楚罷!”郭玉芹積極響應楚奕辰,因為她早就看着楚芊芊不順眼。認為對方仗着是楚家的千金,事事壓着自己的女兒楚菁菁。此時聽說楚芊芊惹上了麻煩,當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厲元芬此時只關心一件事情:“奕辰,溫心她……真得懷上了?”
楚奕辰淡淡地點頭,仍然緊抿着薄唇,沒有說話。
“那……那有沒有出意外!”厲元芬說到這裏狠狠地瞪一眼曹醫生,接道:“有沒有被小人謀算了!”
好不容易盼來的孫兒,竟然遭人暗算,這讓厲元芬又驚又怒。
“幸好及時發現,溫心和孩子才躲過此劫。不過,如果此事不慎重解決,我怕同樣的事件再次發生!”楚奕辰環顧一遍家人,語氣冷硬地道:“溫心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她懷了我的骨肉,有人謀算她,我決不能坐之不理!”
楚如海面色更加難堪,實在推脫不得,就下了死命令:“馬上讓芊芊過來當面對質,如果她真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我決饒不了她!”說罷,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就算她病重,擡也要把她擡過來!”
楚芊芊倒是并沒有被人擡過來。她知道父親楚如海下了死命令,就知趣地自己過來了。但剛剛流産一周,身體還有些虛弱,臉色極蒼白,看起來的确是病重的樣子。
見到曹醫生罪犯般蜷縮着坐在角落裏,楚芊芊就知道東窗事發了!這一天,早就在她的預料之內,但沒想到如此大動幹戈。
原想那溫心不過是給堂兄暖床的賤人,就算懷孕也不知道是不是楚家的子嗣。她打掉那個野種,也是為了楚家的清譽着想,現在卻搞得像她犯了多大的錯誤似的。
滿肚子的怨忿,楚芊芊非但沒有任何心虛膽怯,反倒看起來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她走過來,拉住父親楚如海的手,抽抽哽哽地訴苦:“爸爸,那個溫心淫賤無恥,還不知道懷了誰的野種,偏偏堂兄把她當寶貝!我怕堂兄被她騙了,戴了綠帽子尚不自知,還替別人養孩子,所以才讓曹醫生給她開了堕胎藥!難道我做錯了嗎?”
楚如海雖然疼愛這個女兒,但聞聽此言,也是忍無可忍:“你怎麽就知道她懷的就是野種呢!如果真是野種,你堂兄會忍許她生下來嗎?他又不傻!”
這個女兒,從小聰慧,這怎麽突然就糊塗起來了。居然做出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簡直令他在大哥一家面前無地自容。
楚芊芊卻仍然振振有辭:“我堂兄被那賤人迷惑得神魂颠倒,就算被騙也不自知!這種時候,就需要我幫他!不然,真等那賤人生下野種,那時我們楚家豈不是顏面無存!”
終于,厲元芬也忍無可忍:“你這孩子,怎麽就一根筋認定溫心懷的是野種!你抓到她出軌的證據了嗎?再說,真得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用等孩子落地就可以抽羊水做親子鑒定的,現在還沒弄清楚真相,你就急着下手,萬一錯殺了……那可是你的親侄子啊!”
23記得娶我!
溫心當然不會相信楚奕辰的鬼話!
他說去美國度蜜月,不過是随口随謅逗她玩的。既然他不願意透露真正的目的,她便三緘其口,絕不多問。
也許,正因為溫心的識趣,楚奕辰才喜歡把她帶在身邊。因為,不該多話的時候她絕沒有半個字的廢話。
十三個小時的飛程之後,楚奕辰的私人專機順利抵達美國機場。前來接機的是當地的分公司總經理諾伯特,帶着他的太太凱瑟琳夫人。
楚奕辰在為他們做互相介紹的時候并沒有說溫心是他的翻譯,而是以女友的身份把她介紹給諾伯特夫婦。
凱瑟琳夫人笑眯眯地說:“聽說楚總帶着女友前來,諾伯特特意讓我一起過來坐陪!”
溫心微微一怔,沒想到諾伯特夫婦竟然都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語。再一想,也就不奇怪。他們是楚氏在美國分公司的高層主管,自然需要精通中文。
可是,如果說凱瑟琳夫人特意為了陪她才前來接機,這未免有些誇張。她溫心哪有那麽大的面子?除非楚奕辰特意提前告知諾伯特,所以才有此準備?如果真是如此,她想不通楚奕辰為何要如此擡舉自己。
諾伯特夫婦在當地最豪華的星級酒店設宴為楚奕辰和溫心接風洗塵,席間,凱瑟琳夫人熱情地和溫心攀談着,她的态度恭謹而禮貌,完全把溫心當楚奕辰的正牌女友看待。
楚奕辰則和諾伯特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着,聽起來并沒有太要緊的公務和生意。所以,溫心不由開始懷疑他的信口胡謅難道并非空穴來風?
他帶着她跑來美國,并非因為生意方面的事情,而只是帶着她一起出來玩?
午餐後,去打高爾夫球的時候,楚奕辰終于向溫心道出了實情。
“我們在這裏玩幾天,等我媽參加完表兄的婚禮和舅舅的葬禮之後,我就帶你回家去見我媽!”楚奕辰耐心地教授溫心打高爾夫球,如何揮杆,如何拿捏力道,極有紳士的耐心和風度。
溫心則是淩亂不已,她終于相信了,他帶她跑到美國來真得只是打發時間而已。也許是覺得在崇城有太多糟心事兒,尤其是易淩風總是搞事,所以他幹脆帶着她避而遠之。
一切等他母親厲元芬回到崇城,他會正式帶她回楚家,把她介紹給他的母親和家人。
他,是認真的!
意識到這點兒,溫心有些慌亂。楚奕辰這個家夥,不按牌理出牌,冷不防來一手還真讓她方寸大亂。
計劃有變!或者說計劃沒變,按照她一開始的設想劃回正軌。楚奕辰的确再次萌生了娶她為妻的念頭,當然這次的原因跟厲國良和那張遺囑無關。
也許她的識趣贏得他的青睐,覺得把她這樣的女人放在身邊可以給他省去不少的麻煩。他需要一個女人來應付家族長輩的逼婚,又不會約束他的自由,溫心無疑很符合他。
想到這裏,溫心不由精神一振。
如果能跟楚奕辰順利聯姻,将會讓她的計劃事半功倍,為她節省很多時間和力氣。
楚奕辰說帶溫心來度蜜月,竟然認真地履行着他的承諾。
打完了高爾夫球,他又帶她去海上玩游艇,順便垂釣。
其實,溫心更想休息一下。畢竟十三個小時的飛程,她有些适應不過來時差。
心裏這樣想的,但溫心表面上卻并沒有表現出半分的不耐煩。她興味盎然地陪着楚奕辰垂釣,不時和諾伯特夫婦攀談兩句,面面俱到,游刃有餘。
楚奕辰觑着溫心,見她明明适應不過來時差,眉梢眼底有些遮掩不住的淡淡倦意,卻仍然強打精神,甚至連哈欠都沒有打一個。
勾了勾唇角,他傾近她,俯耳悄聲問道:“累不累?”
溫心仔細看了看他的臉色,淺淺綻笑:“不累。”
“撒謊!”楚奕辰毫不客氣地戳穿了她的謊言:“明明很累,還逞強!”
溫心不由有點兒委屈地抿了抿嘴兒。她還不是為了讨他大少爺的歡心嘛,生怕掃了他的興致!試問,誰坐十三四個小時的飛機能不累?就算在私人飛機上可以睡眠,也有些适應不了這麽巨大的時差。她不止累,簡直頭疼欲裂。
楚奕辰回頭對諾伯特夫婦說:“我女朋友有點兒累了,我帶她回船艙休息,你們繼續!”
還來不及感激楚奕辰的良心發現,溫心只覺身體一輕,發現自己竟然被他攔腰抱起。天吶,他竟然當着諾伯特夫婦抱她回船艙,這怎麽看都暧昧。
“寶貝,我們去休息!”楚奕辰渾然不覺有任何的不妥,他俯首吻了吻她的香腮,抱着她走進了船艙。
豪華游艇布置裝飾如同五星級賓館般奢侈,樓梯上鋪着厚厚的地毯,牆壁挂着西方風格的油畫。而楚奕辰和溫心臨時休憩的房間,就是這艘游艇觀海位置最佳的地方。
伏在楚奕辰的懷抱裏,他身上似有若無的清淡氣息湧入她的鼻孔,十分好聞。溫心有些恍惚,竟然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她有些驚訝,他的懷抱竟能給她安全感和歸屬感。在他的懷裏,她竟然很想睡去。
而昨晚,她就在他的懷裏睡了整整一夜。記憶裏,他身上清淡好聞的氣息,伴她一宿好眠。
“呃!”溫心被他放倒在松軟的大床上,這才發現他已經抱着她進到了客房裏。并且,他随即壓到了她的身上。
楚奕辰慢慢地嗅聞着她,似乎在端詳心儀已久的美味,忖度從哪裏下口比較合适。
兩具身體緊貼着,沒有一絲的縫隙。他身體的熱度灼燙着她,令她的睡意消失無蹤。
溫心意識到男子再次發情了,而且這次她沒有任何理由再拒絕他。
他專門帶她來美國游玩,并且将她以正牌女友的身份隆重介紹給諾伯特夫婦,這種情況下,她再拒絕,未免矯情。其實,昨晚他就可以占有她,她還以為他懼怕負責才沒有碰她。現在看來,是她誤會了。
也許,他只是看到她熟睡所以沒有打擾她。但他并沒有打消染指她的念頭,哪怕她再三以要他負責相威脅,居然也沒吓跑他。
“乖,放松些,讓我愛你!”楚奕辰溫柔地吻着她,試圖讓她僵硬的身體舒展松懈。“我很溫柔,不會弄疼你。”
他的氣息彌漫在鼻端,令她恍惚。她緊繃的身體慢慢地放松,綿軟……媚眼如絲地睨着男子的狂狷和灼熱。
當然,溫心不是那麽容易被馴服的,就在男子的大手探進她的衣內時,她适時地給他潑了點兒冷水。“記得,娶我!”
探進她衣內的大手頓時一僵,不過男子卻沒有生氣,微微一怔之後,居然放聲大笑起來。
他笑得極爽朗,似乎她說了什麽極搞笑的事情。這讓溫心有點兒小小的郁悶:難道要他娶她就這麽可笑嗎?
她瞪着他,有點兒生氣。
直到笑夠了,男子才爽快地回答道:“好!”
92不要相提并論
面對衆人的指責,楚芊芊實在詞窮,她便嘤嘤低泣着,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
楚如海因前妻早逝,對這個寶貝女兒素來疼愛,見她傷心,很是不忍,便替她開口說情:“芊芊年輕不懂事,縱然做法有些欠妥當,但她本意是好的!這件事情我會嚴厲管教她,讓她以後不再莽撞行事!呃……懇請大家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饒過她這次的過錯!”
對于楚如海對女兒的過份縱容和寵溺,楚文山有些忿然,當即愠然道:“這次的事情很嚴重,我不希望再看到下一次!”
說罷,便拂袖而去!
楚芊芊第一次見大伯父如此疾言厲色地對自己,當即更加委屈,哭得更大聲了。有沒有搞錯,她才是楚家的千金,溫心算什麽呢!不過是個賤人,僥幸懷了個來歷不明的野種,全家人竟然就把那賤人當寶貝,興師動衆地集體讨伐自己,這怎能不讓她憋屈。
看着楚芊芊哭得那麽傷心,楚奕辰眉峰不由蹙得更緊。他把此事當着全家人說開,就是為了給溫心一個公道!楚芊芊膽敢做出這種事情,她就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一時間,衆人面色各異,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收場。
這時,楚奕辰緩緩踱步走近正在委屈哭泣的楚芊芊,目光如寒刃般觑向她。
在如此陰鸷寒戾的目光注視下,楚芊芊不由渾身打了個冷顫,終于停止了哭聲。她顫抖着擡起頭,看向楚奕辰。
對于這個堂兄,她一向敬畏,此時在他目光逼視下,有些不知所措。剛想開口為自己辯駁幾句,卻挨了狠狠一記耳光。
“啪!”楚奕辰這一巴掌貨真價實,半分人情都沒有。冷眼看着女孩被他打得踉跄倒地,驚呼出聲,他毫不為之所動。
“芊芊!”楚如海大驚,連忙上前扶起女兒,同時忿然瞪向侄子,埋怨道:“怎麽說芊芊也是你的堂妹,血濃于水,你怎麽能為了一個女人動手打她呢!枉她一向敬重你……”
“毒害我未出世的孩兒,這就是她對我這個堂兄所謂的敬重?!”楚奕辰驚怒交迸,發作道:“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說什麽怕我被戴了綠帽子還不自知,幫我除掉野種……真他媽的!她當我是死人啊!”
此言無疑正式承認溫心懷的是他楚奕辰的親骨肉!以他楚奕辰的精明,怎麽可能傻傻被戴綠帽不自知!而楚芊芊這種武斷粗暴的做法無疑是對他智商和人格的最大輕蔑和侮辱。
“是啊!芊芊太過份了!”郭玉芹趕緊逮住機會落井下石,她轉過頭,滿臉委屈地對厲元芬傾訴道:“大嫂啊,我真得很無奈!芊芊又不是我親生的,說輕說重都怕她惱了,再加上如海疼溺她,因此我從不敢管教一二!如今竟然縱得她做出如此糊塗荒唐的事情,我也有責任啊!”
話到最後,語帶哽咽,大有泣不成聲之意。
這下子,楚芊芊更孤立,除了父親楚如海,其餘人都用氣忿的目光瞪着她。
楚芊芊頓時有些慌了,她知道如果徹底得罪了楚奕辰,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将嚴重受影響。當即,美眸一轉,爬起身,哭着撲向楚奕辰。“大哥,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時犯糊塗,你原諒我吧!”
楚奕辰扣住她的手腕,頓時楚芊芊的大半身子酥麻,動彈不得。他觑着她驚懼的美眸,冷冷地接道:“堂妹最近是受了什麽刺激?先是莫名其妙地買通醫生想打掉溫心的孩子不說,居然連自己懷的孩子也不放過,這實在讓我想不通!”這下子,衆人皆都再次變色。信息太大!楚芊芊也懷孕了!而且還準備打掉,或者是已經打掉了……
“這不關我的事啊!是大小姐她自願打胎,與我無關啊!”曹醫生再次炸毛,生怕自己會死無葬身之地,忙不疊為自己洗脫罪責。“大小姐說她跟易少分手了,肚子裏的孩子留不得,必須要打掉!我……我只是個醫生而已……盡量滿足病患的要求罷了!”
“天吶!”楚菁菁憋了半天,終于逮到了發聲的機會:“大姐,你竟然未婚先孕!還未婚堕胎!這也就罷了,你竟然跟易淩風分手了!這……這到底是怎麽了呀!”
語氣滿是大驚小怪,心裏卻是樂開花!楚菁菁早就看不慣楚芊芊的盛氣淩人,奈何楚芊芊是楚如海的掌上明珠,身份尊貴的楚大小姐是她楚菁菁這個拖油瓶無法相比的。因此,楚菁菁對整天端着大小姐架子目無下塵的楚芊芊滿懷嫉恨。此時,見楚芊芊連續闖下大禍,當然樂于跟着落井下石。
嘴裏說着遺憾嘆息的話,楚菁菁的眼眸卻亮亮的,心下暗喜——楚芊芊竟然跟易淩風分手了!這下子,楚芊芊元氣大傷,估計近兩年都緩不過來吧!她一直被楚芊芊壓制,這下子終于有機會出頭了!
厲元芬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也不再看楚芊芊,只對楚如海忿然道:“你的寶貝女兒,你好好管吧!再這麽縱着她,還不知道能做出些什麽醜事來!”
說罷,也跟她丈夫楚文山一樣,拂袖而去。
楚芊芊面如死灰,她無力地癱坐在一把椅子裏,美眸含滿幽怨的哀凄,望向楚奕辰,泫然欲泣:“大哥,難道你就這麽恨芊芊……芊芊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這次吧!”
看着楚芊芊梨花帶雨的臉,楚奕辰抿了抿唇角,聲音冷沉:“這種事情我永遠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假如你再敢傷害溫心和我們的孩子,我絕不會輕饒你!”
溫心早早地睡下了,在她過去的閨房裏,重溫舊夢。
過去的歲月裏,有幸福的童年,悲凄的少年,甜蜜的初戀,苦澀的禁果……一幕幕從她的眼前劃過,一張張的臉在她的眼前閃過,走馬觀花一般,稍縱即逝,最後只有一個人在她眼前定格。
楚奕辰俊挺的身影在她眼前時隐時現,或默然,或痞氣,或邪魅,或溫柔……每一個表情都能深深吸引住她,令她目不轉睛。
她觑着他,久久地,怎麽看都不厭煩。食色性也,果然男色同樣惑人。
自以為穩固的堡壘,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被他溫柔地攻克。當她習慣信任他,依賴他,她的心已經不知不覺地淪陷。
還可以再相信男人嗎?還可以再相信愛情嗎?還可以再相信幸福嗎?
“讓我掉下眼淚的,不止昨夜的酒。讓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溫柔。餘路還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讓我感到為難的,是掙紮的自由……”
半夢半醒間,似乎有男子磁性的低沉歌聲在耳畔低低吟唱,極盡深情纏綿。溫心一個機靈,突然醒過來。
原來是她的手機在響,剛才她似乎睡着了。
溫心爬起身,拿過旁邊的手機,也沒看是誰的號碼,就接聽了。
“溫心!你現在很得意吧!”電話那端傳來楚芊芊凄厲的哭罵,無盡委屈和忿怒:“你究竟給我大哥灌了什麽迷魂湯,他處處維護你,還為了你當着全家的面給我沒臉!你有什麽好的,跟易淩風勾勾搭搭餘情未了,以為我不知道嗎?你肚子裏的野種到底是不是楚家的,你自己說得清楚嗎?……好吧!就算他心裏有氣,懲治了曹醫生也就罷了,居然還動手打我!嗚嗚……他居然為了你這個賤人動手打我!”
剛清醒過來就是一頓哭罵,溫心不由微張眼睫。她待到弄清來人的身份和來意,有些怔忡了。
她把楚芊芊買通醫生偷換保胎藥的事情通過冷奕轉告了楚奕辰,原本沒指望他能大義滅親,只希望他看在她懷着他親生骨肉的份上對楚芊芊多些戒備,防止對方又搞鬼。卻萬萬想不到,楚奕辰竟然當着全家人的面将此事摟了出來,甚至還動手打了楚芊芊。
看得出來,這次楚芊芊吃的苦頭不小,不然以她自恃尊貴的性格,也不至于如此歇斯底理,完全失去了理智。也許,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得多。
等到楚芊芊哭罵告一個段落,停下來歇口氣的時候,溫心适時地開口了:“楚大小姐這個時間打來電話就是為了通知我這件事情嗎?”
聽着溫心不疾不徐的聲音,愈發襯托出楚芊芊的狼狽和沒有風度。不甘心落入下風,楚芊芊恨聲道:“你別得意得太早!我大哥根本就不是真心待你!他不過是想要一個代孕的工具罷了,恰好你比較符合他。終有一天,他會棄你而去,将你趕出家門!還記得當初易淩風怎麽抛棄你的嗎?你以後還會有同樣的下場!”
溫心不怒反笑:“你又不是他,怎麽知道他的心思?既然他為我懲誡了你,就說明我在他心裏并非無足輕重!他既如此厚待我,絕非薄情之徒!請你不要拿他跟易淩風相比好嗎?我溫心認定的男人,不是他可以相提并論!”
24吃醋了?
吻,如羽絮般落下。
衣衫,一件件剝落。
溫心阖起清眸,任他擺布。一具軀殼而已,假如能駁他歡心,她甘願交付。
“睜開眼睛,看着我!這是件很歡樂的事情,別搞得像英勇赴義!”他一邊親吻她,一邊打趣道。
“……”溫心真想踹他一腳,這個男人真是惡劣。什麽時候都不忘惹她生氣,而且每次都能把她氣個半死。簡直是她上輩子的冤家,這輩子變本加利地來虐她。
他耐心地教授她親吻的技巧,讓她主動吮吻他的,教她跟他交纏狎昵……他帶着她來到美國就為了避開國內那些亂糟糟的人和事,讓他有充裕的時間來充分享受她。
溫心的身體一直繃得很緊,但他極有耐心,慢慢地卸下她的戒備,慢慢地讓她放松警惕,慢慢地誘惑她甘願交付給他。
就在他準備進一步的時候,手機很恰巧地響起來。無疑,這有些大煞風景。
楚奕辰原本不想理睬那擾人的手機鈴聲,可是這鈴聲跟普通的不同。他設置了特別的來電鈴聲提醒,讓他想忽略都困難。
戀戀不舍地推開了溫心,楚奕辰深吸一口氣,平複急促的呼吸,這才拿起旁邊的手機。
“喂,小瑜。”楚奕辰性感的嗓音帶着欲望未退的沙啞,還有一絲寵溺的溫柔。
“奕辰哥哥,”手機裏傳出一個甜美的女孩聲音,動聽的嗓音如玉珠迸落般清脆:“你說會來美國看小瑜,我等了好久好久呢!一直都沒有看到你的影子!”語氣帶着幾分撒嬌的味道。
溫心在旁邊聽得明白,她終于知道自己最初的判斷并沒有錯。楚奕辰來美國絕對有他的目的,但肯定跟她溫心沒有關系。她不過是他随行揩帶的道具,兼為他大少爺暖床,解除他旅途的寂寞而已。
“唔,”楚奕辰略有點兒尴尬,不過很快就恢複如常(此君臉皮絕對夠厚)。他勾了勾嘴角,戲谑道:“想哥哥了?”
“嗯,小瑜想奕辰哥哥!”女孩毫不掩飾對男子的狂熱思念。
溫心翻身坐起,準備回避。這丫要調情起碼避諱一下吧,當着她的面跟別的女孩卿卿我我,太不給她面子。
她身形方動,就被某人蛟龍般的偉岸身軀給壓住,他牢牢地将她鎖在他的懷裏,不讓她離開。
“這次哥哥不是一個人來的,還給你帶了個漂亮嫂子來!”楚奕辰索性當着溫心的面對電話裏的女孩說:“晚上我帶她一起去看你!”
電話裏一陣沉默,許久,才聽到女孩銀鈴般的聲音再次響起:“奕辰哥哥,你找女朋友了!”
“不是女朋友,是你的親嫂子!”楚奕辰樂呵呵地接道:“很快,她就要給你生小侄子!”
“唔,”女孩聲音慢慢地變小,聽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她現在就在你的旁邊吧!”
“嗯,小瑜真聰明!”楚奕辰笑眯眯地誇贊。
溫心停止了掙紮,清眸觑着他,似乎在重新端詳打量他。這個男人,真得讓人看不透。
“呃,那……我就不打擾你和嫂子寶貴的單獨相處時間了!”女孩很乖巧,小聲地說:“奕辰哥哥再見,替我向新嫂子問好。”
“乖,再見!”楚奕辰唇畔噙着溫柔的暖笑,直到對方挂斷了電話,他才放下手機。
溫心不知道這個小瑜乃何許人,但她看得出來對方在楚奕辰心裏的地位絕對非比尋常。楚奕辰對小瑜寵溺疼愛溢于言表,可是似乎又跟性無關,因為他不介意在小瑜面前透露溫心的信息。
放下手機,楚奕辰想繼續方才被打斷的事情,可是溫心卻再也不肯配合。
“我累了,也沒心情!”溫心毫不猶豫地拒絕。她睨了楚奕辰一眼,想試探看他會不會跟她解釋幾句,哪怕是像征性的。
楚奕辰凝視着她的清眸,片刻後,低笑一聲:“吃醋了!”
“得,你的醋我可不敢吃,怕掉醋海裏淹死!”溫心伸出胳膊推了他一下,力道并不重,只是表明她的态度。“放我起來,我去趟洗手間!”
楚奕辰極有紳士風度,溫心不情願或者身體乏累的時候,他并不會強迫她。
跟他相處了這些天,溫心對他了大致的了解,這讓她更加篤定。很好,他越來越符合她“合作夥伴”的标準:儒雅紳士懂得尊重女性。這對她來說就足夠了,至于感情和愛情……她早就不敢再奢望。
走出洗手間,楚奕辰已經離開。
溫心輕輕吐了口氣,現在對她來說,任何人任何物都抵不上那張柔軟舒适的大床更加吸引力,她迫切需要補眠來消除時差的不适。
當地時間,下午五點鐘,楚奕辰帶溫心一起乘車去了美國舊金山灣區。
舊金山坐落在狹長的半島上,邊緣是崎岖不平的海岸線及寧靜的港灣,當然也有現代化的大廈,沿着山丘而建的豪華別墅群。
車子緩緩駛入了一幢二層的小別墅,在庭院裏停下來。
那裏早就有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孩等候着,見到楚奕辰下車,立即蝶兒般蹁跹地飛過來,輕盈地撲進了楚奕辰的懷抱。
“奕辰哥哥,你終于來看我了!”女孩開心地笑起來,笑聲如銀鈴一般。她掂記腳尖,努力去吻他的下巴。
楚奕辰身軀偉岸颀長,女孩身材很嬌小,要吻到他的下巴還需要努力掂起腳尖。這讓溫心想起了一個很時髦的詞兒——最萌身高差!
“小丫頭,還是這麽瘦!”楚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