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間,楚芊芊就跟同城的豪門子弟範春陽訂婚,并且婚期定在了春節之前。一時間,衆議如潮,紛紛同情着那個毀容又被抛棄的男人。猜測他許久不出現在公衆的視野裏是受到的打擊過重,為伊消得人憔悴!
的确,易淩風現在的樣子很憔悴,至于他是不是真為楚芊芊所傷,那就不是随便誰都能猜得透。
此時,一邊翻看着那幾份文件,易淩風濃眉緊蹙,若有所思。
聽說溫心已經為楚家誕下了子嗣,而她也正式獲得了溫家全部財産的繼承權。這種時候,她不該還是全無消息的!
他試着給她打了無數遍電話,奈何她的手機號早就關機,再也打不通。
沈家男讓雲夢嬌去向溫心告發關于楚奕辰的種種勾當,結果從此以後再也無法聯系到溫心!顯然,楚奕辰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将溫心藏得十分嚴密。這種情況,不排除他可能對溫心施使強硬的措施。
想到這裏,易淩風簡直坐不住了。他站起高大挺拔的身軀,在寬闊的室內走來走去,喜憂交迸。
喜的是假如溫心跟楚奕辰徹底反目,那麽他幫她重新獲得自由之後,她肯定會義無反顧地離開楚奕辰;憂的是她這樣消息全無,也不知是死是活!
正在易淩風焦躁不安的時候,忽然接到了沈家男打來的電話。
“雲夢嬌說得到溫心的消息了!”沈家男果然帶來了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易淩風頹廢的精神為之一振,忙問道:“她怎麽樣了?”
“溫心順利産下了一個男嬰,嬰兒被楚家抱走,她仍然住在盛華名苑!而且她已經聯系了律師,準備正式簽字繼承溫家的所有財産!”沈家男将自己得來的最新消息全部和盤托出。
易淩風怔了怔,又問:“難道她還不知道溫氏已經被楚奕辰收購了嗎?”
“知道。”沈家男聲音也有些郁悶:“聽雲夢嬌說,她是默許楚奕辰這樣做的!”
“為什麽?”易淩風勃然大怒,她到底什麽意思。
“這個……我也不清楚!”沈家男表示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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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地挂斷電話,易淩風咬牙切齒——這個女人,她是被楚奕辰迷昏頭了嗎?
溫心剛剛跟雲夢嬌通過電話,兩人談了很多很多。
自從那次雲夢嬌将溫心的事情透露給了沈家男,又間接地被易淩風知曉,溫心就徹底斷了所有跟雲夢嬌的聯系。其中一半是因為楚奕辰,另一半也是溫心默許的。
她懷孕的時候,根本無力兼顧太多,只能圖個耳根子清靜,索性斷了跟外界的所有聯系,一心只想順利生下孩子。
等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她這才重新聯系舊友。
第一個電話先打給容飛飛,結果換來了對方的一頓臭罵。溫心自知理虧,就邀她前來陪自己聊天。但是容飛飛苦惱地告訴她,父親容博卧病不起,她和丈夫沈家男日夜照顧,可能最近幾日騰不出閑瑕去探視溫心。
溫心一聽這話就知道容博的病情很嚴重,否則分開那麽久好容易有了音信,容飛飛不可能不來探視自己。
她并沒有在電話裏提及沈家男和雲夢嬌的事情,一則這事的詳情還不清楚,二則雲夢嬌是她的閨蜜,兩人從小長大,輪感情還是她和雲夢嬌更深厚些。她決定,還是先把此事搞清楚了,再決定要不要告訴容飛飛。
第二個電話就是打給雲夢嬌的,接通了電話,雲夢嬌聽到溫心的聲音無比激動,先是詢問了近況,得知寶寶順利出生,溫心身體健康之後這才放下心。接着,雲夢嬌又解釋了自己對楚奕辰的監督完全是為了溫心着想等等,畢竟溫氏的恒怡集團公司對于溫心來說極為重要。
溫心靜靜地聽着,并沒有揭穿雲夢嬌和沈家男的茍且之事。等到雲夢嬌解釋得差不多,換氣的當口,她才适時地插了一句:“楚奕辰做的一切都是我默許的!夢嬌,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溫心,我什麽時候可以去看你!”雲夢嬌可憐兮兮地問道。“你公司的事情我不管了,我見你一面總成吧!”
“好啊!”溫心含淚笑道:“我一直很想你的!夢嬌,你應該知道,其實我并不想過這種與世隔絕的生活,沒有辦法!不過現在孩子出生了,我解脫了束縛,等出了月子,我就會重新回歸過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産後一周,溫心就開始練習産褥操。配合着藥膳調理,她作息規律,又不用辛苦喂養嬰兒,身體極快地恢複。
裴醫生被聘用為她的私人醫生,每天上門為她做檢查,問診她的身體狀況,和專業營養師一起為她制作專門的菜譜和藥膳。
偶爾,溫心也思念那個出生後僅見過一面的孩子。那張粉嫩的小臉真得好可愛,她記得他有一雙跟楚奕辰極為相似的眼眸……
也曾提過要見孩子,但楚奕辰要求她搬回楚家去住。因為DNA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确證那孩子是楚家的骨肉。因此,想再把孩子抱出來簡直難上加難。
溫心就一邊嘆氣,一邊問楚奕辰:“長輩們是什麽意思呢?”
“他們希望你能盡快養好身體,孩子擺滿月酒的時候你能露面!”楚奕辰如實答道。
籍着這個借口,溫心也就不再提孩子的事情了,偶爾她會纏着楚奕辰給她發一些關于孩子的照片和視頻。遠遠地看一眼,以解心頭的思念。
“少夫人,雲小姐來了!”馮嫂走進來,說道。
“唔,”溫心回過神,打起精神來,說:“讓她進來吧!”
“溫心,我都要想死你了!”
雲夢嬌一進門,就撲向溫心,緊緊抱住久久不肯放手。
溫心也是眼眶一熱,輕輕拍着雲夢嬌的脊背,含淚笑道:“你都要勒死我了!”
這才松開手,雲夢嬌仔細打量着溫心,見她氣色不錯,這才慢慢放下心。四處尋找,也沒見到小寶寶的蹤影。“孩子呢?”
“送回楚家去了!”溫心拉着雲夢嬌,觑着她,道:“夢嬌,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假如你知道我的情況就不會怪我,連容飛飛我都至今未見……”
“你到底怎麽了!”提起此事,雲夢嬌再次激動起來,她緊握住溫心的手,道:“我都猜不透你心裏在想什麽了!你怎麽能夠容忍楚奕辰就那麽吞下了溫氏,它可是你最在乎的啊!現在溫氏的恒怡集團已經隸屬楚氏的冠華集團,成為冠華集團旗下無數子公司中的一員了!”
這麽瘋狂的事情,為何就不見溫心有任何的反應呢,她都要快急死了。
看着雲夢嬌真切的焦急,溫心微微一動,她凝視着雲夢嬌,輕聲道:“夢嬌,我知道你是為我着想,可是……有些事情說了你也不會懂!對了,你工作的時候,楚奕辰沒故意刁難你吧!”
提起此事,雲夢嬌臉色淡了幾分:“刁難倒是沒有……就是完全忽視我!”
溫心忍不住失笑,安慰道:“這段時間委屈你了!等我重新回到公司,你做我的貼身秘書,我就絕不再讓你受任何委屈!暫且先忍忍吧!”
“我受點委屈倒是沒什麽,”雲夢嬌忍不住道:“就是我始終不明白……”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溫心拍拍雲夢嬌的手背以示安慰。
閨蜜兩個正在喁喁低語的時候,一位護士推開房門,說:“少夫人,蔡律師來了!”
溫心精神一振,忙道:“快請進來!”
在外間的會客廳裏約見了蔡律師,商談關于繼承的詳細事宜。本來,楚奕辰建議這些事情等她出了月子之後再做的,但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雲夢嬌陪着溫心,同樣激動,甚至看起來比溫心還要激動。她跟她交換了一個彼此都懂的眼色,欣然互笑。
終于盼到這一天了!曾經她們倆幻想過憧憬過,沒想到真有夢想成真的這一天!
掙脫了安德森的重重桎梏,走出了初戀失敗的陰影,溫心終于順利結婚産子,現在是她接照爺爺溫和留下的遺囑正式繼承溫家所有財産和股權的時候了!
如此振奮人心的時刻,如何能讓她們倆不激動。
蔡律師拿出了一撂遺囑的合同,一頁頁地交給溫心簽字。溫家的房宅豪車首飾黃金以及古董字畫……這些登記在冊的遺産全部由溫心繼承。
溫心拿着簽字筆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屏息靜氣,只聽到簽字筆在紙張上劃出的沙沙聲,一頁頁地簽過去,很快就簽完了。
“謝謝。”蔡律師出于職業禮貌地道了聲,開始收拾那些剛簽過字的散亂文件。
見蔡律師收拾收拾準備離開了,溫心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忙問道:“還有公司的股權繼承呢!”
她簽的都是溫氏的動産和不動産,并沒有溫氏的恒怡集團的股權。
“噢,”蔡律師詫異地看她一眼,說:“恒怡集團已經被楚氏的冠華集團收購,現在沒有股權可供你繼承了!”
溫心呆了呆,她倒把這事給忘了。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把這事當回事。總覺得只是權宜之計而已,沒想到在法律上卻已經真得不屬于她了。長期養成的敏銳直覺令她十分不安,緘默不語。
“溫心,”雲夢嬌輕輕地扯了扯溫心的衣角,對她打了個眼色。“你得給楚奕辰打個電話,問問他到底想幹什麽!”
一語驚醒夢中人,溫心拿起手機撥通了楚奕辰的私人專線。
“喂,老婆。”楚奕辰的聲音仍然帶着慵懶的沙啞,誘人親近。
但現在溫心完全沒有心情欣賞他性感的聲音,急急地道:“蔡律師在這兒,我正簽署遺産繼承書!關于恒怡集團公司的股權……到底該怎麽處理,你跟他說一聲!”
“噢,”楚奕辰爽快地應道:“這個問題交給我來解決!等你出了月子,我們一起去公司吧!”
略略躊躇,但現在溫心也沒辦法。畢竟,恒怡集團已經被并購入楚氏旗下,想解決這個問題的确不是一朝半夕的。而她還在月子裏,無法出門,一些事情的确沒法處理。
雲夢嬌在旁邊看得幹着急,想提醒幾句又怕惹惱了楚奕辰,恐怕以後又不準許她靠近溫心了,只能幹急眼。
挂了電話,溫心感覺有些不太妥當,但事到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蔡律師又交待了一些事情,這才拿起簽好字的文件離開。
“溫心,我覺得不對勁啊!”雲夢嬌等蔡律師離開,這才迫不及待地跟溫心吐露自己心頭的不安。“原本屬于你的公司被楚奕辰收購了,別說那些本該由你繼承的股權,就是賣掉股權的錢也沒見着啊!楚奕辰到底在搞什麽,難道你一點兒都不對他起疑嗎?”
并非不起疑,而是長期對他積攢的好感和信任。在溫心的印象裏,楚奕辰從未欺騙過她或者傷害過她,他的溫柔細致體貼,就像綿綿細雨潤物細無聲,早就滋潤溫暖了她幹涸冰冷的心田。
更何況,兩人結婚孕有一子,而且夫妻感情一直很好,他幫她解決了數不清的麻煩;最最重要的一點兒是,她相信以楚奕辰的身家根本不屑于侵吞她的財産,那種惡劣行徑只有安德森那樣的小人才做得出來。
“這件事情我會盡快解決的!”溫心看了好友一眼,動容而感傷地道:“夢嬌,我知道你是真心為我好為我着急,但有些事情身不由已!懷孕的那段時間,我真得沒有半分辦法,只能依靠楚奕辰!好在孩子已經生下來了,以後恢複自由的日子,我自然懂得該怎麽做!倒是你……可為自己的以後打算過!”
“我?”雲夢嬌怔了怔,水眸閃過一抹複雜,垂下頭,吶吶地道:“我還有什麽打算呢!好在工作的問題你幫着解決了,先這樣呗!”
沈家男應允過她,只要拿下容家的大權就跟容飛飛離婚娶她!而現在容飛飛的父親容博病重,看來他離實現目的的日子并不遙遠了。當然,這些話她是萬萬不能跟溫心說的。并非不信任她,而是中間隔了個容飛飛。以前她們倆是關系最親近的閨蜜,逐漸的容飛飛插進來,溫心和容飛飛的關系越來越親厚,甚至短期內直逼她這個發小。
容飛飛讓雲夢嬌的愛情友情都面臨着的威脅,如何不讓她惱恨忌憚!
“聽說,飛飛的爸爸病重,我在坐月子也不能親自去探視!奕辰去了幾次,說情況不容樂觀,我很着急,想把容飛飛叫來親自問問,她在父親病榻前盡孝總騰不出時間!”說到這裏,溫心重重地嘆了口氣。
聞聽容博病重,溫心簡直心急如焚。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原以為十年之內容博都能掌控着容家的大權,卻萬萬沒想到他倒下得如此之快!
37你真棒
“咳!”溫心差點兒嗆到,忙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她不由有點兒心虛,小聲地問道:“你真得發給易淩風了!”
“當然!”楚奕辰慢津津地問道:“有什麽問題?”
溫心只覺頭皮發麻。她想到了易淩風暴虐冷酷的脾氣,真不想象他看到視頻之後的反應。罷了,反正已經是老虎嘴上拔胡須了,索性得罪到底。不過,從此以後她只能跟楚奕辰綁在一起,如果不幸落單,易淩風絕對會宰了她!
穩穩神,溫心微微牽唇,随口表揚了幾句:“沒問題,你做得很好!真棒!”順便賞了個香吻,然後挂斷電話。
她,繼續淡定地繼續用早餐。唔,早餐的味道真得很不錯。
冷奕開車将溫心送到溫氏辦公大廈的地下停車場,熄了火,轉過頭問道:“需要我陪你進去嗎?”
溫心考慮了一下,認為在公司裏安德森需要顧忌他的“慈善家”形象,應該不會有過激的行為。再者,她第一次出現在公司的高層面前,帶着一個保镖似乎有些不妥。便道:“你留在車裏等我吧!随時電話聯系!”
八點五十分,溫心就到達了公司的高層會議室門口。她特意提前過來以示對股東們的尊重,另外也防備有什麽突發狀況耽誤時間(例如路上堵車或者是安德森故意刁難)。
一切還算順利。估計安德森聽說了易淩風跟楚奕辰交惡吃虧的事情,一時間也不敢明着跟溫心撕破臉皮。她順利地進到會議室,但卻發現并沒有給她預留位置。
随着溫心走進會議室,許多人的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她,卻都不認識她。
溫心從小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安德森從不讓人在外界提起她。對于這個溫氏的唯一繼承人,知道的人多,見過的人少。
迎着衆人或忖度或好奇的目光,溫心大大方方地走向安德森,聲音清脆地道:“爸爸,我來了!”
安德森臉拉得老長,不過再不情願此時也無法逃避現實。他知道,今天要不把溫心介紹給衆股東,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勉強點點頭,硬擠出一點兒笑容:“跟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溫心面帶得體的微笑,對着在座的衆股東們彎腰鞠了一躬。“各位叔叔阿姨們好,我是溫氏的繼承人溫心,我的媽媽是溫氏的上屆董事長溫雅,我的爺爺是溫氏的創始人溫和先生!”
衆股東齊齊瞠目,重新打量這位年輕靓麗的女孩。原來,她就是傳說中溫氏唯一的繼承人,溫老爺子唯一的孫女,也是溫氏唯一的血脈。傳說這女孩智商有問題,一直在療養院接受治療,從不見外人。突然間,她就這樣闖入了衆人的視野,實在令人意想不到。
幾位白發蒼蒼的老者顫巍巍地站起身,昏花的老眼盯着那株清新如含羞草般的女孩,激動地道:“你就是溫佬的孫女!”
“是的!各位爺爺好!”溫心的聲音些許的哽咽,她終于從中看到了久違的慈祥和和善。這幾個老股東都是爺爺生前的好友,他們将會是支撐她未來在溫氏立足的頂梁柱。
“好,長這麽大了!”幾位老股東滿懷感慨地看着溫心,同時又轉過頭責怪安德森。“安總,你有一個這麽漂亮懂事的女兒怎麽整天藏着不讓見人呢!”
面對衆人的質疑和好奇,安德森一臉的尴尬。許久,才讪讪地解釋道:“小女從小患有難以啓齒的頑疾,為了她的順利成長……”
“今天,當着各位前輩的面,我溫心正式宣布,我是個完全正常的成年人,如果外界再有任何不利我的謠傳,我個人将追究對方的法律責任!”說罷,溫心從文件夾裏拿出了那份由查理醫生簽字的精神診斷書,然後拿給那些股東們一一過目。
衆人面面相窺,直覺今天這場景似乎火藥味十足。
果然,安德森沉不住氣,開火了:“溫心,你在搞什麽?剛康複沒多久就急着證明這些東西,起碼說明了你的不成熟!其實,在爸爸的心裏,無論你神經正常還是不正常,你都是爸爸的女兒啊!爸爸從沒有在意過這些……”
“可是我在意!”溫心堅決不給他惺惺作态的機會,脆生生地截口道:“如果我不能向大家證明我的神智完全正常,就會影響到我接下來接任董事長一職……”
“什麽?接任董事長?”安德森怪叫一聲,幾乎忍不住跳起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看着安德森再也沉不住氣,溫心淡淡地一笑:“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溫心在文件夾裏翻撿出兩個紅本,大大方方地出示給衆人過目:“大家請看,這是我和楚奕辰先生的結婚證!按照爺爺的遺囑,只要登記結婚之後,我就可以準備接任董事長之職了!”
“轟”一聲,現場一片嘩然。誰都想不到溫氏唯一的繼承人突然出現,更想不到她剛出現就帶來了如此重磅炸彈。安德森坐了十幾年董事長的位子,如今真正的繼承人出現,他就要退位讓賢了。
安德森沒想到溫心竟然如此激進,半分緩沖的時間都不留給他,一時間有些亂了陣腳。
“前幾天,你爸爸還說你的病已經好了,依我看,這是又有舊疾複發的症狀了!”安德琪站起身,語氣頗為擔憂,但眼神卻很是淩厲:“楚奕辰是誰?他怎麽可能跟你結婚,簡直是笑話!”
随着安德琪開口,頓時有一票人附合。他們都是安德森這邊的,自然向着安家人說話。
“就是啊!聽董事長說,這個女兒從小腦子就有問題。看來,的确患有癔症!”一位名叫馬志福的股東第一個響應。他故作不屑地哂笑道:“楚少是什麽人物?他怎麽可能突然結婚呢!再說,楚家的長孫大婚,這該是多麽轟動全城的事情,為什麽我們大家一點兒消息都沒聽到!你們聽到楚少結婚的消息了嗎?”
衆人紛紛搖頭,看待溫心的目光都多了幾分鄙夷。
楚家是雲城六大世家之一,家境鼎盛,聲勢顯赫。傳聞楚家大少爺楚奕辰風流多情,常年留連花叢,卻是片葉不沾身。多少名門千金上流閨媛都無法拴住浪子的腳步,怎麽可能突然跟名不見經傳的溫心領證結婚?這的确太過荒謬!
“我和楚少的婚姻是合法的,如果大家不相信可以去查!”溫心倒是篤定,因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今天我只是把這件事情通知大家,兩天之後,我會讓律師把我的婚姻狀況提交上去,同時準備繼任董事長之職。”
安德森咳一聲,安德琪頓時醒悟過來。她很生氣地一拍桌子:“還不快把這個神經病拖出去!趕緊給她打一針,讓她冷靜冷靜,真是瘋了!”
06釜底抽薪
雲夢嬌離開之後,溫心感覺自己再也沉不住氣了。與世隔絕太久,她迫切想重新融入到外面的世界。
先是給裴醫生打了個電話,征得裴醫生的同意,又記住了一些囑咐,溫心就喊來了冷奕。
自打溫心住進盛華名苑保胎之後,直至生下孩子坐月子,她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冷奕了(不外出,用不着保镖),此時再次見面,倒是盯着他打量了好久。
冷奕還是老樣子,冷冰冰的不茍言笑,但對于她的任何命令都會認真去執行。不過,此時面對着女子含笑的目光,他白淨的俊臉竟然泛起一抹可疑的緋紅。
“最近你都去了哪裏?”溫心沒急着讓冷奕帶自己出去,而是關切地詢問了近況。
“就住在這裏!”冷奕如實道。“少爺讓我負責你的安全,其他的事情不用我去做!”
溫心這才明白,原來楚奕辰從沒放松過對她的安全警戒,随時随地差人暗中保護着她的安全,雖然她根本就不知道。“唔,可我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你了!”
“沒有必要出現的時候……我不會打擾到少夫人!”冷奕淡淡地解釋道,語氣雖淡,但他凝視着她的目光有些深。
莞爾一笑,溫心柔聲道:“我在家待得煩膩了,你陪我出去一趟!”
冷奕怔了怔,道:“我得請示少爺,他準許我才能帶你出去!”
楚奕辰聽說已經征得裴醫生的允許,便同意了冷奕帶着溫心出去散心,只是囑咐道:“不要過于勞累,只準你兩個小時的假!”
兩個小時,已經足夠她做很多事情了!對于未來,溫心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施展拳腳。
先是讓冷奕驅車帶她去了銀行,她拿着證件取出了銀行裏存放的黃金、首飾以及古玩字畫,大飽眼福之後,又讓工作人員把這價值上億的真金白銀放了回去。
冷奕在旁邊看得疑惑不解,難道她跑到這裏就為了過過眼瘾?不由暗中微抽眼尾,這個女人有時候實在令人無語。
離開銀行,溫心又讓冷奕帶她回到溫家的老宅。
自從她婚後住進了盛華名苑保胎再到生産坐月子,再沒回過溫家。此時,也沒打招呼,直接就回去了。
雖說她對何管家十分信任,但她就是想看看:猝不及防地回家跟事先打過招呼回家是否會有明顯不同之處。
因為冷奕開的是楚家的一輛新車,車子到了溫家的大門口就被保安攔了下來。在得知了溫心就是這個家的大小姐之後,兩位保安連忙誠惶誠恐地放行。
車子順利駛進了院內,溫心仔細觀察着周圍的一切,确定沒有任何的異常。環境打掃得很幹淨,噴泉清澈,草坪碧綠平整,盡管半年多沒有回來,卻看不到任何淩亂和荒蕪的痕跡。
溫心滿意地挽了挽唇,下了車,在冷奕的陪同下緩步步上臺階。
“大小姐回來了!”何管家已經聞聽到溫心回來的消息,滿臉喜色地迎出來。不過,很快她眼裏的高興就變成了擔心。“你還在月子裏吧,怎麽就敢……”
“天氣很好,溫度也很适宜,醫生說我可以适當地出來走走,更有利于産後的恢複!”科學的坐月子方法更有利于産婦的身體恢複,而傳統的坐月子方式其實有很大的弊端。整天窩在床上不動彈,還大吃大喝,出了月子只會長一身的肥膘而已。
“噢,既然醫生允許那就不妨礙了!”何管家松了口氣,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就快步走上前來挽住溫心,語氣兀自有着深深的擔憂:“月子裏的女人不能走太多的路,你還穿着皮鞋……”
“這皮鞋底很軟,而且皮子也是上等的軟羊皮,比拖鞋穿着合腳舒适!”溫心微微綻笑,何管家真像個媽媽,雖然有些擔心太過但讓她感到被關心的溫暖。
進到室內,一切井井有條,窗明幾淨,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花草芬芳。只見到處插着自家花園裏采摘的鮮花,生意盎然。
“大小姐不在家,我就暫時把家裏的保镖和傭人辭退了,只留下最盡忠職守的兩個保安和最勤快的兩個女傭。平時的衛生,我都跟她們一起打掃,完全照應得過來,不必再雇傭工人多費錢財!”何管家恭敬地彙報道。
溫心微微挽唇,她懷孕的那陣子,根本無暇顧及閑雜之事,整個溫家都交給了何管家。還好,她并沒有看錯人,何管家真得很負責,并且把這個家當作她自己的家一樣,支出費用都精打細算,而且還和傭人一起打掃庭院。
好在安家人都被逐出了溫家,不必再擔盡他們趁機搞破壞。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裏,一切都井然有序。
“你做得很好!”溫心停下腳步,贊賞地看着何管家,由衷地說:“何管家,謝謝你!”
“大小姐見外了,這是我應該做的,何以言謝!”何管家頓時不自在起來,道:“大小姐給我那麽優厚的酬金,做着這麽清閑的工作,這是對我的恩惠,我感謝大小姐都來不及呢,大小姐反過來謝我,真讓我不好意思了!”
溫心彎了彎嘴角,知道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在她暫時離開溫家的日子裏,她需要一個忠心而且有能力的人來替她照看這個家!不知為什麽,她總有一種預感,自己很快就可能回來了!
離開溫家之後,溫心又提議去溫氏公司看看,這下冷奕開始提意見了。“少爺只給了你兩個小時的假!”
“還不到呢!”把手表湊到冷奕的面前,讓他親自看。“差半個小時,你送我去公司看看,看完了就回家!”
見冷奕還在猶豫,甚至拿起手機想給楚奕辰打電話請示,溫心趕緊伸手阻攔。
“這點兒小事不用給他打電話了!”溫心按住冷奕的大手,嗔道:“到了那裏我親自跟他說,不會讓你為難!”
冷奕看着她握住他的纖手,俊臉一紅,竟然忘了打電話向楚奕辰請示這回事了。只是他的身體有些僵硬,半晌不自地抽出了自己的大手。
溫心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握着他的手好久,就自嘲地笑了笑。“哎,帥哥,不是故意亵渎你的,抱歉!”
她聽楚奕辰說過,冷奕不喜女色,所以他十分放心地把他放在她的身邊。而這麽久以來,她的确沒看到冷奕跟任何女人有過親近的關系。
無論溫心說什麽,冷奕都不再說話。他兩眼直視前方,心無旁鹜地開心。只是,他的勢式有些僵硬,神情也有些別扭。
溫心直接進到了總裁辦公室,招呼都沒打一聲。她存心搞突然襲擊,就為了搞清楚她不在的時候,楚奕辰是怎麽辦公的。
進來的時候,她沒敲門,直接推門走進來。果然,看到了楚奕辰詫異地擡首。
“驚喜吧!”溫心俏皮地眨眨眸子,對他吐了吐粉舌。
楚奕辰扔掉手裏的簽字筆,站起挺拔的身軀,徑直走向她,沉下俊臉,訓斥道:“還沒出月子就亂跑。”
“裴醫生說只要別被冷風吹到,出來散散心并不會影響健康,還對身體的恢複有幫助呢!”話雖這樣說,但溫心還是感覺有些乏累了。
她索性停下腳步,等着楚奕辰走過來就撒嬌地撲進了他的懷裏,讓他抱。
楚奕辰攔腰抱起了溫心,将她放到了柔軟的皮沙發上,幫她脫掉了鞋子,然後親自給她倒來熱水。
冷奕默默地退出去,并且關上了房門。
手捧着熱水,溫心淺呷一口,享受着楚奕辰的體貼照顧。“腳板有點兒疼!”
“還沒出月子就亂跑,以後有你受的!”話這樣說,楚奕辰仍然在她的身旁坐下來,幫她揉按腳丫。
溫心觑着他溫潤的絕魅俊顏,見他如此專注地幫她按着腳丫,似乎這就是他眼前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抿了抿唇角,她輕聲地道:“這段時間兩頭忙,累壞你了吧!”
楚奕辰擡眸觑她一眼,邪魅地勾唇:“怎麽,心疼老公了!”
“嗯,”溫心傾身近前,摟着他親了口“啧”。
奇怪得是,盡管她十分火熱,楚奕辰只是嘴角微微噙笑,睨着她的目光像看一個玩鬧的孩子般,任由她任性妄為,只要她的行為沒有太過火,他也沒有多大的回應。
“喂,老公,你這麽辛苦為老婆管理公司,等我出了月子獎勵你吃大餐哦!”溫心知道在他的悉心經營下,不到一年的時間裏,溫氏煥發出了耀目的光彩。而周轉資金匮乏,人脈單薄,運營緩慢……等等問題統統被他根治。
“好,老公等着你的大餐!”楚奕辰拿掉她手裏的空杯子,給她墊了個抱墊,再拿來加班備用的薄毯蓋在她的身上,哄道:“躺一會兒,我還有幾分文件要簽字。”
“嗯。”溫心順從地躺下來,月子裏的女人身子虛,連續去了三個地方,的确有些乏累。她阖起眸子打算小憩一會兒。反正今天她打算待在這裏不走了,等楚奕辰離開的時候自然會帶她一起回家。
看着溫心星眸惺忪,朦胧欲睡的樣子,楚奕辰邊翻看文件邊漫不經心地問道:“要不要回家看看子華?”
“嗯?”溫心又睜開眼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子華?”
楚奕辰抿緊薄唇,觑着她的目光冷了幾分。
“呃,”溫心終于後知後覺,明白了:“我們兒子的新名字?”
楚奕辰點點頭,道:“爺爺給取的!”
溫心翻了個身,仍然懶得起來。“好難聽的名字,不好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