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
要另外改一個!”
“楚子華是爺爺為他取的大名,你可以為他取個乳名,只有我們夫妻倆可以喚的乳名!”楚奕辰微勾着嘴角,看起來興致頗高。
“取個什麽乳名好呢?”溫心眸光流轉,巧笑倩兮,仍然有着少女的俏皮可愛。“他是我們倆的心肝寶貝,就叫寶寶吧!”
“咳,”楚奕辰被嗆到了,半晌低嘆:“你這名字比爺爺取的子華技術含量還高些?”
“當然!”溫心篤定地挽唇,笑道:“就叫寶寶!”
楚奕辰只是觑着她,嘴角噙着淺笑,不置可否。
磨了一會兒牙,溫心感覺恢複了一些力氣,便重新坐起身,跟他商談正事。“對了,今天蔡律師到家裏去,我簽了部分繼承的文件,只是恒怡集團的股權已經被冠華收購……”說到這裏微微一頓,突然想到了楚老爺子給她的兒子取名子華,也許就是把小家夥看作了冠華集團下一代的繼承人!
“我不是說這件事情等你出了月子之後研究嗎?”楚奕辰不由微蹙俊眉,流露不滿之色。“你就這麽迫不及待!”
怔了怔,溫心想說什麽,但感覺到了明顯的火藥味,意識到再開口可能激化兩人的矛盾,便将到喉嚨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楚奕辰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和态度過于冷硬了些,便适時地緩和了語氣,接道:“耐心點,這件事情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得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嘛!”
“……”她怎能不急?等這一天,她幾乎盼紅了眼睛等白了頭發,如何不急?可是,她深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看楚奕辰的樣子并不像願意很積極地解決這件事情,她若一味強硬地要求他,可能弄僵了兩人的關系。
說了許久,見溫心一直保持緘默,楚奕辰意識到她可能對他不滿或者生氣了。不過,這次他沒打算再妥協。他可以寵她,但一些原則性的東西,他絕不會輕易改變。
氣氛一時間有些僵默,誰都沒有說話。溫心冷下了俏臉,轉過身去靜坐示威。
正在郁悶的時候,忽然感覺一雙大手環抱上她的纖腰,涼薄的唇印上她的臉頰,熟悉的迷人氣息撲進了她的鼻端,令她恍惚溫暖,消融了心頭剛剛凝結的冰雪。
“小東西,真是任性!”楚奕辰懲罰地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惹得她痛呼怒目,他卻促狹地低笑不已。
知道他又主動讨好自己來了!溫心悄悄松了口氣,只要他在乎她的感受,一切問題就不大。也許,她真得有些操之過急了。嘟了嘟唇兒,她小聲地說:“人家在家閑了那麽久,有些着急嘛!出了月子我就要回公司,那時候如果公司還沒回到我的手裏,不太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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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你的事情什麽時候反悔過?”楚奕辰拉起她的纖手,親熱地跟她十指交纏,極是親昵寵溺。“等你出了雙月子,恒怡集團的股權問題一定幫你解決!”
既然有了他的親口承諾,溫心徹底放心了。不過,還是弱弱地小抗議:“還要出雙月子嗎?”
“當然!”回答斬釘截鐵,毫無商量的餘地:“不信你可以去問裴醫生!”
這件事情不用問裴醫生溫心也很清楚,女人必須出了雙月子才算徹底結束了坐月子的!只是,每一天都這麽漫長啊,她簡直心急如焚,度日如年。
接下來的時間裏,楚奕辰盡量陪着她,說着各種的話哄她開心,不時親手喂湯喂水照顧得細心周到。不過,溫心還是感覺到一絲不對勁。思來想去,她終于找到了症結之處。
楚奕辰似乎并沒有那麽積極地帶她回楚家,也沒積極地想讓她見孩子。當然,一部分原因也是溫心自己刻意為之。她怕自己對孩子的依戀過深影響以後的計劃和發展,故意狠心地淡化母子之情。但楚奕辰呢?他究竟是作何感想呢?
一時間,她有些看不透這個男人了!或者,她從沒有真正看透過他更不可能真正了解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私立醫院的高檔特護病房裏,容博形容槁枯地躺在病床上,吸着氧氣,整個人紋絲不動,好像一具屍體般。
容飛飛神情憔悴,淚水幾乎流幹,眼神空洞地陪坐在父親的身旁,一只手拉着他枯槁的大手。
記憶裏,父親像大山一樣強壯,托着她摘星星撈月亮,仿佛無所不能。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山一般強壯的父親竟轟然倒下,她的整個世界都好像崩塌了一般。
她哭過鬧過絕食過徹夜不眠不休,好像在跟誰賭氣一般。也許,她認為自己這樣作踐身體就會讓父親心疼,他就能醒過來了。可是,她失望了,無論她如何鬧騰如何任性,那個疼愛她若珍寶般的父親再也沒有睜開眼睛看看她。
嚴重的心肌梗塞加腦溢血,如何不是搶救及時可能性命堪憂。饒是如此,容博也變成了植物人,陷入了深度昏迷,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任何蘇醒的征兆。
“爸爸,你醒過來啊!難道你舍得抛下飛飛嗎?”一語未畢,容飛飛的眼眶又紅了。她的嘴唇幹裂起皮,甚至隐隐滲出了血跡。這些天以來,她已經欲哭無淚了,只能自言自語。“如果你抛下飛飛,飛飛就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
以前,每當她這樣說,父親就心疼得要命,就會千方百計地滿足她任何離譜的要求。但是現在,無論她說出再過份的話,他都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應了。
容飛飛絕望地阖起眼眸,兩滴清淚涼涼地滑落,泣不成聲。
後面傳來腳步聲,很沉穩,不像是護士,應該是沈家男了。
果然,容飛飛感覺到男子熟悉的氣息靠近過來,她被一雙熟悉的臂膀摟進了懷裏。
“飛飛,別再哭了!你這個樣子,我看了難受!”沈家男心疼地吻着容飛飛的秀發,痛心疾首地自責着:“都怪我,我沒能照顧好爸爸……”
“這關你什麽事!”容飛飛輕輕地搖頭,絕望地嘆道:“連醫生都沒有辦法的,你又能怎樣!”
“別再哭了,吃點東西吧!”沈家男輕輕地撫摸着容飛飛瘦削的香肩,憐惜地道:“保重身體要緊,萬一你再累倒了,我該怎麽辦啊!”
容飛飛鼻子一酸,撲進了沈家男的懷裏恸哭出聲。“家男,我該怎麽辦……”
“別哭,別哭,一切有我呢!”沈家男連忙安慰她:“公司的事情由我全權代為管理,一切井井有條,就等着爸爸醒過來,我好完璧歸趙!”
“家男,幸虧有你!”容飛飛哽咽着,心力交瘁。
沈家男輕輕地拍撫着她,柔聲道:“我是你的丈夫啊!爸爸病倒了,我當然要代替他撐起一片天!飛飛,以後我就是你的依靠!”
經過沈家男的一番勸慰,容飛飛精神略略好了些,止住了悲恸。這時,沈家男拿出一疊文件交到了她的面前,解釋道:“爸爸病來如山倒,偌大的容氏集團群龍無首,必須要選出一位代理總裁!我雖然沒有公司的股份,但我是你的丈夫……飛飛,我想競争代理總裁的職務,這裏需要你簽字!”
容飛飛呆滞的目光轉到了那疊文件上,半晌才反應過來。“代理總裁?”
“是啊!”沈家男誠懇地道:“爸爸倒下了,我不能再讓他的公司代下啊!容氏集團是他一輩子的心血,我必須要幫他管理好,等着他醒過來再交回到他的手裏!”
“噢!”容飛飛對公司管理一竅不通也完全不感興趣,她被父親容博寵壞了,每天除了開開心心地玩耍,其他心無旁鹜。這次,容博病得如此嚴重,能不能重新醒過來還是未知數,此時公司裏肯定亂成一團,急需一個出面收拾殘局的人。這個人,當然應該是她容飛飛的丈夫,容博的女婿沈家男。
沈家男看着容飛飛順從地簽了一張又一張的文件,根本沒有詳細查看裏面的內容,嘴角不由流露出一抹陰謀得逞的笑意。
看來,他老媽的這招釜底抽薪果然有效。很多時候,就需要這麽一記狠招才能事半功倍!否則,等着容博壽終就寝的那天,也許要等白了頭發!
38接任董事長
溫心還是低估了安氏兄妹的無恥,她原以為當着衆股東們的面,他們至少要做做表面的文章,不至于太過嚣張。沒想到,安德森勉強披着僞君子的外衣,而安德琪卻是兇相畢露。
安德森連聲咳嗽,提醒妹妹不要太過份。一則,溫心今非昔比,不是輕易得罪得起;二則,溫心手裏還握着他的把柄,萬一惹急了眼,在董事會上給他捅出來,那他豈不是身財名裂。
對于哥哥的暗示,安德琪卻是置之不理。她快要氣瘋了,哪裏能容忍溫心繼續下去。溫氏被安家收入囊中多年,想再讓他們吐出來,簡直難如登天。
幾個保镖上來拖拽溫心,想把她拉出去。
“放開我!你們誰敢碰我!”溫心大叫:“我是溫氏的繼承人,你們誰都沒有資格把我從這裏趕出去!”
幾位老股東都看不下去,其中跟溫和生前交情最好的方秉暢挺身而出,阻攔道:“不許對一個女孩子動粗,你們快放開她!”
方秉暢德高望衆,那些保镖也忌憚他三分,一時間有些猶豫。溫心趁此機會擡腳狠狠踩向鉗制她的保镖,對方果然痛呼着松開她去抱腳。她再一巴掌掄出去,打開了前面擋路的保镖,一路飛奔到方伯的面前,躲到了他的身後。
“方爺爺,你快救我!”溫心緊緊抓住方秉暢的衣角,輕輕地泣啜着:“如果被他們抓起來,爸爸又要把我關到黑屋子裏不讓我見人了!爸爸說公司是他的,可是我記得爺爺說過公司是心兒的!”
溫心此言一出,衆皆嘩然。溫心是溫氏唯一的繼承人,毋庸置疑!而安德森以監護人的身份擔任溫氏公司的董事長,如今竟然想鸠占鵲巢,居心險惡昭然若揭。
“你們幹什麽?快住手!”方秉暢等人連聲喝斥那些保镖,同時威嚴地逼視安家兄妹倆。“溫心是公司未來的繼承人,你們倆作為監護人,這樣的行為恐怕容易招來非議吧!”
安德森見勢不妙,忙用眼神制止住妹妹,然後清了清嗓子,解釋道:“也許我跟溫心之間有點兒小誤會,但我們是親父女,怎麽可能有什麽問題!我很高興……溫心能夠進公司幫我做事,但她畢竟不成熟,繼任董事長之事還要從長計議,以免公司利益因為高層的變動而受損。再說,她還稚嫩了些,閱歷不足,需要時間學習歷練嘛!”
這些話很好地緩和了氣氛,解除了劍拔弩張的緊張局面。溫心初來乍到也不想立刻跟安德森撕破臉皮,立即順水推舟:“爸爸說得對,我還需要時間學習歷練!正式繼任董事長之職之前,爸爸就是我最好的老師。在座的各位前輩也是我的榜樣,請你們多多指教!”
溫心站出來,再次謙恭地向衆人躬了躬身。
兩個多小時的股東會議順利結束,溫心終于正式走進了溫氏集團,并且被這個公司接納。從此以後,她不再是那個被世人遺忘的孤女,而是溫氏未來的繼承人!
只是,有些可惜啊!她畢竟身單力薄,如果有些人脈關系,今天這個機會就該充分利用,專門請些媒體記者來曝光報道一番,那麽她會被更多的人看到和記起。
心裏有點兒小小的遺憾,不過萬事開頭難,總算有了個不錯的開始。等她在溫氏立穩了腳跟,再謀劃下一步吧!
會議結束,溫心阖起文件,正準備起身随衆人一起離開會議室。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了,走進來許多手持相機和話筒的記者,他們大多數擠向安德森,争先恐後的提問:
“安總,聽說今天是溫氏繼承人正式接管公司的重要日子,您有何感想?”
“安總,您的女兒溫心才是溫氏真正的繼承者。現在她的繼任勢必造成你的離任,你心裏是否有前浪即将死在沙灘上的危機感?”
“安總,您為了能延長留任時間,會不會故意刁難您的女兒,借口各種理由不肯退位讓賢呢!”
“安總……”
面對五花八門卻直擊要害的各種問題,安德森是眼冒金星,幾乎要當場吐血。他的回答只有一句:“是—誰—放—這—些—該—死—的—記—者—進—來—的!”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因為那些記者包圍了他,還不停地拿相機對着他各個角度的拍攝。直到安德琪醒過神,讓保镖驅趕那些記者。
溫心胸口直跳,她知道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這些記者是誰放進來的?她同樣奇怪,不過顯然局勢對她十分有利。
“大家好,我是溫心!安總的女兒,溫氏集團未來的法定繼承人!”溫心大大方方地走過去,對着那些記者友好地微笑。“爸爸的身體不适,你們有何疑問就問我吧!”
于是,那些記者找到了新目标,紛紛放開了安德森轉而圍向溫心。
溫心似乎幫了安德森一個大忙,衆人對她的印象更加深了一層好感,認為她是個孝順的女兒。
“我是溫心,以前沒有在媒體前露過面,因為爸爸把我保護得太好,一直讓我在國外留學,所以我擁有一流的英語口語表達能力,這次回國,就是準備接任溫氏董事長一職!”溫心落落大方地微笑着解釋道。說完了,她又用極其流利的英語把方才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衆人恍然大悟,難怪從沒有見溫心在媒體面前露過面,原來并非是如外界傳言她精神有問題,而是一直出國留學深造,現在才學成歸來!
記者們一邊瘋狂地拍照,一邊提着各種五花八門的問題,從溫心的國外生活到現在的狀況以至将來的打算,都詳細盤問。
溫心一邊回答,一邊不着痕跡地重新走近安德森。她站到安德森的身邊,答道:“是爸爸接我回來的!今年我已經滿二十三歲,并且跟男友注冊登記,按照爺爺留下的遺囑,我要開始繼任董事長之職的準備工作!”
安德森要氣暈過去了!他想反對想制止想讓人把這些該死的記者統統都趕出去!可是,他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一旦他有任何過激的行為,就可能招來媒體的各種猜疑,議論他企圖霸占董事長的位置,打壓排擠親生女兒。
可惜,安德琪明顯沒有安德森的城府和眼光,她快要氣瘋了。真不明白,溫心這個丫頭朝夕間怎麽就有了這麽大的能耐,簡直能呼風喚雨。她覺得這些該死的記者都是被溫心買通并且偷放進來的,卻不曾想過,溫心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本事!
無論哪種原因,安德琪堅決不能任由其發展下去,否則溫氏這塊大蛋糕豈不是要從他們的嘴裏飛走了!
“大家不要聽她胡言亂語,她就是個神經病!”安德琪激忿地站出來,指着溫心對衆記者揭露道:“其實她是個重度精神病患者,說的話統統不靠譜,大家千萬不要相信她!”
衆人一怔,連連吸氣,齊刷刷地再次望向溫心。
溫心似乎更加驚訝:“姑媽,你怎麽了?難道我說爸爸對我疼愛有加是胡言亂語嗎?難道我說爸爸準備培養我接任董事長之職是假的嗎?難道我們父女關系融洽也是假的嗎?難道我的英語也是假的嗎?”
安德琪頓時語塞,她沒想到平日裏沉默寡言的女孩竟然如此伶牙俐齒,将她反駁得啞口無語。如果她說那些統統是假的,豈不是當衆打安德森的臉!如果承認是真的,那豈不是等于承認了溫心繼承人的身份!
一時間,安德琪有些慌亂,只能求救地看向安德森。
不等安德森開口給安德琪解圍,溫心立即道:“爸爸,今天當着方爺爺的面,當着各位叔叔伯伯的面,你說一句公道話吧!這次你把我從國外接回來,是不是準備讓我接任董事長之職?”
07毀屍滅跡
“……想問姻緣借那一根紅線,深埋生命血脈相連,用絲綢去潤澤你的肌膚,我就在那個懷抱裏纏綿!你總是随手把銀簪插在太陽上面,萬道光芒蓬松着你長發的波瀾,我聞着芬芳跋涉着無限遠,只為看清你的容顏……”
金秋十月,乍寒還暖,正是菊花盛開之時。花園裏,到處綻放着品種各異的菊花,争奇鬥妍,姹紫嫣紅。
紫玉葡萄已經熟透了,沉甸甸地壓彎了枝頭。葡萄架下擺放着白色的藤編桌椅,上面放着剛剛烘焙出爐的中式糕點和時令鮮果,還有菊花枸杞茶。果瓜糕點飄香,清茶沁人心脾,再聽着天籁般的歌聲,悠揚蒼涼的蕭聲,的确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你總不小心把倩影靠在月亮上面,萬頃月光舞動着你優美的夢幻,我聞着芬芳跋涉着無限遠,只為看清你的容顏!”
溫心吹蕭,雲夢嬌唱歌,兩人配合得極為默契。早在大學時期,她們倆就是文藝隊的骨幹,一個吹奏,一個演唱,每次都是文藝表演的焦點。
“誰與美人共浴沙河互為一天地,誰與美人共枕夕陽長醉兩千年。從未說出我是你的塵埃,但你卻是我的樓蘭!”
一曲歌畢,蕩氣回腸。
溫心放下簫,清眸觑向雲夢嬌,嫣然笑道:“你的歌喉還是這麽美妙!”
“你的簫也吹得不錯嘛!看不出來,荒廢這麽久,你居然沒有撂下!”雲夢嬌同樣笑意盈盈。
閨蜜倆閑暇無事之際,聚在花園裏賞菊品茶,吹簫唱歌,實乃生平雅事趣事。倆人自得其樂,不時笑聲陣陣。
“我決定了,等我回歸溫氏之後,一定把你納入恒怡集團的娛樂唱片公司,重點栽培你!”溫心掂起一塊中式糕點,淺嘗辄止。
“好啊!索性我兼一份職吧!”雲夢嬌眨眨水眸,笑着調侃道。
“兼職?”溫心有些意外,“難道你對總裁秘書的工作還那麽留戀?我以為跟楚奕辰打交道的這段時間,你早就厭煩了!”
雲夢嬌想了想,解釋道:“我一直在等着啊!等着你回來!溫心,你什麽時候才能回公司呢,望眼欲穿!”
溫心咽下一口糕點,再捧起菊胎枸杞茶淺呷一口,慢慢地道:“等我出了雙月子!”
“啊,還要雙月子!”雲夢嬌簡直比溫心還要着急,又不便明催,就暗示道:“這麽久的時間……你就不怕有什麽變故?”
“唉,”溫心輕嘆一聲,出神片刻,接道:“罷了,不急!”
其實,她也很急的。但楚奕辰有話在先,她若催得急了反倒惹他不悅。反正股權已經被楚奕辰收購了去,她急也沒用。不如順從他的意思,先調養好了身子,等她出了雙月子,他自然會給她一個交待。
雲夢嬌有些出神,突然她的手機響起,便拿過來看了看,猶豫着沒有接聽。
“怎麽了?”溫心觑着她,吃吃地笑着:“難道是情郎打來的,不好意思當着我的面接?”
被溫心這麽一打趣,雲夢嬌有些讪讪地,只好硬着頭皮接通了電話。“喂,有事嗎?……我在溫心這裏……好,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吧!”
寥寥數言,挂斷了電話。雲夢嬌将手機塞回到包裏,對溫心笑笑,解釋道:“一位同事打過來的!”
“你的同事知道我是誰啊?”溫心觑着她的目光微微一閃。
“呃,……當然知道。”雲夢嬌的神情有些尴尬,目光下意識地躲閃:“你是集團的總裁嘛!”
溫心沉默了片刻,見時機适當,索性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夢嬌,你說實話,是不是還跟沈家男保持着暗中的關系!”
語氣如此肯定,并非是想聽雲夢嬌辯解,而是聽她做出肯定的回答。
雲夢嬌嬌軀一顫,沒想到溫心如此犀利,直接戳穿了她,頓時臉色更加尴尬,羞愧地垂下頭,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已經跟容飛飛結婚了!”溫心忍不住低喊道:“難道你要當小三嗎?”
沉默了許久,雲夢嬌終于擡起頭,水眸含淚,哽咽道:“我愛他!”
“這不是理由!”溫心觑着她的目光冷了幾分,問:“你說實話,有沒有把溫氏的商業機密……”
“沒有!”不等溫心說完,雲夢嬌就叫起來,堅決否認:“我沒有出賣你!真得沒有!”
盯着她看了片刻,溫心輕輕嘆口氣,聲音柔和了許多。“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關系親厚勝過親姊妹!夢嬌,我相信你!”
這樣一說,雲夢嬌的臉色頓時紅了,羞愧難當。她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終于,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她鼓起勇氣,含淚對視着溫心的眼睛,哽咽道:“溫心,我沒有出賣溫氏!楚奕辰收購了恒怡集團公司的全部股權,這件事情并不是商業機密!”
也就是說,唯獨這件事情雲夢嬌告訴了沈家男!溫心聽到這裏,心裏頓時舒暢了許多,她觑着她的目光也溫和了許多。“我從沒懷疑過你!只是,怕你被有心之人利用!你明知道我跟安家是死敵,而沈家是安家最大的靠山!沈家男就是沈家的大梁,有他在,我無法撼動沈家!”
“我管不了這些!”雲夢嬌雙手捂臉,糾結到柔腸百折,卻無怨無悔:“我愛他,情不自禁!溫心,我只保證任何時候都不會出賣你,但你無法阻止我愛他!”
溫心沉默着。這麽久以來,她明知道雲夢嬌跟沈家男保持着暧昧的關系,但一直沒有揭穿,就是為此。一旦揭穿了,她們倆之間的關系就會變得疏遠,甚至多了許多的猜忌。
剛剛,她們倆一奏一唱其樂融融的和諧氛圍蕩然無存。此時,唯有相對無言。
又是一陣默然,溫心先開口打破的沉默:“飛飛的父親病重,聽說這段時間沈家男已經代任容氏集團的總裁,替容博打理公司事務!”
聽到溫心發問,雲夢嬌不敢怠慢,忙道:“關于公司裏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也不便多問,以免他疑心。畢竟,我跟你的關系也被他忌憚……”說到這裏,雲夢嬌不勝委屈:“我夾在你們倆之間兩頭不讨好!有時候也恨自己,何苦來,愛上誰不好偏偏愛上他……”一語未畢,哽咽難休。
“愛情無罪!但你明知道他有妻室還放任自己淪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溫心并不想站在道德的高地去遣責誰,但有事情還是需要堅守底線。“夢嬌,我從不肯相信你甘願做小三!哪怕再愛,也不該如何!驕傲如我溫心,交你這樣的閨蜜,你實在讓我丢臉!”
雲夢嬌好像被刀子狠戳了一下,幾乎彈跳起來。她跟溫心從小一起長大,非但情同姐妹,而且情性相投。她們執交情深,就因為有着相似的性格和相似的價值觀,否則也不會相交這麽多年。
她當然知道溫心看似柔順實則剛烈的性格,骨子裏的倔犟、驕傲和自尊,在感情的世界裏猶如眼睛裏揉不得沙子。被易淩風強制流産之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再無任何挽回餘地。哪怕易淩風想挽回,哪怕她也舊情難忘,但卻絕不肯再回頭。
如此剛烈的女子,怎麽能容許自己有一個自甘卑賤做小三的閨蜜?也許,溫心氣忿的不是雲夢嬌對她的背叛,更多的是氣忿雲夢嬌插足沈家男和容飛飛的婚姻!
“我沒有!”雲夢嬌本能地分辯:“我不想做小三!家男他愛的是我啊!他說他跟容飛飛離婚之後就娶我!”
溫心清眸精光一閃,她聽的重點跟雲夢嬌講的重點不在一個位置上:“沈家男說他要跟容飛飛離婚?”
“……”雲夢嬌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但說出口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無法再收回來了。
溫心臉上的驚愕慢慢變成了诮諷,帶着幾分玩味慢慢地道:“沈大少跟容大小姐夫妻伉俪情深,恩愛無猜!誰能想到這竟然是假像!他非但私下裏另結新歡,還打算跟他的結發妻子離婚……實在太有趣了!”
“溫心!”雲夢嬌乞求地看着她,喃喃地道:“就當我什麽都沒有說,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啊!這關系到他的……”說到這裏,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多麽嚴重的錯誤。溫心一直将沈家男視為頭號勁敵,怎麽可能放過這個可以扳倒沈家男的機會!
沈家跟容家聯姻,勢力倍增,最苦惱之人當屬溫心。抓到了這個機會……她當然不會放過。想到這裏,雲夢嬌心念一轉,頓時冷汗涔涔。
目光轉向溫心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剛才她接聽沈家男電話的時候似乎看到溫心也在擺弄手機……一念至此,她就站起身想拿過溫心的手機。
可是,溫心搶先一步拿回了手機,觑着雲夢嬌的目光又冷了幾分。“夢嬌,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在我和沈家男之間必須做出取舍,我相信我才是被你舍棄的一方吧!”
這話令雲夢嬌多了幾分忌憚猶疑,她咬着粉唇,一時間無法撕破臉。
趁着雲夢嬌遲疑之際,溫心趕緊藏起了手機,但并沒有關閉攝錄鍵。哪怕拍不到正面的視頻,也能錄到聲音。
“據我所知,沈家男對容飛飛愛得是感天動地,神鬼共泣!他怎麽能陰奉陽違,兩面三刀呢!男人真可怕,你說是吧,夢嬌?”溫心的聲音多了幾分嘲弄。
無論溫心再說什麽,雲夢嬌堅決不再開口。她觑向溫心的目光變得犀利,甚至是忿慨。終于,她明白了,溫心把她約來,看似閑極無聊的飲茶吹奏歌唱,其實就是為了引誘她說出跟沈家男的私情。
就算是沈家男沒有打來電話,溫心也會在合适的時候提及這方面的話題。
許久,雲夢嬌的聲音再次響起,卻變得有些冰冷:“溫心,你真是煞費苦心呀!為了達到目的,連我你都算計!”
溫心靜靜地觑着她,很平靜。可是她的眼神裏有着難以言喻的悲哀,就像看着生命裏最最重要的一樣東西在她面前殘忍地打破,悲傷又無可奈何。但是,她是平靜的,平靜到近乎漠然。
“我知道你最在乎的是什麽,所以我時時刻刻都記得幫助你!發現楚奕辰私吞溫氏,我那麽急着告訴你,你該不會認為我幫着沈家男挑撥你們倆的關系吧!”雲夢嬌激動起來,忍不住低喊道:“我是怕你失去最在乎的東西啊!你為了得到溫氏,什麽都舍棄了!我知道它對你有多麽重要!同樣的,沈家男對我而言就像……”
說到這裏,她猛然頓住,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輪城府,她到底還是敵不過溫心。她沖動失控的時候,溫心一直保持冷靜。所以,溫心能夠控制局面,而她已經亂了陣腳。
“把手機給我!不許再錄了!”雲夢嬌撲了過去,動用蠻力跟溫心搶奪手機。“把你攝錄的東西删掉!溫心,我不許你出賣我!”
可是,這次不等雲夢嬌碰觸到溫心,她就被一個颀長挺拔的身影阻攔住。伸出的雙手遭到鉗制,然後她被無情地推到一邊去。
回過頭,定睛一看,原來是冷奕。雲夢嬌頓時明白過來,她咬着銀牙,幾乎氣哭了:“溫心,原來你早就謀劃好了的!”
盡管計劃很成功,但在溫心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欣喜和得意,相反她面色慘白如紙,眼眸裏的悲傷更加濃重。她拿出手機,關掉了正在攝錄的視頻,再次擡眸看向氣急敗壞的雲夢嬌,再開口,聲音已經微微地嘶啞:“夢嬌,沈家男并非良人,你相信我!”
“哈!”雲夢嬌怒極反笑:“依我看楚奕辰那個花花公子更不是什麽良人,你不是一樣想方設法嫁給了他,現在還過得很滋潤嗎?你敢說,你嫁給他不幸福嗎?你敢說,你寧願像過去那樣低賤平凡,也不想做楚家的少夫人嗎?你都拼命争取到的東西,憑什麽不讓我争!溫心,你好虛僞!”
一時間,溫心無法回應雲夢嬌。對方的一番話似是而非,令她一時間無法辯駁。可是,她知道她說的并不對,事情并不像她說的那樣。
僵默片刻,溫心含淚跟她分辯:“因為楚奕辰是單身,我沒有破壞別人的家庭,也沒靠拆散別人的幸福得到他!因為我拼命做的一切并不是為了做楚家的少夫人,難道你還不懂我嗎?或者是,你揣着明白裝糊塗故意氣我!”
“我不信!”雲夢嬌嘶聲吼道:“我不相信你的話!你明明在他身邊很幸福,樂不思蜀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明知道楚奕辰侵吞了屬于你的股權你仍然裝聾作啞,不過是為了讨好他而已!區區一個恒怡集團算什麽,比得上楚家少夫人的寶座更重要嗎?你傾盡身家為博卿笑,也不過是穩固你在楚家的地位而已!說穿了,你的夢想還是抵不上楚家少夫人的寶座更加吸引人!你也不過如此,又憑什麽指責我,你就是虛僞!……呃!”
話還沒有說完,雲夢嬌就被一記耳光打斷。
溫心忍無可忍,甩了雲夢嬌一記耳光,咬着銀牙,一字一句地道:“你錯了!枉我們從小伴到大,你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