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2)
:“你怎麽了?”
“飛飛,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要跟你說!”沈家男猶豫再三,說道。
“你說吧!”容飛飛敲敲自己的額頭,她總覺得腦袋有點兒疼。
“不知為什麽,自從爸爸去世你病倒之後,突然有了一些不好的謠言!”沈家男吞吞吐吐,極為痛心的樣子。
“什麽謠言?”容飛飛奇怪地問道。
沈家男痛下決心,如實相告:“就是那個溫心!她竟然誣陷我毒害爸爸,還說我囚禁了你限制你的自由!飛飛,你是了解我的,我那麽愛你,怎麽可能做出這麽可怕的事情來!這段時間你明明重病,我把你放在療養院靜養,哪裏是囚禁你了!”
提起溫心,容飛飛心裏一動。現在她好像半個傻子一樣,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一時間也想不出來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而溫心那麽聰明,只要她問問她,她一定能幫她看出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自從溫心懷孕保胎之後就甚少聯系,等她生下孩子之後我又忙着在爸爸的病榻前盡孝,沒有時間見她,前段時間好不容易見面了……”說到這裏,容飛飛微微一頓,她想起了上次兩人見面溫心嚴重質疑父親容博的病情,懷疑是沈家男在那兩瓶自釀的藥酒裏面做了手腳。但是容飛飛怎麽都不肯相信,此時想起此事,容飛飛心裏的疑問就更多了。“對了,快幫我聯系溫心,我想馬上見到她!”
沈家男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他發現自己做了半天的鋪墊竟然絲毫都不起作用。容飛飛這個笨女人對溫心一如既往的信任,半分都沒把他的挑撥放在心裏。
“拿來電話啊!”容飛飛是個急脾氣,要幹某件事情絕對沒有多少耐心等待。此時,跟溫心見面就是她最想做的事情了!半晌,不見沈家男反應,她就自己跳下床撥打溫心的手機。結果,她發現房間裏的電話根本就撥不出去。“怎麽回事?”
容飛飛在室內急得團團轉,她對沈家男發作道:“拿你的手機來!”
沈家男真得很想繼續讓容飛飛昏迷下去,可是他卻迫不得已讓她蘇醒過來。并非是擔心昏迷時間久了她的身體承受不住,而是外面已經鬧翻天了。
溫心不惜一切代價要找到容飛飛,甚至在各大媒體制造譽論,說他沈家男毒害丈人容博,囚禁妻子容飛飛,謀奪容家的家産。沈家男侵吞容氏的計劃正值半路,此時遇到不小的壓力,他想置之不理,可是媒體的譽論撲天蓋地,他根本就吃不消。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溫心沒有這麽大的本領肯定有楚奕辰在她的背後撐腰,沈家男頓時成了崇城的名人。此時,他要想洗清“冤情”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的妻子容飛飛站出來辟謠。
可是,看容飛飛的樣子對溫心完全沒有絲毫的猜忌,他不确定把她放出去究竟是福還是禍!
“沈家男,你到底想幹什麽?”容飛飛雖然是粗線條,但她并不是傻瓜。一連串異常已經讓她起了疑心,此時又遲遲看不到沈家男的反應,她更加感覺到蹊跷。“給我手機,我要立刻跟溫心聯系!無論你跟她之間有什麽矛盾和誤會,但她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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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容飛飛的再三要求,沈家男終于磨磨蹭蹭地将自己的手機拿出來遞給了她。
容飛飛拿着手機的手指都在微微發抖,她感覺自己快要與世隔世了,或者說是被這個世界遺忘了!現在,她無比渴望見到溫心!
飛快地撥通了溫心手機號碼,屏息等候着。電話響了幾聲,終于接通了。
“喂?沈家男!”溫心清冷的聲音充滿了戒備。
“溫心,是我!”容飛飛忙道。
“飛飛,”溫心大感意外,急切地問道:“你現在怎麽樣了?為什麽這麽久都沒有你的消息?你在哪兒?我馬上去找你!”
聽到溫心熟悉而關切的聲音,容飛飛鼻子一酸,眼淚頓時落下來,哽咽難休:“爸爸爸他……他走了……他竟然将我丢下,永遠得離開了!”
“飛飛,節哀吧!”溫心痛心地道:“雖說死者已矣,但我們不能讓他枉死!飛飛,容伯的死因絕對可疑,我想馬上跟你見面!見面後再詳細跟你談!你快說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過去接你!沈家男有沒有囚禁你?需要我報警嗎?”
一連串的問題弄得容飛飛頭暈腦脹,一時間摸不着方向。“我沒事啊!為什麽要報警!家男是我的丈夫,在爸爸離世我病倒的這些日子一直是他在照顧我,溫心你不要誤會了他!”
“你不懂……”溫心愈發急切,再次要求道:“快說你在哪兒,我想馬上見到你!飛飛,如果我們再不見面,你就危險了!我怕你步你爸爸的後塵……”
被溫心的話弄得有些頭大,盡管容飛飛從沒懷疑過沈家男,也知道溫心對沈家有很深的成見和過節,但她了解溫心的性格,并不是小題大作之人。她既然如此篤定的口吻,肯定有什麽原因吧。當即,她環視四周,迷茫的目光對上滿臉警惕的沈家男,問道:“家男,我這是在哪兒?溫心說想過來見我!”
沈家男報上了一個地址,容飛飛就把這個地址轉述給了溫心。
“飛飛,別挂電話!千萬別挂電話!等我啊!我馬上就到!”溫心的語氣無比緊張凝重,好像容飛飛就站在絕壁上,下面是萬丈深崖,稍不留意就會跌落下去屍骨無存一般嚴重。“聽我的,要跟我保持聯系!如果突然斷了聯系,我會報警的,報警沈家男謀殺你!”
如此嚴重,讓容飛飛的心也不由懸起來。“呃,好,我不挂電話!溫心,來的路上小心些啊!”
沈家男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原本想讓容飛飛為他作證,他并沒有囚禁妻子,但他沒想到溫心竟然不讓容飛飛挂斷電話。那麽這樣的話,他怎麽再對她洗腦呢!
“飛飛,你怎麽這麽聽她的話!”沈家男走過來,奪過了容飛飛的手機,當即立斷挂斷了電話,再扔到一邊去。不等容飛飛開口抗議,他就将她緊緊地摟抱過來。“你聽我解釋!溫心把我視為眼中釘,恨不得時時刻刻除之而後快,你千萬不要中她的挑撥離間之計!她現在到處造謠說我謀害爸爸囚禁虐待你,你可要幫我洗清名譽啊!”
容飛飛用力地捶打自己的腦袋,她發現随着沈家男的靠近,她的腦子又迷糊起來。她只能用僅存的理智和力氣,說:“如果挂斷電話,溫心就會以為我被你綁架了,她會報警的……”
“不用怕她!”沈家男看了眼被自己扔到一邊去的手機,眼裏閃過一抹狠戾。他原本想錄下一點兒對自己有用的東西,無奈溫心的口風太緊,簡直滴水不漏,根本沒留下任何能讓他占到便宜的話。突然,他意識到一件事情,溫心發現是他的手機打過去電話,很可能也開啓了電話錄音,因此她說話肯定字字句句斟酌,誘導容飛飛說出不利于他的話語。“我這就帶你去警察局報案,就說有人威脅我們夫妻的安全還離間我們夫妻的感情企圖報假案。到時候,我們倆都在警察局裏,你為我作證,溫心豈不是自打耳光!”
說着,沈家男就要帶容飛飛動身立即去警察局。
容飛飛不想動,因為她剛對溫心說了這裏的地址,而溫心又讓她原地待着她馬上過來找她,此時她若離開豈不是失信于溫心。“我不走!家男,別拉我,我頭暈!”
沈家男發現容飛飛并不像想象中那麽好說話,神色不由流露出幾分焦急,語氣也沖了許多。“飛飛,溫心居心不良,你不能聽信她的饞言和挑撥!我對你怎麽樣?我對爸爸怎麽樣?難道你相信她的鬼話嗎?待會兒見面,她只會千方百計破壞我們夫妻的感情,你現在就給她打電話,告訴她你不想見她!”
“我想見她啊!”容飛飛忍無可忍,變下了臉色,沖着沈家男連聲怒吼:“我要見溫心!你聽到沒有!為什麽你總是阻止我見她,難道你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醜事被她抓到了把柄嗎?”
原本是無心的一句氣話卻讓沈家男變了臉色。他忙申辯道:“你說什麽呀!我……我哪有做過什麽醜事……”
說到這裏,他突然一把攔腰抱起容飛飛,對她說:“飛飛,我們去警察局!既然溫心老是懷疑你被我囚禁,還揚言要報警,那麽我們就在她之前報警,看她怎麽說!”
容飛飛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就被沈家男抱出了卧室。張了張嘴巴,她想再說什麽,但卻力不從心。
打了個哈欠,她再次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态裏。
其實,這些天容飛飛一直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态,腦子雖然并不清醒,但她知道自己從沒有出過這間卧室。此時視線模糊,但也能分辨出跟先前在室內的光線景物不同。
重見天日之時,她恍若隔世一般。只是腦子裏亂得厲害,一些思緒亂如游絮,飄忽不定,怎麽都抓不住重點。
又打了個哈欠,容飛飛再次陷入沉睡。
“快!快點!再快點!”車上,溫心不停地催促着。
冷奕也想快點,可在繁華的市區裏車流如織,還動不動堵車,根本就快不起來。
在路上的時間裏,溫心也沒閑着,她匆忙撥通了楚奕辰的手機,說道:“奕辰,我找到容飛飛的下落了,如果沈家男禁止我跟她見面,你一定要幫我采取強硬的措施!”
為了打探容飛飛的下落,最近一段時間裏溫心幾乎施出了渾身的解數。當然,楚奕辰也賣力不少,聽說已經有了容飛飛的消息,楚奕辰也想盡快将此事了結,否則他這個老婆一直不消停。“好,讓冷奕陪着你先過去,我稍後就到!”
有了楚奕辰的支持,溫心感覺踏實許多。這些天幸虧有楚奕辰的幫助,否則以她的道行哪裏能夠跟沈家男相鬥呢!
很快,冷奕駕車駛到了容飛飛報出的地址,結果發現這裏只是一幢公寓大廈,房間門緊閉,砸了半天門毫無反應,可以肯定裏面并沒有人。
搞了半天又被沈家男給耍了!溫心火氣直冒,當即就打電話報警了!然後,她給楚奕辰發過去短信,告知了自己報警的事情,讓他想辦法利用手中的人脈再加一把火。
警方裏面有方永軒這張王牌,很多事情就容易辦得許多。
很快,警方就反饋回來消息,說沈家男已經帶着容飛飛去了警察局求助,說有人威脅容飛飛,制告謠言,诽謗他們夫妻倆!
聽聞此消息,溫心立即判斷出這是沈家男倒打一耙!不過她并沒有慌亂,而是對楚奕辰耳語了幾句。
楚奕辰點點頭,随即對方永軒囑咐道:“想辦法看住他們兩個,別他們離開警察局!我們随後就到,當面對質!”
沈家男帶着容飛飛去警察局無非是為了應付溫心“報警”的警告,來個反咬一口。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帶着容飛飛進來容易,想再出去卻是難上加難。
“對不起,請沈少配合我們工作!”一位警官很無奈地要求道:“上面下了命令,說是待會兒有一個重要的人要來跟你們對質什麽事情,關乎很重要的案件!”
聞言不由有些心慌,沈家男卻只能強裝鎮靜,他心疼地抱着容飛飛,皺眉道:“飛飛身體很不好,我帶着她到警察局裏是尋求保護的,可不是讓你們拘禁我們的!況且,我們又沒有犯罪,你們沒有權利拘留我們!”
說着,沈家男就抱起容飛飛,大步地往外走。
可是,門口被全副武裝的警察給堵上了,他根本就走不出去。而他帶來的保镖都被隔離在外面,一時間也闖不過來。別說沒有膽子硬闖警察局,就算有膽子也沒那個裝備和本事!
就這樣,沈家男只好抱着容飛飛退回來。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由急得團團轉。為了能讓容飛飛配合他,別在警察局裏亂說話,他以容飛飛喪父悲痛過度為由,說容飛飛病重,由他照顧,苦于被人協迫,才躲進警察局裏暫避風險。
沒想到弄巧成拙,一時間竟然無法脫身了!
別的時候也就罷了,現在溫心馬上就要過來了,他必須要讓容飛飛盡快清醒過來,否則一定會讓溫心看出破綻。假如揭穿了他對容飛飛下迷藥的事情,豈不是前功盡棄。
想到這裏,沈家男如坐針氈,哪裏還坐得住,忙對看守的警察說:“我妻子要去洗手間,她身體不适,我需要陪着她!”
警察看他一眼,倒是沒反對。他們接到上頭的通知,只要看住這夫妻倆,別讓他們離開就行了,并沒說不讓他們去洗手間。“好的,你們跟我來!”
41一千萬
溫心就不明白,楚奕辰這厮明明一副公子哥的模樣,體能怎麽就那麽好!
他折騰她的時候那是花樣百出,而且越戰越勇,每次都得她苦苦求饒才罷休。
夜色闌珊,倦極之下溫心真想就此睡過去。不過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強撐着睜開眼睛。
身畔的男子滿足之後睡得很沉,但溫心仍怕驚醒他便沒有開燈,只是披了件衣服,赤着腳下了床,踩着綿軟厚實的手工地毯,走到了外間的起居室。
摁開了一盞壁燈,借着暖黃的光線,溫心拿出那張沒有簽字的遺囑反複研究,逐字逐句地推敲。她從小就見過爺爺溫和留下的遺囑,字裏行間能看出爺爺對自己這個繼承人的種種維護和保護。爺爺是個高智商的人,他對她這個孫女的喜愛和疼寵充分體現在那份高智商的遺囑裏。她完全是靠着爺爺的遺囑才能活到今天!否則,就算安德森不殺她,她也早就死在了胡蘭英和安妮母女倆的手裏!
就因為她的利益跟監護人的利益綁捆在一起,安家人投舅忌器才不敢動她,才能容許她活下來。
溫心一度認為,世上只有爺爺是真心愛她的!可是,在她看到厲國良的遺囑後,同樣熟悉的感覺讓她毫不懷疑厲國良對她的感情。
厲國良的遺囑同樣在刻意地維護着溫心的利益,讓她的利益跟厲家萬泰國際的最大繼承人,也就是厲國良的獨生愛子厲振宇的利益同化。假如她死去,她繼承的股權必須捐給慈善機構,而厲振宇繼承的股權同時也要捐出百分之五,算是對厲振宇監護不當的懲罰。
顯然,厲國良已經在防備他的兒子可能因為遺産之争而對溫心下手,在遺囑裏做出保護性的補救措施。
這份遺囑同樣嚴謹而周到,方方面面都為溫心着想。可惜智者千慮,百密一疏。厲國良什麽都考慮到了,唯獨沒想到自己來不及簽那份遺囑就已經病逝。
也許,厲國良對自己的判斷太過篤定;也許,溫心出現得太過突然;也許,冥冥中注定溫心跟厲國良留下的遺産無緣。
輕嘆一口氣,溫心放下那張未來得及簽字的遺囑,手指輕揉眉心。她自知無法跟厲振宇抗衡,更沒有本事虎口奪食。不過……就這麽罷休豈不是太便宜厲振宇了!
萬泰國際百分之十的股權,這是怎樣一筆天文數字!就算她無福消受,起碼得讓厲振宇付出點什麽來補償她吧!
眼珠轉了轉,她聰明地沒有去正面擄厲振宇的虎須,而是撥通了厲振宇新婚愛妻夏雪的私人手機號碼。
這個號碼是她跟楚奕辰纏了好久才要來的,得之不易,必須要充分把握機會。
“喂?哪位。”電話那端傳來女子恬淡溫柔的聲音,哪怕被打擾了清夢,也聽不出任何的不悅。聽聞厲振宇的愛妻夏雪擁有極佳的修養和內涵,是個很有素質和教養的優雅女子。
“表嫂,”溫心立即熱情地喚道:“我是溫心,楚奕辰的未婚妻!”
“唔,”夏雪的聲音頓時也熱情了幾分。“你好!我聽說過你和奕辰表弟的事情,沒想到你們倆這麽快就訂婚了!”
溫心吃吃地笑着,打趣道:“表嫂即聽說過我這個人,應該也知道關于我的一些事情吧!”
“是的,聽說過。”夏雪并沒有遲疑,直接道:“你找我多半是為了遺囑的事情!”
夏雪如此直接,倒讓溫心有些啞然。她沒想到對方竟然半分都沒有跟自己打馬虎眼。也許是對方胸懷坦蕩,也許是有恃無恐,不過這種爽快磊落倒是讓溫心省卻很多麻煩。
“表嫂是個痛快人,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溫心索性單刀直入,直接切入主題。“遺囑的事情我沒打算追根究底,也沒想着謀取不屬于我的東西。萬泰國際當然應該由表兄繼承,這點兒無庸置疑。不過……”說到這裏,她适時的停頓了一下。
“不過什麽?你有什麽想法和要求可以說出來,如果在我們能力所及範圍之內,我和你表哥會竭盡所能滿足你的!”夏雪的聲音多了幾分謹慎。
溫心聽得出來對方其實還是介意那份遺囑的,自己也因為那份天價遺囑而被厲振宇夫婦重視。看來,她打這個電話是對的。能多争取一些總沒有壞處,假如她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估計厲振宇夫婦的思想覺悟也不會高到肯主動給她點什麽。
“不過……唉!”溫心故作為難地嘆口氣:“我現在的情況想必表嫂也該有所耳聞,所有人都認為我高攀了楚奕辰!所以……在我結婚之前想讓表哥給我一點兒嫁妝,不至于嫁得太過寒酸!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一千萬就夠了!這些錢是我的婚前個人財産,真正屬于我,以後的日子裏也不至于太過被動,完全仰楚家人的鼻息生活!”
“……”
“當然,這件事情表嫂需要跟表哥商量一下,我可以等你們倆的答複。”溫心的語氣無奈又無助:“我一無所有,心裏空虛得很。表嫂也是貧寒人家的女兒出身,應該能夠理解我的感受吧!”
這次,夏雪沒再猶豫:“一千萬夠嗎?”
“夠……了!”溫心幾乎呼吸一滞。
“那好,這件事情我作主了,不必跟你表哥商量!”夏雪爽快地表示:“你發個私人帳號過來,我立刻打款給你!”
“表嫂,”溫心聲音有些發顫。只是不甘心地想探探口風而已,沒想到如此順利。夏雪果然名不虛傳,如此大氣,當真具備豪門當家主母的風範。“謝謝你!你的恩情,我會牢記在心的!得了這筆錢,遺囑之事從此一筆勾消,我心滿意足!”
得了便宜,溫心并沒有賣乖。她真心感謝夏雪的慷慨,因為這筆錢完全憑着對方的良心,就算一分不給,她又能奈何?
“不必客氣!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你盡管開口,只要我和你表哥能做到,一定盡力而為!對了,記得把帳號發過來,我好打款給你!”
“好的,謝謝表嫂!太感謝了!”溫心的聲音有些哽咽。第一次,她感覺到羞愧。從小到大,她在狼豺虎豹弱肉強食的環境裏成長,早就忘了宅心仁厚是怎麽回事。突然遇到夏雪這樣的女子,就像一泓清泉,映照出了自己的龌龊和不堪,令她不由心生自卑。
“別說太見外的話,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夏雪語氣沒有任何的鄙視或者輕蔑,她自然而親切地道:“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晚安!”
“晚安!”溫心夢呓般地應道。
直到通話結束,她才清醒過來。穩穩神,她抑制住激動的情緒,用顫抖的手指一個字一個字地輸入了自己的銀行帳號,最後按下發送鍵。
這一千萬對于溫心至關重要,所以她無法做到輕描淡寫。接下來的時間裏,她就抱着手機,靜靜等待着回音。
短短的三分鐘,仿佛過去了半個世紀那麽長。溫心終于聽到了短信提示音,她忙翻看手機,果然看到了提示一千萬進帳的信息。
一千萬,這是她收到的第一筆錢!也是她今後奪回溫氏江山的本錢!靠着這筆錢,很多事情她做起來就容易多了,再也不必像過去那樣掣手掣腳!
深吸一口氣,她澄澈的清眸閃過淩厲的銳芒。
10到底想幹什麽!
終于趕到了警察局,溫心在楚奕辰和冷奕的陪伴下走向了羁押沈家男的審訊室。
其實,警局并無羁押沈家男的權利和理由,但是短時間內以查辦重要案件需要配合調查的理由強留個把小時應該不成問題。更何況,還有方永軒這樣過硬的關系。
溫心終于及時趕到,她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容飛飛!她,必須要見到容飛飛!
由于方永軒的關系,他們三人輕而易舉地進到了裏面的審訊室。只見沈家男正扶着容飛飛剛從洗手間裏走出來。
“飛飛!”溫心低呼一聲,快步走過去,想把容飛飛從沈家男的手裏拉過來。“飛飛,你快過來!”
“喂,你幹什麽!”沈家男當然不肯放手,更緊地抓住容飛飛,同時對楚奕辰投去忿慨的一瞥,抗議道:“楚少,你的女人究竟是什麽意思!”
楚奕辰悠閑地抱着臂膀,一副事不關已的閑散模樣。“我老婆想跟你老婆敘敘舊而已,別太緊張!”
沈家男如何能不緊張!他懷疑地看着容飛飛,見她仍然拎不清的模樣,深怕被精明的溫心看出破綻。“飛飛不舒服!楚太太暫時別打擾她好嗎?為了躲避你的騷擾我不得已帶着她躲進了警局。假如你繼續不依不饒,我将會考慮起訴你騷擾,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溫心可不是被吓大的,聽完此話更察覺了沈家男的色厲內茬,冷冷一笑:“我只是想跟飛飛見一面而已,你總是這麽掖着藏着,是不是有什麽不能見人的事情!”
容飛飛被兩人吵得頭疼不已,她用拳頭敲打着自己的腦袋,喃喃地說:“你們不要吵了!我頭疼!”
溫心仔細觀察容飛飛的臉色,見她雖然化着淡妝神色間卻顯憔悴,而且瘦得厲害。“飛飛,這麽久的時間,為什麽完全看不到你也聯系不到你?你究竟都在做什麽?去了什麽地方?沈家男有沒有囚禁你迫害你脅逼你!”
一連串的問題讓容飛飛頭暈得更厲害,她不由皺眉,搖搖頭,夢游般地說:“我病了。爸爸去世了,我好難過!”
“飛飛,你的臉色好難看!”溫心緊抓着容飛飛,哪裏還肯松手。她轉過身,對楚奕辰打了個眼色。
楚奕辰微微點頭,對旁邊的冷奕耳語了幾句,冷奕立刻就走了出去。
“看清楚了吧!飛飛真得生病了!自從爸爸去世之後,飛飛深受打擊卧床不起,這段時間一直是我在照顧她!”盡管有些慌亂,但沈家男還是強作鎮定,力圖挽回些局面。
他還是輕敵了!就不該讓容飛飛跟溫心聯系,簡直前功盡棄。其實,他把容飛飛弄醒過來,只不過是為了讓她配合他在媒體面前露露臉,證明她還活着,而且神智清醒,這樣就能洗脫他囚妻的嫌疑和謠言了。
可是,容飛飛剛醒過來,就吵着要手機。也許是長期對她讨好巴結已成習慣,一時間有些沒有适應過來,沈家男竟然做了這件令他無比懊悔的事情——把手機交給了容飛飛,結果招來了溫心這尊瘟神。
事已至此,只能見招拆招了。
“飛飛,你真得病了嗎?還是……”說到這裏,溫心握緊了容飛飛的骨瘦如柴的小手,一陣疼惜:“還是被壞人下毒,毒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這兩句話字字帶血,刺得沈家男幾乎跳起來。“溫心,你少血口噴人!”
“咦,我說你了嗎?”溫心表示懷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
就在兩人針鋒相對争執不下的時候,冷奕帶着一個醫生模樣的人走進來。
“不許碰她!”沈家男連忙擺出保護者的姿勢,攔在容飛飛的面前,怒視着那名醫生,斥道:“你是哪裏來的蒙古醫生,別碰她!飛飛在譽泰醫院有最好的醫生,最好的儀式,可以接受最好的治療!完全用不着你們這些來歷的庸醫給她診治!”
溫心冷笑一聲:“要不要給飛飛做檢查,這不是你說了算!別忘了,她是成年人,有權利自己決定事情!”說罷,就看向容飛飛,小聲地商議道:“飛飛,你病得這麽嚴重,頭腦都不清楚了,我嚴重懷疑有人給你下毒!這位醫生是從弘光醫院聘請來的醫學專家,讓他給你抽血做化驗檢查,好嗎?等到查清了原因,對症下藥,你很快就好起來了!”
容飛飛渾身無力,軟綿綿地依靠在溫心的身上,氣喘籲籲地道:“我好沒用,連爸爸的葬禮都沒參加,實在不孝之極……”
“所以才要讓醫生給你做檢查啊!”溫心耐心地分析道:“你想想,你又沒得絕症,為什麽這樣一副慘兮兮快要死的模樣?這其中必有古怪!相信我,我讓醫生治好你,你就能盡快去容伯的墓前看看他!難道你不想去看看你爸爸?”
“我當然想見爸爸!”提起去世的父親容博,容飛飛的眼圈頓時紅了。
“飛飛,別相信她!”沈家男趕緊跟溫心搶奪容飛飛,阻止道:“這個女人居心叵測,她一定想出了什麽陰險的招數來算計我!飛飛,你千萬不要中了她的詭計!”
“別再拉我,頭好疼!”容飛飛膝下一軟,再次倒下去。
驚呼一聲,溫心及時扶住她,回頭對醫生喊道:“還愣着做什麽?快過來搶救啊!”
*容飛飛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病房裏,手背上紮着點滴。不過,這次昏昏沉沉的感覺消失,整個人都似乎大夢如醒般。怔怔地看着室內陌生的環境,她一時弄不清楚自己身置何處。
剛剛掙紮着爬起身,也不知道觸動了哪裏,就聽到一陣尖銳的鈴聲,接着就有兩個小護士推門走進來,看着蘇醒過來的容飛飛,高興地互相對視一眼,說:“快去告訴醫生,容大小姐醒了!”
随着醫生過來給容飛飛做了一番細致的檢查,不等容飛飛多問什麽,溫心也就趕到了。
兩人相見,恍若隔世一般,對視片刻,就緊緊擁抱在一起。
“溫心,”容飛飛哽咽着,泣不成聲。“我好難過!真得好難過!”
“我知道,這段時間你一定很痛苦!”溫心憐惜地輕拍着容飛飛的脊背,安慰道:“容伯死得冤枉,你得振作起來,将謀害他的真兇揪出來,為你的爸爸報仇啊!”
容飛飛停住哭聲,她輕輕推開溫心,疑惑地看着她:“為什麽你老是懷疑我爸爸是被沈家男害死的呢!你有什麽證據嗎?還是你對沈家有成見,對家男有成見……”
“不是成見,是事實!”溫心嚴肅地觑着容飛飛,拿出一張化驗報告單,遞到她的面前。“好好看看吧!這是醫生從你的血液裏檢查出來的各種毒素,假如不是我及時将你搶過來,你将會步你爸爸的後塵,被沈家男活活害死!”
“……”容飛飛無比震驚,接過了化驗單,她看了一遍,全是專業的數據和術語,她根本就看不懂。
“這些毒素都是你的血液裏檢查出來的!有迷幻劑、乙醇、蒙汗藥……”溫心一個一個地指給容飛飛,解釋它們的中文名字。
容飛飛嘴巴張成了O型,完全說不出話來。她早就感覺到自己不對勁,自從父親去世前,她就一直迷迷糊糊,清醒的時候完全不多。就算悲傷過度,也不至于一直眩暈昏睡,此時仿佛如夢初醒,可是真相卻是如此殘忍。
“你想想,容伯的身體一直很好,為何突然重病?這其中必有蹊跷!”溫心篤定地接道:“容伯轉院的路上去世,你竟然連去參加他葬禮的力氣都沒有嗎?飛飛,喪父之痛固然痛徹底心扉,但你也不該柔弱到如此地步!”
沒錯,容飛飛随父親容博的體質,從小連感冒發燒都很少,更別說動不動就暈倒了!假如說父親去世給她的打擊太大,此後那麽長的時間裏,她為何一直渾渾噩噩?原來是有人不停地給她下藥!
看着容飛飛氣到直哆嗦的樣子,她的臉色慘白,嘴唇也退去了顏色,整個人都處在頻臨崩潰的邊緣。
她的丈夫,除了父親容博之外她最最親任的親人,竟然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瘋狂事情。而她卻愚不可及,如果不是溫心提醒至今還蒙在鼓裏。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飛飛,為了能跟你見面,我采取了一些強制措施,沈家男正好捉住這些把柄大作文章!只要你出面指證他,他囚禁你,以迷藥控制你,甚至涉嫌毒殺你的父親,我們就可以順利反擊!”溫心握住容飛飛顫抖的雙手,她必須要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搞清狀況。
容飛飛嘴唇哆嗦了半天,終于從齒縫裏迸出一句話:“我要跟他見一面,聽他把話講清楚!”
溫心倒吸一口涼氣,感覺容飛飛中毒不淺。“飛飛,你瘋了?如果再跟沈家男見面,你還能全身而退嗎?”
容飛飛慘然而笑:“他不讓我跟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