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3)
面,你不讓我跟他見面,難道我就沒有自己作主的權利嗎?”
“這不是一回事!”溫心簡直都不知道該如何跟容飛飛解釋:“沈家男太危險了!你要跟他見面可以,必須保證讓我陪你一起!”
“可是,我想單獨跟他見一面!我要當面問問他,他究竟為何這麽做!”容飛飛痛苦地捂住臉,真懷疑自己是做了個噩夢。
“當然是為了容家的財産!”盡管十分不忍心,但現在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溫心必須要讓容飛飛盡快搞清狀況。“飛飛,容伯去世之後,容氏應該由你來繼承!你現在需要立即拿回容氏的管理權,否則沈家男可能會在短期內掏空了它!”
猶記得安德森是如何掏空溫氏的,那時安德森完全沒把溫心放在眼裏,幾乎是明目張膽。而沈家男更謹慎更狡猾,可能做得滴水不漏!所以,溫心目前要做的就是趕緊趁着沈家男的陰謀沒有得逞之際讓容飛飛盡量挽回損失。
可是,無論溫心說什麽,容飛飛都好像沒有聽見一般,她的目光空洞地看向某個虛無的點,似乎意興闌珊,不想再跟溫心說話了。
溫心還要說什麽,這時一位小護士敲門走進來,說:“楚少夫人,楚少爺找您!”
滿懷心事地離開了病房,溫心走到了一間貴賓室,見楚奕辰正背對着她站在窗前吸煙。
心莫名一跳,兩人在一起時間不短了,溫心對他多少有些了解。她知道,每當他心情極差時才會抽煙。
放松了腳步,溫心慢慢走過去,從後面摟住了他的健腰。“怎麽了?”
楚奕辰彈了彈煙灰,沒有回頭,聲音很淡地道:“小瑜做移植手術,我需要……去陪伴她一段時間。”
胸口一撞,果然是兇訊!此時,溫心最關心的是:“那公司的事情……”
“我會安排專業人員協助你,再說……”說到這裏,楚奕辰終于慢慢地轉過身,用沒有夾煙的手輕輕撫摸着她的秀發,像撫摸着一只心愛的寵物。“再說你已經出月子了,只要注意別太勞累,應該能夠勝任!”
“可是……”溫心大急,索性跟他挑明:“可是公司的股權已經轉到了你的名下!”
“我知道。”楚奕辰的聲音更加溫柔,慢慢地接道:“這件事情等我回來再處理!我說過,任何事情有些耐心,如果你從小一直這樣,也許就沒有今天奪回溫氏的機會了!”
言下之意,他寵得她沒了耐性!在他面前,她根本無需僞裝和遮掩什麽,有什麽目的和要求都直截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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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着他狹長的魅眸好久,溫心慢慢地松開了圈住他健腰的雙臂,嘴角勉強勾起一抹澀澀的淺弧:“好吧。”
看着溫心明顯疏冷的樣子,楚奕辰抿起的嘴角也冷了幾分。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們倆就這樣互相凝視着,誰都沒有說話。
楚奕辰仍然在抽煙,這是他第一次毫不避諱地在她面前抽煙。不止她懷孕期間,而且她說她讨厭煙味,就算沒懷孕的時候他抽煙都會避開她。但現在,他沒有。
這說明什麽?溫心不敢深究下去!但她很清楚,他的某些轉變跟大洋彼岸的那個白瑜有關。
白瑜要做移植手術,如果成功的話就能恢複健康!
假如白瑜擁有健康的身體,她溫心這枚代孕的棋子是否也該退役了!
“別想多了!”楚奕辰伸了一只手按在她的香肩上,聲音很低很柔:“我很快就回來!”
沉忖良久,溫心終于擡起眼眸,再次迎視楚奕辰的目光,要求道:“溫氏的股權已經賣給你了,你能不能把欠我的錢還給我?”
楚奕辰眼角一跳,臉色明顯一變,但他唇畔僵硬的笑意仍然努力維持着,盡管勉為其難。“溫心,你太勢利了吧!”
溫心毫無愧色,甚至是理直氣壯:“我要回本該屬于我的東西!有什麽不對嗎?”
薄唇抿得幾成一線,不過楚奕辰還是開口答道:“好!不過……”
“我現在就要那筆錢!”溫心不給他賴皮的機會,直接道:“別跟我說你沒錢!”
注視她片刻,楚奕辰眯起的眼眸緩緩張開,笑得雲淡風輕:“別忘了,你的仇人還沒倒下,你還需要我!”
“我的仇人只有安德森!”溫心觑着他,一字一句地道:“複仇的事情到此結束了!我只想拿到屬于我的東西!楚奕辰,別逼我跟你反目!”
有一瞬間,溫心清晰地看到所有血色從楚奕辰的臉上退去,甚至看到他性感的薄唇微微顫抖。突然,他低垂下眼眸,因為他手裏夾的那支香煙掉落在地板上,還剩一半,煙頭兀自冒着青煙。
他手裏的煙竟然掉了!這是他的失誤嗎?簡直令人不可置信。素來穩健的楚奕辰,也會有連香煙都夾不住的時候嗎?
氣氛無比僵冷,又是一陣沉默,楚奕辰索性将雙手插進褲兜裏,睨着面前咄咄逼人的女子,沉默不語。
“你到底想怎麽樣?”溫心不想打啞謎,她很清楚,一旦楚奕辰去了美國,她将會兇多吉少。
痊愈的白瑜将是埋在她和楚奕辰之間的定時炸彈,足以令她粉身碎骨。所以,趁着那枚炸彈沒炸之時,她必須要盡可能地扳回一局,将損失降到最低。那些從法律上來講已經賣給了楚奕辰的股權已經不屬于她了,她知道再要回來希望渺茫,所以她幹脆不要了,直接催要他欠她的錢!
——那是一筆天文數字!
“等我回來!”楚奕辰撂下這句話,就錯開腳步,顯然他已經準備結束談話,并且打算繞過溫心離開。
“站住!”溫心哪裏肯放他離開,她很清楚,他這一走,兩人再相見不知何年何月,甚至再見面時是何情形都不得而知。“楚奕辰,你到底想幹什麽?別說你跟安德森一樣,打算侵吞爺爺留給我的遺産!”
42我只要你的人不要你的錢!
蹑手蹑腳地回到卧室裏,溫心爬上床,卻驚悚地發現楚奕辰不見了。
她忙四處尋找,終于在陽臺上發現了正在悠然抽煙的男子。輕拍胸口,她好笑又無奈地搖頭,走過去,問道:“你這是夢游呢還是夢游呢!”
男子回過頭,緩緩籲出一口煙霧,對她勾了勾修長的手指,魅聲道:“過來。”
溫心順從地走過去,投入了他的懷抱,撒嬌地道:“抱我!”
他不但抱住她,還吻她。吻着吻着,大手就習慣性地探進了她的衣服裏。她對他來說就是行走的春藥,令他永遠索取不夠。
“不要在這裏!”溫心及時伸出手掌擋住他吻下來的薄唇,柔聲道:“我們回房裏!”
大手突然捏住了她秀美的下巴,男子的聲音多了一絲深沉的沙啞:“需要錢可以跟我開口!”
溫心知道他肯定聽見了自己跟夏雪的對話,她倒也沒打算瞞他。當即便應道:“我只拿屬于我的,從不喜歡跟人乞讨!”
楚奕辰微微眯眸,抿緊薄唇,反複打量着她。
溫心擡起頭,不亢不卑。“其實,厲振宇拿一千萬買個心安,這筆買賣他并不虧!”
“他可以一分錢都不給你,而且我保證他絕對不會有任何的不安!”楚奕辰淡淡地睨着她,提醒她:“甚至,他可以眼睛都不眨直接滅了你!”
溫心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但她仍然不服氣。“可是他繼承的股權裏面原該有我的一份!那份遺囑雖然沒有簽字,卻是厲老先生親拟的。這件事情肯定還有一部分親近的人知道,比如說厲家的特聘律師,比如說厲老先生的貼身助理……厲振宇可以瞞過世人,卻瞞不過這些人!我不貪心,只要一千萬,從此跟他銀貨兩訖!這一千萬,我拿得心安理得!”
楚奕辰觑着她,沒再說話。
溫心學着他素日裏吊爾郎當的樣子,伸手捏了捏他弧度完美的下巴,戲谑道:“我們之間就別談錢了!我只要你的人不要你的錢!你給我婚姻就足夠了,至于面包我可以自己解決!”
楚奕辰嘴角抽搐,看樣子被她雷得不行。
終于成功雷到了楚奕辰,溫心很有幾分成就感,心情更好了。
溫心始終堅持認為,這一千萬是自己憑着勇氣和智慧賺來的。所以,她在支配這筆錢的時候也是完全由着自己的想法來。
第二天,雲夢嬌接到了溫心的電話,匆匆忙忙地趕到了售樓處,卻看到溫心正在認購書上簽字。
“啊,你……你買房子了!”雲夢嬌吃驚不小。溫心讓她火速來此售樓處,她還開玩笑地問她是不是準備買房子,卻沒想到竟然來真格的。
放下簽字筆,溫心擡首,觑着雲夢嬌,微微笑道:“已經交了首付款,等着銀行辦理貸款!”
“你行啊!”雲夢嬌興奮地拍了溫心的肩膀一把,笑着打趣道:“楚少送你房子也就罷了,怎麽還讓你貸款,這小氣巴拉的不太像他的風格呢!”
溫心搖搖頭,糾正道:“這套房子是我個人買的,跟楚奕辰沒有半毛錢的關系!它,真正屬于我!”
雲夢嬌怔了怔,有些奇怪不解。“溫心,到底怎麽回事!”
溫心站起身,拉着雲夢嬌的手,說:“我們出去詳談!”
“什麽?一千萬!天吶,溫心,你發財了!”
出租車上,雲夢嬌興奮地低喊着,兩手緊攥着溫心的手,指甲都快掐進對方的皮肉裏了。
“你掐疼我了!”溫心嗔怪地白她一眼,連忙抽出了自己受苦的手。
“咳,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有了一千萬,為什麽還要貸款買房呢!”雲夢嬌不解地問道。
溫心買下的房子位置靠近溫氏辦公大廈,八十平的面積,還不到三百萬。
“以後還有許多用錢的地方,我必須防患于未然!”溫心卻是絲毫都不敢大意,更不會因為這一千萬天降橫財而肆意揮霍。
“都做了楚家的少夫人了,在錢財上用不着這麽緊張吧!只要楚少大筆一揮,給你開幾張千萬支票算什麽呢!”說到這裏,雲夢嬌忙又問道:“你真得跟楚少閃婚了嗎?昨天的晚報今天的早報都在最醒目的位置曬出你們倆的結婚證,真的假的!”
“真的!”
“……”
“不過,姐姐我更喜歡自己買花戴!”溫心氣定神閑,篤信地道:“房子,車子,我都可以自己買。至于溫氏……那原本就屬于我的!”
在雲夢嬌的陪伴下,溫心到4S店挑選了一輛純白色的福克斯。為了不耽誤時間,她用全款購買了那輛試駕的樣品車。
辦好了手續,開着新車上路,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溫心為了感謝雲夢嬌的陪伴,就開車帶她去附近的餐廳吃飯。
“溫心,我真佩服你啊!”雲夢嬌慨嘆着:“你什麽時候學會開車的,我都不知道!”
“上高中的時候!”溫心微微一笑,道:“還記得高三時追求我的那個富二代嗎?暑假的時候我讓他教會我開車!後來,等到上大學的時候我讓易淩風幫我辦了一本駕駛證!”
“天吶!”雲夢嬌有些犯暈,“你真夠有心的!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
“我瞞着絕大多數人,怕被安德森知道戒備我!”提起往事,溫心語氣淡淡的,但她的清眸卻在瞬間閃過一抹深刻的鋒利。
她太孱弱了!除了美貌,再無資本。從她開始青春發育的時候,從異性的目光紛紛投射到她的臉上身上時,她就懂得如何利用自身的優勢來扭轉乾坤。
雖然年少天真的她吃過一次慘痛的教訓,但她并沒有氣餒。如果一條路走不通,她就退回去,尋找另一條路,絕對不會鑽死胡同。
溫心停下車,帶着雲夢嬌走向餐廳。她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人在暗中盯着她,更不知道,一場新的風波即将掀起。
兩人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雲夢嬌嚷着吃不完要打包。
“哪有你這樣的,剛坐下吃飯就想着打包!”溫心不由搖頭。
“好久沒有吃這麽豐盛的大餐了!”雲夢嬌一邊吃一邊說,非常開心。她長相明豔俏麗,嬌憨可人,跟溫心相比是春蘭秋菊各具芬芳。
“慢慢吃,喜歡哪個菜,我再買一份給你打包!”溫心抿着嘴兒笑看着自己的好友大快朵頤,很有成就感。
在這個世上,雲夢嬌是她為數不多的至親之一。雖然她們倆并沒有血緣關系,卻比她的“家人”親密一萬倍。
“嗯,溫心,你夠意思,不愧是我最好的姐妹!”
兩個閨蜜正吃得高興,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一個氣勢洶洶的人影正快步逼近過來。
“砰!”一只玉掌狠狠地拍向桌面,将兩個正在埋頭大吃的女孩吓了一跳。
溫心和雲夢嬌擡起頭,驚愕地看向眼前這位不速之客,發現此人竟然是——容飛飛!
“容小姐!”溫心不知道她為何又來找自己麻煩,看這模樣似乎又有什麽新緣故。“你……這是什麽意思?”
“溫心,你少給我裝傻!”容飛飛氣得酥胸劇烈起伏,大眼睛噴火。“搶我的男人,還背後罵我傻缺,你以為我是死的嗎?”
“喂,你這人好奇怪啊!”雲夢嬌仗義地站起身,護住了溫心。“幾次三番找溫心的茬,她招你惹你了!說她搶你的男人,難道楚少的額頭寫着是你容大小姐的專用男人啊!再說,她什麽時候背後罵你傻缺了!要我說,要罵就當罵,你就是個傻缺嘛!”
“啊!臭丫頭!你敢罵我!”容飛飛大怒,直接對着雲夢嬌撲過去。
雲夢嬌卻俏皮地躲到一邊,圍着餐桌柱子跟容飛飛玩起了躲貓貓,邊跑邊回頭沖她做鬼臉:“來抓我啊!追我啊,喲喲喲……”
“臭丫頭,看我不撕了你!”容飛飛怒不可遏,拔腿拼盡全力向着雲夢嬌追過去。
餐廳外面停着一輛限量版的法拉力,車上坐着戴墨鏡的女子。她看到容飛飛追打一個女孩跑出餐廳,兩片鮮豔的紅唇不由微微揚起。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甜美的聲音帶着一絲森寒的殺氣:“吩咐人——可以動手了!”
11早晚都要散!
“楚奕辰,你到底想幹什麽?別說你跟安德森一樣,打算侵吞爺爺留給我的遺産!”聞聽此言,楚奕辰魅眸咻然張開,聲音帶着森然的怒意:“錢錢錢,你就知道錢!難道對你來說,除了錢就沒有絲毫的感情!”
“感情?”溫心嗤之以鼻:“你對我又有幾分感情!好歹我為你們楚家誕下子嗣,你不給我回報也就罷了,居然還侵吞屬于我的財産!楚奕辰,你真讓我失望!”
一陣激烈的争吵之後,兩人都沉默下來,他們胸口劇烈起伏着,卻安靜得可怕。
良久,楚奕辰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馬上給我送支票本和簽字筆!”
溫心見楚奕辰氣得臉色都發黃了,眉眼也變了,聲音也變了。但他好歹答應開支票給自己,略略定了定神。她知道自己太過急躁了,只因為她輸不起。現在無論楚奕辰如何生氣,至少白瑜不在旁邊,沒有挑撥離間之人。如果等到白瑜滿血複活,她再想從楚奕辰手裏拿到錢恐怕就更不容易了。
既然早晚要撕破臉,不如現在早下手,至少還能撈回些本錢。
在等待支票本送過來的時間裏,楚奕辰轉過身去表示不願再看到她。溫心知趣地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看到泰俊凱推門進來,送來了楚奕辰要的支票本和簽字筆。
楚奕辰拿過來,随意填了一個數字,再簽上自己的名字,印上私戳。整個過程動作十分麻利。完成之後,他撕下了那張支票,扔到桌子上。
溫心沒計較他的惡劣态度,走過去,拿起支票看了看,七億現金支票,這個價格不算高也不算低,勉強算個良心價吧!于是,她默默地接受了。将支票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挎包裏,沒有說再見。她轉身,徑直離開。
觑着她冷漠而絕情的背影,楚奕辰嘴角微動,似乎想說什麽,但到底他什麽都沒有說。只是,他的目光越來越冷,幾乎寒徹骨髓。
房門關阖的瞬間,溫心下意識地回頭,卻只能看到冰冷的緊閉的房門。心裏隐隐感覺到,她似乎做錯了一件事情!也許她跟楚奕辰之間用不着到如此僵冷的地步,是她搞砸了一切!
可是,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甚至,時光倒流重演一遍,她還會如此決定。過去歲月裏的經歷令她懂得,什麽才是她最無法舍棄的!金錢、地位,這是她成長歲月裏缺少的,也是她最最看重的!她,絕不會舍棄金錢和地位來換取曾一度棄如敝屣現在也嗤之以鼻的所謂愛情!
一拍兩散也好,反正早散晚散,早晚都要散!
離去的背影,她灑脫而漠然!
——義無反顧!
推開病房的門,發現容飛飛不見了!溫心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四下尋找。
“飛飛,飛飛!”溫心将整個病房都找尋遍了,洗手間的角落都沒放過,但毫無蹤跡可尋。“容飛飛!你到底在哪兒!”
護士聞聲過來了,聽說病人不見了,都大吃一驚,連忙幫忙一起尋找,但是她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見容飛飛的蹤影。
一個不好的預感在溫心的腦中擴大,但她不肯相信她真得那麽愚不可及。難道說,容飛飛真得去尋找沈家男問詢真相去了?
天吶,這個蠢丫頭!
溫心急得團團轉,用力拍打自己的額頭,想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
一定還有挽回的法子!容飛飛剛離開,沈家男應該還來不及對她下毒手!只要她及時采取行動,一切還是可以挽回的!
幾個小護士急得快要哭了,病人身體還殘留着迷幻劑的成份,就這麽跑出去,腦子不清不楚的,萬一出了意外,她們可都要承擔責任的!她們倆可憐兮兮地看着溫心,想等溫心快些找出解決的辦法來。
原地轉了幾圈,溫心腦子運轉的速度更是快了幾百倍。短短的一瞬間,她想到的法子很多很多,可以能及時制止厄運切實有效的法子卻少之又少。
她剛跟楚奕辰鬧掰了,這種時候先別說楚奕辰肯不肯幫她,就算肯幫,她還能開得了口嗎?除了楚奕辰……還能有誰可以幫她?
溫心急得團團轉,也許是急中生智,一個名字突然迸上心頭,令她豁然開朗——薄洋!
對啊,她差點兒把此人給忘了!
當即拿出手機,用顫抖的手指撥通了薄洋的號碼,緊張地等待着回應。每一秒鐘的等待都仿佛變得漫長,直到手機裏傳出回音——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怎麽會這樣!溫心急得心頭冒火卻又無可奈何!關鍵時刻,薄洋竟然掉鏈子!
又等了片刻,溫心再次重撥,得到的回答仍然是無法接通!
到底怎麽回事?溫心細細思忖,感覺不對勁!以前,她每次撥打薄洋的電話從沒有出現這種情況,為何現在這種緊急時刻反倒撥不通了?這是巧合或者是她倒黴?
“你們倆誰帶手機了,拿來我用一下!”溫心向那兩位小護士借手機。
一位小護士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溫心。
溫心立刻照着自己手機上的號碼撥到了小護士的手機,再按下了撥通鍵。終于,她聽到了電話接通的聲音。
果不其然——薄洋将她的手機號碼拉黑了!
究竟發生了什麽?薄洋對溫心一直保持着疏離的客氣,她也從未得罪過他,他為什麽将她的手機號碼接黑?
還不等溫心理出個頭緒,電話已經接通了。電話那端傳來了薄洋涼薄好聽的嗓音:“哪位?”
“薄少,”溫心顧不得研究薄洋為何拉黑自己,連忙向他報告了容飛飛的險情:“飛飛現在很危險!我剛把她從沈家男的手裏救出來,她竟然自尋死路又獨自跑回去找他了!我不知道該怎麽阻止她只能向你求救!現在只有你能救她!薄少,你一定不忍眼睜睜看着她被沈家男害死的,你一定要救她啊!”
電話那端一直保持着異樣的安靜,直到溫心的聲音停下來,依然沒有任何的回應。
溫心更慌了,她以為薄洋懷疑自己提供的情報的真實性,連忙說:“自從容博死後,為了控制容飛飛霸占容氏,沈家男給容飛飛下了各種毒,有迷幻劑,有安眠藥有蒙汗藥有乙醇……飛飛的身體都要被他給整垮了!好不容易把她救出來,這個傻丫頭竟然又自投羅網跑去送死……沈家男真得會弄死她的!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因為容飛飛在我這裏調養身體,我根本沒有證據證明她去了沈家男那裏!沈家男一定會殺了她,謀取容家財産的同時順便嫁禍給我!他一定會這麽做的!”
無論溫心多麽激動,電話那端都始終保持着安靜,直到她完全停下來,才聽到對方不緊不慢地問:“說完了嗎?”
有一刻,溫心是震驚的,她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什麽意思?”
“如果說完了,我想挂電話。對不起,我很忙。”薄洋保持着紳士的風度,禮貌而疏冷地解釋道。
“薄洋!”溫心再也忍不住,叫起來:“你是鐵石心腸嗎?容飛飛快要死了,你居然無動于衷!難道你從沒有真心愛過她……”
“我有說我愛過她嗎?”薄洋清冷的聲音淡淡地傳過來,很快地打斷了溫心憤怒的低喊。
“……”
“她的事情與我何幹?她是沈家男的妻子,有什麽問題請你去找沈家男解決!”薄洋的聲音愈發冷淡,毫不掩飾他的不耐煩。“對不起,再見!”
“……”聽到電話被無情挂斷,溫心就連憤怒都變得力不從心。許久,她才勉強回過神,将手機遞還給了小護士。伸手抹了把腮邊冰冷的淚水。
盡管很失望甚至是絕望,但溫心從不會輕易認輸。她慢慢地冷靜下來,思忖片刻之後,便撥打了方永軒的電話。
她跟楚奕辰剛鬧掰,估計他還沒八卦到滿世界宣布他們已經分手的消息。所以,方永軒這張牌應該還好使。
很快,方永軒就接聽了電話,而且語氣很客氣:“嫂子,有何吩咐?”
“方警官客氣了,哪敢談什麽吩咐!”溫心打起精神來,盡量滴水不漏:“我是向你報案的!”
當即,溫心把容飛飛失蹤的情況做了簡單彙報,又把容飛飛體內檢查出各種迷幻藥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總結道:“沈家男可能會利用這個機會謀殺容飛飛,這樣他就可以順利繼承容家的所有遺産!容飛飛一死,他的受益最大,所以他的動機最深,他的嫌疑最大!還有,我推斷,容飛飛肯定會撥打沈家男的私人手機號碼聯系,這點更是他們私下單獨約見的最有力證據!”
說到最後,嘴裏感覺一陣苦澀。如果無人插手的情況下,容飛飛絕對兇多吉少!她救不了她,只能盡可能地洗清自己的嫌疑。幸好從容飛飛的身上檢查出了那麽多的迷幻劑成份,還保留了血液樣本。這些原本想扳倒沈家男的證據,現在成了她洗脫自己的最好罪證。
如果容飛飛死了,溫心別說扳倒沈家男,別被他反咬一口就不錯了。
方永軒很有耐心地等着溫心說完,這才慢慢地問道:“你就那麽确定容飛飛會被沈家男害死?”
“十有八九,兇多吉少!”
“呃,那好吧!”方永軒聽她語氣這麽肯定,也不敢懈怠,便道:“我就立案調查,一有消息馬上通知你!”
“好的,多謝。”溫心也沒有跟方永軒過多的客氣,以免被他聽出什麽問題。現在,他對她的耐心和尊重不過是基于她是楚家少夫人的份上,等到發現她跟楚奕辰分道揚镳之後,對她的态度恐怕跟薄洋差不多。
等等!溫心仿佛猜到了什麽!難道說薄洋将她的號碼拉黑,對她的态度那麽冷淡是因為知曉了她跟楚奕辰分手的消息嗎?也不對!薄洋并非如此勢利之人!
可是,她真得怎麽都想不出他對她突然如此冷淡的真實原因。呃,除非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恨屋及烏!
他惱恨容飛飛嫁給了沈家男,順便連同容飛飛身邊的閨蜜一起遷怒!
唯獨這個解釋還算靠譜吧!
放下電話,沈家男激動到渾身顫抖不已。正愁着要如何挽回頹勢,沒想到容飛飛那個傻子就自動送上門來了!
她居然要聽他的親口解釋,在他施展三寸不爛之舌,利誘哄騙鼓動之下,她終于答應瞞着溫心單獨過來跟他見面。
太好了!只要想辦法弄死容飛飛,不但可以順利繼承容家的所有遺産,而且還能反将溫心一軍!要知道,颠倒黑白,栽贓嫁禍原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戲!
“傳我的命令,立即動手,要做得幹淨點!”沈家男陰恻恻的聲音低低地響起,淬着陰謀的毒液,令人顫抖。
43那個男人讓給你了!
容飛飛叫嚷着一定要撕了雲夢嬌,雲夢嬌笑着東奔西逃,還不時停下來故意沖着容飛飛做鬼臉。
“你們倆不要鬧了!”溫心跟着追過去,頭疼不已。這倆貨,還真是針尖對麥芒。“停下來,有話好好說!”
可惜,兩個女孩誰都不肯聽她的話,徑直追逐着出了餐廳。
外面是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雲夢嬌直跑得嬌喘籲籲,而容飛飛一鼓作氣地追上去,眼看是追上了。
“喂,你真動手啊!”雲夢嬌從小就體弱,論打架可不行。
容飛飛性子彪悍,被雲夢嬌氣得眼冒金星,此時逮到她,當然毫不客氣,直接掐脖子。“臭丫頭,你再狂啊!你再跑啊!信不信姐姐我滅了你!”
“你放開她!”溫心追上來,忙拉扯容飛飛的胳膊。“有話我們坐下慢慢說,不要動手!”
“我跟你們沒什麽好說的!”容飛飛氣惱地甩開溫心的手,兀自不依不饒。
就在三個女孩拉扯撕打成一團的時候,旁邊有一只相機記錄着整個過程。
“咔嚓!”電光火石間,溫心敏銳地感覺到似乎有人在暗處偷拍,她猛地轉過頭,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目标。就在她認為自己神經過敏的時候,那邊雲夢嬌和容飛飛又扭成一團了。
雲夢嬌頭發被扯,吃痛地直呲牙,情急之下就用上了尖利的指甲。
“嗷!”容飛飛大叫一聲,松開了雲夢嬌的秀發,轉而捂自己的玉容,氣得哇哇直喊:“臭丫頭,你敢抓我的臉!”
好不容易掙脫開容飛飛的魔掌蹂躏,雲夢嬌吓得抱頭猛竄,嘴裏還大叫着:“溫心救我!溫心救我啊!”
溫心剛想再次追上去拉住容飛飛,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氣襲來。這是神奇的第六感,靠着這種直覺,她躲過去許多災禍。猛地扭頭,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疾駛過來,竟然直向着容飛飛撞過去。
“小心!”千鈞一發之際,溫心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閃電般撲上去,用力推開了容飛飛。
“吱——嘎!”尖銳的剎車聲響起,那輛失控的黑色轎車沒有撞到容飛飛,緊急剎車之後就調轉車頭。
溫心險險地推開了容飛飛,她的臉頰被疾駛而過的勁風刮得生疼,胸口突突亂跳。而僥幸逃過一劫的容飛飛直接吓傻了!她幾乎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方才差一點兒就去見上帝了。旁邊不遠處的雲夢嬌則呆若木雞,半晌都動彈不得。
三個女孩還沒緩過神來,卻驚悚地發現那輛失控的黑色轎車在調轉了車頭之後,竟然再次疾駛撞向容飛飛。
容飛飛嘴巴張成“O”型,叫喊聲還未及破喉而出,胳膊就被人拽起,拖着她往後跑。
人的雙腿永遠都不可能賽過四只輪子的汽車!可是,人有大腦可以思考可以随機應變,這遠非機器可以相比。當那輛可怕的黑色轎車再次撞過來之際,她們原本不可能逃得掉。可是,就在生死一線之際,溫心拖拽着容飛飛往旁邊的臺階跑去。
她們僅有幾秒鐘的時間,如果在平道上跑,只能跑出幾米遠,根本逃不過被車子碾壓的命運。但她們的旁邊是臺階,這就給了溫心一點兒緩沖的餘地!幾秒鐘,她們能夠爬上三四級臺階!而黑色轎車并非越野車,它爬不上臺階!
“快,快跑!快!”溫心死拉活拽,拖着容飛飛拼命地爬臺階。
“嗵!哐!啷!”黑色的轎車瘋了般向着倆女孩追過去,可是臺階阻住了它的去路,連續碰撞,發出沉悶刺耳的聲響,當它爬到第四級臺階時終于歇菜,原地趴窩,只是發出可怕的轟鳴聲,再也挪不動半分。
“啊……”容飛飛吓得腿軟,好在溫心死拉硬拽,她才沒有摔倒。那輛可怕的索命車子就在後面發出陣陣恐怖的怒吼,她幾乎不敢回頭。感覺腳踝刺疼,她一個踉跄跪倒下去。
溫心差點兒被容飛飛拽倒,打了個趔趄,但她用手撐住臺階沒有倒下去。很快,她重新站起身,再次拽起了容飛飛,催促道:“快走!危險!”
容飛飛的膝蓋磕破了,手掌也擦去了皮,火辣辣的疼。